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屹,你同學的事,阿姨已經很寬容了哦,沒有打電話報警,也沒有聯系他家里人呢。是不是要好好感謝我?”
張雨珊走到蘇松屹面前,狐媚子眼微微瞇著,頭上似乎要長出尖尖的狐貍耳朵。
“謝謝阿姨!”
蘇松屹剛道了謝,張雨珊的手就捏在了他臉上。
“你兒子真可愛,看得我都想結婚生小孩了。”
張雨珊說著,想起自己這些年的單身生活,有些意興闌珊。
呂依依只是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我去換身衣服,等會就帶你們吃飯。”
說完,這個像狐貍一樣的妖媚女人便搖著豐滿的蜜桃臀上了樓。
“張阿姨沒有結婚嗎?”
蘇松屹看向呂依依,覺得有些奇怪。
呂依依微微笑著,左右看了看,很小聲地道:“她不喜歡男人。”
蘇松屹瞪大了眼睛,微微有些錯愕。
“沒錯,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呂依依似笑非笑地道。
蘇松屹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這才對呂依依說道:“您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人小鬼大!”
呂依依被逗笑了,沒好氣地伸出手,在蘇松屹頭上輕輕敲了敲。
沒一會兒,張雨珊就換了一身羽絨服出來,還戴上了圍巾和毛線帽。
“走了唷~”
她眨了眨眼,沖蘇松屹打了個wink,一邊走,一邊扭著窈窕纖細的腰肢,頗具女王風范。
沒一會兒,她就帶著呂依依和蘇松屹來到了一輛白色的邁凱輪720s面前。
車鑰匙在靈巧的手指尖翻轉,漂亮的蝴蝶門翻折起來。
“喜歡嗎?小松屹。你住到我家里來,我就把這輛車送給你好不好?”
張雨珊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笑吟吟地道。
“行了,別逗他了,小孩子你也不放過?”
呂依依沒好氣地道。
從學生時代開始,呂依依的這個閨蜜就很孩子氣,特別喜歡逗年輕的男孩子玩。
但,也只是挑逗一下,她并不會付出什么,撩完就跑,格外狡猾。
她總是一往情深地說著謊話,漫不經心地說著真話。
待到獵物淪陷,思之如狂,她就會了無音訊,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她。
年輕的男孩子和這樣的女人打交道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掉進甜言蜜語織成的陷阱。
“張阿姨和你開玩笑呢,別當真。她這個人簡直就是魔鬼,十句話里有十一句假話,狠起來連自己都騙。”
呂依依看著蘇松屹的眼睛,很是認真地說道。
“嗯嗯!”
蘇松屹點了點頭,下意識看向張雨珊。
張雨珊掩著嘴嬌笑著,讓人如沐春風。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單純的緣故,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張雨珊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看來張無忌他媽說的沒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
“你這車,太張揚了,出行還是低調點。”
呂依依掃了一眼那輛白色的邁凱輪跑車,從包里拿出了車鑰匙。
張雨珊行事高調,性子比較野,總是緊跟潮流和時尚,尤為鐘愛跑車。
而呂依依主要考慮的是安全性和車身強度,所以選擇了一輛奔馳S500L代步。
“大奔不太符合年輕男孩的審美了,我猜松屹應該更喜歡跑車一點,對吧?”
張雨珊歪著頭,笑吟吟地道。
她注意到蘇松屹曾把視線短暫地聚焦在了那輛邁凱輪的碳纖維內飾和全液晶儀表上。
蘇松屹沒有說話,他確實是比較喜歡跑車的空氣動力學布局和流線型金屬外觀。
“你這車只能坐兩個人。”
呂依依沒好氣地道。
“可以讓松屹坐我腿上啊。”
張雨珊挑了挑眉,笑瞇瞇地看向蘇松屹。
她其實也沒什么壞心思,不圖錢也不圖色,只是愛玩而已。
而且她的玩,從不會過火。
“你正經點!”
呂依依聞言,微微蹙眉。
“哎呀,好啦好啦,就是逗他玩玩而已嘛,還生氣了。”
張雨珊俏皮地吐了吐卷舌,又對蘇松屹說道:“阿姨家里有一家超跑俱樂部,各種類型的超跑都有哦。想玩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謝謝阿姨。”
蘇松屹再一次道了謝,上了大奔的后排。
張雨珊本想湊到他身邊,卻被呂依依揪了出來,按到了副駕駛。
“妖精,給我老實點!”
呂依依瞪了她一眼,板著臉厲聲呵斥起來。
頗有一種齊天大圣舉起了金箍棒的既視感。
狐貍精張雨珊撅著嘴,一臉委屈。
“松屹,系好安全帶。”
呂依依的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
“嗯嗯!”
蘇松屹坐在后排,注意到張雨珊透過后視鏡看著自己,像小女生一樣做著各種搞怪賣萌的表情。
“呵呵~”
蘇松屹忍不住笑了笑,別過臉沒再去看她。
這個阿姨還真是愛玩呢,調皮得很。
這也愈發說明,她真的很危險。
能把生意做得這么大,這個女人可是一點也不簡單。
對劉璇網開一面也好,向自己頻頻示好,拋出橄欖枝也罷。
或許有長輩對后輩喜愛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有呂依依這一層關系在。
蘇松屹這樣想著,隱約能猜到,張雨珊或許是在生意上有求于呂依依。
商人重利,他知道自己沒那么大面子。
張雨珊見蘇松屹不理她了,也不再自討沒趣,便慵懶地倚在椅子里,像一只蜷縮起來的白狐。
楠城商務區的鄰街,一家奢華的西餐廳。
蘇松屹跟著呂依依和張雨珊下了車。
“張總!”
進門的那一刻,禮儀小姐見了張雨珊便躬身行禮。
“這家店是我的,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就隨便點哦,不用客氣的。”
上了餐桌之后,蘇松屹還是只點了一杯橙汁,然后將菜單交給了呂依依。
張雨珊邀請的人,本來也不是他,主客是呂依依,他只是陪襯。
“鱘魚排吃嗎?”
呂依依拿起菜單,對蘇松屹柔聲說道。
一聽到鱘魚排這三個字,蘇松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了劉璇。
這時候他應該還在酒吧里打掃衛生吧。
“吃。”
蘇松屹微微頷首,沒有拒絕。
主人請客人吃飯,當然是希望客人能多少吃一點。
“要試一下魚子醬嗎?我店里有最好的大白鱘魚子醬。”
張雨珊撩了撩頭發,巧笑嫣然。
“一人一罐嗎?”
蘇松屹眨了眨眼,打趣道。
“哈哈哈哈,就這么點誰夠吃?讓隔壁老外看到還以為我吃不起呢,把秤拿走,再多來點,一人一罐!”
張雨珊捏著嗓子,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笑得很是放肆。
蘇松屹注意到,不管她笑得多么張揚,餐廳里都沒有人敢出聲。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噤若寒蟬。
蘇松屹意識到,張雨珊也許平日里并不是一個樂意陪小孩子玩鬧的人。
她向自己展現出溫柔和慷慨,是因為今天這樁生意很重要。
“我們店里有最頂級的法國廚師,韃靼牛肉做的一絕,想不想嘗嘗?”
張雨珊玉手托著香腮,上身微微前傾,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從她領口傳來。
蘇松屹微微笑著,征求般地看向呂依依。
“這孩子腸胃不太好,吃生食不太習慣。”
呂依依立刻會意。
張雨珊也明白了蘇松屹的意思,他聽呂依依的。
討好他并沒有什么用,對生意起不到幫助。
“牛排全熟的好不好?張阿姨店里的黃油熟成牛排也很不錯,不比爸爸做的差。”
呂依依翻著菜單,征求著蘇松屹的意見。
“好!”
“帝王蟹呢?”
“吃!”
“紅酒呢?”
她話音剛落,還沒等蘇松屹回答,便喃喃地道:“小孩子喝什么酒。”
蘇松屹乖巧地坐在一旁,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
這頓飯的目的,是為了談一樁生意。
呂依依應該也有意合作,如若不然,就不會來赴約了。
點完菜之后,她和張雨珊開始談論起之后將要舉辦的大型商演。
蘇松屹則捧著臉看向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百無聊賴。
桌上的花瓶里有一支散發著幽香的紅玫瑰,很美,但是帶著刺。
餐前的牛角面包散發著淡淡的麥香。
“哈~”
蘇松屹往玻璃窗上哈了一口氣,玻璃窗上變得朦朧起來,蒙上了一層薄霧。
然后他伸出手指,就著這塊“畫板”畫了起來。
關于呂依依和張雨珊的話題,他沒有仔細地去聽,但仍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風間悠一,一個曾紅極一時的中日混血偶像歌手。因為抨擊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被經紀公司封殺。
現在要來國內發展了嗎?
這次商演,就是為她在國內復出鋪路?
應該會有市場的吧,畢竟,那個長相甜美的美少女不知道俘獲了多少肥宅的心。
“首張專輯的mv制作是在下周,約了目前國內的頂流周毅合作。”
“周毅?風語傳媒的那個嗎?代價不小吧?”
“其實我不太看好這個人,但這是公司大多數人的選擇。至少流量和宣傳度有保證。”
呂依依淡淡地道。
“這一張專輯的主題是“新生”、“破繭”,有兩首歌的風格是重金屬搖滾,將這個音樂主題與跑車結合起來怎么樣?我覺得挺適合的。”
“mv中的選景和制作地,放在我的地方吧,我的超跑俱樂部,在國內也算很有名氣的。這樣一來,我也算是一個投資人。”
張雨珊笑吟吟地道。
“你這算盤倒是打得挺響,借著我們旗下的藝人幫你宣傳,省了一大筆代言費和廣告費。”
呂依依微微頷首,覺得她的想法不錯,但總有一種被算計到了的感覺。
將風間悠一安排到國內,鋪平復出的道路,她輾轉迂回,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萬事俱備了,張雨珊這就跳出來想要分一杯羹,這讓她多少有些不爽。
“哎呀,我們這么多年的好姐妹了,我不會白占你的便宜的,后面再讓你爽嘛。”
張雨珊曖昧地笑了笑,微微撅起臀部對著她,拍了拍,像一條慵懶的美女蛇。
“拜托了~”
很軟很嫵媚的聲音,帶著溫潤的呻吟。
“你這是什么虎狼之詞?我兒子還在這里。”
呂依依漲紅了臉,看向一旁的蘇松屹。
蘇松屹只當沒聽到,繼續畫著自己的畫。
霧氣之中,一只可愛的皮卡丘活靈活現。
張雨珊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輕輕笑了笑。
這男孩只是安靜地在那坐著,就給人一種空靈純凈和不諳世事之感。
“張總,牛排好了。”
服務員將菜品呈了上來,包括三罐大白鱘魚子醬。
“吃飯了,松屹,肯定餓了吧。”
呂依依暖融融地笑著,拿著刀叉將牛排切好,放在了他面前。
“謝謝!”
蘇松屹向以往那樣道了謝,雖然沒有喊她媽媽,但也沒有喊她呂阿姨。
蘇松屹覺得喊她阿姨顯得生疏,但是喊她媽媽,又覺得難以啟齒。
鱘魚排很是鮮嫩美味,蘇松屹大概能理解劉璇為什么可以一個人吃下那么多了。
至于魚子醬,蘇松屹不喜歡那股咸腥味,所以只是淺嘗輒止。
就算這東西再貴,他也沒有進食的欲望。
“松屹,要不要試試紅酒?”
服務員拔出了一瓶葡萄酒的軟木塞,在張雨珊的示意下,先給呂依依倒了酒。
雖然蘇松屹不懂酒,但聞著那馥郁芬芳的酒香,總感覺比之前王斌點的那瓶路易拉菲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家松屹不喝酒的。”
呂依依在家里沒見過蘇松屹喝酒,即便是她來家里的第一天,方槐開了珍藏很久的紅酒,他也沒有沾過一滴。
這頓飯,呂依依對蘇松屹格外照顧,不僅幫他切好了牛排,還貼心地剝好了蟹肉。
在張雨珊看來,倒也真像是對兒子萬般寵溺的母親。
晚餐結束,呂依依帶著蘇松屹和張雨珊告別。
她們沒有具體談合作的結果,但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這是兩人合作多年的默契。
“松屹,盡量不要接觸這個女人,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這個人背后的勢力很復雜。她雖然看起來對你友善,但都不是真心的。”
呂依依一邊開著車,一邊語重心長地告誡著蘇松屹。
“嗯,我知道了。”
蘇松屹覺得有些奇怪,既然呂依依知道這個人復雜,難以對付,為什么還能和她成為好朋友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和她是一類人。”
呂依依淡淡地道,這個時候的她,從骨子里透露出一種涼薄,和之前在蘇松屹面前展現出的溫柔親切的樣子大相徑庭。
商人重利,生意場上,是沒有好人的。
蘇松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您對我很好,這些都是真心的嗎?”
呂依依沒有回答,只是想起了那天午后,方知嬅對她說過的一段話。
“我弟弟是個命苦的人,希望您對他好一點。就算不喜歡我也沒關系,請一定要對我弟弟好。”
她有遵守這個承諾。
但是,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真的值得自己對他好嗎?呂依依偶爾也會陷入茫然。
她承認這個孩子有些討喜,但他不是她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