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別看書了!”
“你難道忘了我們剛剛打的賭了嗎?”
“你可是賭咱們縣令是個丑八怪的!”
“你輸了喲。”
蔡琬一下子坐倒在蔡琰的身邊,她拽著蔡琰的衣袖,嘻嘻笑著抱著她的胳膊不斷亂晃。
看了眼自己這個沒心沒肺的妹妹。
蔡琰只覺得著實有些羨慕她。
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很快就放到一旁,轉而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
就像是現在。
她自己都還沒有從之前看到秦羽的時候抽離出來。
而蔡琬此時都已經徹底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轉而關注起她們倆之前的賭約了。
蔡琰感嘆一聲。
“我輸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蔡琰認命般的搖了搖頭。
“好耶!”蔡琬興奮的跳了起來。
她跑到她們兩人睡的床邊,在那紅木做成的小木盒里,找出了一盒淺香記的胭脂。
這還是徐州糜氏的商隊從徐州不遠千里帶過來的。
聽說這淺香記的胭脂可是他們那邊最好的胭脂了。
就連冀州的甄家女眷們也在用這個。
抹起來可是好看的很呢!
這一盒胭脂還是糜氏的家主親自到訪文士府的時候見到她們送的見面禮。
要不然的話,以她們父親的性子,有點錢都去買了筆墨,要么就是買了做琴用的材料和大漆。
哪里有閑錢給她們買這種好東西?
再說了,父親平時還不準她們用這個呢。
現在反正是打賭,料想父親知道了之后也不會怪她們。
蔡琬喜滋滋的想著。
隨后將那淺香記的胭脂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獻寶似的碰到蔡琰面前。
“姐姐你看!”
蔡琰盡管都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會被這淺香記那精雕細琢,又用大漆漆的極為漂亮的盒子所吸引。
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好看極了。
蔡琰淡淡的嗯了一聲。
蔡琬絲毫不覺得蔡琰冷淡,她依舊興致高昂的將那胭脂盒打開。
這胭脂可是十分精致的一套。
之前她們姐妹倆就已經細細研究過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用上而已。
現如今蔡琬可算是找到了個能實踐的機會,她自然是想要好好的珍惜一番的。
蔡琰現如今心中還有心事,也沒有功夫去理會蔡琬的小心思。
反正在她看來,短時間內父親也不可能喚她們出去。
既然無需去見外人,那就干脆隨她去吧。
于是蔡琰便一邊仔細聽著從父親房間中傳來的那模模糊糊的聲音,一邊感受著蔡琬將那些胭脂水粉小心涂抹在自己臉上的細細的摩擦感。
“真不知道那位秦縣令會跟父親說什么事情。”
“為何他能夠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就將這棘陽城變的這般富庶?”
“為何偏偏他能想到的東西,我就想不到?好奇怪啊這個人。”
“尤其是他竟然會生的如此好看,真是讓人意外呢。”
蔡琰也說不出自己對秦羽這個縣令是什么樣的感覺。
崇拜嗎?
在今天之前是不至于的。
以前最多就是好奇。
好奇秦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好奇秦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現在……
蔡琰也有點說不準了。
“要是他這次是來邀請父親來輔佐他的話就好了。”
蔡琰心中突然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打消掉了。
她很清楚父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況且,秦羽現如今也不過只是個縣令而已。
現如今這小小的一個棘陽縣里就已經有了張先生,潁川荀氏的荀彧,還有逢紀,婁圭這樣很有才干的人。
父親就算被邀請,又能在什么地方來輔佐他呢?
蔡琰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想著事情。
她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思維都變的比以往遲鈍了很多,完全不像是她本身應該有的樣子。
蔡琬也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她拿著手中的胭脂,后退了幾步,看著面前的姐姐,嘴角得意的彎了起來。
她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滿意。
雖然只是第一次給姐姐用上那胭脂,但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在這方面非常有天賦的。
姐姐現在看起來真要比以往好看了許多。
那略顯迷離的雙眼,額頭上一朵菱形小花似的花鈿。
讓她原本就十分精致的面容看起來更顯露出幾分嬌艷。
“真好看啊,姐姐!”
蔡琬驚訝的感嘆道。
蔡琰對于妹妹的感嘆并不在意,她側耳傾聽著一旁屋子里的聲音。
只是那聲音太微弱了,偶爾能聽到他們的笑聲,再就是笑聲之后的幾個字還能趁著音量沒有降下去模模糊糊的聽到,其余的便再不可能聽的真切。
尤其是再加上身邊這個嘰嘰喳喳的蔡琬,她就更不可能聽的清楚了。
蔡琬顯然也是看到了蔡琰并沒有什么心思與自己玩鬧。
她欣賞了一會那精致的妝容之后,便也覺得沒有之前那樣的新鮮感。
自然就又將念頭落回到了秦羽的身上。
“姐姐,你是想要聽他們在說什么吧?”
蔡琬的性子可沒有蔡琰那樣沉穩。
畢竟要小了兩三歲,看著蔡琰的樣子,她便不由分說的拽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蔡琰,直接從她們這小屋里悄咪咪的開門走了出去。
隨后便強拉著一臉懵逼的蔡琰。
兩人弓著身子,緩步來到蔡邕的屋外。
蔡琰顯然沒有想到蔡琬竟然敢做這么大膽的事情。
她生怕自己這樣被屋里的人給發現了,隨后便想要趕緊回去。
可奈何蔡琬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一雙小小的手,卻在這個時候像是兩只小小的螃蟹爪一樣,死死的鉗住了蔡琰的手腕。
蔡琰抽了兩下沒有抽動,又生怕自己鬧出來的動靜太大,讓屋里的人察覺到了她們的存在,那樣就會更尷尬了。
于是便氣呼呼的看著蔡琬,眼中帶著些惱怒,瞪視著蔡琬。
已經很皮的蔡琬根本不在乎大姐的目光攻勢。
她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蔡琰不要出聲。
隨后指了指屋里。
不得不說,她們兩人蹲在這個地方,倒是將屋里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
蔡琰抿著嘴唇,雖然她也很想繼續聽下去,但這種做法始終不雅。
她終究還是克服不了心里的障礙,在妹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此舉非君子所為!我要回去了。”
蔡琬卻是對這種說法完全不加理會,她癟了癟嘴,沒有說話,但那雙小鐵鉗卻是鉗的更緊了。
蔡琰無奈,她又嘗試了幾次。
到最后差點就要掙脫蔡琬的魔爪。
可蔡琬卻呲牙咧嘴的看著她,一副你再動我就要喊出聲來,咱倆誰都別想好過的模樣。
最終蔡琰無奈之下,也只能暫時接受蔡琬的“勸告”。
如果不是今天的話,她真不知道妹妹的力氣竟然都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
難道每天蹦蹦跳跳的真會讓她的力量也增加這么多?
蔡琰無奈。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若是之后還有機會的話,她也要嘗試著鍛煉鍛煉自己的身體了。
總不能下次再遇到妹妹強迫著帶著她來做這種不雅的事情,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便又開始仔細的傾聽起屋內三人的談話起來。
不過很可惜的是。
由于時間都已經拖得有點久了,秦羽,張昭與蔡邕在屋內都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蔡琰也沒有聽到什么太過有用的事情。
無非就是蔡邕一直對秦羽的紙張和神水贊不絕口。
秦羽也是爽快,直接就應承下來,日后需要多少紙張只要開口就是。
至于神水,他肯定也不會吝嗇。
這讓蔡邕大喜過望。
聽到神水,蔡琬的大眼睛里也陡然亮了起來。
冥冥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根從天而降的大長腿落在了她的面前。
只要她雙手往上那么一抱,往后的日子就直接飛黃騰達了。
她興奮的搖著蔡琰的手臂。
神水啊!
那可是神水啊!
咱爹爹好大的面子哇!
只是蔡琰對于這種事情的反應顯然沒有蔡琬那么大。
她很淡定。
神水對于她而言,其效果雖然神異,但蔡琰也不覺得那就是什么必須要有的東西。
有沒有神水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秦羽此行過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她想要知道,一個能將這棘陽城發展到這種程度的縣令,他未來又有什么遠大的志向?
總歸是不可能一直就當縣令的。
倘若他日后能夠進入朝廷,身居高位,會不會將這整個大漢都變的如同現如今的棘陽城一樣?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這天下會不會也能變的更好些?
她很期待。
對于這個問題的好奇,也成了讓她勉強留在這里的推動力。
然而就在她還滿心期待著父親能代替自己將她心中的疑惑問出來的時候。
卻聽到那邊的張昭突然說道:“對了,蔡公,今日為何不見你那兩個女兒?平日里蔡琰不是都跟在你身邊的嗎?”
外面蔡琰一聽到張昭說了這樣的話,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這下糟了呀!
得趕緊跑!
想到這里,她便正要轉身跑路,沒想到她身子還沒轉過去,便感覺到手腕上的小蟹爪頓時又鉗了起來。
蔡琰:???
你是榆木腦袋嗎?沒聽到張先生都已經提起我們來了?要是父親這個時候來找我們的話,看到我們在這里,那要怎么解釋?
蔡琬看著蔡琰那疑惑的神情,她篤定的搖了搖頭。
那模樣顯然在說:放心吧阿姐,張先生只是這么隨口一問,父親怎么可能會出來找我們?
他們沒人想的到我們就在旁邊偷聽。
這時候我們正好聽聽看他們心中對我們姐妹兩人平時是怎么樣的看法!
蔡琰試了試手腕上的力度。
發現這力度肯定不是自己能掙脫的了的。
于是便覺得蔡琬想的倒的確有那么幾分道理。
父親怎么可能在這種事情叫她們過去?
而且又是在外人的面前?
秦羽可才剛來這里才坐了多久啊,總不至于非得要見女兒的吧?
況且她們姐妹倆又不是什么名人,也不是什么名士。
秦羽這樣的縣令,肯定是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她們兩人身上的。
想到這里之后,蔡琰也才稍稍的松了口氣。
隨后蔡琰便按下心神,繼續聽了下去。
果然,蔡邕聞言也只是說道:“琰兒今日恰好在她房中讀書,故不過在我身邊。”
張昭笑道:“蔡公有這樣的好學的女兒,可真是好福氣啊。”
蔡邕對于蔡琰這個女兒也是相當滿意。
她雖然年幼,卻已經頗有才學。
不過張昭如此夸贊,蔡邕還是連連謙虛。
到了這個時候,躲在窗外偷聽的蔡琰才終于放下心來。
果然只是稍稍提起了她們一下而已,父親還至于要讓她們出來。
蔡琬很是得意的看向蔡琰,像是自己做了個十分牛逼的預判一樣。
蔡琰刮了一下蔡琬粉嫩的鼻尖,隨后又專心聽著。
正在蔡琰等著父親什么時候能將她想要知道的問題問出來的時候。
卻聽到秦羽突然問道:“蔡公,你的兩個女兒也在此地?”
蔡邕點頭,他察覺到秦羽神色有異,不禁疑道:“縣君難不成知道我的那兩個女兒?”
秦羽笑著搖頭,道:“也算是略有耳聞吧。”
蔡邕這下可就真的好奇了。
他那兩個女兒怎么可能有名到這種程度?
雖說在吳地的時候,蔡琰的才名的確是傳出去了不少。
可那也僅僅只是在吳地而已。
此處距離吳地千里之遙,怎么可能會有人將他女兒的名聲也傳了過來?
況且再怎么說蔡琰也僅僅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兒。
就算尋常人知道了她的才名,也最多不過是充當茶余談資,哪里會真正放在心上。
可秦羽現如今這樣說,顯然跟那些茶余談資不同了。
蔡邕奇道:“還望縣君為我解惑。”
秦羽尷尬一笑。
他這下算是真有些說不清楚了。
蔡文姬啊,他要是沒聽說過,那就實在是奇了怪了。
這可是三國時期大有名氣的才女。
只是她的一生當真是充滿波折。
也算的上是這亂世之中的一個縮影。
秦羽之前也不知道蔡邕前來棘陽城的時候竟然也將蔡琰給帶著了。
在他想來,蔡琰此時應該才不過七八歲,八九歲的樣子。
蔡邕既然看起來只是暫時來棘陽城一趟,也還沒想要直接就在棘陽城安家,料想不會將蔡琰帶過來的。
可誰知道張昭卻突然提起了蔡琰。
秦羽便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這便立刻就被蔡邕察覺到了不對。
秦羽這叫個尷尬。
蔡邕都已經問到這個份上了,他總不能不說。
但是蔡琰不過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他又怎么可能在這之前聽說過。
這個問題是真的有些棘手。
若是回答不好,那恐怕直接就要被蔡邕當成了他別有用心了。
真那樣的話,秦羽豈不是直接社死,連夜逃離棘陽城的節奏。
無奈之下,秦羽也只能操起自己的老本行,臉上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道:“無他,只是我與蔡琰有緣罷了。”
好家伙。
秦羽這話一說,不光是蔡邕,便是一旁的張昭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秦羽跟蔡琰有緣?
這要是別人說出來的話,蔡邕怕是直接一巴掌就上去了。
可秦羽說了這話之后,便由不得蔡邕多想幾句。
實在是因為秦羽不是尋常人啊。
一旁張昭也來了興致,他問道:“先生,不知你與蔡琰有何緣分?可否為我等說說?”
秦羽微微一笑,道:“此乃天機,不可多說。”
張昭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眼中也沒有什么失望之色。
顯然他對這件事情并不是特別關心。
而蔡邕則就不一樣了。
能被秦羽說出有緣的人,那肯定是不簡單的。
一個能拿出神水,命人燒制出琉璃,造出宣紙的人。
這樣的人,你要說他沒有什么本事的話,蔡邕第一個不信。
他本身也是在官場沉浮十數年的人。
察言觀色早就已經是本能了。
秦羽之前說道天機不可泄露的時候,蔡邕分明從他的眉宇之間看到了一抹轉瞬即逝的憐憫。
就是這一抹憐憫之色,便讓蔡邕的心臟直接提了起來。
“還望縣君不吝賜教!”
蔡邕起身,朝著秦羽躬身一拜。
秦羽也沒想到蔡邕會來的這么正式,他趕忙也站起身來,將蔡邕勸下,道:“非我不言,只是無法明言而已。”
秦羽等人在屋內說著有緣的事情。
屋外,正在偷聽的蔡琰和蔡琬兩人都已經愣在了原地。
蔡琰的心臟更是“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縣令他竟然知道我?
他還說與我有緣?
一旁的蔡琬雙眼瞪的溜圓,她不住晃動著蔡琰的手臂,顯得很是激動的樣子。
只是,比起腦子的話,她確實與蔡琰差了一些。
至少她就沒有從蔡邕的所說的話語中察覺到什么。
蔡琰抿著嘴唇,她心中這下更是好奇了。
她也能聽的出來,秦羽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但他卻不肯明說。
而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對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是說。
秦羽興許是已經看到了她的未來,她的未來難道真的會很糟糕嗎?
蔡琰一時間心亂如麻。
她還也想要知道自己的命運到底會走向何方。
便只能將這件事寄希望于父親能夠幫她問出來了。
于是她焦急的等著,一時間竟也沒有了想要離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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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接通知說是要做核酸,然后硬生生熬到11點,剛準備去做,結果告訴我們系統壞了,推遲到今天。然后熬的精神亢奮,12點多睡著,四點就爬起來碼字,八點的時候說是可以做核酸了,出去排隊做完核酸,回來屁股還沒焐熱,就出去排隊買菜,等到回來的時候都已經1點多了,饑寒交迫,但是忍不住困意,睡了一覺,就一直碼字到現在,唉,太難了。。。啥時候才是個頭啊。。我感覺我碼字都已經開始冒虛汗了,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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