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在干什么呢?”
一個留著茶色短發的女孩走了過來。
忽然,她看到了朵兒,眼睛頓時一亮:“哦豁!好漂亮哦,你的頭發!”
接著她斜視諸葛白,“發現了漂亮的小姐姐竟然不告訴我們,過分了啊,小白!”
朵兒被突然出現在身后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冷汗都流了出來。
“沒有沒有啦,雅雅姐。”
諸葛白連忙揮舞著小手,試圖辯解,“我也是才發現的,這個小姐姐好像是一個人來的……”
砰!
“哎呦!”
他正在跟風雅雅解釋呢,忽然從旁邊飛過來一顆小碎石,正好砸在了額頭上,然后就看到不遠處有一位男孩兩手叉腰,用鄙視的語氣說道:“小娘炮!就知道跟著妹子混在一起!啊呸!不要臉!”
這番話引起了后面男生們的一片應和。
“哦哦,諸葛小娘炮!”
“不要臉!”
“嗚~”
諸葛白無辜被打,而且還被群嘲,頓時發出了委屈的嗚咽,“他們為啥打我呀?我不認識他們呀!”
這還了得?!
另一邊立刻就有妹子將袖子一擼,虎虎生風地沖了過去:“你特么的給我站住!敢欺負小白?!”
風雅雅則是兩眼彎彎,幸災樂禍地說道:“正常正常,你們諸葛家的小哥都不怎么招同性待見。對了,話說,你為什么不像你哥哥那樣瞇瞇眼呢?”
“我也不知道呀,我哥以前也是大眼燈呢!”
諸葛小白疑惑地撓了撓頭。
“大眼燈?諸葛青嗎?”
在旁邊聽到他這句話的蚩曜頓時有些忍俊不禁,覺得自己無法想象大眼燈版的諸葛青是個什么模樣。
“嗯……不過這諸葛小白的話也不能盡信,他還說過諸葛青被王也打哭了這樣的話呢。這小子,看起來單純可愛,但是黑起自家老哥來,可是一點也不嘴軟呢!”
就在這時,因為諸葛白而動起手來的兩人一不小心,將旁邊戰戰兢兢不敢亂動的朵兒給撞倒了。
守在外圍的哪都通工作人員們頓時一驚,立刻就有人打算進場,卻被蚩曜暗中揮手制止。
他在耳麥里對廖忠說道:“放心,有我看著,出不了事。”
果然,朵兒雖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蠱毒也沒有泄露出來。
這時,諸葛小白第一個走了過去,扶起朵兒:“小姐姐,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雖然他的語氣很溫和,扎著五支朝天辮的腦袋也足夠好笑,但是朵兒在意的并不是這些。
她在不小心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痛呼之后,頓時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犯了什么大錯一樣,爬起來跪倒在地,似乎在等待即將到來的殘酷懲罰。
片刻之后,理所當然的,她沒有等來任何懲罰。
這種在一般人看來應該是好事的待遇,在她看來卻是一種違背自己最基礎認知的怪事。
這就好比在我們看來,走路的時候,腳步抬起就會落下,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當有一天,你抬起腳,卻發現它不往下落了,而是徑直朝天上飛的時候,你會做出什么反應?
茫然?不知所措?世界觀崩塌?
這一切的一切,用在此時此刻的朵兒身上,都恰如其分。
她跪坐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冷汗直冒。
這樣明顯的異狀很快就吸引了在場所有孩子的圍觀。
“她怎么了?”
“病了?”
“這是誰家的,什么來頭?有人認識嗎?”
“誰知道?”
這來自同齡人的一聲聲議論、追問,仿佛都化作一根根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朵兒那殘缺不全的畸形世界觀上。
恍惚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位位藥仙會的同伴,在圍著自己做出各種各樣不被允許的動作。
“既然他們都可以,那么我……”
朵兒那被藥仙會以殘酷折磨強行固化的世界觀,終于產生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她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奇異表情。
在看到這個表情的瞬間,蚩曜和廖忠同時開口道:“可以了!”
可以了,只要撕開了一條口子,那么徹底粉碎那種錯誤的世界觀只不過是自然而然的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就在廖忠想要開口遣散這些前來的幫忙的小朋友的時候,距離朵兒最近的諸葛白忽然一咬牙跑到了她的南方,一腳踩下。
“奇門,開!”
“坎字,水流環!”
一圈非術士不可見的奇門格局展開,淺藍色的水流在他的手中凝聚成環狀,輕輕遞到朵兒的身前。
“小姐姐,我也不知道你的身體有什么問題,但是這水流環可以幫助恢復體力,有一些療傷效果,你……”
他的話還沒說,便發現自己的奇門局中又闖進來了一個人。
蚩曜強忍著心中的悸動,抓住了諸葛白的手臂:“多謝你的好意了,她是跟我一起來的,交給我就行了。”
“哦,哦,那好吧,一定要帶她去看看醫生啊,小姐姐看起來很不對勁的樣子。”
諸葛白點點頭,有些擔憂地說道。
“放心吧,”蚩曜微微一笑,然后不經意間問道,“哦,對了,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這次多謝你的幫忙了,以后我會專門抽時間去感謝你的,順便請教一下奇門方面的問題。我叫蚩曜,來自苗疆。”
“當然可以呀!嘿嘿,大哥哥你認出我的手段了呀!沒問題,我叫諸葛白,家在建德武侯村,隨時歡迎你來玩!”
諸葛白顯得有些開心,蚩曜或許是除了家中兄弟之外,第一沒有對他表現出敵意,反而顯得格外親切的男性朋友。
“嗯,我記住了。”
兩人互相加了聯系方式之后,蚩曜按捺住七絕蠱的異動,盯著諸葛白離開的背影久久不愿移開視線。
“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天蠱的異動……武侯奇門、術士、測算天機……”
他在心里暗暗琢磨,“莫非這才是培養天蠱的正確方法?”
“喂,臭小子,還看什么呢?”
所有孩子都離開之后,廖忠走過來笑罵了一句,“那個諸葛家的小子就是扶了朵兒一下,還隔著防護服,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蚩曜回過神來,頓時滿臉黑線,“他才多大呀?我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