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才不要,天堂仔,秀才都沒有嘍。”張國賓雙手一攤,語氣調侃。
尖沙咀一定要打,
那就一定會死人。
要跟警方交易,肯定要給警方好處。
黃sir現在是o記警司,總署o記都歸黃sir調遣,若是在尖沙咀的行動中做不出什么功績,著實有可能落人口舌,第一年度的履歷不光彩。
保證尖沙咀合并過程中的街道平安,不出大事,是兩人的一致目標,可是雙方為了自我利益不得不展開博弈。
“天堂仔,秀才將來都是我兄弟,割掉一個我都很舍不得,何況是把兩個都送給你。”
黃志明拿起啤酒,暢快的飲下一大口,曬笑道:“賓哥,秀才可是違背你的命令去跟天堂爭坐館,這種不聽話的狗,你當然是有丟遠丟多遠啦。”
“你拿這種貨色丟給我?”
“過份了啊!”
黃志明好歹是o記大sir,一粒“大風車”扛在肩上,換作以前捕秀才入獄臉上還有光,現在捕一個秀才,底下兄弟都要笑他不夠打。
尖沙咀更不只值一個秀才。
“等到天堂仔當上坐館,我捕他入獄,尖沙咀歸你。”
“就這樣。”
黃志明一口吹光一瓶。
張國賓手中把玩著塑料酒杯,很是玩味的抬眼看他:“你點知天堂一定能選上坐館?”
“若是勝和的選票靠錢能買到,那江湖也就不用論資排輩,講誰為社團做的多,一個個拿錢出來比誰錢多就好啦。”黃志明比古惑仔更像一個古惑仔:“何況,天堂仔有你支持,是秀才那個蠢材能當上的?”
“那你就該知道,我不可能把天堂仔交給你。”張國賓瞇起眼睛,語氣強硬的反問道:“第一次合作,黃sir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哎呀,賓哥,別爭了。”黃志明忽然又輕松一笑,提議道:“雙方都沒退步,這生意怎么做旳下去,這樣,叫老板拿兩個骰子,誰贏聽誰怎樣?”
“一定要玩骰子嗎?”張國賓語氣深沉。
黃志明忽然打開襯衫,在襯衫內抽出張一幅撲克握在手里,滿臉醉意的將整幅撲克遞出去。
“那就抽牌,一張定勝負,誰打聽誰的。”
張國賓沒有出聲回答黃志明,伸手在撲街最上面摸過一張牌,黃志明探出右手取出第二張牌,翻手將牌夾在指間。
“a士!”
“老k。”張國賓將一張牌丟在桌面,展露出一個人頭,黃志明得意的笑道:“那就天堂仔了。”
他把桌面的撲克一收,揣進襯衫里,二人繼續食火鍋。
“張生。”
“最近油麻地多了一批泰國妞,老實跟我講,是不是人妖?”
黃sir竊語。
張國賓燙著牛肉,白他一眼:“人妖又點樣,做過手術就算女人的喔,不要搞性別歧視。”
“丟雷老母,我去玩的,不講性別講什么!”黃志明拍桌大喊。
二人又飲下幾瓶啤酒,隨著火鍋見底,菜肉清空,不再加燙,勾肩搭背的走出店鋪。
“下次有好貨一定要通知我。”黃志明搖搖晃晃,臉色坨紅,忽然偷笑一聲:“你渠道多,有沒有明星?”
“你懂的!”他嬌羞的一拍張國賓胸口,張國賓嘴角干笑,真想扇他巴掌。
“哎呀,錢好說嘛,最近我手頭寬裕……”黃志明喋喋不休。
張國賓一路講他送出巷口,悄悄在他耳朵說了一聲,黃志明立即臉色驟變,清醒過來,罵罵咧咧的走回警車前。
“變態,變態。”
“死變態。”
“男明星都搞,真tm是古惑仔!”幾名守在車門前的警員眉頭直跳。
“黃sir。”
“太子賓怎么說的?”
李勇力開著車,問道。
“他?”
黃志明靠在后座,眼神迷糊,語氣卻很理智。
“他只吃定尖沙咀了。”
“就想交一個秀才出來。”
“靠!”李勇力穿著西裝,忍不住罵道:“他把我們當成丟一個骨頭就能打發的狗啊?”
這時,李勇力已經是見習督察,受到提拔,擔任a組阿頭。
李勇力跟隨在黃志明身邊,經歷許多案件,面孔染上幾縷風霜,臉頰四周一圈掛滿胡渣,隱隱有著黃志明最初的影子,性格也染上幾分暴躁,對于古惑仔越來越厭惡。
“呵呵,如果我們是狗的話,那他算什么?”
“老鼠嗎?”黃志明坐在車內,點上一支煙,忽然笑道:“按照《英雄本色》電影里的臺詞,我是兵,他是賊,見過兵輸給賊的嗎?”
“賓哥。”
“真要交天堂嗎?”大波豪雙手抱胸,站在巷口,望著前方離去的車隊,出聲朝前方的大佬問道。
張國賓切了一聲,叼著雪茄,抖抖西裝衣擺。
“我幾時說要交天堂?”
天堂在勝和內亂之后,更加向義海靠攏,甚至開出兩條街的地盤作假價碼,靚迪有野心,秀才不聽話,想要風平浪靜,和和氣氣的吃下尖沙咀,最好的辦法就是支持天堂仔,就算天堂仔是勝和目前實力最強,最得馬仔支持的大底,可實力再強能強過和義海嗎?
張國賓完全壓得住天堂仔,就沒必要犧牲掉天堂,留著天堂有大用。
“可是你剛剛抽牌輸掉了。”
“江湖規矩,愿賭服輸,我們和義海最講規矩!”李成豪沉聲講道。
“哧!”張國賓卻冷笑一聲,回頭望向他:“對一個出老千的人也需要講江湖規矩乜?”
“要講規矩我剛剛就拔刀剁了他的手!”
“嘿嘿。”李成豪忽然咧嘴笑道:“下次我幫你剁!”
“上車吧。”
一行人坐上轎車,駛出旺角,警車,社團,永遠沒有真正的合作,存在合作表面下的全都是博弈,雙方為了各自的目標,一定會拼盡全力,絕不退讓!
“阿力。”
“這個泰國佬最近很紅,號稱拳霸,你去查清他的底。”
黃志明站在辦公室內,叼著雪茄,作為o記大sir,他還是不習慣去參加晚宴,更不喜歡開會。
總是往返于辦公室,會議室,親自策劃行動。
“是。”
“黃sir。”
李勇力答道。
“我覺得,這個人可能會有用。”黃志明語氣鎮定。
“靚迪,徐哥去世之前,親口答應把勝和坐館的位置交給天堂,你點還要站出來爭!”
尖沙咀,一間出租屋內。
杰叔站在床前,望著光著膀子,一頭卷發,俯身抽煙的后生仔,二十八歲的靚迪猛然抬頭,雙眼布滿血絲,嘶聲吼道:“天堂跟著義海太子乞食,把勝和交給天堂,那跟交給義海有乜區別?”
“這幾年,勝和多少兄弟躺在義海刀下,杰叔,你看不見嗎!”
“靚迪!”
“徐哥是你義父!天堂讓我親子來勸你。”
“杰叔,你還是我丈人!”靚迪吼道:“你撐唔撐我?”
“你簡直癲了,徐哥的話不聽,我的話也不聽,你終究要點樣?”
“不孝!!!”杰叔氣得滿臉通紅,哆嗦著手,靚迪卻咬牙道:“我就是重孝,才要成立新和勝和,絕不能讓勝和變成義海的下屬堂口,這是多少兄弟拿命打回來的,當年我們勝和紅火的時候,義海還是個夕陽社團,這個命,你認嗎!”
“天堂仔認了!杰叔!你認不認!”
“這回阿公支持天堂仔上位,飛麟,你知道吧?”
“我知道。”
油麻地,一間桑拿房內,大波豪敞露胸肌,肩上掛著條白色汗巾,坐在椅子上,渾身淌滿汗水。
飛麟在旁邊說道:“阿公早有計劃,除了天堂仔,誰都沒資格當勝和坐館!”
“是的。”
大波豪很滿意地點下頭:“阿公讓天堂仔當上勝和坐館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吞并整個勝和,你唔要急,慢慢來,遲早尖沙咀是你的,就算天堂仔想學老晉,他也不夠格,你留兩間雀館給他做坨地就得。”
原來阿豪是專程替大佬來安撫飛麟,害怕飛麟覺得大佬胳膊肘往外拐,要一心支持天堂,摘尖沙咀堂口的果子。
“豪哥,你放心。”飛麟聽出阿豪語氣中的提前,松出口氣,同時保證道:“尖沙咀堂口的弟兄永遠只尊阿公之命。”
“這就行。”
“阿公已經給警方下過令,只要不在街道上搞大曬馬和火并,找幾個人悄悄搞定靚迪,秀才自然會被天堂仔搞掂,其他就沒事的啦。”阿豪講話非常隨意,飛麟聽完后心頭大定,原來阿公什么都為社團考慮好,接下來只要好好表現就行。
張國賓見完曹人超,收到有關港燈的最新股權報告,認真查閱一遍,拿起電話撥出一串號碼。
“天堂!”
“你答應我十天內搞定勝和內部,現在已經第十二天了。”
“我很懷疑你的實力!”
天堂臉色一僵,拿著電話,坐在辦公室里,沉聲說道:“對唔住,張生,再給我兩天時間,一定可以搞定江湖的亂局。”
“我不希望江湖上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和義海替你做!”張國賓對著電話里厲聲喝道:“我底下兄弟們已經想吃了你啊!”
“撲街!”張國賓啪的掛斷電話,嘟嘟嘟…天堂仔聽著連續不斷的盲音,面色鐵青的朝門外吼道:“讓阿邦進屋聽令!”
這是和勝和槍法最準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