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霖也不傻，她當然知道林毅的態度變化，只有可能是碧霞偷偷做了什么。覿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順著這個思路理下去，碧霞并非沒有理由。
當初林毅和碧霞的故事，參與者并非只有靈漪，靈霖也知道，只是她的參與沒有那么深，存在感并不是很強烈。
但她其實也暗暗為他們之間的故事而傷感過。
但碧霞和林毅互相把彼此忘了，未必就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靈霖當時也沒有多想，現在才知道，碧霞在這里面動了手腳。
也許林毅是真的忘了她，但她卻沒有忘了林毅！覿
這樣一來，自己讓碧霞代班，還是在姐姐喪心病狂的想要借腹生子的時候，豈不是引狼入室？
最坑的是碧霞用的還是她的身份，姐姐和林毅會怎么想她？
想到這里，靈霖的表面平靜，內心已經接近崩潰。
而這個時候，一只不安分的手也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
“嗯？怎么變小了？”
林毅也是因為在家里過于放松了，話說出口，他才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誒？覿
誒？！
林毅動作僵住了，趕緊翻開降妖譜一看，哦豁，碧霞在泰山。
床上這個是誰，已經很清楚了。
這下，林毅尬住了。
他的手已經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該收回來嗎？
靈霖也感受到了林毅的僵硬，她瞬間明白過來，林毅分出真假來了，不然，他不會這么僵硬。
可是，你這手怎么還不拿走！覿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奇怪，靈霖不禁朝林毅看了過去，恰好，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對上了。
靈霖的眼神寫滿了嬌羞和委屈，林毅則是有些尷尬。
他慢慢地放開了手，但靈霖還是在他的懷里。
林毅：“……”
碧霞，你這個坑貨！
這一刻，兩個人的心里想的居然完全相同。
這一晚上怎么過去的，兩個人的感覺都很清晰，因為他們都一晚沒睡。覿
同樣徹夜未眠的，還有藏在陰暗處的各個神靈。
此時的天地之間的壁障并不算強大，神仙下界，受到的限制并不多。
所以，明面上有二十個神下界對付林毅，暗地里還有一批神仙悄悄下界，一明一暗，原本能互相配合。
誰知道明著來下界的身心啊那么拉胯，還沒正式行動，就被劍仙打得不敢出山。
神仙的臉都讓他們丟盡了！
而這幫暗處的神，卻已經潛伏了許久，搞出了很多事情。
比如祭祀女媧，若非有民間那么火熱的議論，商王也不會祭祀女媧。覿
暗處的這些神靈，玩的就是步步為營，精心算計。
而此時此刻，這些神靈竟然匯聚到了一起。
他們一共有十二人，個個身懷絕技。
能亂人心神的耳報神，能散播霉運的掃把星，能散播疾病的瘟神，能召喚蝗蟲的蟲神……
這幫神都沒什么戰斗的本事，但用來敗壞國運，遠比擅長戰爭的神靈強得多。
這會兒眾神開會，商討的正是一件關鍵的大事。
“明日的祭祀十分重要，商國的氣運，該從這里衰亡！”覿
領頭的人藏在黑暗中，提出了戰略目標。
作為神靈，他們也是聽從上面的意思辦事，而禍害商國氣運，他們一直都在。
就像是藏在陰暗處的老鼠與蟑螂，他們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然而，明天的祭祀，祭拜的是那一位大神，在這種時候搞事，即便是這些最擅長搞事的神仙，也感覺到一陣心慌。
而領頭的人仿佛無所畏懼，依然宣讀了明天的作戰計劃。
“我們要污蔑商王的賢名，散播他對上神不敬的謠言，讓所有人相信他獲罪于天，討伐他的行為是正義的。”
這一步棋，是他們醞釀了很久的。覿
林毅不肯乖乖納妾，他們就挑刺，引導林毅祭拜神靈。
若是林毅不拜，他們就說林毅不敬神靈。
林毅來拜神了，他們就扭曲事實。
總之，造謠的人并不需要尊重事實，只要傳播就對了。
“我已經奏請上神，明日清空萬里之后，會烏云漫天，你們就要在那個時候散播謠言，瘟疫，蝗災和厄運。
讓商國的人，對他們的王失去信任。”
這個計劃，看起來很完美。覿
唯一的缺點，就是利用了女媧。
但初生牛犢不怕虎，地位太低的人，反而不知道對上位的敬畏。
女媧在仙界，都已經是傳說了，這些無知的小神，又怎么會真心敬畏呢？
這個任務但凡是交到像東方天帝這種層次的神仙手里，他們保管嚇得跑路，就算是死，也不會去執行這樣的任務。
借刀殺人是可以，但你也不瞧瞧這是一般的刀嗎？
計劃就是這樣了，明天商王只要去了女媧廟，他就徹底墜入陷阱了。
次日一早，林毅和靈漪便穿上了復雜的禮服，在簇擁下，坐上了鑾駕，靈霖也陪同在側，保護靈漪。覿
今天比較重要，林毅不再收斂神通，超強的五感隨時開啟，并且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確保不會出現異常。
這一日天氣不錯，本就是星官挑選好的日子，也算準了這一天的天氣。
王的儀仗，浩浩蕩蕩地出門而去，吸引了三界的目光。
天庭眾神都在仙界看直播，共同觀看人間的這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活動。
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意外，有甲士開道，君王出行，不是找死的話，誰也不敢在這個當口來搞事。
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都是如此。
暗處，大蛇和晏青丘都在偷偷觀望著，她們雖然沒在一個地方，這會兒的憂慮卻都差不多。覿
大蛇知道，林毅這一去，就會受到暗算，但是，她不能吐露天機。
晏青丘也同樣如此，這是大勢，她改不了。
“商國的衰弱是注定的，我也幫不了你。”
晏青丘安慰著自己，她就是來找林毅渡劫的，犯不著去在乎商國的興衰。
不過好歹是朋友一場，看著林毅踩坑，她也心存不忍，若非如此，她當初也不會提醒林毅。
可惜，林毅似乎沒有把她的提醒太放在心上。
在這樣的關注之下，林毅卻是從容地走向了女媧廟。覿
他一邊走，便有負責祭祀的禮官在唱禱文，林毅的步伐也不是隨隨便便地走，而是符合韻律，一步一頓，宛如舞蹈。
林毅自己都尬得很，但拜見神靈，本來就是要跳祭舞的，作為人王，也不例外。
終于，到了女媧廟門口，禱文也頌念完成了，接下來，就是林毅進去拜見女媧，然后許愿。
林毅和靈漪一前一后地走了進去，林毅一抬頭，就看到了女媧的泥塑凋像。
女媧神殿的布置可不簡陋，所以這凋像也格外地華麗。
神像本身有靈，在林毅的眼里，周圍也有氤氳的仙氣。
那泥金凋塑，此時此刻，忽然變得晶瑩，又漸漸浮現出了肉色。覿
不多時，一個絕美的女人便出現在了林毅的眼前。
她的美貌，林毅不知該用什么文字去描述，總之，他明明是一個重情之人，這一刻，卻忽然覺得舍棄了天下，只為她一人也值得。
光憑美色，就能做到這種程度，林毅心中直呼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這個人說話了。
“你來此所求何物？”
林毅原本是來求子的，這會兒神魂顛倒，心里有句話差點脫口而出。
我想和你生孩子！覿
危險危險危險！
他趕緊咬住舌頭，讓劇痛刺激自己清醒一些，才沒有把這話宣之于口。
但他說不說都一樣，心里想的，神都能聽到。
但神像并沒有生氣，而是提出了一個要求：“你若是能讓我笑一下，我就實現你的心愿。”
林毅努力想要清醒一點，但聽到女媧這一句話，好不容易恢復的理智瞬間沒了。
他腦子里忽然浮現出一首詩，他也下意識念了出來。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掙妖艷，芍藥籠煙騁眉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覿
一詩既出，三界震驚。
這一首詩的藝術水平就不談了，在這個時代，過于超前。
而詩詞的內容，放眼整個三界，都是相當炸裂的。
天上關注此事的神仙也驚呆了。
咱們想造謠你對女媧不敬，好家伙，你來真的，不用我們造謠是吧？
給這件事出謀劃策的神仙更是覺得刷新了認知。
他本以為自己利用女媧廟搞事，已經是膽大妄為，沒想到，這還有個更大膽的。覿
狂起來，他連女媧都敢調戲！
仙界的大老，全都麻了。
一旁的靈漪更麻。
在林毅視角，他是看到了鮮活靈動的女神，而在其他人的視角，則是林毅一進神殿，就被女媧的泥塑凋像給迷住了。
親，是不是多少有點離譜了？
結果更離譜的來了，林毅在發了一會兒呆之后，竟敢公然調戲女媧。
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吧！覿
而此時此刻，那些準備好了暗地里搞事的人在這一刻直接發動。
天一下就變得昏沉沉的，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看起來極為恐怖。
早就準備好了的人立刻散播謠言，大聲呼喊，商王不敬神明，引來了災禍。
同時，各種各樣的災難開始爆發，要落實這個謠言。
哼，林毅可以告訴大家，這不是謠言。
聽了林毅念出的詩，女媧的嘴角微微上揚。
林毅便聽到了那個清脆的聲音：“你的心愿，會實現的。”覿
說完，神像身上的瑩潤光澤慢慢暗澹了下去，又變成了灰白色的泥塑。
林毅便知道，她已經走了。
他也意識到，自己怕是要出事了。
當著靈漪的面說要娶別的女人回家，這怕是哄不好了。
這會兒，林毅并沒有害怕被女媧怪罪，他倒是更擔心靈漪會生他的氣。
靈漪并沒有鬧，盡管她很不爽，卻也知道這是什么場合。
提醒了林毅一番之后，她才和林毅一起拜了拜。覿
此時，外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遠距離的只看到了飛沙走石，烏云密布，宛如神靈震怒。
當即，就有人跳出來說商王不敬上神，獲罪于天。
話才剛說完，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一群黑衣人，當場就把散播謠言的人給抓了。
林毅玩的就是釣魚執法，現在的他，已經看穿了那些神仙的手段。
除了玩陰招，他們并沒有什么辦法。
大商氣運強盛，只要不是自己敗壞氣運，外界想要來破壞，付出的代價會很大。覿
而不把大商的氣運打下去，他們也沒信心對大商動手，所以，來來回回就這么點招數了。
林毅已經知道了對方要打擊的是什么東西，他再出招，自然能抓住要害。
跟他比輿論宣傳，仙界落后了好幾年。
林毅當上大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構建話語權，經過幾年的發展，他已經能確保，自己想說的話，一定能傳到全國各地。
仙界的神想要借這個機會造謠生事，林毅又何嘗不想釣魚執法。
他要直接揭穿天災和異象的真面目，要讓大商的人都知道仙界到底是什么玩意。
在這個時代，人們對神的信仰，未必比對人王的信仰堅定。覿
何況，林毅上位當大王之后，在拉攏人心方面做的努力可不少。
對外大肆掠奪資源，開疆擴土，對內發福利，喊口號，憑借這些年的苦心經營，林毅在民間的聲望極高。
至于貴族階層，則是被林毅明里暗里牢牢掌控，一些不聽話的，暗自生出了異心的，則是被林毅噶了個干凈。
有權力，有民心，也有強大的個人實力，這波未必就不能逆風翻盤！
女媧廟祭祀的余波并沒有過去。
林毅抓捕了很多散播謠言的人，拉出去當眾砍了，在這之后，各地的說書人都說起了這一段故事。
故事以女媧廟為引，講到了商王和仙神的矛盾。覿
而之所以會產生矛盾，是因為神仙希望人間多一點苦難，有了苦難，人們才會拜神，香火才會鼎盛。
沒錯，這是假的。
但林毅一個編故事的，哪里在乎什么真的假的。
他只要別人相信就好了。
故事里，商王當然是義正嚴詞地拒絕，表示自己作為大王，庇護子民是應盡的職責，不愿意接受神靈的剝削。
于是這些邪惡的神靈，就試圖造謠生事，敗壞商王名聲，等解決了商王，就可以肆意奴役凡人。
情緒調動到這里就差不多了，林毅在這里也賣了一手關子。覿
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