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從此不早朝  第43章:一夜廝殺

類別: 仙俠 | 幻想修仙   作者:白浮云2021  書名:君王從此不早朝  更新時間:2021-11-13
 
“吱呀、吱呀...”

半個時辰之后,兩輛普通的馬車壓著青石板路消失在青龍湖畔,隱沒在黑暗的京都城中。

萬里之外的荒北城中,肅殺之氣充斥全城。

自渤海軍進城的幾日間,有各大宗門弟子陸續來到荒北城,城中百姓才知道有開京來的貴人要來。而那些起初托關系的商賈都噤若寒蟬,不敢言語,生怕渤海軍夜半敲門。

府衙外正街南北寬可四乘并行,東西長十余里,兩條河流自南山而下,穿城而過,蜿蜒向北而去。

東面河流名曰“涼水河”,西面河流名曰“沙河”,兩河相聚最短處有五里有余。

涼水河畔一處客棧內的一處幽靜別院中,七、八名身穿靛青色絨袍的男子在閣樓四周巡弋,其余人則是在客棧大堂用餐。

二樓靜室內十分干凈,只有一個軟塌和幾個圈椅,雕欄屏風將正廳和偏廳隔開,偏廳本是城內清官人彈奏之地,但此時只留下一個琴案和一盞香爐和一個秀墩。

自渤海軍包下這家客棧之后,原本是城中商賈商談生意的僻靜之處就成了云霧山弟子休息的場所,無關的人全部被趕出客棧。

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靛青色寬袍趨身坐在靠近炭火的圈椅上,“你就不該出現在這里。”

鏡辭,云霧山長老。燕國,丹楓郡世家宗門。

另一名男子一些黑衣斗篷隱燈火昏暗的黑影中。

云霧山長老鏡辭面容略有憔悴,兩鬢早已斑白的長發在燈火的搖曳下拉著極長的影子。

他面色嚴肅,右手拿著一根鐵夾,翻滾著銅盆中的木炭,燃燒的火苗撲哧向空中。

次位上的男子一襲黑衣斗篷,看不出面容,聲音嘶啞道,“不該?”

聽出斗篷男子心中的嘲弄,云霧山長老鏡辭放下手中鐵夾,右手食指撓了撓腦門,不解道,“到底發生何事?”

“荒北城出事了,我豈能不來。”斗篷男子目光中的血絲越來越多,聲音也愈加冰冷。

云霧山長老鏡辭眼中精芒一縮,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強自鎮定道,“荒北城能出什么事?”

“渤海軍將我們隱藏在荒北城的據點基本都拔除干凈了。”斗篷男子有如實質殺意隨著語氣的變化,似乎要沖出漆黑的斗篷。

“看來是要各大宗門弟子都陸續派門中弟子潛入荒北城了。”云霧山長老鏡辭嘴角微微上揚,瘦削的身軀愈發佝僂,背靠在圈椅上,右手食指輕輕在空中劃出沒有規則的軌跡。

他忽然看向黑暗中的斗篷男子,追問道,“閣主是什么意思?”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今夜就會行動。”黑衣斗篷男子忽然高興起來,眼中盡是嗜血的光芒。

“荒北城?這里可緊挨著山河林呀。”云霧山長老鏡辭瞇著眼睛,目光掃過靜室外的走廊,只有靜靜的夜風吹得窗紙作響。

黑衣斗篷男子來到窗邊,順著縫隙看到漆黑的夜色,冷笑道,“定國侯這次派出大批渤海軍,我們早就得到消息,在他們出渤海城的時候,我們就暗中潛藏在荒北城中。”

“這樣會得罪水月宗,不過...”云霧山長老鏡辭本想說些什么,既然是閣主下達的命令,作為隱藏的殺手,只得執行。他目光投向站在窗口的斗篷男子,追問道,“我今夜的目標是誰?”

“你的目標就是我。”斗篷男子低聲道。

“你?”云霧山長老鏡辭忽然明白了其中含義,他順勢拿起木桌旁的茶盞向斗篷男子甩去。

“砰”的一聲,二樓靜室門窗破裂,一名黑衣斗篷男子,蒙著黑巾,從二樓飛身而下,墜落到庭院中。

“你們都閃開!”正欲沖向刺客的云霧山弟子聽到長老的命令,紛紛停下腳步。

鏡辭左手抽出木桌的青峰長劍,一道寒光破開靜室正門,他飛身緊追在刺客身后,兩人一前一后落在庭院中。

庭院四周的廊下,燈火搖晃,兩個人影在地上來回擺動,兩人則靜靜注視著對方。黑衣刺客衣袍下擺已經被劍光撕裂出十余道裂縫,而鏡辭嘴角則露出一絲血跡。

“鏡長老!”眼尖的云霧山弟子擔憂的喊道。

鏡辭手中長劍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冰冷,一縷寒光從劍刃上照射出半空的冷月,劍尖直至地面上的石磚,鏡辭手握劍柄快速上揚,整個劍身散發出一絲絲劍罡,在正前方點出十余道寒光。

身前一丈外的空中,十余道寒光如漆黑夜中的繁星亮光,從正面沖向十余丈外的黑衣殺手。

同一時刻,黑衣殺手腳尖輕踩地板,縱身向后倒飛。

而面前的十余道劍光如影隨形快若閃電,逼得他不斷后退。

黑衣殺手左手從腰后拔出彎刀短仞,疾速向身前一滑,一道刀光迎著十余道劍光撞擊在一起。刀光、劍光撞擊在一起,罡風在半空中泛起陣陣漣漪,吹得庭院中的樹枝左右搖擺,廊下的七八名弟子只得躲避在廊柱后面抵擋這股氣息的沖擊。

地上的枯枝在罡風的沖擊下,有的甚至插入廊柱和護欄之中,龜裂出一大片蜘蛛網狀。

庭院中,黑衣殺手被逼到墻角,鏡辭手持長劍橫在胸前,向對方連續刺去。

雙方激斗十余個回合,黑衣殺手只得在墻角下左右躲避,彎刀與長劍不斷激射出火花。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黑衣殺手身后的整面墻壁轟然倒塌。

墻壁另一邊的庭院中,正有兩名黑衣殺手在圍觀一名玄色衣袍的老者,老者手握一根精鐵拐杖拼命抵擋,而他四周已經橫七豎八倒下十余名門中弟子。

“你們是的殺手?”鏡辭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對面的情形,手中長劍連續翻轉,道道劍光直刺面前的黑衣殺手要害。

“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正在和鏡辭纏斗的黑衣殺手,右手從腰后拔出另一柄彎刀。兩柄彎刀在身前劃出一個十字形刀光,帶著空氣的破裂聲響沖向鏡辭。

本就知道對方是雙刀殺手,鏡辭依舊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失措的神情,他將手中青鋒長劍倒豎,左手食指點在劍身之上。

十字型刀光沖擊到劍身半尺的地方,被青鋒長劍散發的劍罡直接逼停。就在此時,黑衣殺手,雙手持彎刀如鬼魅般縱身跳躍到鏡辭頭頂,彎刀寒光再起。鏡辭見狀連退十余步,停在剛沖出閣樓的地方,左手擦拭掉嘴角不斷溢出的血漬。

刀光在半空撲空,黑衣殺手左手甩出彎刀,一個精準的弧度沖從左側重新沖向鏡辭。

此時的鏡辭只有抵擋的力氣,為了不讓門中弟子枉死,他目光冷冷瞪了一眼從大堂沖出來的十余名弟子,示意他們不得上前。

“看來你掛念弟子安危。”黑衣殺手語氣不善,右手彎刀朝大堂方向甩去。

強勁的罡風直接將通往大堂門口的一根木柱切斷,彎刀穿過木柱中間的縫隙帶著殘留的罡風繼續重新大堂。

云霧山十余名弟子紛紛手持長劍,組成宗門劍陣,拼盡力氣才消耗掉彎刀的沖擊罡風。

同一時間,荒北城中涼水河、沙河四周的客棧中都遇到了偷襲,各大宗門潛入城中的庭院中紛紛出現大量死傷。

得到密報的渤海軍直接向府衙傳令,城中郡兵快速集結,并將出事的街肆封鎖。郡兵手持勁弩不斷沖射,方才逼退偷襲的黑衣殺手。

在郡兵沖入云霧山弟子所在的客棧時,后院中鏡辭拼盡剩余的力氣,一劍刺向黑衣殺手的肩頭,而對方的彎刀從左右兩側劃過鏡辭雙臂。

綠色的衣袍上染滿的血跡,鏡辭扶在一旁的木柱上喘著沉重的粗氣。彎刀黑衣殺手一邊旋轉著手中彎刀抵擋飛沖來的箭雨,一邊退向另一側院中。

“走!”

三名黑衣殺手朝不同方向撤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隨后,趕到客棧的渤海軍百戶命人將庭院再次收拾一番,與此同時,府衙也下令城中守軍加強城中巡查。

原本打斗過的庭院無法再住人,客棧老板十分爽快的給云霧山一行人安排了另一處別院。除了府衙給的差消費用之外,還可以結交到云霧山這樣和水月宗一樣的大宗門勢力,客棧老板自然十分高興。

河畔另一側兩層高閣樓中,經過弟子一番包扎的鏡辭靠在圈椅的扶手上,身上十余道刀痕,顯得此時早已纏滿了藥布。

鏡辭喝完一碗補氣血的藥湯,唇邊還時不時溢出一點血跡。他清咳一聲,向一旁的歸虛門長老花慕枝。

一身玄色長袍的頭發花白老者,眉心的川字紋依舊緊緊鎖著,剛剛經過兩名黑衣殺手的圍攻,體力早已不支。

花慕枝,歸虛門長老。燕國,三河郡世家宗門。

此時的他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一門長老的儀態。為了提防殺手的再次偷襲,渤海軍的百戶將兩大宗門的人安排到一處別院,同時還有百余名渤海軍輪首在客棧四周。

“師尊,您還好吧。”

歸虛門一名年輕弟子端上一碗剛剛熬好的湯藥,恭敬地遞到花慕枝身前。

花慕枝喝完湯藥,擺了擺手示意門中弟子退到靜室外。與此同時,鏡辭也看了一眼身旁侍奉在側的弟子,對方會意后也退到屋外廊下。

“鏡辭老弟,我們兩宗比鄰而居,我也就不見外了。”花慕枝一邊輕咳,一邊喘著氣道。

三河郡在北,丹楓郡在南,兩郡比鄰,他們東面便是開京。

三河郡是歸虛門的屬地,丹楓郡是云霧山的屬地。由于地處開京左近,兩大宗門十余年間備受打壓,勢力范圍不斷被擠壓,當下只留下了山門百里左右的范圍。

“花老哥您請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鏡辭輕聲說道,突然對各大宗門下手,儼然是將這些宗門勢力逼向開京一方。

“鏡辭老弟,我們歸虛門本就示弱。門中一品武者寥寥無幾,只有門主和兩名護法長老。老哥我也只有二品的樣子,豈會是這些殺手的對手。”花慕枝一臉苦色,身體依靠在圈椅上,整個身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鏡辭與彎刀黑衣殺手廝殺的時候,歸虛門花慕枝一個二品武者對戰兩名二品武者,起初還有十余名門中弟子從旁協助,但高端戰力的差距使得他們很快陷入下風。

片刻的時間,七、八名弟子就慘死當場。花慕枝只得一人對抗兩人,若不是渤海軍及時趕到,他恐怕會命隕在荒北城。

“這事沒有辦法,但也太瘋狂了。”鏡辭咬牙切齒道,瞥了一眼身上被藥布包裹的地方,心中就惱怒至極。

“鏡辭老弟,你以為我們這次前往山河林該做何種打算?”在經過這次遇襲之后,花慕枝放低了姿態,沒有了一門長老的高傲,畢竟門中弟子的死傷對他的打擊極大。這才是剛剛出發,眾人還沒有進入山河林就遇到如此沉重的打擊。

鏡辭不知該如何寬慰面前的老者,拿起一旁的熱茶輕啜了一口,明白解釋道,“小心行事。定國侯突然派軍進入荒北城,恐怕又跟那個秘密有關。”

深知自己宗門已經不是郡國時代的宗門,只得依托于其他強大一點的宗門。今夜遇到對方兩名二品武者偷襲,若不是他在場,恐怕此次外出歷練的門中弟子都得慘死當場。

花慕枝依舊面帶難色,嘶啞道,“說是這般,但那里畢竟是山河林。自北燕成立以來,只有水月宗常年在山河林深處歷練,我們這些宗門要有保命的手段恐怕很難。”

“花老哥不用擔心,只要我們做到謹小慎微,定然會減少門中損失。”鏡辭放下茶盞,指了指庭院中的渤海軍淡淡道。

這些宗門雖然不被開京重視,但面對同一個地方,渤海軍明面上定然不會見死不救,何況眾人是應詔前往山河林。

“唉”花慕枝長嘆一聲,“我真是愧對宗門,弟子隨我還出歷練,還沒開始就有八名弟子喪命。接下來的布置,還請鏡辭老弟看著我們兩個宗門的情分上多多關照我門中弟子。”

“這...”鏡辭猶豫片刻之后,果斷點了點頭。當下雖然不明白閣主的具體安排,但多結交一些宗門善緣,定然不會有錯。

“那就先多謝鏡辭老弟,我這就先下去休息了。”花慕枝緩緩起身,朝門外輕咳一聲,隨后一名歸虛門弟子扶著花慕枝去往別院西面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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