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秦羽駐扎在洛陽城外旳軍營之中,氣氛很快就一改之前的松弛,立刻就變的緊張起來。
尋常士卒雖然還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們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從他們的頂頭上司身上察覺到的。
而他們的頂頭上司則是從更高的上司身上察覺到的。
呂布,荀彧等人都沒有將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公布出去。
但他們身上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氣勢,也讓其他人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難道說還有人想要來對付先生嗎?”
“真不知道這些洛陽城里的當官的到底是怎么想的,活著不好嗎?”
“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先生的強大,更不知道我們的真正實力達到了何種境界。”
“倘若他們真敢動手,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真正的力量!”
“絕不能在這些洛陽城的官員面前給先生丟臉!”
眾人心中都有著同樣的念頭。
他們一個個很快就變的斗志昂揚起來。
秦羽坐在帥帳之中,與郭嘉細細的商議之后的對策。
現如今對他們而言。
最好的消息便是秦羽隨身攜帶的糧食了。
因為他系統空間的特殊性。
讓他得以在系統空間中隨身攜帶著零陵郡這幾年囤積出來的絕大多數的糧食。
尋常人的糧食存放不了太長時間。
但這種事情放在秦羽身上就完全沒有這種擔憂。
系統空間內部就像是有時間靜止的效果一樣。
不管什么東西,被存放進系統背包之后,都會被鎖死在之前的狀態中。
存放的那么多糧食,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霉變的可能性。
如果沒有這種便利的條件。
秦羽這時候恐怕難免就要為了湊足他所需要的軍糧而感到擔憂了。
加上他來之前也沒有想過要在洛陽城中停留太長時間。
糧草的供應,絕對是一個忽視不得的大事。
除此之外。
另外的好消息就是現如今南北兩軍都已經盡數在秦羽的統帥之下。
這兩軍的實力比起秦羽帶來的飛虎和保安兩軍,總共三萬人的精銳隊伍自然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但他們本身的力量也絕對不容小覷。
這些人都能算得上是大漢朝中真正的精銳。
論起戰斗能力。
從184年的黃巾之亂開始。
他們就一直維持著持續性的戰爭狀態。
各地的動亂都需要他們動身前去平叛。
再加上之前面對那些涼州虎狼。
沖殺在前線的經歷讓他們這些人的實力都比和平年代要高出至少一個檔次。
雖然他們的力量沒有辦法與那些真正駐守邊關的邊軍相提并論。
但也絕對差不了多少。
加上他們身上所擁有的這些精良的裝備。
尋常的邊軍在他們面前也沒有什么值得說道的地方。
也就只要有那些邊軍中的精銳,才有可能壓制的了他們這些人。
這樣的兩支隊伍,加起來統共也有十萬多人。
加上秦羽手中的三萬精銳。
就已經差不多朝著十五萬兵力沖了。
有如此數量的士卒在手。
身邊又有呂布這樣的絕世猛將,秦羽的確是有充足的自信敢面對那些妖魔來沖上一沖。
且說秦羽在這邊積極準備,厲兵秣馬。
永安宮中,卻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景象。
何太后坐鎮永安宮中,俏臉含霜。
“好你個秦羽,現如今竟然都已經敢用這種裝神弄鬼的說法來糊弄本宮了?”
何太后心中惱怒。
一想到之前太史令王立來到自己身邊,詳細的跟她說了一些所謂的秘聞。
何太后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王立所說的那些鬼話,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還什么妖魔馬上就要降臨,這天下就要生出大變呢?
這不是騙鬼嗎?
要是這天底下真的存在有妖魔這種東西,她身為太后,會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聽說過?
大漢都已經綿延數百年,怎么可能會連一點記載都沒有?
那滿朝公卿難不成都是吃干飯的嗎?
他們之前就從來美歐提起來過有這種事情,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擔憂。
現如今就非要等著你一個天天只會擱那夜觀天象的人來說這話?
更為可氣的是。
王立在提到那妖魔的時候,更是三句不離秦羽。
好像這世上唯一能夠對付的了那妖魔的人就只有秦羽了似的。
這妖魔倘若真是那么強大的話。
秦羽這種人,又怎么可能對付的了?
倘若秦羽都能對付的了。
那這天下有本事的武人與文人都不在少數。
他們又怎么可能會真就沒有秦羽那樣的能力?
這不是擺明了在為秦羽說話?
是想要讓秦羽得到更多的權柄?
縣候和大將軍現如今都已經沒有辦法滿足秦羽的胃口了嗎?
難不成,他還真想要封公,封王嗎!
何太后表面上應承著王立這說出來的滿口胡話。
事實上根本就沒有將他說的這些事情放在心中。
此時的她心中在思考的依舊是自己要怎么才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來與秦羽相抗衡。
如今看來,秦羽的野心膨脹速度實在是來的太快。
若是不加以制衡的話,恐怕他未來真就要將這大漢朝也學王莽那樣給篡了!
到時候她何太后就必然是死路一條。
萬事皆休!
只是現如今何太后思來想去,最終覺得自己能夠去依靠的也就只有那些士族了。
為今之計,
他只能想辦法跟那些士族再重新取得聯系。
正好,
之前秦羽打壓袁氏,
將袁氏深深的按在地上摩擦。
此時袁氏的那些人一個個心中必然是憋著一股怒火。
正愁沒有地方發泄。
那就干脆趁著這個時間,借了他們胸中的怒火,將這事情徹底的搞起來得了!
何太后想到最后。
終究還是將目光落在了袁氏的身上。
正好。
她之前還在發愁沒有一個合適的切入點來制衡秦羽。
你看。
秦羽現如今這不是自己就將機會給送上門來了嗎?
抗衡妖魔?
之前又分封了州牧。
豈不是說,
這些州牧就都有了大規模征兵的理由。
只要再等個一年半載的。
到時候這些州牧就都能夠擁有很強的力量。
再以清除妖魔的名頭,使其進京。
背地里聯絡眾人,
絕對是有希望能夠將秦羽打上一個措手不及的!
這就是何太后心中的想法。
也是她覺得目前很有可能,
也很有希望能夠做好的一件事。
王立從何太后處告辭回來之后,
他只以為何太后是已經將自己之前所說的那些事情如同秦羽一般徹底的聽了進去。
這下才感覺心中微微輕松了一分。
他上觀天象,只覺得這漫天繁星幾日時間就已經變得灰暗無比。
其中更有許多無常莫名的詭異變化。
星辰移位,
熒惑守心,那暗沉的天穹之上,隱隱泛著一抹潛藏的極深的血光。
“看起來這真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現如今就只能希望大將軍可以以自身偉力鎮壓那些妖魔,
還這方天地一個安寧了。”
王立深深一嘆。
目光又落在了他的天機盤上,
眼中浮起一層灰蒙蒙的光彩,
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此時已經回到冀州的袁紹胸腔之中簡直有一股根本無法壓制下去的邪火天天灼燒著他的內心。
洛陽城中,
朝堂之上發生的那些事情已經一個不少的全都傳回到了他的耳中。
離譜。
非常離譜!
袁紹之前親率萬余兵將與秦羽正面搏殺。
雖然被秦羽麾下一個小姑娘以一人之力,沖的軍陣潰敗。
傳出去可能會稍微有一點點不怎么光彩的樣子。
但是只要稍加潤色一下,
也足以將他這個敢與站出來與秦羽公然叫板的大漢重臣,大漢忠臣的形象給刻畫出來。
到時候這天下間,誰見了他,
不都得贊上一聲厲害,說上一聲英雄?
輸了沒事,
他也能名利雙收。
袁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從洛陽出逃之后,會真的從一個握有實權的校尉,
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他可是汝南袁氏的嫡系啊!
我就算逃了,你難道就敢真的將我的官身一下扒的干干凈凈?
你要是這樣做了,
就不怕這天下士族群起而上去圍攻你嗎?
這種事情袁紹從來沒有考慮過。
可當那好謀無斷,不足為慮的評價從朝堂之中傳出來之后。
袁紹便感覺像是被秦羽抱著一根粗壯的樹干,直接橫著撞在了他的腦袋上。
將他的腦袋猶如那巨大的銅鐘一般,撞的“嗡”了一聲。
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沒有想到。
那秦羽怎么敢!
他怎么敢在這般場合給自己下了這般論斷!
他這是在找死!
袁紹怒不可遏。
他此時緊握雙拳,每次一想到那八個字的評價,他就恨不得想要將秦羽直接撕碎在面前。
“秦羽,曹操,
我與你二人不共戴天!”
袁紹緊咬牙關。
他將自己鎖在書房中,已經三天都沒有走出去了。
他生怕自己走出去之后,迎來的會是那些以往對他尊敬有加之人眼底露出的戲謔之色。
“曹操,我當你是好友,
你卻這般折辱于我?該死啊!”
袁紹怒罵。
不過,又過了幾日之后。
袁紹便收到了一封家書。
這封家書之中自然少不了對他一番安慰。
之后便提出了要求。
此事經由袁隗等人商議,決定讓袁紹匯聚以往他結交的那些英豪。
在最短的時間內,拉扯出來一支至少萬余人的隊伍出來。
錢糧資源自然是不用袁紹發愁。
他只需要充分的將自己的人脈發揮出來,順便利用袁氏的余蔭,做出那些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雖然這書信之中沒有說的很清楚。
但袁紹已經從中看出,恐怕這大漢是已經有了要變天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有什么大的變動。
族中的長輩也不至于會讓自己這種白身去匯聚人脈,拉扯兵將。
袁紹也不負眾望。
他整頓好心情之后,很快就用自己以往積累下來的名聲拉扯出來了一支隊伍。
雖然天下間有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朝堂之上傳出來的那些評語。
但袁紹此人畢竟是有袁氏背景。
且那種評語又是從秦羽口中說出來的。
誰知道到底是不是攻訐呢。
反正袁紹給的錢糧夠多,自然也就匯聚起了大量的人才。
如此,才僅僅不到半個月時間。
匯聚在袁紹手中的兵將就已經有了將近兩萬余人。
這等規模,也屬實是不能小覷了。
此時冀州牧韓馥也是已經接到了手下人的匯報。
言說袁紹此時正在招兵買馬。
身為州牧的韓馥召集手下眾人,一同商議關于袁紹的安置問題。
類似他這樣幾乎算的上是在蠻不講理的征兵的世家子弟,以往是真的沒有見過。
他本身沒有官身,這樣征兵,
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可現如今袁氏沒有叫停,背后顯然是存了要支持袁紹的心思。
且洛陽城中現如今盡數被秦羽把持在手中。
袁氏這樣的舉動明眼人自然能看的出來,
這必是想要用來針對秦羽。
秦羽執掌廢立之事,禍亂朝綱,將整個洛陽城弄的烏煙瘴氣。
這種事情早就已經在士族之中傳遍了。
至于烏煙瘴氣的說法也不知道是誰先提出來的,反正跟著給他身上抹黑準是沒錯。
就干脆這樣說著了。
韓馥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他治下袁紹拉扯起了這么大的一支隊伍。
傳出去的話,
有些不太合適吧?
他身為州牧,掌管軍政大權,總不能到最后還要發兵前去剿了袁紹?
就算不剿了袁紹,而是派人勸其散去兵將。
這豈不是也是擺明了要去坐實袁紹本身想要謀反的事情。
這不就直接給袁紹的身份再多打上了一個反賊的標簽?
本身這名望就已經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現在再這么來一下,袁紹還要不要當人了?
韓馥將心比心的去思考。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如果真是袁紹的話,在這連番的打擊和壓迫之下。
搞不好再遇到了想要勸他遣散兵將的人,怕不是直接就要起兵造反了。
真要發展成這樣的話。
那他韓馥以后還怎么去面的那汝南袁氏的眾人?
他能走到今日的這一步,依靠的本身就是袁氏的勢力。
說他是袁氏門生一點都不為過。
現在為了這點小事,他難道就要跟袁氏翻臉?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他韓馥回頭還怎么當人?
在士人的圈子里,那他的名聲就真的是要徹底臭了。
于是這才升賬,想要詢問一下手下眾將的意見。
在這件事情上。
不管是荀諶,辛評,還是耿武,沮授,他們也都認同韓馥的想法。
再怎么說都沒有理由將袁紹這個堂堂袁氏嫡系,直接就二話不說打成了叛逆啊。
不論大小,還是要給他一個官職的。
有了這般決定之后,韓馥便許了袁紹一個別部司馬的職位。
讓他得以在自己手下名正言順的做事。
不過對于袁紹此人,韓馥是一點都不放心。
怪只怪袁紹之前征兵的舉動實在是太異常了。
現在只是礙于袁氏的面子,韓馥沒有辦法,只能給袁紹一個職位。
但等到袁紹率兵過來之后,韓馥便命人牢牢看守住了袁紹。
甚至在袁紹的門外都隨時有韓馥的人看守。
就是怕袁紹這家伙突然想不開了,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袁紹原本對于韓馥給自己這個別部司馬的職位還感覺頗有些感激之色。
但現如今來到韓馥身邊之后,才知道自己在韓馥眼中竟然都已經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小人。
韓馥如此作態,讓袁紹根本無法接受。
現如今他的自信心早就已經被前所未有的打擊到了。
自尊心更是一般無二。
此時的他可以說是敏感至極。
韓馥就算是以正常心對待袁紹,都有可能會被袁紹私下里暗自猜測他的想法。
就更別提現如今這種明顯有別于其他人的對待方式。
袁紹儼然已經暗暗的將韓馥恨在心里。
只是他初來乍到,也沒有辦法表現的太過明顯。
此后,袁紹也只是日日操練兵將,盡可能的將手下士卒操練成為真正的精銳。
他背后有袁氏的資助,練起兵來更是如魚得水。
冀州境內,但凡是有什么反叛的苗頭,其后大部分都是袁紹率兵將其剿滅。
如此在戰火的磨礪之下,他招募來的這些士卒的實力也提升的飛快。
“如今這天下人不都是認為我袁紹不行嗎?”
“那好,你們既然看不起我,我也不做辯駁。”
“等到日后我有了真正強橫的手下,絕對強大的實力之后,我再看看到底還有誰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曹操,秦羽,我會讓你們知曉,你們現在到底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人!”
“未來的我,定要率軍前去洛陽城中,將你二人殺的大敗,以泄我心頭之恨!”
袁紹心中怒火熊熊燃燒。
他將自己心中這燃燒的怒火當成了磨礪自己的火焰。
只有這火焰燃燒的越發旺盛,他的實力進境才會變的比之前更強。
就在冀州袁紹積極的練兵同時。
洛陽城中也是又生出了一些新的波瀾。
秦羽為了應對那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妖魔。
他在與何太后商議之后,便開始在洛陽城中實施了比之前更加嚴格的戰時計劃。
一時間,洛陽城中也是暗流涌動,一眾士族心中的不滿也在蹭蹭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