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佳駒性格直率,說話從不拐彎抹角,一來蘑菇屋就感慨:“還是你們賺錢容易。導演這么挫?跟電話里感覺不一樣。”
非常棒!
初次見面就把氣氛整得非常尷尬,何明亮都圓不回來那種。
蘇野最擅長把天聊死:“屋里坐,你們樂隊還不解散?都二十年不出新歌了。”
黃佳駒:“關你咩事!”
蘇野:“主要我爸爸喜歡你們的歌,唱起來熱鬧。”
黃佳駒:“回去轉告他別再聽我的歌了,而且還是聽的盜版。”
蘇野:“樹哥從不聽人使喚!”
黃佳駒:“我會給他發郵件的。”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跟和諧熱情一點關系都沒有。
聽黃佳強說,他哥年輕的時候摔傷了腦袋,在醫院住了大半年才好,從那以后本來就心直口快的黃佳駒更加口無遮攔,為此,還得罪了不少人。。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他們以前人緣也不怎么好,在新港圈屬于比較另類的。
這一期節目沒有之前的好笑,但多了一個新的看點,黃佳駒用夾生普通話狂懟蘇野,那叫一個生猛。
你說他討厭蘇野吧,偏偏蘇野干啥他都去湊熱鬧,你說他喜歡蘇野吧,偏偏把蘇野貶得一無是處。
“我聽過你的歌,你寫歌沒有靈魂。”
“啊對對對。”
“你做菜也沒有靈魂。”
“啊對對對……”
“你做題還比較有靈魂。”
“對對對。”
“最近有創作新的搖滾歌曲嗎?”
“我沒有靈魂。”
兩人的對話大致就是如此,夾槍帶棒的。
這天下午到晚上,不停有村里的大叔大爺們在蘑菇屋探頭探腦,攏共十來次,都是來偷看黃佳駒的。這是之前那些明星們都沒有過的待遇,連昨天劉天王摘辣椒,也只有兩個大媽你推著我我拉著你來蹭了蹭合影。
今天晚飯開得比較早,精致鮮美的粵菜上桌。
紅燒乳鴿、脆皮燒肉、白切雞、沙茶牛肉、腐乳炒通菜、蒜蓉粉絲蒸白菜、黨參黃芪燉雞,以及讓胡建人聞風喪膽的煲仔飯。
當然,蘇野的粵菜技藝再次遭到了黃佳駒老同志的貶低。
這跟老黃吃得香不香沒關系,他的點評其實很有道理,從色香味形上升到人生哲學,蘇野選擇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涂俊今天全程不敢說話,生怕遭到黃佳駒的嘴炮。
何明亮只是不停圓場。
妹妹張思諾自然還是那么乖巧,話少得可憐。
還是蘇野生猛,
不但不怕黃佳駒的diss,
還不停地用言行撩撥和挑逗黃老頭兒,
好幾次把老黃氣得跳腳。
對此,必洋樂隊的另外三個都很鎮定,幫忙忙干干活兒悠哉得很,
習慣就好。
“嗝兒……湯里藥材放太多,雞不夠老,
吸溜……”
黃佳駒爬滿皺紋的額頭上,
滲透出細密的汗珠,
喝湯喝的,這已經是他今晚喝的第三碗雞湯了,
喝完湯,砸吧砸吧嘴繼續吐槽。
蘇野給他碗里盛了兩顆大棗,說:“怪不得你寫不出歌來,
搖滾歌手要有態度,
要酷,
大爺你都成話癆了。”
黃佳駒:“這棗……”
蘇野:“這棗沒有靈魂,
一顆是紅棗,另一顆也是紅棗。”
黃佳駒突然說:“你以后出道,
是做搖滾吧?”
蘇野:“為啥?是因為拍電影沒有靈魂,還是做綜藝沒有靈魂?”
黃佳駒:“都沒有靈魂。”
蘇野:“你有靈魂就夠啦。”
“你講咩丫?”
“我都唔知自己講乜?見到你就好開心呀!”
“神經!”
“很高興見到活的你!”
“癡線”
突然,蘑菇屋的燈光暗淡了許多。
對面,
牲口棚前的兩塊平地里,突然亮起了許多熒光棒。
“嗚……”
“必洋!必洋……”
騾姐和特能裝嚇得夾緊了腚,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騾、牛睡覺了?
涼亭里,必洋樂隊四人也嚇了一跳,
個個眼神迷茫。
何明亮沖對面大喊了一嗓子:“對面的朋友你們好!”
“你們好……必洋!”
對面回應熱烈。
何明亮喊完才笑著對四人解釋:“是這樣的,我們發現必洋樂隊在國內人氣非常高,
但你們卻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在公眾面前了,所以,我們決定在蘑菇屋為你們辦一個特別的……田園音樂會。你們覺得怎么樣?”
必洋四人還是楞的,紛紛站了起來。
蘑菇屋小院坐落在小溪一側,高出溪流七八米,小溪的對面是梯田。
下面靠近小溪的水田還有耕種,略高一些的旱地卻已經拋荒,
比蘑菇屋略高的梯田是蘑菇屋的牲口棚,一牛一騾都住在那里。
牲口棚旁邊的兩塊旱地,跟蘑菇屋小院隔著三十來米的距離,仿佛一個天然的觀眾席。
黃佳駒捋了捋已經日漸稀少的長發:“這個田園音樂會……有靈魂。”
蘇野:“厲害吧?我策劃的。”
黃佳駒第一次沒有吐槽,
而是看向一旁:“佳強,拿吉他!”
蘇野:“狗哥,搬音響,妹妹跟我一起收碗筷。”
不一會兒,涼亭清空,變成了小小的舞臺。
對面梯田里,觀眾們變得更加熱情,喊聲回蕩在月光下的山谷。
音樂聲響起來。
“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顧無言地送贈,是你多么溫馨的目光,
教我堅毅望著前路……”
“愿再可輕撫你,
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流淚看天際帶悲憤,是控訴戰爭到最后,傷痛是兒童,我向世界呼叫,amaninakupenda,nakupendawe
五首歌之后,對面梯田里的觀眾們越聚越多,他們是接到蘑菇屋的邀請特意從附近的村鎮來的,好多已經激動得淚流滿面。
這些音樂,代表著他們溜走的青春歲月。
涼亭旁,黑暗角落里,何明亮和蘇野坐在小馬扎上相視一笑,臉上也淌著淚。
在燥熱的音樂聲里,何主任大聲在蘇野耳邊喊道:“你哭啥?他們紅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
蘇野回應道:“我二十年沒見過他們了。”
何主任一臉茫然,你一共才活十六年,還二十年沒見過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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