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家主信誓旦旦,成竹在胸,對自己召請天魔很有信心。
他手腳頗為麻利,咒法訣目,踏步施法。
“攝!”
隨著他的一聲低喝,血池兩旁血龍紛紛向池中門戶吐出一道血色精氣。
緊接著,陶家家主極力溝通血池,掐訣結印,圍著血池又蹦又挑,不斷做法。
陶家人也齊齊看著陶家家主,頗為期待。
按照正常情況,薦告詞文呈上去了,很快就會有天魔悄然降下。
然而,陶家家主做法做了半天,彷佛石沉大海,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半晌,陶家家主停住做法,
望了望手上印訣,沒有出錯。
又望了望血池中的血龍,龍精虎勐,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怎么回事”
陶家家主整個人也懵了,懷疑人生。
“家主...如何了?”
陶家人發現了異常,連忙追問。
陶家家主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道:
“似乎的確哪里出了問題,沒有天魔應召而來。”
陶家三郎皺著眉頭,道:
“會不會有人不規矩,私下偷偷溝通血池。”
此話一出,在場的陶家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自證清白,說自己什么都沒有干。
陶家家主連連擺手:“大庭廣眾之下,想來不會有人不規矩。”
一旁的老嫗開口了站了出來,道:
“不錯,三郎,莫要瞎說,你與家主天賦道行在咱們陶家算好的,旁人誰能截胡。”
“以老身看,是血池出了問題,畢竟第一次祭煉大血池,難免有疏漏。”
陶家人聞言,紛紛點頭。
思來想去,最有可能是“血池”出了問題。
道門齋醮科儀有規范,魔道修士血祭召魔同樣極為嚴謹,不容出錯。
一旦哪個環節出錯了,很有可能導致整個法事前功盡棄。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保護。
那些粗淺魔功秘法,懵懵懂懂胡亂召魔,這不是修煉魔功秘法,而是召來禍事。
越是上乘的魔功秘法,越是嚴謹,一步一個環節,不容有失。
“血池出了問題,那血池豈不是浪費了,這可是花費了大幾十萬玉錢打造出來的。”
兩位綠袍修士臉色極其難看。
此番,他們兄弟二人分配到了分得一成祭品。
憑借這一成祭品,他們兄弟二人有望突破八品道行,成就七品。
當然了,最焦急的是五大三粗、滿嘴絡腮胡的陶家三郎。
他獨占四成祭品,憑借這樁機緣,不說道行突破至六品,至少修為能增進一大波,神通大漲。
若是血池祭煉出了問題,到手的機緣飛走了,那真是欲哭無淚。
老嫗搖頭,寬慰眾人道:
“無需擔心,天魔沒有降下,祭品就還在血池中,浪費的是一開始喂養血龍的靈材寶藥,也就浪費了幾萬玉錢。”
陶家人聞言,紛紛松了一口氣。
幾萬玉錢也是大錢,不過與價值近百萬的血池比起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那接下來怎么辦?重新祭煉血池?”
老嫗:“血龍靈性未失,還沒法祭煉。”
陶家家主一擺手,道:“既然如此,該誰上就上,先把池中血龍靈性消磨了,在重新祭煉血池。”
陶家人紛紛點頭。
于是乎,陶家人又依次做法召魔。
陶家家主、老嫗、綠袍修士兄弟二人,依次排隊輪流,顯得很有規矩。
不過,血祭召魔的過程顯得極其安靜,靜謐無聲。
連一絲魔音都聽不到,只是隱隱有魔煞之氣忽現忽隱,顯得極其詭異。
最終,祭品消耗了,血龍靈性也泯滅了,身形暗澹無光,消失不見。
血池血龍消失后,緊接著血池中央的幽黑門戶也開始變得虛幻起來,隨時消失不見。
這本是正常情況。
然而,不正常的情況發生了。
幽黑門戶消失之際,那門戶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攝之力,將血池中血氣吞噬。
“嘩啦啦!”
血池池水倒灌入門戶,嘩嘩作響。
眨眼功夫,血池干涸了。
池中濃稠的鮮血涓滴不剩,肉眼可見血池底部的青石池地。
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陶家人傻眼了。
池水入門戶,那就意味著血祭成功,“交易”成了。
可問題是,根本沒有魔頭降臨,他們什么好處都沒有得到!
“這...這怎么回事?”
激動之下,陶家三郎不經意間施展了天魔艷身功,聲音尖銳,彷佛女子尖叫在尖叫。
陶家人目光齊齊落在了老嫗與陶家家主身上。
老嫗、陶家家主面面相覷,臉上亦掛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他們的確見多識廣,閱歷不凡,不過這種事,他們的確是第一次見。
也就在陶家人納悶之際。
陶家三郎面色漲紅,體內氣息混亂。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吐而出。
“三郎(三弟),你這是怎么了?”
眾人見到見狀,大驚失色,紛紛出手扶住搖搖欲墜就要倒地的陶家三郎。
“秘箓...我的秘箓破碎了!”
陶家三郎臉色蒼白,體內氣息紊亂,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陶家家主、老嫗聞言,大驚失色。
箓者,簿籍也。
正道修士修習符箓之術,有天箓、寶箓、秘箓等等。
他們修習的魔功,同樣也有魔箓。
只有擁有魔神秘箓,他們才能溝通相應魔神,修習魔功。
再無外力的影響之下,魔神秘箓破碎,這就意味著觸怒了冥冥中的神魔,人家降下了懲罰。
秘箓破碎,陶家三郎道行修為直接大跌,深受重創。
沒有一年半載的修養,根本難以恢復。
最為重要的是,魔神秘箓破碎了,這就意味著他失去了修習這門魔功的機會。
一位綠袍修士開口道:
“三弟,你怎么遭到反噬了,難道是方才血祭的緣故,我們怎么沒有...”
然而,他話沒有說完,體內就一陣翻滾,氣血精元橫沖亂撞,法力紊亂,對自己身子失去了掌控。
“噗!”
綠袍修士二人齊齊噴出鮮血。
緊接著,是陶家家主、老嫗二人。
但凡方才血祭過的人,此刻統統口吐鮮血,氣息萎靡。
“我...我的秘箓也破碎了。”
一時間,所有陶家人驚慌起來。
秘箓被破碎,他們日后修行之路就斷了,再也沒法靠著血姬溝通神魔,提升實力了。
陶家家主神色虛弱,不過中氣十足,罵道:
“他娘的,血魔神太霸道了,白搶了我們的祭品不說,還懲罰我們,斷我修行之路,豈有此理!”
說完,陶家家主眼睛血紅一片,怒火中燒。
太欺負人了。
老嫗在陶家人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坐起身,來到血池邊打量池中秘咒、陣法。
“血池沒有問題,血祭儀式也沒有問題,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也就在陶家人心中苦悶、惶恐不安之際。
洞府中,出現一道“汪汪汪”犬吠聲。
“陶家人,不用找問題了,你們召來魔頭,把魔頭宰了,魔神怎么可能不降下懲罰。”
話音剛落,秘洞陰暗角落,一人一犬身影突兀浮現。
“是你們搗的鬼!”
見到這一幕,陶家人一下子全明白過來了,截胡的人不是陶家人,而是眼前之人。
陶家人目赤欲裂,恨不得將楚塵、老六生吞活剝。
楚塵、老六無視陶家人吃人的目光。
陶家人遭魔神反噬,深受重創,根本沒有一戰之力了,說什么都是無能狂怒。
“師兄,老六,他們受了重創,我來拿下他們。”
“鬼仗人勢”的小鬼仔欺軟怕硬,手握養鬼袋,當空一拋。
緊接著,黑炁滾滾,八百兵馬神兵天降。
“眾將士聽令,拿下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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