“大家靜一靜,我們風華樓的拍賣會即將開始,請大家靜一靜!”一名心寬體胖,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上拍賣臺,一身寬大的錦袍也無法蓋住他那挺起的肚皮。
正是主持此次拍賣會的風華樓執事張百林,他緩緩挪動沉重的步伐,走在高臺,雙手微微抬起,示意大家保持安靜。
然后,張百林雙手掀開身側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錦盒上蓋著的紅色巾帕。
眾人看到錦盒上放的東西,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之聲不絕于耳。
“古河之心?是來自山河林深處的古河之心?”一名老者瞬間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錦盒上方那通體漆黑的晶石,散發著幽幽的黑光。
“果真?真的是古河之心?”
“不會是假的吧?”
靜室內的謝吳峰順著珠簾的縫隙,看向高臺錦盒上的黑色晶石,眉頭微挑,心中暗道,“不就塊普通的爛石頭,有什么好驚奇?”
待大堂上眾人安靜下來,拍賣臺上的張百林拍了拍幾乎要撐破華麗錦袍的肚皮,然后拿起一塊黑色晶石,走到高臺邊緣,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番。
“這塊一寸大小的古河之心,是我們風華樓從荒北城花重金購得,其中暗藏了十足的地脈龍氣,是武道強者吸納天地元氣的最佳材料。”
張百林濃黑的眉毛動了動,滿臉笑容的看著大堂眾人,又將目光從環廊上的各個靜室上掃過,高聲道,“兩顆“古河之心”一起競拍,起拍價1萬兩白銀。”
“每次加價至少1千兩白銀。”
張百林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高聲喊道,“兩萬兩!”
在場的不少人聽到這個報價都一臉驚詫,剛開始競拍就有人將價格抬高了一倍,甚至有人低聲議論道,“這人不會是風華樓暗自請來抬價的幫手吧?”
但當質疑的人看到那魁梧少年身旁坐著的老者,就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老者滿頭銀發,只有雙鬢還留著兩縷青絲,旁若無人的微閉雙眼,仰頭斜靠在木椅上,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態。
“這個老頭是誰呀?”
“魚龍堂的三長老,沒想到他也看上了這古河之心。”另一桌上的中年男子一甩青色長袍的衣擺,憤憤道,“沒有必要和他們硬碰硬,我就不信了,他們魚龍堂還要搶后面的東西。”
就在眾人猶豫的時候,前排忽然傳出一個少年的喊價聲,“兩萬五千兩!”
第一次喊價的魁梧少年眉頭微皺,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三長老,又朝著競價的少年看了一眼。
沉吟片刻后,再次喊出“三萬兩!”
“三萬五千兩!”
魁梧少年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喊出,“四萬兩!”
風華樓的第一件拍品就被兩方喊出了高價,其余眾人本想搏一搏機會,但看到是魚龍堂率先喊價就都偃旗息鼓。
深知渤海郡幫派勢力的江湖武者,紛紛不再爭搶。“那少年就算搶到了,恐怕也很難活著離開渤海城,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
“后生可畏!”青袍男子看著一直喊價的少年,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最終,“古河之心”被魁梧少年以“六萬兩”的高價拍下。
他坐回到銀發老者身后時,還不忘側過頭狠狠瞪了一眼和他競價的少年,雙目竟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眼神。
坐在前排的少年并未理睬其他人的反應,他早就從旁邊坐席客人口中得知率先競拍的是魚龍堂三長老司馬泰。
不過,他還是出手了。當時旁邊幾桌的幾名少年都被嚇得不輕,魚龍堂可是渤海郡第一大幫派,常年在開京、渤海郡一線走貨,可謂是黑白兩道通吃。
渤海城中大大小小的幫派勢力和商賈、商號都和他們有往來,甚至傳言魚龍堂是定國侯某個遠房親戚的勢力。
拍賣會繼續。
隨后,風華樓還拿出了紫陽果、龍涎魄和水月丹等珍貴之物,前兩者是出自燕北山河林中的珍果和遺寶,第三個是水月宗煉制的補氣丹藥,可以快速恢復體內氣息。
在場的江湖武者紛紛拿出身價財產競拍,而一直坐在靜室內的謝吳峰卻始終閉目養神,看得一旁的王恩生焦急萬分。
“公子,你不是要拍一些有助修煉的珍寶嗎?為何還不出手?”
“不急,既然風華樓給我們安排了一場拍賣,我就看看他們到底要耍什么花招。”謝吳峰手中拿著一個白玉瓷瓶,輕輕嗅著瓶口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唉,只是最低級的養氣散,不過也可以讓我刺激沉寂許久的筋脈。”
離開會客雅閣的時候,謝吳峰特意讓年輕侍女從二樓的珍品閣中購買了一瓶養氣散。
花費了五萬兩白銀,即使身在皇宮當差的王恩生也是肉疼了一把,咬著牙將五萬兩銀票遞到招待他們的侍女手中。
雖然他們行蹤隱蔽,守衛在中軍大營的都是他的親隨,但謝吳峰還是有些不放心。快點激活沉寂的筋脈,至少有自保的能力,不至于真的命喪渤海城。
回憶起之前的記憶,這次出征燕國的十萬大軍,可謂是藏龍臥虎。前天夜里的那場刺殺,謝吳峰從李宗道的舉止和神色中斷定,他們是一場假刺殺。
結果,刺客卻來了一出真刺殺,謝吳峰險些喪命。他相信作為李氏未來在朝廷的依仗,李宗道不會傻到殺了自己,自斷臂膀。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南征大軍中,還有其他人想要自己的命。
聽著外面大堂喧鬧的聲音,王恩生心中根本安靜不下來,時時關注著四周的動靜。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用自己瘦小的身體去攔住刺客。
因此,王恩生的神經時刻緊繃著,但坐在木椅上的謝吳峰卻氣定神閑,甚至還在發愣,看得王恩生心焦,“公子,公子,我們是不是拍完需要的珍草就即可離開渤海城?”
“嗯?”回過神來的謝吳峰,一臉好笑的看著王恩生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神情,輕聲安慰道,“放心,本少爺自有安排。對了,拍賣會進行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