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大公堂財務前往霍氏集團匯款,簽訂股份轉讓合同,澳娛12股分轉入大公國際。
張國賓用大公堂集團收購澳娛股權,一來是義海集團賬目流動資金不足,二來是要增加大公集團在大中區的投資。
“這次項目談的很好。”
張國賓放下文件,出聲笑道:“叫阿豪進來一趟。”
“好的。”
秘彎腰笑道,笑容甜美。
一襲灰色包臀裙,勾勒出性感弧度,搭配一雙淡灰色絲襪,靚麗彰顯辦公室新藝術。
李成豪腳步甕重,來到辦公室門口,輕輕叩著玻璃門:“砰砰砰!”
“賓哥。”
“我啊!”
朗聲喊道。
張國賓靠在椅背上,點起一支雪茄,出聲說道:“進來!”
李成豪推開房門,拉開椅子坐好,爽快的道:“大佬,說吧,你又要我去哪兒?”
張國賓深吸口氣,面帶笑意,緩緩吐出白色煙霧:“你怎么知道要派你出差?”
李成豪得意的說道:“現在香江的事情不需要我管,有事情找我,全都是讓我國辦事,你當我傻仔啊!”
“早就摸透伱了。”
他也不客氣,動作熟練,摸來桌面的一盒雪茄。
張國賓笑道:“你好機靈。”
“不過,這一次倒也不用去很遠,就幫忙跑一次濠江,同各位江湖同道宣布,大公集團旗下的兩間賭廳,十三張賭桌,將采取承包制,五年一次,價高者得。”
李成豪睜大眼睛,驚訝道:“我們在濠江有賭廳啊!”
他拍拍胸脯:“我全包了!”
張國賓笑罵道:“這種好事輪的到你?股權是以大公集團的名義收購,賭廳不能交給和義海來經營。”
澳娛股權除了具有分紅權外,還擁有賭廳,賭桌管理權,理論上講,股權會按比例分配好一張張賭桌。
但是,所有股權的管理權都集中托管,交由澳娛集團主席管理,可澳娛集團主席不給面子,就不需要給澳娛集團面子。
把賭廳,賭桌單獨拆開經營,并非違反股權條款,不交給和義海來管理,更不違反收購時的承諾。
李成豪生氣了:“媽的,誰定的規矩,我們的賭廳,一定要給別人經營?”
“丟雷老母,真是欠剁!”
張國賓笑道:“何鴻笙。”
李成豪表情一變:“就是那個濠江賭王?”
張國賓彈彈煙灰,調侃道:“別人敬他是一個賭王,我可不覺得他在濠江配稱王。”
大波豪面色陰沉沉,微微瞇起眼睛,冷聲道:“我也不覺得!”
他知道大佬生氣了!
兄弟之間,默契無聲,根本不需要額外的解釋,光是大佬言語間表述出來的態度。
他就知道賓哥對何鴻笙很不滿!
張國賓一向認為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一個愿賣一個愿買,其余人都不配來定規矩,古人講價還藏指于袖中,誰不拾趣的來定規矩,他就要壞誰的規矩!
賣霍生面子就賣那一刻,現在,他可不需要賣何鴻笙的面子。
李成豪獰聲道:“賓哥,事情交給我來辦吧!”
“好。”
“辛苦了。”
張國賓吹出口煙。
李成豪留在辦公室里,靜靜把手上的雪茄抽完,摁滅火星子再離開。
下午。
一艘快艇過海。
安樂公司,九江公司,豪汕企業,三間濠江放數、疊碼、做外圍的大公司來到葡京酒店。
酒店內,大樓燈火通明,裝飾富麗堂皇,取之不盡的咖啡、茶點、面包、免費供應的酒水,飲料,香煙。
通風口吹著冷氣,氧氣,讓賭廳里的賭客永遠體溫舒適,神振奮,手里拿著籌碼,一擲千金的豪客,身邊帶著靚女,一身名牌的老板,門口停滿的跑車,豪車,穿著制服,妝容致的小姐,紛紛組成欲望世界的一角。
李成豪帶著黑仔、徐鴻、肥仔坤來到三樓的VIP賭廳,指著底下的人群說道:“誰想要承包洪門的賭廳,就要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
黑仔、徐鴻、肥仔坤分別是三間社團的話事人,安樂公司字號“和安樂”,為號碼幫在濠江的分支。
最早有安樂汽水廠里的工人組成,綽號“水房”,和安樂的馬仔們都自稱“水房仔”,九江公司,豪汕企業則是大圈幫字號,是來到濠江揾水的兩批大圈人創建,一個是JJ市同鄉會,一個是潮汕同鄉會。
濠江甚至有兩條街,一條叫作潮州街,一條叫作九江街。
潮州街。
36號。
七彩大排檔。
豪汕幫話事人肥仔坤站在主位前,朝著十三張圓桌兩旁的兄弟,張開雙臂,大聲喊道:“張先生氣蓋山河,破天荒把葡京的賭廳、賭桌拿出來承包!”
“這是什么氣度?”
“是給兄弟們賺錢的氣度啊,我們豪汕幫從今往后,一定要全力支持張先生,讓張先生看見我們的誠意。”
“同時,看見我們的實力!”
濠汕幫是濠江三大幫會之中,壟斷濠江白粉市場的霸主,幫會有錢,更有強人。
排擋里坐滿身穿黑色T恤,皮膚黝黑,身材健壯的打仔。
紅棍大勇強以拳擊案,振聲道:“坤哥!”
“你說怎么做!”
社團年年給賭場拉客,知道一張賭桌的流水能有多高,看著就流口水。
有機會承包賭廳。
要是全力把手頭的賭桌做好。
發財啦!
肥仔坤大笑:“當然是拿最多的子彈跟銀彈,把銀彈打向張先生,把子彈打向所有同我們爭的!”
九江街。
九江財務。
徐鴻穿著襯衫,坐在辦公室里,盯著面前的五位心腹,出聲道:“你們覺得怎么能讓張先生看見誠意?”
龜仔發笑道:“錢咯!”
“張先生是一個商人,出來談合作,肯定是誰給的價高給誰。”
譚建海搖搖頭,否決道:“如果張先生是想要競價的話,不需要讓李先生來同我們吃飯啊?直接當場開盤競價就行,賣什么關子,講誠意?”
師爺沉吟道:“或許可以用濠江的生意換,比如,馬欄,放貸,夜總會,酒水,海鮮,和義海在香江也有做相關生意,但這些生意跟賭桌比又小了,可能義海想增加在濠江的影響力?”
“開放賭廳承包是一張明牌,私底下是想要在濠江插旗!”
徐鴻手指輕輕敲擊著煙盒,出聲道:“我聽說張先生跟何先生鬧掰了,就為了這一次澳娛股權的事情。”
徐老大話語中已經浮現一絲殺氣。
安樂酒店。
黑仔雙腿敲在辦公桌上,眼神犀利的掃過面前三人:“這次三家幫會都對葡京的賭桌勢在必得,誰拿到賭桌的承包權,誰就是濠江第一大幫會!”
“將來做大做強,冠絕濠江,做地下澳督都有可能,所以,潮汕、九江人一定會跟我們爭到底,各種下賤,卑鄙,高明的手段可能都會出現,你們記得讓手下的兄弟們小心,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張先生皺一皺眉頭,整個濠江都是腥風血雨,豪哥一句話放出來,幾萬兄弟都要拿命來搏,這次風險很大,是危機,更是一場機遇。”
水房賴身材消瘦,戴著眼鏡,穿著白色汗衫,就像干貨店看門的中年大哥。
他卻是和安樂的智囊,第二號人物,對局勢看的清晰,點頭道:“濠江就這么大的地盤,誰拿到賭廳承包權,誰就會迅速做大,手里的錢、人、名不斷上漲,把另外兩大幫會遠遠甩開。”
“將來濠江每一個賺錢的機會,都輪不到其他人,不夸張的講,這是三大幫會的生死一戰啊。”
“未來,濠江注定清一色!”
本來,澳娛集團將在90年代才開放賭廳承包制,每年坐地收租,由承包者對每張桌,每個廳負責。
抽水多少,扣掉稅都歸承包人,導致,葡京酒店里的賭桌歸屬權很分散,一張賭桌就價值幾千萬美金,由全球富商共同消化。
甚至有洗錢集團專門買下賭桌,為集團進行洗錢,一年能洗幾十億,上百億。
這就導致濠江三大幫會都能入局賭場,且拿不到幾張賭桌的歸屬權,三大幫會還是勢力平衡。
可現在何鴻笙為了在回歸前避險,采取的賭廳承包制,直接被張國賓丟出來當魚餌,注定會攪得江湖水渾,風云變幻。
濠江本地幫會來管,總沒有違反頭口承諾吧?至于濠江幫會為此做了什么,那就不關和義海的事了。
你何鴻笙夠種也可以開放賭廳承包!
現在就開!
黑仔道:“張先生想要的誠意,絕不僅僅是錢,阿賴,你有什么看法?”
水房賴朝旁望去:“阿駒,你是不是有話要講?”
崩牙駒大笑道:“哈哈哈,大佬,我們加入和義海好了!”
拳王濤眉頭一皺,咒罵道:“崩牙駒,你講什么胡話!”
崩牙駒卻笑的極度自信,非常張狂:“江湖上風傳,何生想要當濠江王,不讓和義海的人馬來濠江揾水,張先生把賭廳承包權給我們三大幫會開放,為什么不給別的國際公司?就是希望有自己人幫他做事啊!”
“什么是最好的誠意,最好的誠意就是加入和義,給張先生辦事,到時候誰能跟我們爭?濠江清一色就是我們水房的清一色,不,或許到時候該改一個名字——和義濠!”
“但是地盤照樣是我們的,錢照樣入我們的賬戶,誰比得上我們?照我看,何鴻笙算個鳥的濠江王,說他是賭王都是夸他,論做人做事,如果,張先生愿來濠江替人做主,張生就當得上濠江王的名號!”
他甩起風衣,豎起拇指,大贊:“我佩服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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