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鏡中花,皆是虛無幻境。
但在通天河上,這一刻的水中月,仿佛成了實景,就像這通天河里真的有一個月宮。
隨著月亮越來越大,水霧也越來越濃郁,這人間仙境的氣氛也越發真實。
王安領著自己的兩個材料到了船頭,看著月亮越來越大,他毫不猶豫地拎著兩個人一左一右地跳了進去。
從船頭躍下,他卻并未落入水中,在落水的瞬間,他的腳也像是進入了虛幻的世界,一腳踩在了月亮之上,下一秒,便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洞府前。
這里有點像是在水底,上方的天空有點像是水面,帶著波紋,略顯模糊,卻能看到天上懸掛的一輪明月。
面前是一個幽長的甬道,傾斜著向下蜿蜒盤旋。
毫無疑問,這就是妖皇秘境的入口了。
現在還沒到獻祭的時候,王安便繼續一左一右地提溜著兩個貢品,像極了回娘家的女人。
越是到了這種時刻,王安反倒越發冷靜。
他小心翼翼地順著階梯走上了蜿蜒而下的甬道,他完全不必心急,妖皇秘境的開啟,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更多的人肯定都被王瑾軒吸引走了目光。
所以,他這里應該是安全的。
沒有別人到來,他可以悶聲發大財。悄然潛入妖皇秘境,奪取妖皇秘藏,然后悶聲發大財。
事實上,洞庭湖藏寶地,他也藏了許多東西,靈丹妙藥,功法秘寶,應有盡有,當然,品階都不怎么高,那里最多的,當然還是各種要命的陷阱。
進了里面的人肯定會發現,那秘境一定是假的,可是,誰又能解釋清楚呢?
秘境里留下了足以毀滅秘境的符陣,只要有人進去,便會啟動,一個時辰內便會自毀。
到時候,不管有沒有人能從秘境當中走出來,都沒辦法取信別人。
背黑鍋讓別人來,他只管發財。
可王安卻不知,他想要引著去洞庭湖的人,已經麻溜地一溜煙地趕到了通天河。
林毅的符,千幻鬼姬的鬼奴,加上白練仙的風,速度之快,讓一條普通的船有了飛一樣的感覺。
這是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不是什么稀缺材料煉制的船差點就散架了,多虧有歸山真人護著,一直穩固著到了通天河。
一條普通的船,竟然被四個一品共同施法,這也算是船生巔峰了。
只是,到了通天河,失去了歸山真人真氣護持,船當場散架。
林毅只來得及摟住王瑾軒和小草,其他人倒也不需要他保護。
或許是林毅摟人的姿勢不對,兩人被他這么一撈,都是齊刷刷地吐了出來,飛流直下三十尺,場面非常壯觀。
到底是修為低微,經不住這么快的速度。
恰巧,此時水中的月亮正好擴大到了眾人下方,王瑾軒和小草吐出之物,落水之后,便不見了蹤跡。
林毅本來只是無心看了一眼,驚覺嘔吐物的消失,竟有投石問路的功效。
想來,那妖皇秘境,就是這水下的月亮。
在來之前,林毅還在琢磨著到了通天河怎么找秘境,畢竟沒有地圖,通天河流域又這么廣大,要是找不到就尷尬了。
沒想到,小草和王瑾軒這么一吐,就幫他們把妖皇秘境的位置給找出來了。
可能,這就是她們和妖皇秘境的緣分吧!
只是……
這一吐下去,要是前面也有人那就很有趣了。
說來也巧,趕在林毅之前進入秘境的,正是梁王一行。
他們當然不會全部進入妖皇秘境,只有梁王和他的三個屬下。
除了花落雪在星沙城暫時隱匿,其他如槐老、周明、古玉都一同前來了。
加上悄悄駐扎在岸邊的近千戰士,這幾乎是梁王目前能調動的最強力量了。
這件事,只有成功,不能失敗。
四人一同降臨到了那蜿蜒向下的通道處,槐老忽然開口道:“王安已經下去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開始血祭。”
“很好……”
蕭昭正要說話,忽然頭頂上方憑空出現了一團污濁之物,因其憑空出現,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一團粘稠之物,便覆蓋在了蕭昭頭頂。
仔細看看,有米飯,有魚片,乳a……
看清楚是什么東西,素有潔癖的周明很想要掩鼻退去。
蕭昭的臉都黑了。
“你們就是這么保護孤王的嗎?”
“王爺恕罪,是這東西出現太快了,這是秘境的空間虛實之術,我們都沒有準備,若是有準備,定然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槐老是妖魔鬼怪四人組中的老大哥,到了背鍋的時候,自然也得圓潤地背好。
他說得確實有理有據,畢竟這里是在秘境,所以,他們沒有防備得到,也情有可原。
認錯加保證,槐老處理這種事情已經是相當熟練了。
然而,吧唧一下,又是一團新鮮的糊到了蕭昭的頭頂。
他現在已經不只是臉黑了,滿腔的怒火,似要成為實質,槐老周明和古玉也都蒙了,第一次可以說沒留神,第二次,這就是打臉了啊!
蕭昭身份何等尊貴,哪里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周明麻溜地道:“王爺,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嘔吐物,說明通天河上或許有有人到了,他們沒準也會進來秘境,我們就在這等著,替您報仇出氣!”
蕭昭一聽頭上的東西竟是那般骯臟之物,更覺心態爆炸。
這可不僅僅是走在林子里被鳥拉了坨屎在頭上,而是拉了一腦袋。
他身為王爺,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
“還不快給本王弄干凈!”
蕭昭一怒,妖魔怪三個屬下頓時各顯神通,周明滋了他一頭的水,將污物沖洗干凈,槐老變幻出剪子,將與污濁物接觸的頭發咔嚓剪掉,又施法使其再生。
古玉則是捏著一團火,吹出一陣風,給蕭昭完成了烘干。
洗剪吹的配合竟如此熟練,宛如一場盛大的表演。
蕭昭心頭還是有些不痛快,但他作為上位者,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不好抓著這件事不放,只是沉著臉道:“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也不過是些污濁之物,下次若是遇上刀兵或者刺客,你們也這樣任其傷害本王嗎?”
他話音落下,洗剪吹組合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蕭昭頭頂。
這次,應該不會掉下什么奇怪的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