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安景施展出御劍飛仙之后,那天地靈元正在源源不斷的向著鎮邪劍中輸送天地靈氣。
“好狡猾的劍客!”凌玉華忍不住咒罵道。
席繼魁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尤其是看到那天地靈元正在逐漸消散,片刻間已經縮小了一圈。
天空之上,巨劍橫空,劍意沖天而起。
另一方十大一品高手內力匯聚,掀起了滔天巨浪,整個三廟山都在搖晃,幾乎就要沉入這怒海波濤當中。
“太強了!”
仰望著天空之上的對戰,法悟還有遠處的戴靈大腦都是一片空白,仿佛眼前的劍客根本就不是一類人,而是翻天覆地,攪動風云的劍仙。
“這十大一品高手,任何一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啊,就算是半步宗師境界的高手也會被那雄渾無邊的內力碾碎。”
“這劍客到底是誰!?他到底什么來頭!?”
“我只聽聞江湖五大劍仙,從今以后這江湖當中恐怕要出現第六個劍仙了。”
在場之人一個個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猜測著這劍客的身份。
“為什么這劍客能夠燃燒天地靈元!?”離月眉頭緊鎖,心中暗暗道。
只有宗師境界的高手才能運用天地靈氣,而天地靈元乃是天地靈氣的精華,就算是一般的宗師也難以直接燃燒運用。
“這個劍客的身份太神秘了,實力也是極為強大,將來必定可以成為半步宗師,若是此人能夠加入魔教,無疑會讓我魔教聲威更盛。”李復周看著前方那大發神威的劍客心中卻是暗暗思忖起來。
“不能再斗下去了,這樣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而且天地靈元也會被那劍客消耗一空。”
劉青山凝眉道。
就算最后斗贏了,那天地靈元也所剩無幾了。
其余諸高手也是暗暗點頭,顯然認同了劉青山的話。
“鐺!”
席繼魁聽聞,手中龍鳳雙環一轉,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頓時發生了變化。
一道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響徹而起,隨后巨劍猛的一頓,其他諸位高手紛紛一退。
只見那巨劍化成了一抹天地流光,隨后向著那夜空而去,最終消散。
安景連忙收回了氣機,但一股霸道的反震勁道傳來,隨后身軀如斷了線風箏,最終砸在了那殿宇墻壁之上,這才止住了退勢,隨后只覺得口中一股甘甜,隨后血水還是順著嘴角流出。
“不好,這天地靈元要潰散了。”
天地靈元是天地靈氣凝聚,原本天地靈氣就是宗師高手提煉,長久放置便會飄散于虛無。
天地靈氣還能存吸收進丹田,但是天地靈元精純無比,若是吸收到丹田,需要龐大的內力去鎮壓靈元,實力只能發揮五成,這無疑成了待宰的羔羊。
安景自然不可能做出如此蠢事。
十大高手也是受到了巨劍余震,齊齊向著后方退去,一個個臉色十分不好看。
好機會!
而眾人看到了安景吐出鮮血,眼中皆是一亮。
“既然你們想要這天地靈元,我就給你們好了。”
安景手中天地靈元一拋。
“天地靈元!”
看到那天地靈元,在場所有人眼中都是亮了起來,紛紛沖向了那天地靈元。
“哧!”
就在下一刻,一道劍光狠狠劈下,而目標正是靈元。
這一道劍光縱貫天地!
出劍的正是安景。
劍光極快,瞬息間就落了下來,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天地靈元直接崩裂,化成了數縷輕微,細小的光芒。
這劍客竟然將天地靈元毀了!
好歹毒的劍客!
好一個不講武德的劍客!
眾高手心中又驚又怒!
“賊.......”
天殘叟剛要怒罵,但神色卻是陡然大變。
只見這一劍劈出,那天地靈元瞬間分化,變成了六道細微的青光。
天地靈氣!
這天地靈元被一劍劈裂,并沒有直接消散,而是化成了六道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開始四溢,向著夜空之上飄散而去,似乎要消散在天地當中。
在場諸多高手就像是瘋了一般,沖向了天地靈氣。
其中劉青山,李復周,席繼魁,天六,郭玉春五人追上了其中三道,而凌玉華,離月,顧人我追了其中一道。
安景看到這,也是驚訝,原本他還想毀了這天地靈元,沒想到這天地靈元竟然分化了,當下身軀一縱,沖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塊天地靈氣。
而與他相同目標的還有一人,正是張霜。
安景依仗著鎮邪劍鋒利,手中長劍一舞,張霜連忙向著后方退去。
那一縷天地靈氣被其握在手中,隨后直接引入到了丹田當中。
“你!”
張霜看到這,當即臉色大變。
“你我一同出手,他受了重創,只是依靠著殘缺的鎮邪劍,未必是我們二人對手。”
就在這時,甘岳在旁道。
方才安景能夠對戰數大高手,顯然是依仗著天地靈元,現在天地靈元沒有了,而且還受了重創,正是大好機會。
“好!”
兩人說完,便沖向了安景。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你們想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安景目光如炬,手中長劍揮舞而出。
九字劍訣!臨字密!
鎮邪劍在手,那劍光銳利無雙。
甘岳拳勁直接被一分為二,身軀更是被逼的連連后退。
張霜手中長鞭一甩,風聲呼嘯而出,那一道寒芒直至安景眉心,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安景身軀一縱,避開了這一道鞭影。
“砰!”
鞭尖狠狠打在地面之上,那地面都是炸了開來。
甘岳再次大步欺進,這次他的招式不再剛猛霸道,反而帶了幾分巧勁,明顯是在避開安景鎮邪劍的劍光。
這兩個天罡皆是人花之境,修為比安景略低一分,兩人聯手之下倒是與受傷手持鎮邪劍的安景斗的難舍難分。
“兩位大人稍安勿躁,張某助兩位一臂之力。”
正在三人斗的難解難分的時候,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這人正是天殘叟。
安景方才看的真切,那天地靈元化成了六縷天地靈氣,天殘叟依照身法之迅速,已然率先得到了一縷天地靈氣。
在如此多高手爭奪之下,他能夠取得一縷天地靈氣,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
而他得到了一縷天地靈氣還不走,顯然是還想要安景手中這一縷天地靈氣。
天殘叟話是這般說,但是明顯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顯然是在等待著安景三人斗的兩敗俱傷之后,再出手罷了。
安景面對兩人,腳步不退反進,手中鎮邪劍寒光四射。
“去!”
張霜看到這,手中長鞭一卷,彷如漫天黃河一般,氣勢洶涌磅礴。
“呲!”
劍光一轉,那鎮邪劍的劍刃鋒利無比,已經被安景發揮到了極致,只見張霜的鞭子直接化成了數截。
而這時,安景背后人花和地花同時浮現,在夜空中搖曳著。
“不好!”
張霜面露驚色,連忙向著遠處退去。
“地花之境,方才他突破了桎梏?”甘岳也是露出錯愕。
誰也沒想到,那劍客受傷是不假,但是借助天地靈元游走在身軀之上,修為竟然突破到了地花境界。
人花巔峰和地花雖然看似只差一步,但是修為的提升卻是不可估量,再加上那劍客劍術精湛,手中更有鎮邪劍這等絕世名劍。
“現在退晚了!”
安景冷笑一聲,鎮邪劍一指。
“哧!”
那劍光極快,鋒芒更是銳利,仿佛要把空氣都給刺個通透。
“汩汩!”
張霜身軀一頓,鎮邪劍洞穿了她的胸膛,隨后“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快走!”
甘岳看到這,心中寒氣直沖頭頂。
“你走不了!”
安景手中氣勁一轉,手中的鎮邪劍直接飛了出去
劍光激蕩,夜空仿佛都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光和暗不斷交錯,讓人有些迷亂。
御劍術!
劍光向著前方沖去,天地一靜,仿佛只有那長劍在空氣當中震蕩。
“噗嗤!”
鎮邪劍穿透了甘岳的身軀。
瞬息間,兩個大天罡斃命身隕。
“兩個大天罡死了!”
原本還想沖上來的金字捕頭腳步都是一頓,皆是倒抽一口冷氣。
大天罡啊!
那可是玄衣衛的玉字捕頭,幾乎屬于玄衣衛最頂尖的高手,一般損失一個大天罡都要發訃告之文通告天下,而如今數息之間竟然死了兩個。
“快跑!”
在場玄衣衛的高手深怕這劍客劍尖指向他們,一個個向著遠處林中縱去,猶如驚弓之鳥。
“這劍客晉升到了地花,實力與我想當,再加上鎮邪劍在手,我必不是他的對手。”
而天殘叟看到這一幕,心臟仿佛都快要跳了出來。
原本還想著渾水摸魚再得到一縷天地靈氣,現在看來完全是癡人說夢話。
想到這,天殘叟身軀向著后方退去。
“張智行,我要你的人頭一用!”
天殘叟剛想要逃跑,李復周卻是沖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教主有令,天殘叟不能活著離開這渝州城。
安景也是提著劍,站在他的背后,目光冰寒,沒有說話但卻殺氣四溢。
“你們二人已經得到了天地靈氣,何必為難在下?”
天殘叟低聲笑道。
“那為何不能多得到一縷呢?”
安景淡淡的道。
方才張霜和甘岳兩人圍攻自己的時候,若是自己稍有不敵,那么天殘叟勢必會對自己下死手。
“你必須死。”李復周則很平靜的道。
“好,很好!”
天殘叟怒極反笑一聲,“既然你們二人非要之置我于死地,那張某也就不再客套了。”
說完,天殘叟腳掌一跺,一腿狠狠向著安景襲來。
安景手中鎮邪劍一抬,劍光錯亂。
豈料天殘叟卻是虛晃一槍,攻勢一收卻是轉身向著遠處遁去。
“想走!?”
安景微微一怔,隨后身軀一縱快步追了上去。
天殘叟依靠的是腿法,所以其身法也是極佳,速度極快,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方才混亂當中取走了這一縷天地靈氣。
李復周也是快步追了上去,教主可是曾說過,不能讓此人離開渝州城。
“大長老!”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正是戴靈。
“快,快走!”
天殘叟看到戴靈突然出現,連忙呼喝道。
戴靈聽聞,心中一緊不敢大意,跟在天殘叟的身后向著遠處縱去。
“哪里走!?”
李復周嗤笑一聲,一掌拍向了戴靈。
相較于天殘叟,戴靈的速度無疑慢了許多。
天殘叟看到這,無奈之下只能回身硬接李復周這一掌。
“嗵!”
兩相撞擊之下,狂暴的勁道四溢。
天殘叟身軀連連后退,隨后一覺踢開了戴靈,“這是天地靈氣,你快走。”
他強行逼出了丹田中的天地靈氣,隨后震進了戴靈的體內。
“那你呢?大長老?”戴靈眉頭一皺道。
“你走!不要管我!”
天殘叟低喝道。
“他走不了!”
“咻!”
就在這時,安景的劍光隨風而至。
天殘叟只能再次迎向了安景,一雙腿影翻飛,猶如風暴卷起。
“大長老.......”
“快走!”
天殘叟吼道。
“她走不了.....”
李復舟目光帶著殺氣,殺了戴丹書的女兒,戴丹書應該會瘋了吧?
他很想看看戴丹書發瘋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想到這,他身軀一閃,大步欺進,掌心向著戴靈毫不留情的拍去。
天殘叟身子還沒穩住,腳掌一踏,擋在了戴靈之前。
“砰!”
李復周這一掌可謂實打實擊中在了天殘叟的身軀之上。
“大長老!”戴靈心中一顫。
“快...快走.....”
天殘叟口中血水直流道。
戴靈眼中含著淚光,隨后死死的咬住牙關,向著遠處沖去。
安景想要追上去,斬草除根,但天殘叟卻是奮力沖來,一腿襲來。
“找死!”
李復周和安景兩人都是被他死死纏住,甚至身上多出了幾道劍痕也是不退。
“那我便成全你好了。”
安景眼中殺機大現,手中鎮邪劍一掃。
天殘叟剛和李復周對上一招,此刻哪里有空隙再擋住這飛快的一劍。
“噗嗤!”
只見天殘叟身軀直接被一分為二,攔腰斬斷,血水將輕視地板都染透了。
“汩汩.....汩汩...”
“走.....走..”
天殘叟倒在地上,瞳孔圓睜著,死死是的看著戴靈的背影,半截身軀不斷掙扎著,似乎還想要爬起來。
最終一口氣機沒能提升來,徹底命隕。
“哧!”李復周手指一伸,一道黑白相間的指光點出。
指光洞穿天地,直指戴靈的后心。
“哇!”
戴靈身軀一個踉蹌,向著前方翻滾而去,隨后勉強爬起身子,拼了命的向著遠處奔襲而去。
眨眼間已經奔襲了數十丈之遠。
李復周眉頭大皺,思忖片刻并沒有再追上去。
“內甲還真是好東西,救了她兩條命。”
安景沒有去追那戴靈,他的內力所剩不多,連番激戰傷勢不輕,八成是追不上,想到這看向了李復周。
眼前之人可是一個禍患!
“接下來,該你了。”
李復周眉頭一挑:“閣下,我們之間可是無仇無怨吧?況且我幫你阻殺那張”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安景冷喝一聲,手中長劍向著李復周劈去。
鎮邪劍鋒芒無雙,即使安景內力所剩不多,但也是極為可怕。
李復周只能連連逼退,自己何時與這劍客結下仇怨?難道是方才爭奪天地靈元的時候?
“閣下可要想清楚,你殺了玄衣衛的高手,還要與我魔教結怨,這可是極為不明智的選擇。”
兩人一前一后,李復周得到了天地靈氣,此刻根本就不想和這劍客糾纏,面對著鎮邪劍的鋒芒只是躲閃。
安景不管不顧,此刻一心只想除掉這個隱藏在家中的禍患。
“砰砰砰砰!”
夜空之下,只有二人交錯和內力氣機碰撞的聲響。
李復周攝于安景手中的鎮邪劍,連番激戰之下,內力已經見底,倒是有些畏手畏腳。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斗到了毗盧殿前。
“嗖嗖!”“嗖嗖!”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急速閃過。
太快了!
那黑影停留在了那干尸之上,留下一連串的殘影。
“那人!?”
安景和李復周都是一震,他們二人竟然完全看不清楚。
能夠讓他們二人都看不清楚身形,這黑影絕對是宗師之境的高手。
兩人都是罷手,但就在眨眼的一瞬間,那黑影已經來到了那干尸旁,氣機卷起充滿陰邪之氣的干尸,向著遠處飛縱而去。
來去匆匆!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兩人都是沒有回過神來。
“宗師......?”安景心頭一震。
方才那人影匆匆閃過,就連他都沒捕捉到影子,定然是江湖當中的宗師高手,也只有宗師高手才能有如此實力。
方才一直有宗師高手隱藏在周圍?
這宗師高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安景腦海一片混亂,盡是疑惑。
李復周也是心中一寒,方才竟然有如此高手隱藏在身邊,這未免太過可怕了,可是此人為何沒有取走那天地靈元,反而帶走了那充滿陰邪之氣的干尸?
一時間,無數疑惑涌上心頭。
兩人內心都是心潮澎湃,難以平復。
“閣下,后會有期。”
李復周想到了什么,不再和安景糾纏,身軀一縱,向著遠處奔行而去,轉眼便消失在了毗盧殿之上。
“還是快離開此地吧。”
安景看了一眼黑影消失的方向,隨后看了一眼李復舟離去的方向,提著鎮邪劍也是匆匆離去了。
夜色漸深,渝州城外小道之上。
安景一身藏青色長袍,身軀飛縱在林間,轉眼間便來到了城北外的亂墳崗上。
“滄!”
鎮邪劍在月光下浮現著一道銀白色的光芒,一股澎湃激蕩的劍意緩緩流動著。
此劍并非尋常之劍,安景不可能藏在藥箱夾層當中,而且知道李復周身份之后,他就更不可能將鎮邪劍藏在家中。
所以,他打算找個地方先將這鎮邪劍掩埋。
這亂墳崗無疑是最好的地方,平時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會來。
歷經一番爭奪之后,安景發現這鎮邪劍確實了得。
要知道他手中的鎮邪劍不過是殘缺的六把劍身之一,但卻可以讓他的實力出現顯而易見的增長,若是完整的鎮邪劍,那將是何等的可怕?
“劍上還有鮮血......”
這時,安景發現鎮邪劍劍身之上還有著鮮血,“莫非是方才留下來的?”
想到這,他的內力一震,如潮水一般匯聚到了劍身之上,想要將那劍身之上的血液給震散。
“嗡嗡!嗡嗡!”
當內力灌輸劍身之上后,鎮邪劍發出一道清脆的劍吟之聲,但是上面的鮮血卻是沒有絲毫波動。
“嗯!?”
安景看向了劍身之上的鮮血。
這一看,頓時眉頭大皺。
劍身之上的鮮血呈現黑紅之色,而此刻那黑紅的血液不僅沒有散去,反而附著在劍身之上不但流淌著。
就像是寄生在劍身之上。
“這血有古怪”
安景盯著那劍身之上的黑紅血液,手指忍不住點在那劍身之上。
就在他手指碰觸到那血液的一剎那,好似有大腦之中有響聲春來,安景感受到了暴戾,殘忍,可怕,兇惡,恐懼
這種邪惡的負面情緒就像是波濤洶涌的潮水,狠狠拍打而來,似乎想要充斥在他的腦海當中。
下一刻,大羅心法運轉而起,一股冰涼的氣息傳至腦海。
好半晌,他才清醒過來,隨后滿臉凝重著劍身上黑紅的血液。
“這鎮邪劍上的血到底是什么血?為何驅除不掉,反而給我帶來如此嚴重的負面情緒....”
黑紅血液在月光的印照下,顯得詭異且妖艷。
這鎮邪劍雖然伴隨著無上的鋒銳,但同樣的似乎也還有令人未知的可怕。
拔出鎮邪劍的時候,他聽到那聲咆哮之聲,能夠讓他生出本能恐懼的到底是什么呢?
還有那干尸是誰?
最后出現的宗師高手又是誰?
宗師高手奪走干尸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宗師高手出手的話,那天地靈元根本就沒有在場之人什么事情,難道說那干尸比天地靈元還要珍貴?
“算了,先不想了。”
安景思忖了片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多少頭緒。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來到了亂葬崗一顆槐樹旁,簡單的挖出了一個小坑,便將鎮邪劍埋了下去。
樹前三尺,名劍藏于此處。
若是等到日后有用的時候再取出來。
“不知道這鎮邪劍是福還是禍啊,希望以后沒有用到它的機會。”
安景輕輕嘆了口氣,“不過那天地靈氣卻是個好東西,等我將這天地靈氣徹底吸收后,地花之境應該就能徹底穩固下來了。”
在天地靈元游轉進入鎮邪劍的時候,也從他的身軀當中游走了一遍,殘留的氣息便讓他的地花凝聚完成。
雖然地花已經凝聚,但是還不穩固。
畢竟旁人修煉到地花之境都是需要數年乃至數年積累,打磨,隨后穩固。
而一縷天地靈氣就能省去數年功效,確實算得上極為難得寶物。
舞陽酒肆外。
水中月靠在遠處屋檐之上,手中拿著一壺酒肆買來的好酒,說不出的瀟灑和輕松。
“這小大夫和捕頭還挺能喝的,不會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吧?”水中月一邊喝著酒,一邊心中暗道。
作為人宗的高手,專門負責稽查,跟蹤,偷盜之類,他們本身就有隱匿身形的手段,除此之外還有極為強韌的內心和毅力。
所以人宗高手并不多,但任何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尤其是水中月,火中云,更是人宗中精英的精英,乃是魔教從小收養,在魔教總壇長大,不僅實力高深,對于魔教更是忠誠無比。
“算了,管這些鳥事,我看好這小大夫就是了。”
水中月嘀咕了一聲,隨后仰頭又是咕了一口酒。
就在他仰頭的瞬間,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竄入了包廂當中。
包廂內,一片狼藉。
韓文新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口中還吧唧吧唧著,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安景拿起藥箱,準備將頭蓬放進去。
“安兄!?”
就在這時,韓文新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著安景,渾濁的雙眼帶著一絲迷糊。
安景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的看著睜大眼睛的韓文新。
這小子這個時候難道是醒了?!
難道說他發現了自己?
“給我換....換......小爺不差錢......嗵。”
韓文新話還沒說完,頭又重重落到了桌上。
安景心中松了口氣,隨后褪去了長袍,拍了拍韓文新的臉頰:“韓兄?韓兄,快醒醒了。”
韓文新倒在桌子上,就像是一頭死豬一樣,根本就沒有絲毫回應。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安景搖了搖頭,隨后笑道:“韓兄,我請你吃了飯?你付個錢應該沒有問題吧?”
說著,手掌卻是拿出了韓文新的荷包。
舞陽酒肆雖然價格比較實惠,但是今日二人喝了少說有五斤酒水,再加上桌子上美味佳肴。
韓文新聽到安景要請客,那可是一點都沒有客氣,舞陽酒肆的拿手好菜上了個齊,尤其是那小炒腰花,他上了三盤.......
這些綜合算下來,可是要不少銀子。
安景拿起荷包的瞬間,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隨后手掌一伸,將荷包倒翻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幾十文錢掉落在他的手掌心,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艸!這就是小爺不差錢?!”
安景憤怒的將荷包甩在韓文新的腦袋上。
渝州城,麻子巷。
整個渝州城都陷入了沉睡當中,一片寂靜。
“亥時二更,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這時,巷道當中傳來了更夫的打更聲。
“喲,這不是小安大夫嗎?”
那更夫看到前方安景正背著韓文新,連忙招呼道。
渝州府的人手一般分為三班,這只是粗濾的劃分。
站班皂隸:維持警戒,秩序,審判時站立大堂兩側,維持紀律,押送罪犯,執行刑訊及笞杖刑。
捕班快手:簡稱捕快,主要縣官奔走驅使,偵緝密探,平時巡夜,有事執行傳喚、拘捕,快班多選精神機警,手足便捷的人充任。
韓文新便是快手,而且還是快手當中一個捕頭,算是身居中層職位了。
壯班民壯:負責把守城門、衙門、倉庫、監獄等要害部位。
而檢驗尸、傷的仵作,巡夜的更夫、看管倉庫的斗級庫丁,以及報時的鐘鼓夫、養馬的馬夫、燒飯的伙夫等等衙門勤雜人員,這些人都則稱為衙役。
“韓大人又喝醉了啊?”更夫看了一眼安景背上的韓文新,對于這類事情似乎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是啊,我現在送他回去。”安景點了點頭,隨后問道:“現在還沒到亥時嗎?”
在三廟山少說耽擱了一兩個時辰,按道理來講此時應該快過了亥時才對。
“亥時都快過了。”更夫嘿嘿一笑,心虛的道:“司馬監的老姜方才與我聊天打屁,耽擱了時間。”
安景微微頷首,心中卻是暗道:糟了,亥時都快過了。
想到這,他招呼了一聲,便急匆匆向著韓文新的家中走去。
穿過麻子巷,來到了天祥街,安景來到了韓文新家中叩起了門。
“咚咚!”
“你個龜兒子,還知道回來?”
門緩緩打開,只見的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男子披著外衣走了出來。
男子身材高大魁梧,鬢角有著兩撮白發,眉宇間與韓文新有著七成相似。
這人正是韓文新的父親韓舉。
韓舉乃是渝州城休致的捕頭,據說休致的時候乃是五品巔峰,韓文新這般年輕就能夠成為渝州城的捕頭,一方面是因為他能力確實不錯,另一方面就是靠的他這個爹。
那王和的修為也是五品,但是卻要比韓舉年輕一些,未來有著一絲機會進入四品,而且韓舉已經休致,沒了權力,所以王志平并不懼怕韓文新。
“韓叔。”
安景看到韓舉走了出來,將韓文新從背上放了下來,“韓兄今天有些喝多了......”
“原來是小安大夫啊,倒是麻煩你了。”
韓舉眉頭微微舒展,隨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韓文新,罵道:“這小兔崽子天天不勤加修煉,就知道出去鬼混,老子當初不如把他射到墻上去......”
說著,韓舉拎著韓文新,就像是提小雞似得提了起來。
安景在旁干笑了兩聲。
自從安景幫助韓文新醫治好司馬監的馬匹之后,不僅他和韓文新有了交情,韓家對他可謂十分照顧。
不論是市井,江湖還是廟堂,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都是能夠吃的通。
當然前提是,在不掀桌子的情況下。
掀了桌子,那靠的就是拳頭。
人脈這東西還是虛的很,人脈有用的時候可通天,人脈無用的時候那真是百無一用。
安景對韓舉也算是熟悉,對于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算意外。
“不礙事,天色不早了,韓伯父,那我就先回去了。”安景抱了抱拳準備回去。
畢竟馬上都過了亥時,已經很晚了。
“等一下。”
韓舉躊躇了半晌,最終忍不住喊道。
“韓伯父還有事情嗎?”
安景回頭,看著欲言又止的韓舉。
韓舉輕笑了一聲,道:“小安大夫,我聽小兔崽子說你那里有一副藥,很不錯,我有個朋友”
有個朋友!?
安景頓時心領神會,“韓叔放心,明日我就給你準備好,到時候你差人去藥館去取就好了。”
“好好好,那就麻煩你了。”
韓舉聽到這,頓時滿臉紅光。
濟世堂,燭火搖曳,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在燭火旁,趙青梅玉手拿著針線,正在縫制著冬衣。
檀云走了進來,道:“小姐,師父已經得到天地靈氣了,現在正準備找個地方閉關恢復傷勢。”
人宗消息傳播十分迅速,尤其是江南道周圍的消息,此刻李復周的線已經逐漸布置了下來。
趙青梅微微頷首,隨后繼續縫制衣服,“三廟山氣機波動劇烈,看來今晚山上高手是很多的了,等到明日早上三爺回來再說吧。”
對于李復周取得這天地靈氣,她并沒有感覺到意外。
檀云頓了頓,咬了咬嘴唇道:“小姐,姑爺都跑出去吃酒去了,你今日不如早些休息好了。”
姑爺竟然敢欺騙小姐跑去吃酒,他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肥了.......
“他啊。”
趙青梅輕笑了一聲,低聲道:“出去吃酒就出去吃酒了,可能是他心中有什么心事吧,等他回來我問問他。”
檀云心中腹誹,臭姑爺能有什么心事,我看他天天挺開心的,反正我是不知道他腦子天天都在想什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趙青梅才抬起頭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
檀云吐了吐小舌頭,隨后抱起地上的小黑仔向著后院走去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踏踏踏......”
趙青梅眼中透著一絲亮光,隨后放下手中的冬衣。
“夫人,我回來了。”
安景跨著藥箱從側門走了進來,長長哈了口氣,“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
他就知道,這么晚了趙青梅依舊沒有休息,還在等著他。
“今天怎么這么晚?餓了沒有?”
趙青梅接過安景藥箱,道:“我去給你煮碗面吧。”
安景點了點頭,笑道:“好啊,多放點豬油。”
“嗯,知道了。”
趙青梅笑了笑,隨后向著灶房走去了。
看著趙青梅的背影,安景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愧疚,“自己真是不應該,這么晚才回來,讓青梅擔憂”
濟世堂,臥房。
安景坐在桌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冊,看的津津有味。
“夫君,面來咯。”
不多時,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響,只見趙青梅端著一碗面走了進來。
面熱氣騰騰,攪拌了豬油,上面泛著亮光,旁邊還有兩個荷包蛋。
“真香。”
安景笑了笑接過筷子,不禁食指大動。
“快吃吧。”趙青梅看到這,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滿足。
“哧溜.....夫人,你有沒有覺得,三爺很奇怪?”安景吃下一口面后,隨意的道。
“三爺怎么奇怪了?”
趙青梅心中微微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
難道夫君發現了什么?
但是這不應該啊,李復周乃是人宗宗主,他是絕對不可能會犯這么小的錯誤,讓夫君能看出端倪來。
“嗯”
安景頓了頓,“他總是晚上出去,你說一個老頭,身體受得了嗎?”
李復周最近出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甚至比周先明在的時候還要頻繁。
趙青梅聽到這,瞪了安景一眼,“你管他作甚。”
“我這是在關心他,你看他老大不小了,天天這么放浪于形骸也不是事。”
安景笑了笑,隨后想到了什么繼續問道:“對了,你說三爺以前是你家中的賬房先生,他在你家里做了多久了?”
趙青梅以前說過,李復周曾經在她家中是賬房先生,她對于這個李復周也說過,算不上多么熟悉。
而一個魔教人宗之主隱藏在尋常人家,莫非是有什么目的不成?
趙青梅美目眨了眨,道:“我之前和你說了,我和他不是太熟,時間不長,也就一年多左右。”
她成為教主的時間確實不長,李復周為她辦事的時間也就在這一年多左右。
安景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眉頭暗皺。
看來這段時間跟蹤自己的就是魔教高手了,他們很有可能是奉李復周的命,跟蹤自己。
按照今晚來看,目前李復周絕對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
那么他跟蹤自己的原因是干什么?
監視自己嗎?
魔教人宗宗主就在自己家中,而且干著雜事,這事情若是說出去,恐怕都沒人會相信。
簡直太過荒謬了!
這對于安景來講,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他只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最起碼在命相徹底扎根下來之前,并不想招惹太多麻煩,李復周即使什么都不做,都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還有那檀云,是不是知情呢?
“夫君,你在想些什么?”
趙青梅看到安景陷入沉思當中,手中吃面的動作都是一頓,忍不住問道。
安景哈哈笑道:“沒事,我想今晚都這么晚了,三爺肯定是不會回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爺就是這個性子。”趙青梅一邊剝著蒜,一邊道:“聽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風流的種子。”
安景點了點頭,眉頭卻是下意識一皺。
李復周那老東西太能裝了,從今晚他話語來看,那凌玉華似乎和他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這個老頭長得丑,還玩的很花!
眼下看來趙青梅似乎是完全不知情,被蒙在了鼓里,不過李復周倒也沒有做出危險的舉動。
李復周不過是借著這個身份,隱匿在大燕市井當中,方便他在暗中行事,此次來渝州城說不定也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若是他暴露了的話,那安景和趙青梅到時候說不定會成為魔教余孽......
魔教余孽.......那一輩子在大燕都要過著東躲xz的日子。
安景越想心中越是后怕,心中暗道:“三甲要過了年關才會走,這幾天我去找下他問個情況,他消息靈通,然后再試探一下李復周這個老東西。”
“夫君。”
就在這時,趙青梅從床底拿出了一壇酒。
“夫人,這是.......?”
安景看著面前酒壇,眼中浮現一絲不解。
趙青梅打開了酒封,白嫩的臉上露出了紅暈,道:“自從交杯酒喝了之后,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過了呢。”
說著,她將一壇酒放到了安景對面。
“那倒也是。”
安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尋常除了喝藥酒之外,也是很少喝酒。
趙青梅拆開酒封,隨后坐到了安景的對面,眼中含著秋波:“夫君,今天我陪你好好喝一杯,訴說一些最近的煩心之事。”
“好啊。”
安景接過了趙青梅的酒壇,隨后倒滿了酒杯。
只見趙青梅紅唇貼在杯口,白皙的脖頸一仰,酒水順著咽喉順流之下,別有一番英氣,隨后小臉變得微紅。
安景豎起大拇指,“女俠真是豪邁。”
“我不想當女俠,我只想當你夫人。”趙青梅嬌嗔道:“該你喝了。”
“好。”
安景端起酒杯,對著趙青梅敬了一杯,隨后一飲而盡。
在氤氳的燭火中,夫妻二人推杯換盞,淺聲細語的交談,時不時趙青梅都會被安景給逗得一笑。
彷如那夜色都變的美好了起來。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趙青梅又倒了兩杯,隨意的問道。
安景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隨后很快恢復了正常,笑瞇瞇的道:“我能有什么心事,能夠娶到這么如花似玉的媳婦,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趙青梅如水般的雙眸看著安景,道:“是嗎?我感覺你總有事情在瞞著我?”
“哪里有?”
安景心虛的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個干凈。
“是嗎?”
“真的,我真的沒騙你。”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要記得和我說。”
趙青梅輕笑一聲,也沒有在意安景和韓文新出去吃酒的事情,反正吃的也不是花酒。
“我真的沒有什么心事。”
安景又倒了兩小杯,隨后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感慨道:“等到來年開春了,我就在院子里種滿丈菊,等到夏天的時候差不多就開了。”
趙青梅走到了安景身邊,憧憬道:“滿院子的丈菊,一定很好看。”
“到時候邊上種植著赤薔薇,會更好看。”
“為什么要種赤薔薇,身上好多刺的。”
“這個你不懂,赤薔薇有其他的意義。”
“我不懂,你可以告訴我啊。”
月光朦朧,兩人一杯接著一杯對酌著。
“夫人,你真是好酒量......”
安景也是有些微醺,靠在椅子上,有些輕飄飄的。
趙青梅拿出的酒,他感覺十分之烈,比舞陽酒家的燒刀子還要烈上三分,再加上他之前陪韓文新喝了不少。
“哥哥,怎么不喝了?”趙青梅又是倒了兩杯,隨后端著走到了安景身邊笑道。
“我喝不了了.......”
安景搖了搖頭,再喝就要用內力去逼出酒水出來。
“哥哥,以后你若是想要喝酒解悶的話,青梅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可以哦。”
趙青梅臉色如火燒云一般,坐到了安景的大腿上,美眸當中更是有著春光流轉,“妹妹不想做你的赤薔薇,妹妹只想做你的野草,燒不盡,吹又生......”
說著,她的紅唇緩緩貼到了安景耳旁,一股熱風隨著飄來。
“是嗎?我的野草?”
安景感覺心頭一把火焰在燃燒,隨后一把摟住那盈盈細腰,趙青梅嚶嚀一聲,隨即也閉上了如水般的雙眸。
正是,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