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督主  第二百四十章禮尚往來

類別: 武俠 | 武俠幻想   作者:酸甜辣  書名:大魏督主  更新時間:2022-01-14
 
當那些棺木出現的時候。

當徐盛容那三個字從遠處喊出來的時候。

陸行舟心里的恍惚,失落,還有茫然,就全部都消失了。

他這個時候。

似乎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榮華富貴。

權傾天下。

萬人敬畏。

這些固然是天下人都想要的。

但卻不是他陸行舟想要的。

他想要的應該是是能夠繼續復仇。

能夠繼續將徐盛容真正的打入十八重地獄。

讓她永不得超生。

僅僅是國公府毀了,算什么?

他還不滿足。

如果徐盛容今日不來,這棺木今日不來,沒有宣戰。

陸行舟才是失望的。

因為,不來,就代表著徐盛容怕了。

軟弱了。

那么,接下來再無論如何報復,都和打一個落水狗每什么區別了。

那也沒什么意思啊。

只有打一個真正棋逢對手的徐盛容,一次又一次的將她碾壓,這才是真正的復仇。

才是真正的雪恥。

陸行舟覺的,自己恍惚茫然的根源,便是此。

索性。

徐盛容派人來了。

這些棺木,應該就代表著她的意思。

她來光明正大的宣戰了。

這才是陸行舟想要蹂躪碾壓的徐盛容。

他笑著,走下了臺階。

來到了那名黑衣人面前,然后,伸出了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勞煩。”

黑衣人原本以為陸行舟會憤怒,會猙獰。

因為今日是東廠開衙的日子。

是陸行舟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卻被自己破壞了。

后者肯定會生氣的。

但他沒有想到,陸行舟竟然絲毫都沒有反應。

那種平靜,讓黑衣人覺的,自己才像是個跳梁小丑。

眉頭皺了一下。

黑衣人對著身后擺了擺手。

吱呀!

幾個棺木的蓋子,都是被人抬了起來,扔在了一旁的街道上。

一股子無法形容的濃烈腥臭味道,直接從這些棺木里面席卷而出。

隱約還有一些飛舞著的蒼蠅。

嗡嗡嗡的叫著。

而棺木里的那些情形,更是周圍的那些人們,一個個面色慘白,紛紛驚慌后退。

有些人甚至沒有抵抗住,直接跪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棺木里,是人頭。

固城王家上下。

總共三百多顆人頭,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剩,全都放在了這里。

把棺木填的滿滿的。

因為一路運送過來的緣故,天氣雖然入秋寒涼,但人頭被放在棺材里這么封閉著,依舊是生了蛆蟲。

白花花的蠕動著。

那些眼睛,那些臉龐,那些嘴巴,還有那些發黑的鮮血。

飛舞的蒼蠅。

幾乎是把所有人的神經都給觸動了。

就連一些東廠番役,也是眉頭緊皺。

“固城王家。”

為首的黑衣人,盯著陸行舟,說道,

“一個不剩。”

“這是容姑娘給督主你的賀禮。”

這句話落下的同時,這名黑衣人也動了。

他手腕一翻,右手已經是化作了爪子朝著陸行舟的面門抓了過去。

利爪破風而行。

鋒銳無比。

黑衣人來這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有來無回。

他們光明正大的屠戮了固城王家來宣戰,而且是選的東廠這開衙的大日子。

陸行舟不可能讓他們安然離開的。

所以。

既然走不掉,那便先下手為強。

如果能傷得陸行舟。

也算是對得起容姑娘。

給容姑娘長了臉面。

心中是這般想法,黑衣人的右手已經是來到了陸行舟的面前,然后食指和中指,戳向了陸行舟的雙眼。

兇殘無比。

陸行舟自然是沒有坐以待斃,他看起來像是對著那些尸體發呆,但實際上,并沒有被影響,黑衣人動手的瞬間,他已經有所反應。

他伸出了右手,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的爪子就這樣被迫停了下來。

距離陸行舟的眼睛,只剩下兩三寸的距離,卻無法再進一步。

“賀禮,咱家收了。”

陸行舟淡淡的看著黑衣人,臉上露出了更加陰森的笑容,

“但,咱家得禮尚往來啊。”

咔嚓!

這句話音落下,陸行舟目光陡然兇殘,然后手上猛地發力。

一聲悶響。

那黑衣人的手腕竟然硬生生的被陸行舟給掰斷了。

整個右手手掌都是扭曲著。

爪子變了形狀。

手背部位的皮膚甚至都直接被撕裂了。

鮮血流淌了出來。

“啊……”

黑衣人倒也是個有骨氣的,他痛的身子都在瑟瑟發抖,臉龐扭曲,但卻強撐著一聲不吭。

他目光依舊陰沉,左手再度刺向了陸行舟的面門。

同樣是戳眼睛。

“不自量力!”

陸行舟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他松開了黑衣人的手。

然后施展了方寸。

咻咻咻!

他的身影幻化的極快,幾乎就是看不清楚,只能夠看到他在圍繞著黑衣人飛舞。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在場的這些人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呢。

陸行舟的身影又重新顯露了出來。

他還是站在黑衣人的對面。

一動不動。

黑衣人也停了下來。

他伸出去的左手,懸在半空之中,右手依舊是耷拉著。

臉色僵硬。

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慘白,正慢慢蔓延。

嘩啦!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瞬間。

黑衣人的手,腳,還有腦袋,突然之間就從這身上掉了下去。

然后,殷紅的鮮血飛濺而出。

這地面上,瞬間血腥一片。

黑衣人。

被陸行舟大卸八塊了。

“嘶……”

周圍的那些人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已經是嚇得要尿褲子了。

尤其是那些前來恭賀的朝廷文官們。

一個個兩腿發抖,驚恐后退。

有些人根本就走不動路了,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他們何曾見過這種血腥的情形?

即便是那些江湖勢力,此刻也都是有些緊張。

如此狠辣之手段。

江湖也少見。

這位督主是個兇殘的人物。

“殺!”

當然,那些官員們驚恐,但國公府的黑衣人卻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他們也曾是經歷過真正的廝殺的。

王氏的那滿門,就是這些人負責殺的。

鮮血,不能帶來恐懼。

反而能給他們帶來刺殺的動力。

一聲暴喝。

這剩下的二十多名黑衣人,已經是不分先后,沖向了陸行舟。

刀劍飛舞,化作了無數道光暈。

幾乎瞬間便是將陸行舟的周身給籠罩了起來。

“來而不往,非禮也!”

“請諸位也收下咱家的大禮!”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殺意,陸行舟依舊是那副淡然,冷漠的表情。

他笑了笑。

左右手互相交叉,手掌心里各自出現了袖里刀的陰刀和陽刀。

他的身影再次動了。

方寸。

配和袖里刀。

他的身影好像是一下子出現在了這一片天地的四面八方。

足足有十幾道殘影。

他出現在了正對著自己掠來的兩個黑衣人中間。

左右手的刀,分別戳進了他們的心臟正中。

鮮血飛濺。

兩名黑衣人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他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側面的那三名黑衣人的中間。

三名黑衣人的刀劍,不分先后朝著他砍了過來。

他左右手上的袖里刀橫掃。

噗!噗!噗!

三名黑衣人的脖頸被劃開了巨大的口子。

鮮血流淌。

他的身影又是出現在了另外一處。

陸行舟的速度很快。

因為他從滄江口一路趕回長安城,交手頗多。

也有不少生死。

他這一路上,感悟頗多。

而這幾日。

在長安城里頗為的安穩,便是將這些感悟,全部都整理歸納了起來。

并借此將自己的武功更提升了一個臺階。

雖然還是先天初期。

但他已經是初期的頂峰。

到了那個瓶頸。

只差一個機緣,便是能夠進入先天中期,胎息境界。

所以。

此時此刻的陸行舟,實力根本不是這些黑衣人能夠想象的。

黑衣人雖然強橫。

但最多,也不過是氣境巔峰而已。

對他完全沒有威脅。

噗!噗!噗!

短暫的交手,電光火石。

陸行舟的身影又是從四面八方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原點。

他手中兩柄袖里刀,都是低垂著。

鮮血正慢慢的從上面往下流淌。

血滴落在地面上。

緩緩擴散開。

噗通!噗通!噗通!

那些個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黑衣人,則是紛紛落地。

有得人直接跪下,有得人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力量,墜落下來,還有的人沖到了陸行舟的面前,卻已經沒有力氣更進一步,瞪大著眼睛,倒在陸行舟腳下。

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鮮血。

但并沒有多少痛苦。

因為。

他們都是一刀致命。

場面有些死寂。

文武百官變的格外震駭,他們沒有想到,陸行舟這么厲害。

那些江湖勢力,也是心生恐懼。

如此陸行舟。

不僅手段殘忍,更是武功卓絕。

招惹不得。

招惹不得啊。

“來人。”

殺光了所有陸行舟派來的黑衣人,陸行舟從袖口里逃出了一張白色的手帕,將刀鋒上的鮮血慢慢的擦拭干凈。

然后看向了對面的陳慷。

“卑職在!”

陳慷轟然拱手,單膝跪地,

“請督主吩咐。”

陸行舟將兩柄袖里刀插入了袖鞘之中,然后冷笑著吩咐道,

“去把徐盛榮父母的墳,給咱家刨了。”

“尸體懸掛于咱們東華門口,暴尸三日。”

他本想連整個國公府的墳都刨了。

但,徐北鳴和老皇帝的關系畢竟不一般,他不能做的太過火。

而且徐北鳴乃真正的大魏朝功勛之人。

大不敬的話。

會引起天下反感。

他雖然不能結黨。

但也不能真的把東廠置身于完全孤立之處。

所以,只能刨徐盛容父母的墳。

但這也足夠了。

“陸行舟,你太過分了。”

“國公府乃世代忠良,哪怕是出了徐盛容這樣一個逆子,你也不能牽連死者,刨國公府后人的墳吧?!”

“死者為大,你這行徑太過下作!”

然而,陸行舟話音落下,這人群里立刻傳出了一個不一樣的聲音。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男子。

他沒有穿官服。

不是官員。

從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來看,應該是位書生。

他說話的時候,與他同行的兩位同樣裝束的年輕男子,紛紛臉色大變。

其中一人立刻后退了兩步,和這人分開了距離。

而另外一人,則是連忙伸手去拽這名書生。

他們是國子監的人。

今日過來。

倒不是來給陸行舟恭賀,也不是來拍馬屁的。

只是原本去講學,要走這條路。

因為這里擁擠,便是被迫給堵在了這里。

他們看到了那些黑衣人。

也看到了陸行舟殺那些黑衣人的過程。

原本。

他們對陸行舟大庭廣眾之下,私自殺人而有些不滿的。

但鑒于那些黑衣人也做得很過分。

殺了固城王氏全家。

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他們這才是沒有說話。

不過,當他們聽到了陸行舟要刨徐盛容父母的墳墓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是忍不住了。

尤其是這說話之人。

他叫蘇安邦。

是國子監里有名的才子。

也是國子監大儒,沈秋鴻,最中意的關門弟子。

未來定然是要成為大魏朝文壇的頂梁柱。

也是領軍之人物的。

他一向受老師教誨,知禮儀廉恥,也知義。

他覺的。

這陸行舟殺了黑衣人已經很過分了,再刨徐盛容父母之墳,就是天地不容。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了。

況且。

國公府又是大魏朝之功勛。

徐盛容有錯,但徐盛容的父母沒有錯。

他們甚至為了大魏朝的安穩,做出了無數的功績。

陸行舟不該如此。

所以。

一時情急之下,蘇安邦便是站了出來,然后對著陸行舟喊出了那些話。

嘩啦!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天地之間再度陷入了死寂。

那些東廠番役,一個個的扭過了頭,眼睛里帶著陰森和殺意,看向了這位叫做蘇定邦的書生。

陸行舟也停下了腳步。

他也轉過了身子。

看向了這個敢在這種時候張口的書生。

抓著蘇定邦的手的那名書生,被陸行舟的眼神嚇了一條,然后瑟瑟發抖,松開了手,退到了人群里面。

他雖然擔心自己的同窗。

但也沒膽量為了蘇定邦在東廠面前仗義執言。

他只能退。

“哪里來的不長眼的東西?”

“敢對督主指手畫腳?”

陸行舟沒有說話,汪亭先說話了。

他小眼睛微微的瞇著,來到了蘇定邦面前,對方比他高出一頭,他只能仰視著對方的下巴,然后陰聲哼道,

“活膩了不成?”

“死者為大,督主不該毀其墳塋,驚擾其在天之靈。”

蘇定邦顯然也是被這情形嚇得有些緊張,但他依舊是挺立著脊背,對著陸行舟喊道,

“況且,他們還是功臣之后,對我大魏朝社稷,百姓,也都功德無數。”

“督主不該……”

他的話音沒有說完,陸行舟手腕突然一甩。

一柄內氣凝聚成的劍直接脫手而出。

氣劍穿過了空氣。

刺在了著蘇定邦的脖頸之上。

一縷鮮血飛濺而出,蘇定邦的喉嚨便是被洞穿了。

他瞪大著眼睛。

瞳孔里彌漫出了恐懼,恍惚,還有濃濃的不敢置信。

陸行舟,怎么敢殺自己?

而且殺的這么突然?

自己可是國子監的人,自己可是沈秋鴻的學生啊。

他怎么就敢……他不怕得罪天下文士?

“咱家最聽不得別人聒噪。”

陸行舟看著蘇定邦的尸體慢慢倒下,然后又收回了掌心。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也不在乎。

誰擋他報仇雪恥。

誰就得死。

這是他很早之前就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此人袒護罪徒,其心可誅。”

汪亭見狀,小眼睛里閃過了陰森,對著身后揮手,

“把他的尸體和這些黑衣人的尸體一起帶走,統一處理!”

“是!”

幾名東廠番役洶涌而至,像是拖著死狗一樣,拖拉著蘇定邦的尸體離開。

而這個時候。

陳慷也是站了起來,手中的梨花槍微微搖晃,閃爍寒光。

他對著身后一些東廠番役大聲喝道,

“隨我來。”

“刨了徐盛容父母的墳!”

“是!”

一眾東廠番役,紛紛跟上。

陸行舟笑了笑,對街道上那些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的人們,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諸位原道而來為咱家恭賀。”

“咱家當盡地主之誼。”

“請!”

天地間更加的死寂。

這些人們一個個面露惶恐,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這個東廠的瘋子。

但害怕歸害怕,沒人敢在這時候走。

紛紛硬著頭皮,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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