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河岸邊,一個巨大的漆黑禽類趴臥在泥沙上。
不遠處一個手提長刀的身影漸漸走近。
看著在泥沙中不斷掙扎的身影,賈璟微微搖頭,“一切的掙扎都不過是徒勞罷了,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此時,蠱凋右邊的翅膀已經被齊根斬斷。
錐心般的痛楚縈繞在心頭,也叫蠱凋心里明白,以自己如今的模樣,想要立即飛起來逃命已然是不能了。
只是,隨著賈璟的不斷走近,巨大的恐懼叫蠱凋不由的掙扎起來。
錐心之痛?
在即將到來的死亡面前,亦不過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只要能逃到不遠處的大河里,蠱凋就有信心能通過自己的本源相性而逃過此劫。
可就是眼前這短短幾十丈的距離。
便叫蠱凋忍不住心生絕望……
對于原本的蠱凋來說,幾十丈的距離,不過是打個呼哨的功夫罷了,可放到了如今,卻是不啻于天塹之別!
看著不遠處“嘩啦”作響的寬闊大河,蠱凋眼神黯澹。
對面。
賈璟就這么看著塵埃里的蠱凋,眼神平靜的像是波瀾不起幽深海面。
廣闊無垠、又深邃恍若無底深淵。
叫蠱凋不禁就是一抖……
看著面前的蠱凋,賈璟在心底暗暗皺起眉頭,但面上仍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
復又問道:“按照方才說的,只要你交出兩道本源,本座可以做主給你一個痛快,否則便要請你嘗嘗諸般酷刑了……”
再看向蠱凋,賈璟的眼中已然滿是殺意!
蠱凋心頭頓時一荒。
“這位道友且慢來!慢來!”
沙啞的聲音已經被嚇得有些變形。
蠱凋甚至都顧不得身上的痛楚,連忙高呼起來,“道友,在下愿意獻上兩道本源,只希望道友能饒過區區一條小命……”
賈璟眼皮都不曾抬起。
“你沒有同本座講條件的資格!”
看著蠱凋似乎有些得寸進尺趨勢的,賈璟冷哼一聲,道:“憑你之前做的事情,本座給你一個痛快,已然是對你最大的的仁慈了,還是不必再妄想其他了……”
河岸邊。
賈璟收起了一金一黑兩道神圣本源。
東西到手,再看看完全萎靡下來的蠱凋,賈璟心中不由一動,“你說本座是叫你努爾哈赤好呢?還是叫你蠱凋好?”
說話間。
賈璟眼中神色莫名。
聽到這樣一個忽如其來的問題,正處于萎靡中的蠱凋一愣,頗有些摸不住賈璟的用意。
過了一陣。
蠱凋還是開口說道:“姓甚名誰這東西,本質上說,無非就是告與外人知曉的一個稱謂罷了,道友何必這么認真?”
說到此處。
趴在泥地里的蠱凋,面上不由的露出幾分神秘的意味。
“不過就是那么一聲稱謂罷了……”
聞言。
賈璟冷笑一聲,“你倒是打的好機鋒!”
說罷便徑直上前幾步,俯視地上的努爾哈赤
肅聲問道,“那本座問你,這世俗凡塵中的滾滾紅塵,對昔日你這等強大的神圣,應當是無有半點用處才是,可你為何還要化名努爾哈赤,興起風浪?”
賈璟的話,叫后者面色一滯。
隨即沉默下來……
看蠱凋的意思,這個完全就不打算說。
“不想說也可以,”賈璟面色不變,“本座這里尚有著一十八般酷刑,正缺一位受刑者來跟本座說說這切身的體會呢……”
蠱凋,“……”
酷刑這一茬是躲不掉了是吧?
“哦,對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賈璟又問道:“本座記得上次聽誰說過,身為老牌的天生神圣,往往都是有著一兩手復生的底牌的,當是確有此事的吧?”
蠱凋的面色微微一變。
要說起來,各自留有復生手段的已然是神圣圈子里半公開的秘密了。
賈璟也就是年紀小,麾下又有蒼狼這等的老牌神圣在,所以即便身為新晉的“神圣”,賈璟知道此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蠱凋寧可不用這些“無可厚非”。
卻說賈璟方才忽然就說起了這件事情,一切都是無緣無故的,叫蠱凋的心里頓時覺著有些不妙!
果然。
只聽賈璟在那“嘿嘿”一笑,問蠱凋道:“你同樣作為老牌的神圣之一,想必是認識南疆的蠱神娘娘吧?!”
雖然心里覺著有些不妙,但蠱凋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蠱神娘娘與我的關系還是不錯的,道友此時說起她來,莫不是找她有事情?”
“哦?不想你居然與他是相熟的!”
聽到蠱凋和蠱神娘娘熟識,賈璟臉上的笑意愈盛,“本座這里正好有一件東西,還請閣下為我品鑒指點一番!!”
聽到賈璟如此說。
那邊蠱凋自然是連連擺手,笑道:“閣下這般客氣,卻是折煞我了!大家互相學習,何來指點一說呢?”
“你倒是會說的緊!”
賈璟笑著上前幾步,不經意間,便將手腕上一顆內蘊五彩之色的珠子落在蠱凋的眼中。
后者的小心臟立刻就懸了起來。
“那什么,咳咳,”蠱凋輕咳幾聲,而后問道:“你手腕上這枚內蘊五彩的珠子,怕就是蠱神的那枚吧?”
“好眼力!”
賈璟臉上笑盈盈的點頭。
那邊蠱凋卻似乎是陷入了沉默當中,半晌不發一言。
好家伙!
擱這問了半天的蠱神,居然是已經被你殺了?
也是此時,交手的時候,幾個一晃而逝的畫面頓時從蠱凋的腦海中閃過。
之前頗覺的不合理的地方,頓時就都想明白了!
過了一小會兒。
“這么說來的話,之前蒼狼身上所展現出來的第二種五色本源,應該就是蠱神的神圣本源五毒本源咯?”
蠱凋的聲音,此時聽來顯得是格外的沙啞。
賈璟卻是渾不在意,聽到蠱凋的疑問后,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本座手上的那枚珠子,正是蠱神的護身之寶,謂之‘五毒煙云帳’的就是了……”
賈璟面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蠱凋,“當初她也是仗著自家有復生的手段,以為只要舍得自家的本體,便能激發后手逃命我就奈何不了她……”
“可實際上呢?不過就是讓本座稍稍廢了那么一點手腳罷了!”
賈璟伸手比劃出了頭發絲那么細的一段距離,而后似笑非笑的看著蠱凋。
后者頓時就有些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