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兩部書中都呈現出大段露骨的性描寫,“廢都”和“白鹿原”自上市之日起就飽受非議。
這年代,讀者的文化參差不齊,半文盲狀態下的男性讀者讀了老賈的“廢都”后,儼然是火上澆油。
而上個星期發生了一件事,更是把“廢都”和“白鹿原”推向了風口浪尖。
“今晚報”報道,有青年過于迷戀老賈的“廢都”,從而模仿書的內容犯罪,出現傷亡。
這一事件直接引爆了輿論,聲討浪潮很快就吹遍了大江南北。
張宣放下報紙,心里暗暗在想:老賈現在應該心里很緊張吧,很急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到大事不妙,有沒有做好充分心里準備,做好心里準備去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前生,張宣對老賈的觀感是矛盾的,又喜歡,又不喜歡。
但今生自己走上文學這條路后,莫名地就有了一種兔死狗悲的感覺。。
倒也不是同情他,就是、就是,或者說矯情吧。
其實在張宣看來,歷史上的中國,在每個時期都有每個時期的文學大家。他們透視著最前沿的思想和緊盯人性矛盾,靈感到來時便毫不客氣地將時代悲喜與小我人情,一起熔鑄成具有警醒世人的文字作品。
可現實是,“廢都”也好,“白鹿原”也罷,都被輿論裹挾了。
這種恓惶的感覺讓人很難受,讓張宣心慌慌地亂。
接下來的日子,形勢和他預料的一樣。
事情越鬧越大,全國出現了一波又一波的聲討。
京城老王又出來刷存在感了,還是那句話:“廢都”就和“風聲”一樣,都是扒廁所打發時間的無聊書籍,可以當手紙用。
張宣蹙眉,這傻鳥是在煽風點火?這個關鍵口又把“風聲”扯進去?
以他的脾性,好想提筆和這傻子隔空罵一架。
但思索一番后又放棄了。
與這人吵架自掉身價不說,還容易在這個關鍵時期引火上身。
“風聲”正在大賣呢,不劃算。
不過張宣不是那種只挨打不還手之人,在小本本上可把這傻子給記上了。
北邊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學者上綱上線,在報紙上發文稱:要聯絡一批知名作家一起聯名上書,要求徹底封殺“廢都”。
張宣也接到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問:“是三月嗎?我是xxx。”
張宣明知故問:“我是三月,您找我何事?”
那頭說:“廢都的事你聽說了嗎?你有什么看法?”
張宣回答道:“抱歉,最近我一直在閉關潛心創作,幾個月沒出門了,
沒怎么關注外面的事。”
那頭不依不饒,
“沒關系,
我說給你聽…”
張宣無語,把電話擱一邊,不聽也不回。
雖然之前把“廢都”看做競爭對手。
但如今老賈困難了,
自己還沒下作到去落井下石。
做人得有風骨,不屑去落井下石!
不直接掛你電話就已經是給面兒了,
別他娘的仗著年紀大就倚老賣老,
我可不會慣你。
張宣翻了數十份報紙,
發現清一色的批判聲。
好不容易找到一則有份量的聲援,但人家還不敢明說。
面對采訪,
國學大師、文藝評論家季老先生委婉表達:“廢都”20年后將在國內大放光芒,同時極好的對立就是極壞。
張宣感嘆:大家就是大家,眼光極準。
事實證明,
老賈后來起勢還是憑借的“廢都”。
在這個節骨眼上,
陶歌來電話了。
陶歌問:“你看報紙了嗎?”
張宣回答說:“看了,
天天看,
準時看。”
陶歌問,“你有什么感受?和姐說說。”
張宣反問:“真說?”
陶歌示意:“說!”
張宣開口:“一群人眼紅罷了。”
陶歌笑了,
然后揶揄:“有人說你年少輕狂,不尊重前輩。”
張宣明了,“是那個xxx?”
“嗯,
是他。”
陶歌“嗯”一聲,道:“你把人家晾了半個小時,
人家可是口水都講干了。”
張宣撇撇嘴:“活該!我不發表意見已經是極大尊重他了,他還想怎么樣?”
接著他問:“xxx是不是也想給我上崗上線?”
陶歌說:“是有這個苗頭。但人民文學不是吃醋的,
已經壓了下去。”
張宣真誠說:“謝謝姐。”
“哈!你看,每次我只有給你做了點實事,
你才會叫姐。”陶歌不講情面,直接血淋淋捅刀子。
張宣臉皮厚實得很,自動揭過這一茬就問:“出了這么大的事,老賈如何了,有聽說沒?”
陶歌說:“能如何,只能先避避風頭咯。”
隨后她看一眼辦公室外面,壓低聲音說:“姐告訴你一個消息。”
張宣心一動,
緊著問:“什么消息?”
陶歌說:““白鹿原”在這個關鍵時候出事,人民文學內部原本支持它送選茅盾文學獎的那一批人出現了分歧。
有的雖然還堅定支持,但有些沉默了,更多的在觀望。
你的機會到了。”
張宣明悟:“觀望的那批人,
是覺得還有選擇?是在等我的新書,想看了我的新書再重新做選擇,對嗎?”
“你猜的對。”陶歌如是說。
張宣沉吟半晌后,也沒虛偽,說:““潛伏”小說的初稿上個月完成了,這個月我已經對它進行了兩次校改。”
陶歌驚喜問:“真的?”
張宣笑說:“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陶歌說:“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打電話詢問你這事,就是怕影響到你,打擾你的思路。
那你什么時候能定稿?”
張宣沉思一會兒,說:“都走到這一步了,不急。
馬上就是期末考試,等我考試完再細細打磨一番。大概7月下旬吧,7月下旬應該可以最終定稿。”
“行,姐等你電話,到時候我和洪總編會過來。”
“成。”張宣應一聲,就好奇問:“老陳知不知道現在這情況?”
陶歌說:“關乎他的切身利益,當然是知道的,怎么,你怕他?”
張宣莫名:“倒不是怕他,怎么能說怕他呢?只是真心覺著出一部優秀的作品不容易。
可惜了,既生瑜何生亮。碰上我,怪他老陳運道不太好。”
“你,哈…”
陶歌被他的不要臉打敗了,在那邊一個勁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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