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天朝,還是魔庭,乃至西南八州本土勢力,都知道玉琴妖皇一心求道,只為證道成仙,皇圖霸業,利益爭奪,他統統不屑一顧,很少摻和到外界的爭斗之中。
玉琴妖皇之心,路人皆知。
問他愿不愿成仙,這話就有些明知故問了。
乍一聽這句話,玉琴妖皇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是楚塵問的太奇怪,莫名其妙,二來,口氣太大了。
你可愿成仙
這話,若是出自一位仙真尊神口中,那是無上仙緣,曠世造化。
然而,出自一位年紀輕輕,修為也不如自己的小輩口中,那就違和感滿滿了。
當然了,聯想到楚塵此前前往黑霧淵的經歷,他有些驚疑不定:
“楚道友,你這話是何意”
許是想到了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仙人成仙得道法”的傳聞,玉琴妖皇連忙問道:
一住s://51
“莫非,你知道成仙得道法的下落”
楚塵微微一笑。
玉琴妖皇果然對此有濃厚興趣。
青天白鶴圖就在他手中,他再清楚不過,世上沒人比他更了解了。
不過,楚塵不會自爆,更不會冒險將青天白鶴圖拿出來交易。
“玉琴道友,鳴鶴大仙的成仙得道法,被那早有預謀的瘟神郭亮奪走了,這消息,你恐怕也知曉,我豈會拿來賣弄。”
楚塵說完,見玉琴妖皇皺眉思索,當即笑了笑,沒有吊胃口,當即解釋道:
“前輩你有所不知,鳴鶴大仙在墨淵小世界留下了許許多多雷文天篆,天書真文蘊含大仙成道感悟,某種程度上,雷文天篆算是成道法門的碎片,我們當年便是參悟雷文天篆,以尋求仙緣。”
“原來如此!”
玉琴妖皇對此還真不了解,聽完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隨即,他似乎隱隱猜到了楚塵的意圖,臉上微微有些激動。
方才,聽聞成仙得道法時,他無動于衷,那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這等仙緣,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的,他沒有生出妄念,內心自然是古井無波,泛不起一絲漣漪。
而眼下,聽聞雷文天篆的消息,那就不一樣了。
這機緣,是他夠得著的。
他雖不知曉楚塵具體的情況,不過,他相信,楚塵短短幾年功夫,突破上三品瓶頸,那一次墨淵小天地之行功不可沒。
一念至此,玉琴妖皇內心不由有些熱切,迫不及待問道:
“楚道友,莫非你能傳授雷文天篆?”
“不錯!”
楚塵看到了玉琴妖皇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激動,心中不由一喜。
他不怕別的,就怕玉琴妖皇的求道之心沒有傳說中堅定。
雷文天篆,對普通大神通修士而言太過高深了,而對悟道成仙的上三品大神通修士而言,彌足珍貴。
求道之心若真堅定,他只要開價,玉琴妖皇沒道理不心動。
畢竟,他追求的就是證道成仙,在雷文天篆的求道機緣面前,種種顧慮統統不算什么,一切問題不過是浮云罷了。
“我有一門神通,名為心訴神傳,乃是上乘傳道法門,比尋常神識真意法厲害不少,玉琴前輩若有興趣,貧道愿意與你論道切磋,共享天書真文。”
“此話當真?!”
玉琴妖皇騰地從玉石寶座上站了起來,眸中金光綻綻,興奮無比。
很顯然,這番話的話,戳中了玉琴妖皇的癢處。
楚塵見狀,微微一笑,這會,玉琴妖皇心動了,不過他沒有急著收網,繼續下餌: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親自一試,玉琴前輩,你我找個修行凈室,切磋道法一番?”
玉琴妖皇聞言,自然是千肯萬肯,沒有任何猶豫,點頭:
“大善!”
約莫兩個時辰后。
幽靜的地宮深處,一道白光從天井打下,落在了兩位盤坐在蒲團上的道人身上。
二人一老一少,相對而坐,緩緩醒來。
年輕道人神色從容,明眸微亮,燦若星辰,另一邊身形魁梧的中年道人卻是滿臉意猶未盡之色,一臉遺憾惋惜,仿佛失去了什么,悵然若失,久久不能平靜。
楚塵微微一笑:“玉琴前輩,黑霧淵的雷文天篆如何?”
“妙,實在是太妙了。”
玉琴妖皇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此前本皇也去過黑霧淵深處古戰場悟道,只可惜,那些真文碎片太碎了,鮮有遇上真文天篆,比起楚道友在墨淵小天地參悟的雷文天篆差遠了,這才是真正的證道天書!”
說起這些,玉琴妖皇內心滿是羨慕與遺憾。
早知如此,他當初游歷黑霧淵古戰場時,就不該避開墨淵巨獸,白白錯過了天大的機緣造化。
“哈哈哈”
楚塵聞言一笑。
這算什么證道天書,他的青天白鶴圖才是真正的仙箓,能助人得道成仙的無上天書真文。
當然了,他沒有多說,見玉琴妖皇明顯動心,他也沒有開口討價還價,商量靈山派入駐玉琴山相關事宜,只是自顧自伸手攝來不遠處桌案上煮著的靈茶,優哉游哉品著。
眼下,雙方攻守已變,局勢明朗。
著急上火的人,已經不是他,而是玉琴妖皇了。
沒過一會,玉琴妖皇見楚塵一個勁兒喝茶,悠閑愜意,他反而有些坐不住了,嘿嘿一笑:
“咳咳楚道友,不知你參悟了多少雷文天篆?”
楚塵露出追憶之色,感慨道:
“不多,玉琴前輩,你有所不知,當年我入墨淵小天地,道行修為不過四品,與一眾上三品大神通搶奪雷文天篆,那可是費了好一番心血,才堪堪得了百來個雷文天篆秘寶參悟,每一個雷文天篆都彌足珍貴,您是秀才的老丈人,我才與您切磋論道”
說到這,他笑了笑,沒有繼續開口。
話說到這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是是是,你與林生是好友,我又與你祖師是結拜兄弟,本來就是一家人,咱們家里人打開天窗說亮話。”
玉琴妖皇呵呵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本皇同意靈山派入駐玉琴山,你靈山派大可在你祖師符華的地盤發展,你我做個好鄰居,你看如何?”
楚塵聞言,不由會心一笑。
果然一口答應了。
玉琴妖皇怕卷入麻煩,是擔心影響修仙,而雷文天篆的存在,足以讓他放下擔憂顧慮,為此冒險。
“玉琴前輩,你不怕卷入麻煩?”
“怕什么怕,本皇只是不愿意搭理外界俗世紛爭,從未怕過什么,誰敢比比咧咧,老子一拳崩碎他!”
真正高層次的談判,很多時候并不是唇槍舌劍,來回拉扯僵持許久,到了關鍵時刻,雙方條件互換,各取所需,意見達成一致,達成交易,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楚塵與玉琴妖皇二人的談判便是如此。
談笑間,二人便敲定了買賣,很是融洽。
二人聯袂前往山神宮宴客主殿時,那都是有說有笑,相見如故,仿佛與玉琴妖皇拜把子的不是祖師符華道人,而是楚塵一般。
隨后,玉琴妖皇更是當眾在宴客殿,向眾人隆重宣布,靈山派將入駐玉琴山神宮的好消息。
此話一出,讓宴客殿內觥籌交錯的熊武、秀才、符華、符靈、許平道長等人大為意外,紛紛側目,望向一旁噙著淡淡笑意,顯得高深莫測的楚塵,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楚塵是怎么說服玉琴妖皇(岳父、大哥)的?
所有人不由心生好奇。
這份好奇心,一直持續到了宴會結束,眾人散場,符華、許平等人折返靈山派駐地的路上。
云霧騰騰,罡風漫卷。
半路上,符華道人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真益,你是如何說服玉琴道兄的,他的性子我了解,不是輕易能打動的,你與他說了什么?”
許平道長、符靈道人內心早就好奇極了,聽聞此話,也紛紛側目,望向楚塵。
尤其是許平道長,此刻他臉上復雜,臉色不太好。
靈山派能順利入駐玉琴山固然令他欣喜,可他卻是不希望自家大徒弟楚塵為了靈山派犧牲太多,將屬于自己的利益拿來當做條件,與玉琴妖皇做交易。
與其如此,他寧愿按照師母玉桃公主搜羅的寶地,花錢買來山門駐地,不說靈山千年萬年運祚,百來年內肯定夠用了,走一步看一步。
楚塵窺見了三位長輩的神情,見師父神色不悅,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心中微微一暖,笑道:
“也沒什么,我與玉琴前輩切磋論道,志同道合,相見如故,玉琴道友與我一見如故,說是要和我拜把子,說什么也要求著靈山派入駐玉琴山,與我做鄰居,稱兄道弟.”
符華道人、符靈道人、許平道長:“.”
“好小子,反了你,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們師徒沒一個好東西”
“哈哈哈哈”
有了玉琴妖皇的首肯,靈山派落腳玉琴山再無阻力,接下來,符華道人、符靈道人、許平道長三人便指揮著靈山派一眾弟子以及下轄兵馬,開始擴增靈山駐地,以大派仙宗的標準建造造靈山派山門以及各個宮殿。
一時間,山中一片熱火朝天,如火如荼的熱鬧氣象。
整個靈山派上下,干勁十足,一派喜氣洋洋。
當然了,若說有人不開心,那也有。
不是旁人,正是小鬼仔了。
它好不容易晉升三品耳報仙童,大多的喜事,多么值得炫耀的成績,更別說,它還立下大功,明鏡先生親賜三品高功道袍,何等威風。
不管放在哪兒,榮歸故里,富貴還鄉,那都是風光無限的妙事。
然而,靈山派此刻迎來了搬遷玉琴,重立山門的重大事件,基本上所有人都放在了這上面,投入了全部精力,根本沒有人關注它突破三品。
裝了那么久,結果竟沒人搭理,這可把小鬼仔郁悶壞了。
憋得慌的它,哪能忍得住嘴,于是乎,它找上了自家老爺,打算好好炫耀一番。
這會,許平道長正忙著靈山派遷移營造等等瑣事,還有仙庭差事,哪有空理會小鬼仔在他面前聒噪,一番敷衍后,見小鬼仔還喋喋不休,許平道長干脆出手罰沒靈香,嚇得小鬼仔倉皇而逃。
靈山派,一處修建洞府修行凈室木階上,小鬼仔蹲坐捧著靈香,這一刻,它竟有些沒滋沒味。
“不能顯威風,我好難受.”
“哈哈哈”
修行凈室內的楚塵、青穎聽聞了小鬼仔的暗自嘀咕,忍俊不禁。
不過,這會二人沒有理會小鬼仔的幽怨,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楚塵手中的令牌上。
此物,不是其他,赫然正是清塵洞天的洞天秘鑰清塵令。
靈山派營造山門,有師祖符華道人,師父許平道長以及一眾師叔伯出面,根本無需楚塵親自過問。
于是乎,他便擇選了一處后山,一處環境幽靜的洞府入住,處置一番機密之事。
“二郎,說起來,咱們好幾年沒有進清塵洞天了,也不知里面是何景象!”
青穎心中不些期待。
“嗯,去看看。”
楚塵也不由有些心動好奇。
他們手中的這處洞天秘境與青州龍嶺山的地元洞天不同,這是一處正在成長的洞天秘境,日新月異,氣象萬千。
起初見到時,那只是一個洞天雛形,只有一個山中秘洞大小,還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是,過不了幾年,這處洞天秘境就從山洞大小,一躍演化成一方小天地,出現了方圓五六公里的丘陵陸地,生機勃勃。
幾年前,楚塵誤入墨淵巨獸腹內小天地,困在小天地數年。
這幾年間,青穎沒有洞天秘鑰清塵令,沒法進來,而楚塵脫困后,一心想著二人成婚大事,一時間,把洞天福地都忘在了腦后。
眼下,靈山派落腳玉琴山,二人都有了空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獨屬于他們二人世界清塵洞天,生出了探索寶地的念頭。
楚塵布置好層層陣法禁制后,沒有耽擱,掐訣念咒,一道空間裂縫在屋內憑空顯現。
當即,二人化作兩道靈光,眨眼功夫,沒入裂縫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