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易筋境精兵,五百蓄氣境精兵,一千五訓練有素的精兵,還有近三萬名各個商賈、門派、家族招募的兵卒,聚集起來已是足以席卷天下的力量。
率領著這樣一股力量去攻打一個小小的魯郡城,本應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才對,不可能有什么難度。
畢竟,攻城的難度無非就是在于厚重的城墻堅不可摧,但只要有兩個內景絕頂相互配合,就有希望直接翻越五六丈的城墻直接沖進去,在極短的時間內打開城門。
就算遇到了守城的內景絕頂阻擊,也可以相互配合著全身而退,再等待時機入城。
哪怕守城的絕頂較多,也能憑借大軍的數量優勢去撞擊城門,分散守城絕頂的注意力,進而創造時機。
因此,謝北行是十分自信的。
他甚至在招募這些商賈、門派、家族的兵卒前,就想著一天之內攻克魯郡城。
根本就不認為這場戰斗會是一場苦戰。
在行軍的路上,他就已經在計劃著要怎么屠城了。
不屠城,不足以壯聲威,不足以洗刷屈辱,不足以警告世人!
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王清河則是要謹慎許多,他依舊覺得這座魯郡城只是一個魚餌,是陷阱。
肯定有其他勢力在暗中等待時機出手。
如果不加以提防,很可能會被暗算。
謝北行察覺到了王清河的心態,朗聲笑道:“妹夫,你在擔心什么?現在我們有三萬大軍,更有精兵為先鋒,就算蓮花寺等眾真的想要偷施暗算,也要掂量掂量他們自己的本事!”
“嗯,我知道。”王清河點了點頭,僥幸心理又有些發作,笑道,“沒錯,就算真有陷阱,應該也擋不住我們現在的力量!”
這可是三萬大軍,并且個個裝備精良,放眼整個天下都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區區一個魯郡城,憑什么抵擋?
就算是蓮花寺相助也無用。
不過,若真的是蓮花寺在搞鬼,待此間事了,定要殺過去。
看看他們佛祖的脖子究竟有多硬?
居然膽敢算計瑯琊王氏!
“哈哈哈,妹夫有信心就好,這樣咱們才能打的痛快!”
謝北行大笑起來,隨即向后振臂高呼,“諸位,前方就是魯郡城,那個害的你們家破人亡的魯郡太守就在前往,跟我破城,把他千刀萬剮!”
后方跟著的兩萬多名兵卒頓時戰意勃發,全都亮眼通紅,滿是憤怒地盯著前方,也跟著振臂怒吼。
“攻破魯郡城!把他千刀萬剮!”
“攻破魯郡城!把他千刀萬剮!”
“攻破魯郡城!把他千刀萬剮!”
這聲音好似巨浪一般翻上了天穹,讓大地都產生了震動,也讓天上的白云潰散!
聽著這聲聲高呼,王清河的心里就安穩了許多。
想讓這個時代的軍隊形成強大戰力,難度最大的并不是裝備好壞。
而是如何讓兵卒明白自己為何而戰,為什么要拼盡自己的性命戰勝對方。
“現在,我身后的這些兵卒,全都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戰,他們被崔恒剝奪田產分給百姓,一個個都恨不得把崔恒碎尸萬段,奪回屬于他們的東西!”王清河的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此戰必勝!”
轟隆!
忽然間,王清河聽到了一陣劇烈的震顫聲,似乎是從腳下傳來的。
“什么聲音,難道是兵卒的戰意過高,喊聲過大,震塌了什么嗎?”王清河的心里浮現出了一絲疑惑,可緊接著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煉就了內景的絕頂高手已經可以感知到天地規則的變化,細微的改變或許察覺不到,但一些比較巨大的改變,立刻就會被他們感覺到。
“不好!快跑!”王清河驚慌不已地高聲叫喊。
示意讓自己身后的五百精兵先逃走。
與此同時,他自己也施展起了武功,在馬背上一躍而起,向遠方奔逃。
可是,輕功畢竟只是輕功,不是飛天遁地。
王清河雖然飛奔出去了數十丈,但終究還是落在了下來,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空中。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間——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大地隨之塌陷!
王清河忽然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面像是成了一層薄薄的紙,根本就無法承受他的重量,整個人迅速向下方墜落。
“這是什么,怎么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圍。
入目所見的地面全都在向下塌陷,土地寸寸龜裂,出現了一片片的巨型深坑,所有人都在往下方掉落。
“啊啊!怎么回事,大地塌了,塌了!”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掉下去會死的啊!”
“怎么回事,為什么大地也會塌陷,這是為什么?!”
兵卒們驚慌至極的慘叫,再沒有了剛才的高昂斗志數萬大軍就像是下餃子似的,一片一片地接連從地面上掉了進去。
無論怎么逃跑都沒有用。
面對這種情況,謝北行也是驚駭欲絕,張大嘴巴,啞口無言,再無先前的自信。
他跟王清河一樣施展了輕功準備逃走。
可在落地的時候,謝北行卻直接跌進了一個正在塌陷的巨型坑洞之中。
當場就栽了進去,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王清河則是依舊在竭盡全力地想要逃走。
雖然已經跌落到地面之下,但他畢竟是煉就內景的絕頂高手,已經能夠調動天地之力。
憑借著內景與外天地之間的感應,王清河瞬間就調動起了大量元氣,匯聚在雙腿之上,左腳踏右腳,竟憑空借力,整個人高高躍起。
他再一次來到了地面之上,看到了周圍的景象。
原本的地面,已經成了一片巨大的漆黑坑洞,仿佛通向了無底的深淵。
此時此刻,這方圓數里的地面就像是一個被早就挖好了深坑的陷阱,就等著他們踩上來,然后就全都塌陷了下去。
王清河的眼里頓時只剩下了駭然與絕望,驚懼到了極點。
我最開始猜測的過人沒錯。
魯郡城這邊果然有陷阱!
還是真正意義上的陷阱!
可世上又怎么可能存在這樣的陷阱?!
誰能一口氣挖這么大的深坑,還能完美遮掩起來?
如果不是的話,又是什么樣的力量,才能在一瞬間讓這方圓數里的地面全都塌陷下去!
神仙嗎?!
王清河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了無數念頭,同時也冒出了濃濃的悔意,自己就應該堅持原本的想法,不來魯郡城這邊的。
否則哪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
完了啊!
在這樣的情緒下,他甚至連繼續左腳踩右腳借力的心思都沒有了。
任由自己再一次跌落了下去。
實際上,這方圓數里都塌陷成了深坑,就算他那樣憑空借力幾十次,也不可能成功逃離。
整個大地塌陷的過程,看似很長,實際上是非常快的。
在魯郡城門樓那邊,周弘易、許豐安、陳同等人在見道那光飛出去之后,僅僅兩三個呼吸的時間,王謝聯軍就整個從地面上陷了下去。
當場全軍覆沒!
這讓他們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全都直愣愣地看著那邊,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數萬大軍剛過來,地面就直接塌下去了,所有人都掉了進去。
神話故事也不能這么講吧!
太離譜了!
過了好一會兒——
周弘易最先緩過神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遠方的巨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諸位,我想過去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情況。”
他這話一出,其余幾人也都從極度的震驚當中清醒過來了,紛紛點頭。
“對對,過去看看,過去看看!”
“剛才太驚人了,我,我都沒看清楚,是該過去看一看。”
“真神仙手段也,大人果然是一位仙人啊!”
眾人驚嘆不已,迅速走出了城門樓。
只是一根畫在紙上的直線,居然就有如此大神通,簡直不可思議,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而在旗桿上掛著的王金圣則是完全懵了。
他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目眥欲裂,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啊,為什么大地會塌下去,這不可能啊!”
由于旗桿本就很高,又是在城墻之上,王金圣還被吊在頂端,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遠處大地塌陷的具體情況。
原本平攤的地面上,現在出現了一條長長的漆黑鴻溝,就像是一條被人畫在紙上的直線,正好落在了王謝聯軍的腳下。
猶如神跡!
另一邊的王清泉則是張大了嘴巴,看著遠處大地上憑空裂開的那條“直線”,渾身顫抖,眼里滿是恐懼。
“啊啊,這,這……”他的喉嚨里鉆出來幾個聲音,似是想要說話。
可巨大的視覺沖擊,讓他剛剛恢復一些的精神再次遭受了沉重打擊,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隨后,他又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把那遠處的恐怖場景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啊!”王清泉瞪著眼睛,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雙眼直接泛白,腦袋也耷拉了下來,生命氣息迅速消散。
他,竟被直接嚇死了!
與此同時,郡守官署內堂。
崔恒緩緩抬頭,目光看向外面。
只見到一道又一道的青光、灰光從遠處飛了過來。
懼和哀這兩種情緒的光芒高度開始了迅速增長。
白光估計還要等城中百姓知曉了戰果之后了。
許豐安、陳同、周弘易等人出城之后,迅速來到了大地塌陷的地方。
起初他們也不敢貿然接得太近。
畢竟,剛剛這地面憑空塌陷下去,千軍萬馬如雨墜落的駭然場景,讓他們記憶猶新。
這幾人躡手躡腳地行走,時刻做好后退的準備,終于壯著膽子來到了這條深坑巨壑的邊緣。
紛紛向下望去。
“嘶嘶嘶!”
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讓周圍的空氣都變暖了不少。
以許豐安和周弘易這般內景絕頂的目力,可以清晰地估算出這地面塌陷的有多深。
足足上百丈!
扔一座小山進去,山頂都不一定能來到地面上。
也就是說,這方圓數里的大地直接被改變了地形,憑空多出了一條無比巨大的溝壑。
“這是何等的大神通,這必定是仙家所為啊!”
周弘易直接趴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下方,自嘲道,“我太蠢了,居然還問這樣的大能是否成仙。”
何止是成仙了啊!
如此大神通,就算是神仙當中,恐怕也足以被稱尊作祖了吧。
許豐安也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口中喃喃低語,“仙尊,當真是仙尊啊!”
這一筆落下,瞬間改變地勢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雖然先前他也聽過崔恒呼風喚雨,擊潰大軍的事情,但現在這種大地開裂形成深溝的場景,可比呼風喚雨要大太多了。
這甚至讓他有些懷疑,崔恒會不會就是當初救自己活命的那位仙神?
那位自天門中走出,高高在上,讓九條神龍拉車的仙神!
至于陳同和柳至臻,以及臨時過來湊熱鬧的陳瑩,在近距離看到這邊的景象后,全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們三個張了張嘴巴,試圖說些什么,但又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已是被震驚得啞口無言了。
過了好一會兒,三人也只憋出了四個字。
“太厲害了!”
不過,現在又有了一個很直觀的問題擺在了眾人面前。
掉進地下的這些兵卒怎么辦?
死是肯定死了,但總不能就這么暴尸在里面,腐爛之后是容易傳播疫病的。
還有就是這條深坑巨壑怎么辦?
如果一直在這里的話,會極大的影響魯郡城的內外通行。
“還是先回城去,請示大人吧。”陳同提了個建議,眾人紛紛點頭。
咔咔!!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忽然聽到腳下傳來了石塊墜落的聲音,頓時全都變了臉色,就要向后撤退。
可幾人剛動,就見到有四只手,從不遠處的深坑邊緣爬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王清河與謝北行。
到底是內景絕頂,這樣都摔死,還從下面爬了上來。
王清河與謝北行翻身上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頗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可腳步都還沒站穩,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幾人,頓時亡魂大冒。
許豐安和周弘易立刻相視點頭,“抓住他們!”
郡守官署中。
“大人,匪首王清河、謝北行已經被許先生和周道長抓獲。”陳同作為都尉來向崔恒稟告戰況結果,“請問這兩人該如何處置。”
“哈哈,這兩人居然沒摔死,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崔恒笑了起來,擺手道,“這兩人,也吊起來掛在旗桿上吧。”
“……是,大人!”陳同忍住了笑意,這兩人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估計會恨不得自己已經死吧。
“對了,還有一事要請示大人。不知外面的那條鴻溝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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