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叫蔡飛。
一名小公司的普通職員。
大晚上出現在這個地方,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主要是在網上勾搭了個妹子,深夜寂寞正準備去赴會排憂解難呢。
不過約妹子哪有大哥的事重要啊。
經歷過社會的嚴刑拷打之后,蔡飛可是深諳其道。
接下來的路程根本不用簫逸提醒,一路飛速駛向紅豆國際廣場。
二十分鐘后,車子終于抵達小飯館的門口。
只不過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簫逸的心更沉了。
該不會猜錯了吧?
“你在這里先別走。”
說著簫逸推開車門下了車。
不管姜清漪在不在這里,他必須要去確定一下。
“好的哥。”
不用簫逸提醒,蔡飛也不會走啊。
大哥的微信還沒加上呢,這以后咋攀權附貴?
“咚咚咚”的對著大門猛捶了十來秒,簫逸也顧不得會不會響聲驚動附近的居民了。
結果讓他失望了,貼在門上聽了半天,里面沒有一絲動靜,顯然里面已經打烊了根本沒人。
那也就是說,如今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學姐,可千萬別犯傻啊!
而在這期間,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快要來到凌晨三點了。
小小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若不是簫逸強行讓她留在家里,或許學姐一會就回來了,不然小小都要跑出去找她的清漪姐了。
那才是簫逸更加頭疼的時候。
大半夜的,荒郊野嶺,遇上壞人怎么辦?
這種事永遠都不可以抱著僥幸的心態,遇到一次那便是萬劫不復。
重新坐上,簫逸沉著臉說道。
“再開回去!”
“好的大哥!”
蔡飛根本沒問為啥又掉頭,直接啟動汽車,儼然已經擺好了為貴人鞍前馬后的準備。
什么約妹子,那算個屁啊!
三點零十分的時候,簫逸終于抵達了西山公墓。
大樹蔽陰,荒石攔路。
便是還未進入公墓里面,到處便已經透露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整個墓地很大,再加之夜黑風高,樹木成蔭,基本看不清楚幾米外的場景,簫逸知道哪怕自己一個墓碑一個墓碑的找過去,全部將墓地查看一遍起碼也需要一個小時。
可現在他也只有這么一個笨辦法。
他不怕耗費力氣,他怕的是毫無頭緒,不知該去那里,那才是真正絕望的時候。
“大哥,我們大半夜來這干嘛?怪嚇人的!”
擦了擦胳膊,蔡飛靠在車門上心有余悸。
大半夜跑到墓地來,這也太駭人了吧?
顫顫巍巍的點燃一顆煙,直到胃里暖和了一點,他這才心神松懈了一些。
可是眼神根本不敢亂看,生怕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撲了過來。
“你在這邊等我,我沒回來你別離開,到時候闖紅燈的事,我會為你處理。”
他也不確定姜清漪會不會在這里,如果不在的話,有輛車到時候不管去哪里找,都會方便許多。
“好的哥!”
簫逸說完已經大步的走進了公墓里面。
烏云遮蔽了天空,此時天上已經沒有了月亮,天地之間一片黑暗。
莫名其妙的,蔡飛就感覺突然有些寒意瘆人,涼風嗖嗖的。
他好想離開,可又不想錯過這么一個難得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大哥深更半夜來墓地干嘛。
可是光聽這句話就讓人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將煙用鞋底碾碎,蔡飛連忙回到了車上,打開音樂,這才心情平復了一些。
“這也算是一段離奇的經歷了!”
他自語道。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剛才約的妹子發來的消息。
“哥,你到哪了,怎么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到?你不是說你開車來的么?你再不來,我自己都快好了。”
“我到墓地了。”
蔡飛下意識回道。
對面沉默了半晌。
“傻逼,滾!”
蔡飛再發消息過去,對面已經把他拉黑了。
媽的,這是以為我在逗她玩呢吧?
可是我現在真的在墓地啊!
夏夜煩悶。
而墓地中的氣氛更是壓抑。
別說姜清漪了,便是簫逸一個大老爺們走在這里面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生怕突然耳邊有人跟他說話。
可又一想,如果這個點學姐真的在這里,她就不害怕么?
還是說她心中的痛苦早就已經蓋過了這窒息的環境。
甚至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心都死了,那這些對她來說又有什么恐怖可言?
想到這,簫逸的心不由猛的一抽,腳步再次加快。
半個小時,一連尋覓了半個墓地,簫逸依舊沒有看到姜清漪的身影,他的心越發下沉。
每塊墓碑上都記載了逝主生前的生平。
有的墓碑已經許久沒有人過來打理,墳頭都已經長滿了枯草。
有的墓碑旁還散落著一些腐爛的水果,燒焦的紙人。
就在簫逸埋頭尋找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將他嚇一大跳。
心神繃緊的時候,一絲的風吹草動都可能把人嚇出心臟病,更別說這突兀而又吵鬧的手機鈴聲了。
他也怕吵醒正在入睡的各位大哥們。
將手機鈴聲調至靜音,簫逸接通放在耳邊。
“哥,還沒有找到清漪姐么?”
電話那頭傳來小小那濃濃的哭腔。
“別著急,肯定會沒事的。”
簫逸安慰她的同時,腳步不停,眼神四處的打量著四周。
“哥,要不我也出去找找她吧,我在家里害怕。”
“別怕,聽我的,可能學姐隨時都會回來,她回來看不到你又該擔心你了。”
“哥,我害怕~”
“別怕,別怕~”
咬緊著牙關,簫逸在墓地中快速穿行。
驀的,他停下了腳步。
“小小,我找到她了。”
“啊,哥,真的么?你不會騙我的吧?”
“沒騙你,先不跟你說了~”
說完簫逸已經掛斷了電話。
不過他并沒有立馬邁開腳步,而是眼神復雜的看向不遠處的某個方向。
那里是一處荒涼的角落。
黑色的墓碑旁,燃起了幽幽的火光。
紙光星點,勾勒出一個玉容憔悴的面孔。
她一邊往火堆里扔著紙錢,嘴上一邊喃喃的說著話。
而在她的腳下,已經堆滿了空的啤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