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做什么?”
“一個人走過來,一言不發,難道他是準備自己來破城?”
汜水關上有人見狀,驚呼起來。
董卓聞言只是不屑:“一人破城?真當煉真化罡就是無敵?”
“倘若煉真化罡真有這種能耐的話,那留著我等在這里還有什么用處?”
“只要一個煉真化罡強者,再給他一支精銳,難不成就連這天下,他也能憑借一己之力給打下來嗎?”
一旁眾人聞言,他們眨了眨眼,一時間竟沒有想到要怎么反駁。
有些人顯然是想要開口說什么的。
不過他們話到嘴邊,卻又被強行咽了回去。
煉真化罡到底有沒有這種能力。
關鍵是他們誰都不知道。
畢竟在他們這戎馬的一生之中,還確實沒有見過誰能夠將自身的實力提升到煉真化罡境界。
也沒有見過一個煉真化罡境界強者帶著一支精銳軍隊到底能爆發出多么強大的力量。
不過就從此前他們和秦羽的接觸來看。
似乎煉真化罡也就那樣。
雖然比真氣離體要強不少,但在軍陣的背景之下,確實強的有限。
僅憑他一個人的實力,在攻城這種事情上又能做得了什么?
別看汜水關的城門僅僅只是兩扇木門。
但這兩扇木門可都是特制的。
而且他們此前就已經打定主意不再下關與秦羽交戰。
自然就將那關門用石頭盡數封死。
如今再加上汜水關還有云氣的守護。
尋常武人攻擊落在這大門之上,根本就不能擾動這大門分毫。
就算是煉真化罡,應該也不可能將這城門打通才對。
而一旦到了城門面前。
秦羽他勢必就要陷入到云氣的鎮壓之中。
到時候他們居高臨下,且又有著不少守城專用的武器。
對付一個秦羽,殺不了他,難道還耗不死他?
帶著這樣的想法,眾人對于秦羽的舉動都顯得十分好奇。
包括徐庶等人在內。
他們之前接到的命令就是等待秦羽的信號,然后隨時準備沖鋒。
這是秦羽給他們留下來的軍令。
可知道秦羽臨走之前,他都沒有具體的跟徐庶說過,到底什么才是要讓他們沖鋒的信號。
徐庶問了,但秦羽當時僅僅只是澹然的說:“等到看到了我的信號之后,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徐庶到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
直到他看著秦羽筆直的朝著汜水關那關門方向走去的時候。
心中才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難道說,大哥他竟然是想要一個人去破城?”
“那汜水關上的將軍們又不是傻子,他們一直不肯下關,如今怕是早就已經將這關門徹底封死。”
“大哥就算實力強橫,也肯定沒有辦法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就將關門給破開。”
“難道說,大哥這是還有別的什么用意?”
徐庶仔細的看著前方秦羽的舉動。
他心中不斷猜測。
然而不管其余眾人心中都是什么樣的想法。
秦羽也僅僅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前方,走到那汜水關下。
他翻身下馬,此時距離汜水關已經不足百米。
這個距離正是很尷尬的距離。
汜水關上的守將雖然能用弓箭射到秦羽所在之處。
可這百米距離加上血氣之間的抵消,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對秦羽造成任何傷害。
而秦羽在這種距離上,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破開汜水關的關門。
隨后。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秦羽翻身下馬。
“他這是要做什么?”董卓眼中寫滿疑惑。
“大哥他這是……”徐庶看的一頭霧水。
只有秦羽自己拍了拍這個已經算是相當健壯的坐騎。
他難免感覺有些可惜。
坐騎就算再怎么健壯,跟生瓜蛋子也確實沒有絲毫可比性。
這兩種不同的物種,如今早就已經展開了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
一個修武,一個修仙。
根本就沒的比。
要是生瓜蛋子現在還在的話。
秦羽肯定是毫不猶豫就騎著他沖上去了。
真就是一人一騎,隨便破城。
只可惜,沒有了那么好用的坐騎。
現在就只能僅僅依靠自身的力量了。
等到自己的戰馬朝著軍營的方向小跑過去之后。
秦羽這才轉身。
他從背后的布袋中抽出一根特制的鋼鞭。
眾人看著秦羽抽出這根鋼鞭之后,還沒等他們想好秦羽接下來到底要做什么。
就看到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等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幾乎來到汜水關關門之前。
“該死!他真的要一個人來破關!”
“給我殺!”
有人頓時怒吼一聲。
盡管在他們看來秦羽這樣的舉動依舊是不自量力的找死。
但這樣的動作毫無疑問就已經是對他們徹徹底底的挑釁了。
不管是桐油也好,弓箭也好,滾木,礌石,什么都好。
只要現在能給秦羽一點顏色的,他們都不在意。
然而秦羽來的太快,實在是太快了。
他們連看都反應不過來,就更何況是要帶著守城的武備去面對的?
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站在汜水關上的眾人都感到腳下驀的一下震顫。
“地龍翻身了?”
有人被嚇的面如土色。
不過這樣的驚嚇對他們這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而言,反倒能算的上是一個安慰。
那些真正已經反應過來的眾人。
此時都已經雙眸呆滯,像是魂飛天外了一般。
“還好,還好,只是一聲!”
董卓面色驟然一變。
他沒能在第一時間看到秦羽的舉動。
在聽到聲音,感受到腳下震顫的同時,他就已經朝著城墻外探出身子。
想要去看清楚秦羽現如今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
還不等他看清楚,便已經先安慰了自己一波。
僅僅只是轟然一聲巨響的話,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這就說明,不管秦羽搞出來的動靜有多大,至少,這汜水關的關門還依舊堅挺。
僅僅只是承受了一擊重擊而已。
不過就算是重擊,那也絕對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秦羽阻攔下來。
否則的話,汜水關的關門,怕是真的要被這個渾身上下全都是力氣的莽漢給直接打爆了!
就在董卓心中剛剛出現這種念頭的時候。
關門處便又傳來了一聲巨響。
這一道響聲雖然沒有之前那一下來的那么清晰,那么震撼。
在這一道響聲之后,便夾雜著幾道聽起來令人牙酸的聲音。
就像是什么東西不堪重負正在從此前原本嚴絲合縫的軌道里面滑落出來一般。
不多時。
轟隆幾道聲音砸落在地面上。
到了這個時候,不光是董卓。
其余那些守在汜水關上的將領們,探出城墻的身子此時都已經看到了那砸落在地面上的到底是什么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憑什么能做到這種程度啊!”
“這還是人?”
眾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就像是不敢相信秦羽真的只用了兩下便已經將他們此前以為牢不可破的汜水關關門給徹底轟爛了一般。
沒有了下方牢固的關門。
那么之后……
一想到秦羽那猶如殺神一般的恐怖實力。
在場眾人無不是打了個寒戰。
誰都清楚自己在遇到秦羽之后到底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汜水關都破了。
本身兵力就在少數。
他們實力又比秦羽弱,這還怎么守?
守個錘子!
直接跑路難道不香嗎??
董卓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他在看到城門被轟碎的瞬間,就已經將頭盔系緊。
隨后一個轉身,徑直從汜水關上趁亂跑路。
而在他跑路之后,汜水關中的那些士卒都還沒能反應過來。
如今主將還未下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況且,現如今的他們不是不想動,而是腦子里已經根本沒有了繼續行動的想法。
與呆若木雞的他們比起來完全不同的是。
此時本身就嚴陣以待,等在汜水關外的那二十萬黃巾軍。
現如今可算是知道了他們的大統領秦羽要給他們發的信號到底是什么了。
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用再搞什么指揮。
徐庶一馬當先,只高呼了一聲:“殺!”
隨后二十萬人馬齊齊響應。
喊殺之聲震天。
眾人瘋狂的沖向那已經被轟碎的汜水關大門的方向。
若是有人從空中看去的話,便會發現。
此時的汜水關前,二十萬黃巾軍就像是黑壓壓的一片洪流,在洶涌的朝著那收窄的汜水關大門瘋狂的涌去。
他們就像是鋒銳的矛。
一下子就將汜水關刺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對于這樣結果,秦羽自然并不覺得意外。
一回生二回熟。
這都是他第二次親自破城了,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
遙想上一次,那還是他在對付張角的時候。
如今卻是徹底調轉了矛頭,將目標放在了大漢朝廷的身上。
當真此一時彼一時,還真是讓人有些嘆息。
“力量,唯有真正強大的力量,才能左右這世間的一切。”
“才有資格讓這世間的所有東西的運轉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演變。”
這一刻的秦羽,腦海之中突然泛起了點點靈光。
兩次完全不同的人生,兩次完全不同的走向。
終于在這個時候激發了他腦海之中的靈感。
讓他對擁有力量的本質體會的更加清晰。
他只覺得念頭頓時通達起來。
明明只是破了個城門,并沒有在破城門的過程中得到什么好處。
但是秦羽卻感覺到,自己在這短短時間內心態的改變。
所獲得的東西甚至要比他斬殺了好幾員大將的收獲還來要的更大的多。
他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也明白了力量帶給他自身真切的好處和變化。
這一切不再是身在局中不自知的情況。
而是跳出了自身原本的視野框架,從完全不同的角度重新審視自身,才終于得到的結論。
這便是超脫,真正意義上的超脫!
在得到了這種大超脫之后。
他一時間竟對于追殺那些從汜水關上熘走的將領也沒有了多少興趣。
盡管此時死在他手中的看起來像是將領一樣的人已經足足有了七八人之多。
其中一個還是老熟人。
面對董卓這個從一開始就跑的最快的家伙。
秦羽搭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最為扎眼的他。
一般這種跑的最快的都是大魚。
如今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秦羽自然不會記錯。
反正只要是他認識的,直接殺就完事了。
身上所具備的氣運肯定不會少。
結果確實如此。
一個董卓給他提供的氣運竟然和其他那些人所提供給他的總量沒有太大區別。
汜水關在董卓開始轉身逃跑的瞬間,就已經可以宣告被破開了。
二十萬黃巾軍猶如潮水一般的沖擊之下。
僅僅兩三萬人,在這樣的沖擊面前,顯得是如此的脆弱。
不到半天時間。
汜水關就已經徹底被黃巾軍掌握在手中。
面對這種情況,秦羽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直接下令。
命令黃巾軍所有人快速機動,直沖洛陽。
算半個閃電戰吧。
畢竟二十萬大軍想要調動起來的速度確實快不起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速度,事實上已經足夠用了。
他完全能想的到。
汜水關中必然是早就已經集中了朝廷所能拿出來的全部力量。
而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示弱。
從來沒有展露過什么進攻性。
所有的進攻性都被他刻意放在了張曼成和張角的方向上。
朝廷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管是出于何種心態。
都只能說,他們目前短期內的目標肯定不會放在秦羽的身上。
這就給秦羽的閃電戰創造了最好的機會。
就像是現在。
秦羽完全能想的到。
汜水關中的消息傳回到洛陽之后,朝廷上下還在震動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快要沖到洛陽面前了。
等到這些人真正反應過來。
怕是連卷鋪蓋跑路的可能性都會徹底消失。
朝堂之上。
汜水關被攻陷的消息果然如同秦羽所想的那樣,引起了一陣騷亂。
沒人能想到最先被破的竟然是汜水關。
劉宏面色陰沉,他看著下方一個個全都噤若寒蟬的公卿,冷聲道:“現在都還在等什么呢,快命人去給朕將那秦羽攔下來啊!”
他這話一說,眾人只是苦笑,卻沒有人敢接他半個字眼。
這都已經不能算的上是病急亂投醫了。
這說的壓根就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