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還是那些工匠。
只不過不同的是。
現如今的他們已經在棘陽城那一年時間的充分運營之下。
徹底的掌握了原本工坊之中還存在的那些沒有辦法更改的根本性的錯漏之處。
秦羽一聲令下之后,這些人便很快就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
馬家不愧是荊襄之地的超級世家之一。
在南陽郡的時候,他們不敢把觸手伸的太過。
但是在零陵郡這種偏遠的地方。
整個郡里一大半還都住著蠻夷。
他們馬家掌握著各行各業的生產,生活資料。
那簡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待遇。
之前一直都感覺自己沒有門路能夠好好巴結秦羽的他們。
在零陵郡的事情上,真可謂是做到了極致。
根本不用秦羽吩咐。
早在之前得知了朝廷的詔令之后。
馬家就已經開始動用了全族的力量,將秦羽之后可能用到的很多東西全都提前一步朝著零陵郡運了過去。
不過話雖如此。
等到他們的車隊來到零陵郡的時候,最終的結果依舊是要比秦羽來的更晚了幾天。
想要準備好這么多物資,統管這些物資的調配,其實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秦羽自然是很清楚這一點。
當他看到這些被送來泉陵城中的東西之后,也自然就感受到了來自馬家的誠意。
秦羽可不會直接收下這些物資。
對他而言,這是生意。
生意的話,那就要有交易才對。
馬家顯然也很清楚秦羽的性子。
他們也只是給了秦羽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
這個價格相較于他們平日里賺的錢來說肯定是少了不少。
但這一趟過來,還是能讓他們賺頗多東西。
最關鍵的是。
馬家車隊的到來,讓秦羽的建設進度加快了不少。
秦羽就算是有再牛逼的規劃。
那也頂不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馬家車隊的到來,解決了秦羽很多燃眉之急。
讓造紙工坊和琉璃工坊都能夠快速的建設起來。
既如此,秦羽自然是投桃報李。
給這次的前來零陵郡的馬家車隊分配了不少神水的份額。
這一次的份額分配給馬家的足以頂的上之前將近五倍的分量。
雖然還是按照秦羽之前定下來的正價計算的。
可誰人不知道,秦羽定下來的正價僅僅只是他們這些分銷商拿到的‘批發價’。
真正將神水售賣出去之后,所賺來的銀錢絕對要遠超過這個數額。
尤其是在黃巾之亂的這段時間里。
往來小方村的商隊明顯減少,加上秦羽也并沒有想要親自派人往洛陽城中送水。
以至于神水在洛陽城中,在各地都呈現出一片供不應求的景象。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不可抑制的價格暴漲。
現如今再加上秦羽又被從南陽郡直接調去了零陵郡。
這地方簡直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大漢朝的最南端了。
來往商隊通商的難度更大,成本更高。
一趟貨運回去,神水的價值自然就要提升起來了。
馬家這一波真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不過賺了這些銀錢倒不是讓他們感到最興奮的。
最興奮的還是一直都沒有親自接見過他們馬家人的秦羽,這次終于出面見了他們的領隊一面。
盡管只是隨意的閑聊了幾句。
這也讓馬家的領隊難以抑制的住心中的激動。
秦羽有這樣的舉動,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已經能算的上是之前根本沒有想象過的大恩惠了。
在這之前,秦羽可是對于他們這些荊襄之地的世家都沒有任何好感。
別說是給他們一些優待了。
不整死他們都算是輕的。
之前一年時間,馬家在棘陽城中所獲得的利潤甚至都沒有辦法跟遠道而來的糜家相提并論。
糜家在棘陽城中甚至都已經置辦了自己的產業。
而當初馬家連這個想法都不敢有。
曾經他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但想法才剛出來,就被秦羽手下的婁圭毫不猶豫的斃在了念頭的階段。
從那個時候開始。
他們就知道了這種事情是他們馬家根本不能去想,也不配去想的。
那個時候,他們對于糜家可謂是羨慕到了骨子里。
恨只恨他們乃是荊襄世家,本身又與之前的貝氏,張氏等有著一些藕斷絲連的關系。
被秦羽這樣記恨上,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只希望這樣的關系能夠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被遺忘。
沒想到。
這也才僅僅只過去了一年時間而已。
秦羽竟然就這般寬宏大量的選擇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雖然與他們一直以來再沒有半點想要跟秦羽去作對的想法有關。
但,不得不說的是。
在馬家的眼中,他們甚至都已經做好了五年,甚至用十年的時間來消除與秦羽之間隔閡的準備。
實在是沒有辦法。
秦羽所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利潤就有這樣的一種魔力。
這種恐怖的利潤讓馬家寧愿承受這樣的代價,也想要將最終的能夠獲得與糜家等價的資源。
五年,十年。
對于一個人而言,算的上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但若是放在一個家族的尺度上。
與一個能夠給家族帶來極大利益的結果相比。
這種付出并不算什么。
而且就算是這五年,十年的所謂的付出。
在他們手中,那也是賺了不知道多少錢財的。
只不過是賺的沒有別人那么多而已。
等到馬家的領隊畢恭畢敬的離去,并且信誓旦旦的跟秦羽承諾,很快馬家就會有第二批物資送達這里的時候。
秦羽笑了笑。
將那馬家的人送走。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秦羽心中已然泛起了幾個之前就已經耳熟能詳的名字。
馬謖,馬良。
馬氏五常,
白眉最良。
這馬氏,
可不就是剛剛被送走的馬家嗎?
只不過現如今時間還早。
排行老四的馬良和老幺馬謖都還沒有出生。
老四馬良出生都要等到187年去了。
等到未來馬良成長起來,
少說那也得是二十年后。
那個時候的董卓早就已經涼了。
這才開始正式進入群雄割據的時代。
三國啊……
那可是三代人的三國。
以秦羽現如今的年紀來算。
已經差不多算的上是第一代了。
跟劉備和曹操基本上屬于一代人,可想而知。
不過秦羽感覺。
自己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時代,那這三國亂世,
未必就還要再持續三代人之久。
畢其功于一代人之間,這是秦羽的想法。
等到時候終結了這亂世三國,
將原本的大漢重新再回歸到大一統的程度上。
到了那個時候。
秦羽才能真正毫無顧忌的去在大漢朝將自己手中的這些好東西盡數推廣開來。
那個時候他就不用再去擔憂還有什么人會成為自己的潛在敵人之類的。
不過這種事情秦羽只是想了一想就覺得頭大如斗。
人的野心是無窮的。
等到群雄并起,
軍閥割據的時代真的到來之后。
他又怎么能夠確定未來就一定沒有人會起兵反叛?
除非。
秦羽有能力以一己之力鎮壓整個大漢朝。
到時候不管是誰想要來起兵謀反作亂,
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鎮壓。
那時候也能算的上是再不用擔心有敵人存在的可能。
想要走到那一步。
至少前期的這些諸侯恐怕是一個都不能留了。
劉焉這個老劉家的崽。
在亂世還沒有徹底起來的時候,他的心里就先有了反意。
一封表文,
廢史立牧。
這才算是徹底的給了諸侯割據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正是他的建議,才將大漢朝朝著傾頹的道路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雖然這個建議有時代的背景。
恐怕不讓各個州刺史掌握各州軍權。
讓他們行政軍權一把抓,自己解決兵源,
解決糧餉的問題的話。
大漢朝的情況也屬實是沒有辦法再能支撐下去幾年。
劉宏這個坐鎮中央的皇帝已經沒有錢糧供應給他去各地平叛了。
而各地的叛亂在他越是鎮壓之下,
反彈的就越是厲害。
劉宏越是想要想辦法從士族的手中弄出來一些錢財來維持自己手中的兵權。
這些士族反手就能將劉宏給他們的壓力轉嫁到那些百姓的身上。
此舉便逼的百姓們不得不反。
這就已經算是成為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劉宏估計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再加上他完全沒有想到老劉家的這些濃眉大眼的好家伙們一個個竟然也全都是內鬼。
分封出去的州牧到頭來沒有幫他解決問題。
反倒是將他原本想要做的最后的努力給一下子徹底的戳爛了。
時也命也。
也不知道劉宏是不是被這些事情給氣的。
188年頒布的命令,
189年自己就人沒了。
就算是想要將這條令重新扭轉回來,
也是已經不可能的事情。
“劉焉,曹操,
孫堅,袁紹,袁術,
馬騰,韓遂,
這些人怕是都不能留吧?”
“公孫瓚和劉虞那邊怕是也要留點心,如果他們能維持住底線的話,
應該不至于會有什么大問題。”
“劉表的話,唉。”
秦羽想到劉表,
忍不住搖了搖頭。
日后這位猛男也是要天降到荊州來的。
不過他來的時間著實有點晚。
如果在這之前,秦羽能夠借著機會將整個荊州完成一波統合的話。
就算到時候劉表只能的被任命成州牧前來荊州的話。
他也注定沒有了任何一點跟秦羽做對手的資本。
放眼未來,著眼當下了屬于是。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造紙和琉璃工坊重新建立起來。
先憑借這些東西獲得源源不斷的利潤。
再用這些錢糧做好零陵郡的基礎設施。
將零陵郡中的這些‘蠻夷’也納入到自己的文化圈中。
讓他們在被大幅度改變的生活狀態中被快速的同化。
到時候這些常年生活在窮山惡水之中的‘蠻夷’,也未嘗不能給自己帶來另外一支堪稱精銳的強猛隊伍。
如此。
在秦羽大方向的命令安排之下,在張昭細節處的統籌指揮之下。
從跟隨他們來到零陵郡的這些黃巾降卒之中,挑選出來了絕大多數人,
再加上泉陵城中的百姓。
將這些人混編分成一組一組。
每一組都會被安排到懸空城中去勞作一段時間。
他們勞作的目的自然是為懸空城中多出來的那些土地建造各種設施建筑。
秦羽之前其實就一直在考慮懸空城的給排水系統到底怎么做。
原本只是小方村的規模的話還好。
隨著懸空城中的常住人口達到了萬人以上,現如今眼瞅著可能要朝著五萬以上發展之后。
這件事情就自然成為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可不想讓懸空城未來成為藏污納垢的地方。
而且古代的城池大多數是沒有辦法一直留在一個地方的。
總會有遷都的記載,其實不是因為原本的都城就那么不好用。
而是因為沒有辦法處理的生活污水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量的沉入到地下水層之中。
以至于污染了當地的地下層,
讓這一層的地下水變成了根本不適合再去飲用的鹵水之類的東西。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唯一的辦法就是遷都。
如果秦羽沒有記錯的話,曾經的長安城就因為這個原因在方圓幾十里的范圍內不斷橫跳。
一片地方的地下水層不能用了。
他們便集體的橫跳到另外一片地方繼續開采。
等到這邊的地下水層不能用了,便又橫跳回去。
雖然這樣的事情在時間線的長度上一般都要在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的范疇。
但秦羽可不想到時候帶著懸空城和懸空城中的人一起橫跳。
搬家最是麻煩。
而且作為一個明明早就已經知道了這種事情的人。
他又為什么不想著辦法去好好的解決一下?
別的事情他可能不清楚。
但是漢末三國時代。
幾個會引起巨大減員因素的。
除了旱災,蝗災,小冰河引起的大范圍的饑荒以外,那就是瘟疫了。
說起瘟疫。
秦羽就想到了多喝熱水。
別看他穿越前的那個時代對于這四個字,所有人都已經基本上持有的是一種調侃的意味。
但,秦羽卻是知道。
這四個字真乃是至理名言也!
不會真有人覺得燒熱水簡單吧?
不會吧?
但凡知道普及全民多喝熱水的背景,也就知道燒熱水到底代表著什么。
而且有能力讓全國人民都喝上熱水,在那個時候可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情。
別看秦羽在小方村的時候,沒事就整小燒烤,整天火鍋吃的美滋滋。
事實上,在這個年代,想要普及全民喝熱水,基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要全都喝熱水的話,耗費的燃料將會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數字。
這對燃料的消耗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一個時代能夠負擔的起的。
現如今的秦羽只能盡可能的朝著全民喝熱水的目標去推進。
但最終到底能不能達到這樣的目標,秦羽自己也是完全不知道。
不過除了這一點之外。
秦羽還做了別的準備。
比如說。
藥材!
現如今對于能夠治療瘟疫的藥材還都沒有太多的研究。
張仲景還沒有寫出那本著名的傷寒雜病論。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收集到足夠多的藥材,然后儲備起來。
等到日后疫病流行的時候,再拿出來取用。
其實這瘟疫流行已經是之前的事情了。
在秦羽穿越過來之前那個前身的記憶中。
就在秦羽穿越過來的前兩年,南陽郡還有大規模的疫病流行來著。
本身就是人口大郡的南陽郡,發生了這樣的疫病之后,堪稱是死者無數。
再加上這個時候的人對于疫病的防治根本沒有什么有效的經驗。
大規模的流行來的實在是不要太簡單。
只是184年的黃巾之亂所產生的亂象勉強將那疫病的流行給壓了下去而已。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張角所施展法術的緣故。
他讓那些原本生活在最底層,已經被逼迫的走投無路的太平道教眾一下子有了極為強健的身體。
他們的血氣已經達到了鋼筋鐵骨的程度。
再遇到普通的疫病,對他們的傷害自然就要小的多。
很多人只是拿自己的身體硬抗。
就生生靠著體內那龐大的血氣將疫病給抗了過去。
這些人的存在使得疫病的大流行趨向于停滯。
不過秦羽很清楚。
如果這瘟疫傳染性真來的這么高的話。
肯定不可能是僅僅這樣一下就會消失的事情。
估計要不了多久。
等到南陽郡的這些黃巾降卒被他帶走,新任的南陽太守也沒有辦法應對那些流民,饑民的時候。
瘟疫自然而然還會重新卷土而來。
甚至就連秦羽現如今的零陵郡內。
因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從南陽郡帶過來的。
興許這些人本身就有感染瘟疫的。
總而言之。
這件事情現在是必須要緊盯著了。
秦羽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可能也就是這幾年間的事情。
要么旱災,要么蝗災,要么瘟疫。
如果不是這種事情輪番的過來的話。
也不至于在黃巾之亂都被撲滅之后,大漢朝的各地還會有那么多的農民不斷的選擇加入各種各樣的山頭起義。
這不合常理。
也就是說,很可能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有一個巨大的考驗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可惜張仲景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當官呢。”
“華佗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要是能找到他們的話,那就實在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