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股寒意自他的心中涌起。
一道寒光無聲無息的向著他襲來,速度奇快無比。
安景連忙施展出了縮地成寸,消失在了原地。
“嗵!”
只見的一個巨大的倒鉤狠狠插在地上,頓時沙塵飛舞,碎石炸裂,只見安景方才停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嗯!?”
安景看了過去,赫然是個一丈高的大蝎子,這個蝎子通體呈現黑色,但是它的眼睛卻是冒著綠光,尾巴上尖銳的倒鉤,散發著令人心寒的光芒。
異獸!?
在天地當中,有一些靈物得天獨厚得到了一些機緣和造化,比如說那鴻鵠,千年黑蚺,眼前這黑蝎也正是異獸的一種。
不同的是,這黑蝎是吸收這陰煞之氣發生的異變。
“撲!”
安景的身子化成了一道風一般,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黑蝎的背上。
黑蝎自然感覺到自己的背部上的安景了,尾巴上的倒鉤瘋狂的向著安景刺來,寒芒在空氣中凝而不散,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呲!”
倒鉤和劍刃發出劇烈的碰撞,頓時安景從劍身之上感受到了一陣巨力拉扯著。
“這黑蝎的氣力倒是不小。”
安景雙手拖著鎮邪劍,眉頭緊皺著,腳步蹬在黑蝎的背上。
一人一蝎不斷的相互拉扯著,誰也不想退讓,澎湃的勁氣激蕩而去。
突然,黑蝎的眼中帶著一絲兇光,手中的大鉗子猛地向著安景夾去。
安景聽到耳旁的風聲,手中的劍猛向前一推,黑蝎的倒鉤一個急速的收縮。
安景抓住了鎮邪劍,手掌飛速的翻飛,鎮邪劍直接滑向了黑蝎的倒勾中間部位。
“嗤嗤!”
只見劍刃平斬,凌厲無雙,黑蝎的倒鉤直接被安景一劍斬為兩半,黑色的血液飛出數丈之高。
黑蝎一聲尖銳的叫聲,身子飛速的向著前方沖撞著。
安景當下連忙把鎮邪劍重重的往著黑蝎的背上一插,發出星火的顏色,鋒利的劍尖直接刺穿黑蝎的鐵甲。
這就是鎮邪劍的鋒銳!
黑蝎被刺中,反而激發了其兇性,一雙綠色的眼睛更是浮現一抹猩紅,口中發出怪異的嘶吼聲。
與此同時,周圍冒出了無數的小黑蝎,向著安景一擁而上。
鎮邪劍連出,在前方連點四下。
下一刻!
四道十字劍光沖出,把小黑蝎群切得七零八落,黑色的雨彌漫。
御劍術!
安景雙眼一瞇,手中鎮邪劍一拍。
劍光鋒寒無雙,化成了一道流光向著前方刺去,周遭空氣盡數四溢開來,原本漆黑夜空都是變得一亮。
“嗵!”
鎮邪劍直接洞穿了黑蝎身軀,頓時黑色血液濺射而出灑在地面之上,發出‘呲呲’聲響,隨后只見那黑蝎倒在地上抽搐了一番,便一動不動了。
安景看著再次落在手中的鎮邪劍,眉頭微微一皺。
與此同時地書當中黑色光華和紫色的光華不斷交纏起來,熠熠生輝。
還沒有等安景回過神來,只見小丘再次晃動起來,以石碑為中心向著四方開裂而去。
轟隆!轟隆!
仔細看去,抖動并不止小丘,而是整個白骨山。
“這是”
如此異動,震顫數十里之地,君青林也是感受到了腳下劇烈搖晃,不由得向著前方看去,與此同時他感受周圍的陰煞之氣正在向著白骨山匯聚而去。
安景看著面前山脈斷裂,那黑暗的裂縫當中感受到那如潮水一般陰煞之氣。
這些陰煞之氣無比濃郁,就算是宗師高手不敢貿然接近,透過這些陰煞之氣仿佛可以看到無數冤魂厲鬼在吼叫。
除此之外還有驚天廝殺之聲,響徹入耳。
仿若當年數十萬大軍會戰情形就在眼前,兵戈撞擊,馬蹄嘶鳴,掀起漫天煙塵,還有無數鮮血,尸骸。
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盡頭,最后那尸骨堆砌成了山。
這就是白骨山!
原來這白骨山,真的是用白骨堆砌成的山脈。
而這些軍魂一直就在山下,伴隨著鎮邪劍,似乎鎮壓著某種不知名兇物,鎮壓著山中澎湃的陰煞之氣。
此刻鎮邪劍被拔出,陰煞之氣洶涌澎湃而來。
“快走!”
安景看到這詭異驚悚的一幕,只覺得心中寒氣驟生,腳掌踩在碎石之上,向著遠處退去。
說時遲,那時快!
那陰煞之氣就像是一只有形的大手沖了過來,洶涌澎湃,激蕩不已。
安景《無名心經》運轉而起,頓時一道炙熱的氣流在他周身涌動而來,將靠近他的陰煞之氣全部驅散。
但那陰煞之氣如汪洋之海,前方的陰煞之氣被消融,很快前赴后繼的陰煞之氣再次侵襲而來。
“轟!轟!”
前方陰煞之氣化成了狂風暴雨,化成了千軍萬馬。
一點紅色的光在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即使安景體內所有的真氣洶涌而來,僅僅是阻止了陰煞之氣片刻,而后陰煞之氣浩浩蕩蕩再次涌來,瞬息間就將他吞噬了。
一點紅光也消失,整個白骨山一下子都變得平靜了下來。
當陰煞之氣將安景吞沒之后,除了一片冰寒之外,再無其他感受,而眼前,腦海一下子都變得一片黑暗。
約莫三四息之后,眼前出現了一點亮光。
頭頂上方黑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極夜一般,還有渾濁不堪的氣流在流動著。
四周一片空曠,沒有一點光芒。
腳下赤地千里,一望無際。
透過了黑色,渾濁不清的煙霧,可以看到一個恢宏大氣,古韻沉重的大門。
那個大門高有百丈,寬有數十丈,要不是安景距離那大門還有段距離,可能都看不清那大門全貌。
大門的旁邊陰森恐怖,在兩側還有兩個石雕,石雕上雕刻這詭異,古樸的花紋。
“這是什么地方?”
安景掃了周圍一眼,內心深處寒意到達了頂點,“難道這就是酆都?”
酆都是掌管萬物生命的地方。凡天地萬物,死后其神魂都在被拘到陰界,其在陽間的一切善惡都要在此了結。
正所謂是活人在陽間,死人在陰間,陽間一個世界,陰間一個世界。
人世間,最大的事情莫過于生死。
而安景此刻就站在生與死的邊界當中。
“嘩!”
他的腦海中地書陡然釋放出極致的黑色光華。
光芒釋放的越是強烈,說明距離黑色的機緣越是接近,上一次地書釋放出如此極致黑色光華的時候還是面對江尚。
這里的一切到底是臆想?
還是真實?
安景無比平靜的看著前方古樸大門,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鎮邪劍。
他的手掌卻摸了一個空,腰間根本就沒有鎮邪劍。
“難道自己真的死了?”
安景額頭之上有冷汗不斷襲來,心臟也是突突亂跳。
這個世間沒有人會不怕死,尤其是還是心有牽掛之人。
“不可能”
安景內心當中變得無比平靜下來,雙眼瞇成一條縫隙,如果真的死了,地書怎么可能會釋放出黑色的光芒。
他的腳步向著前方走去,不知不覺來到了那古樸的大門前。
在這門前人顯得微不足道,極為渺小。
安景手掌放在了古樸大門前,沒有絲毫猶豫用力一推。
一瞬間,黑暗淹沒了頭頂,安景仿佛失去了意識,呼吸都是慢慢停止,全身上下所有的氣力都在慢慢抽走。
他仿佛能夠看到,身體正在慢慢沉入黑暗中。
眼睛仿佛能夠看到細微的光芒,耳旁能夠聽到那廝殺之聲。
安景神魂與肉軀逐漸分離了開來。
整個身子仿佛跌入黑暗,但又不是絕對黑暗。
前方出現了一條路,路的兩旁竟然生長著花兒,隨后傳來巨大的噪音,幾乎要把他的耳膜都震破了一般。
接著,安景看清楚了某種巨大物體,似乎看不到邊際。
在路的前方折射出一道強烈的光芒,讓人沒有畏懼,害怕,緊張,只有無比的平靜。
一生之中,或許有數不清的離別,但最震撼人心的莫過于死別。
那是自己與自己道別。
“咔嚓——!”
古樸的大門被打開了。
“嘩啦啦!嘩啦啦!”
當大門被推開的瞬間,安景也是睜開了雙眼。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他置身于白骨山當中,淡淡的陽光從上方撒了下來,此刻白骨山山崩地裂,一片狼藉,滿地白漆漆的尸骨裸露了出來觸目驚心。
安景周身都被陰煞之氣給裹挾住了,就像是身處黑暗當中。
而前方好似有著一道亮光,那是一道人影,正是君青林,此刻他也是被濃郁陰煞之氣裹挾住了,寸步難移。
如此濃郁的陰煞之氣,就算是君青林這等五氣宗師都是無能為力。
陰煞之氣當中有著一道詭異聲音,只見的前方一道巨大的黑影覆蓋而來,仿佛要將天上的太陽都遮住了一般。
“原來是你作祟”
安景看著面前的陰魂,《無名心經》運轉開來,隨后腰間的鎮邪劍向著前方一劃。
“哧!”
周圍龐大的陰煞之氣消散。
“殺!殺!殺!”
前方杳杳冥冥的黑霧當中,千軍萬馬之聲再次傳來,激蕩的廝殺聲回蕩在整個白骨山。
安景看到了,前方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望不到盡頭,那是無數的軍士,那是大周朝死去數百年還沒有散去的軍魂。
此刻他們擋在安景的面前,怒吼的向著前方如汪洋菏澤的陰煞之氣沖去。
千軍萬馬軍魂消融在陰煞之氣當中,但是那無數軍魂依舊悍不畏死向著前方沖去,這是他們唯一的宿命一樣。
當初他們沒能守住這稜平城,沒能守住大周朝最后一方城池,沒能守住大周朝的皇室。
這股悲憤,才是他們神魂久久沒有消散的原因。
而如今,他們再次面對同樣的抉擇。
這一次無論身處順境或逆境,都要昂首挺進,不會再留下任何遺憾!
若荊棘叢生,就披荊斬棘。
“殺——!”
殺聲震天動地,沒有一人后退。
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只見那無數軍魂,洶涌的向著前方陰煞之氣沖去,即使消融在那陰煞之氣當中,也是沒有絲毫退縮。
悍不畏死!
神魂消融,這是真正的死亡!
仿佛他們停留在這世間數百年,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刻。
安景看著面前一幕,內心當中不由得生出一種別樣情緒。
君青林走到了安景身邊,緩緩道:“這陰煞之氣,應當是你拔出鎮邪劍所致,這些軍魂應該和這鎮邪劍一同鎮壓這白骨山陰煞之氣,而這陰煞之氣并非是軍魂所生。”
白骨山所發生的一幕,自然吸引了稜平城周圍數十萬的百姓,不少人都是抬起頭驚訝的看著白骨山上揚起的烏云,還有烏云之中屹立幽都。
幽幽燈籠高掛紅樓,那是一座屹立在天際的瓊樓。
“那那是”
尋常百姓看到這,面露震撼莫名之色,所有人都嚇傻了。
酆都!
傳聞當中的酆都真的出現了!
“紫薇大帝顯靈了。”
只見一個老者顫顫巍巍跪了下來。
周圍百姓看到這,齊刷刷的都是跪了下來,神情都是無比的虔誠
白骨山,白骨遍地,陰煞之氣不斷匯聚起來,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旋渦。
安景看著手中鎮邪劍,隨即又看了一眼上方那沖入陰煞之氣的軍魂,陡然間他感覺在裂縫中有著紫色的光華浮動。
此時在地書當中黑色機緣也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紫色機緣。
安景身軀一縱來到了地縫面前,向著下方看去,在淡淡的陽關光照射下,可以看到下方有著一塊古樸玉石。
像是一方璽。
“嘩!”
安景手掌一吸,將那玉石受到了吸力向著上方飄了出來,最后落到了他的手掌當中。
玉璽極為奇特,。
“這是大周朝皇室的傳國玉璽?”
君青林看著安景手中的玉璽,眼中帶著一絲精光。
稜平當初被攻破之后,燕皇尋找了數月都沒能找到傳國玉璽,最終只能無奈作罷,原來這玉璽竟然在白骨山當中。
“應當是的。”
安景握著玉璽的一刻,地書之上的紫色機緣也是消失了。
這說明這玉璽就是紫色機緣。
君青林低聲道:“原來如此。”
這七十萬軍魂都是前朝大周朝的士卒,而安景身上有著大周朝皇室的血脈,這玉璽落在他的手中再正常不過了。
安景真氣向著玉璽灌輸而去。
“嘩嘩嘩!”
玉璽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向著天空之上飛去。
恍惚間,那玉璽金光越來越大,遮天蔽日一般將整個白骨山都籠罩了進去。
龐大的陰煞之氣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潰散而逃,最終被酆都吸收了而去。
隨著陰煞之氣散去,白骨山陰寒正在消散,天地間溫度都在緩緩上升。
那刺目的陽光再次照射在這一方土地之上,溫暖怡人,再次煥發出了生機。
與此同時,白骨山之上無數軍魂看向了安景所在的方向,隨后齊刷刷的跪拜了下來。
一眼望去,只有漫天的黑色,無邊無際,沒有盡頭一般。
沒有說話,也沒有聲音。
但是這一幕看著極為壯觀駭人,就是君青林都是心中一震。
安景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看著前方黑壓壓的軍魂。
此時在他的心中仿若有一道驚雷之聲響起。
下一刻,這些軍魂沒有絲毫留念,向著半空之上的酆都而去。
大軍開動,氣勢恢弘磅礴,天與地連接在了一起。
安景目送著那些軍魂涌入了酆都當中,隨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璽,“沒想到這玉璽竟然還是如此了得異寶。”
天下間有諸多得天獨厚的異寶,比如說天尊法鏡,魔教仿制大秦朝傳國玉璽煉制的翻天璽,都是一派鎮教至寶,珍貴異常。
而大周朝傳國玉璽不僅有著身份和地位象征,還是一件威力強大的攻伐異寶。
君青林在旁不由得暗道:“這玉璽完全不弱于翻天璽,甚至更強幾分,這小子不愧是有大氣運之人,此次來到白骨山分明是兇險萬分,但最后不僅湊齊了鎮邪劍,還得到了這異寶,實力想必又是大增,若是等到他到了三氣的話,天下間除了五氣宗師出手,怕是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了。”
這時天空之上酆都也是變得虛幻,隨后徹底消失,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樣。
整個白骨山一片寂靜。
安景低聲道:“大長老,這世上真的有酆都。”
君青林也是看著天際,道:“真的有,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到,想要窺探其中的奧秘,恐怕要到達真正仙人才可吧。”
大宗師號稱半仙也就是陸地神仙,那真正的仙人豈不是還在大宗師之上?
古往今來還有人到達過大宗師之境,那大宗師之上境界更是人世間傳聞,至于有沒有這一個境界都是人們臆想和猜測。
安景摸了摸手中的玉璽,“從今以后這稜平城,也徹底恢復平靜了。”
三日后,江南道。
那水日相遇的渝州河和煙雨中的小船,那煙霧中漂浮的鳥和河邊,比北方的波濤洶涌的水低,但更有情趣,一切都顯得柔軟,清澈,干凈且一塵不染。
烏篷船中,安景和君青林二人對坐著。
看著生活數十年的渝州城,安景此刻心中充滿了悵然。
這一年的時光中,他去過的地方,東羅關,苦寒之地羅素族,也去過極難海島京海城,更是到過繁花似錦的玉京城
但還是懷念這渝州城的煙雨。
君青林拿著酒杯,看著小橋流水,神情帶著幾分悠然。
就在這時,小船緩緩飄過了大通茶館,來到了濟世堂門口。
“汪汪!汪汪!”
陡然間,一道狂吠聲響起。
安景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黑狗正在岸邊激動的狂吠,隨后轉了一個圈又是吠了兩聲,似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撲通一聲跳進了河水當中向著這邊游來。
小黑仔!?
安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檀云收養的小黑仔嗎?
此時小黑仔比當初長了不少,但因為品種原因,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模樣只是一只板凳狗。
只見那小黑仔快速游到了船旁,雙眼興奮的看著安景。
安景手掌一伸,將小黑仔撈了起來,“你還沒死呢?”
君青林放下手中酒杯,笑道:“還有送上門的美味,巧了,正好缺了一味下酒菜。”
小黑仔自然聽不懂二人的話,圍繞著安景不斷打轉,尾巴也是興奮搖晃起來。
安景手掌摸在小黑仔的頭上笑道:“看樣子胖了不少,戒色倒是沒有虧待你。”
小黑仔嗷嗚叫喊著,撕咬著安景褲腿,不停上跳下竄,顯示著自己的興奮。
這時一艘小船飄了過來,一位黑衣男子走了過來低聲道:“安供奉,有消息傳來。”
“講。”
“燕國朝廷,正在籌備鐘山祭天大典,林逸揚已經放出風聲要參加這獨鹿大會,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劍客也會參加,其中包括老一輩,新晉一輩的劍客。”
“可有劍魔消息?”
安景問道。
就在前不久殊勝金剛已經回到了佛門,而且劍魔還活著的消息這幾日已經傳遍了天下,整個江湖頓時掀起了波瀾。
畢竟江湖當中都沒有想到,那位消失這么久的劍魔竟然還活著,在許多人的認為當中劍魔已經在后金坐化了。
而且劍魔一出手便重創了殊勝金剛,這足以說明實力還在殊勝金剛之上,相較于消失之時又有所精進。
一時間隨著劍魔這等武林神話再度出現,對于天下第一劍客的討論又是甚囂塵上。
到底誰才是這天下第一的劍客呢!?
有人堅持認為是鬼劍客,但更多的人認為則是劍魔,畢竟劍魔重創了殊勝金剛,雖然殊勝金剛施展了秘術逃脫,但是以劍魔的實力是遠遠在殊勝金剛之上。
而且在數十年前,劍魔的劍道便在第六境了,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其劍道造詣說不得已經到達第六境巔峰了。
就算鬼劍客天資再強大,也不可能是這曾經天下最頂尖劍客對手。
也有人認為鬼劍客才是天下第一劍客,因為殊勝金剛也敗在他的手中,還是光明正大的擊敗,碧空島如此兇險的一戰連葉定都死了,他還能活下來。
不過這番討論,兩方都是各有各的道理,但鬼劍客和劍魔并沒有交手,孰強孰弱也不清楚。
不過因為劍魔的出現,對于天下第一劍客名號,倒是在掀起了一陣熱潮。
“沒有。”
人宗探子搖了搖頭,“此人仿佛就像是再度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音訊。”
“藏頭露尾,早晚會出現的。”
安景淡淡一笑,道:“可還有其他的消息了?”
“還有兩個很重大的消息,其一便是供奉讓我等注意的雙木林。”
那人宗高手神色一沉,道:“就在半月前,雙木林發生了異變,雙木山莊諸多高手慘死,一直被拘禁的劉青山被神秘高手救了出來,而后神秘高手帶著劉青山殺進了漕幫總舵,那假冒的劉青山被殺,原來是曾經江湖當中赫赫有名的千面鬼影陳文天,毒士郭玉春則乘亂逃生,而后劉青山發出了五幫聯盟的帖子,望京海的陳萬斗也是響應了號召,看來五幫聯盟成立在即”
對于漕幫,安景一直都沒有忘記,那漕幫真正的幫主劉青山一直被困在雙木林當中。
而朱雀座首座穆曉云正是劉青山的妻子,安景也打算等到魔教回歸的時候救出真正的劉青山,借助漕幫在江南道等地的勢力更好的布教。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五幫之一的漕幫,在江湖各地還是頗有聲威。
現如今沒想到被有心人給捷足先登了,而且看樣子這背后之人也是大有來頭。
五幫聯盟一直沒有成功,便是因為望京海的陳萬斗不同意此事,現在假冒的劉青山剛一死,他就答應了此事,顯然是有謀劃的。
“此人很大可能是那二皇子了。”
安景雙眼微微一瞇心中暗道。
當初魔教和天機閣也有過謀劃想要殺了那假冒的劉青山,但卻陰差陽錯的被安景給阻止了。
而根據人宗情報,陳萬斗也是暗中倒向二皇子,種種線索串聯起來,不難猜出這背后之人。
安景問道:“還有什么消息?”
人宗探子連忙俯身道:“是教主的消息,她說后金動作頻頻,大軍有開拔的跡象,希望安供奉和大長老盡快趕回東羅關。”
安景眉頭微微一挑,盡管早就料到后金會對東羅關動手,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人宗高手抱了抱拳,隨后緩緩退了下去。
安景則是摸著小黑仔的腦袋,低聲自語道:“馬上就要冬季了,到時候路面冰滑,馬匹不好奔行,應該是后金的疑兵之計,但卻不得不防。”
“汪汪!汪汪!”
這時,小黑仔對著君青林狂吠了起來,似乎想起來方才那不善的眼神。
君青林則是和小黑仔大眼瞪小眼,笑道:“這狗挺聰明的,要帶回東羅關?”
安景揉了揉小黑仔身上的毛發,看向了遠處山巔,“路途太過遙遠了,就讓它待在這里吧,在此之前我想先去拜訪一下故友。”
許久沒有看到韓文新那小子了,也不知道他在法喜寺學習的如何了。
“回去吧,好好看著家。”
從小船下來之后,安景便將小黑仔放到了路邊,隨后囑咐了兩句便向著三廟山走去了。
小黑仔在后面嗚咽喊著,但始終卻沒有跟上來,只是看著安景漸行漸遠的背影,隨后坐了下來舔了舔自己的毛發。
石階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安景看到這不禁道:“佛門興盛起來了。”
君青林淡淡的道:“這說明亂世就要來了。”
安景心中一震,對于君青林的話十分贊同。
亂世天下佛門昌,世道越亂,人世間苦難便越多。
說著,兩人來到了三廟山之上,正巧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沙彌,長相不俗,小小年紀便生的清秀俊美,身上穿著淡灰色僧袍,手中拿著木魚和木魚錘。
君青林傳音道:“這小和尚似乎不簡單。”
他眼中帶著一絲驚奇,眼前這十歲左右大小的和尚,修為竟然臻至宗師之境。
按道理來講,一般的宗師高手氣息都可以收斂,同境界甚至高兩三個小境界的人都難以感受到氣息波動,但是君青林可以很輕松的察覺到眼前的小和尚身上的氣息。
一來是因為他的修為高出面前小和尚很多,二來則是因為面前小和尚修為來之輕巧,顯然是通過某種秘法堆砌而起的。
這個小和尚不是旁人,正是法悟。
安景輕笑一聲,“法悟大師,又見面了。”
“施主,有禮了。”
法悟看到安景,雙手合十。
通過佛門情報,他也知曉曾經那濟世堂的大夫就是魔教的鬼劍客,這讓他內心大為震撼。
畢竟此事任誰聽后都會覺得有些荒誕和離奇。
安景掃了法悟一眼,道:“大師的修為又有所精進,可喜可賀。”
上次看到法悟還是一品,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竟然到達宗師,看來這法悟身上果然不簡單。
法悟卻神色有些肅穆,道:“我之修為與施主不同,來之容易,不值一提。”
別人只知道他修為到達宗師,但是他自己卻知道這修為是如何來的,對于他來講有什么好驕傲的呢?
兩人雙目對視著,安景眼中是平靜,而法悟眼中也是異常平靜。
安景知道此事關乎佛門密辛,當下問道:“不知道戒色和尚在不在?”
法悟搖頭道:“施主來的不是時候,我那徒兒下山洗頭去了。”
“洗頭?”
安景和君青林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禿頭的和尚還用洗頭嗎?
法悟在旁解釋道:“戒色家境殷實,樂善好施,他言山下有許多窮苦的女子,每日十分辛勤勞作,下山洗頭書順便布施舍一二。”
安景幽幽的道:“他可是個有名大善人。”
也只有法悟這等老實人,才會被韓文新欺騙。
最終安景沒能看到韓文新,便起身告辭離去了。
下山的路上。
安景想到了法悟,凝眉道:“那法悟和尚體質特殊,似乎可以源源不斷吸收舍利提升修為。”
舍利,一般舍利都是屬于骨身舍利,只有菩薩之境的高僧坐化之后才會生出,但是也并非所有的高僧圓寂后都有舍利生出。
所以舍利,就算是在佛教當中也算是極為稀有的至寶。
安景曾經也吸收過兩枚舍利,十分清楚這舍利的功效和厲害。
但舍利并不是能夠源源不斷的吸收,即使是安景在吸收兩枚舍利之后,便感覺難以再吸收舍利提升修為了。
從法悟的身上,他感受到了那磅礴舍利的氣息。
若是不斷吸收舍利,最終修為又會提升到何種地步?
佛門這是將所有的寶,都壓在這法悟一人的身上了。
君青林雙目微微一瞇,道:“確實有些古怪,這佛門也是要小心一二。”
天下各方勢力,都有各自的算計,這平日在廟中修行的佛門高僧也是有著自己算盤。
雖然魔教和佛門暫時結盟了,但未來誰又能保證佛門不會站在魔教的對立面呢?
“回去吧。”
安景看了一眼三廟山,隨后搖了搖頭
玉京城,皇宮。
皇后寢宮當中,豐腴多姿的左玲瓏躺在美人榻上,露出光潔白皙的大腿,手中則是拿著一個小酒杯。
“母后!”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趙雪寧急匆匆走了過來。
左玲瓏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不由得嘆道:“又有什么事情?”
趙雪寧撒嬌道:“母后,我聽說二哥去找呂老頭去了。”
她心中十分聰明,知道趙夢臺去找呂國鏞肯定是商談自己和那狀元周先明的婚事,雖然自己的母親十分鐘意周先明,但是她卻不喜歡。
“沒錯,夢臺是去了。”
左玲瓏搖晃著酒杯,淡淡的道:“但是那周先明拒絕了,他說他不想做駙馬。”
趙雪寧聽到這,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殿試的時候,我見到了那周先明。”左玲瓏坐起身子,胸前也是一顫,隨后將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上,“以母后看男人的眼光來看,他未來必定是一個人物,你現在沾沾自喜,未來說不得會后悔。”
趙雪寧聽到這,連忙問道:“母后你看男人的眼光很準,那你看看那個安景未來會如何?”
左玲瓏聽聞,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天武門白衣劍仙,許久之后才道:“可他是有婦之夫。”
趙雪寧認真的看著左玲瓏,道:“有婦之夫怎么了?母后你不是常常告訴我,想要的東西要自己爭取,不爭永遠不是你的。”
如果不嘗試爭取一下,她總覺得未來會后悔。
左玲瓏心中大動,若是安景的話似乎陛下對他也是頗為滿意。
左玲瓏問道:“你想怎么做?”
趙雪寧聽聞,臉色微微一紅,道:“還請母后教我。”
她只是知道自己要這么做,但是怎么做她卻是不知道。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了解一個男人。”
左玲瓏輕笑一聲,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趙雪寧想了想,道:“我聽二哥說,他喜歡勾欄聽曲”
“呵男人。”
左玲瓏聽到這冷笑了一聲,隨后道:“不過知道他這個短處,那就好辦多了。”
趙雪寧頓時眼中一亮,“母后的意思是”
左玲瓏一聽,狠狠瞪了趙雪寧一眼,“那勾欄之地都是何種女子,哪里能夠與你相比?”
說到這,左玲瓏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對,自己怎么能將自己的女兒和勾欄之地的女子相比?
左玲瓏深吸一口氣,“你要找機會接近他,用你的美色誘惑他,男人都很難把持的住,除非什么”
趙雪寧連忙問道:“除非什么?”
左玲瓏道:“除非不是男人。”
趙雪寧長嘆一口氣,道:“可是他在江湖當中,而我在宮闈當中,想要見他一面都是極難。”
左玲瓏緩緩走到了女兒身邊,道:“有一個方法,能夠讓你想要看到他就能看到他。”
“什么方法?”
左玲瓏嘴唇貼到耳垂旁,聲音壓得極低,“若你坐上了你父皇的位置,想要見一個人還不容易?”
趙雪寧心中一動,眉頭卻是微微一挑,低聲道:“母后,這話可不能亂說。”
左玲瓏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后金,天水城。
后金和燕國一場大戰,最終以后金損失兩旗兵力結束,一共十三旗,一下子折算了兩旗,對于后金來講算不得傷了元氣,但也是不小的創傷。
后金這數十年發展極快,不僅是經濟貿易,其中部族眾多,人口相較于四十年也是發生了巨大變化,尋找兩支新的部族代替并不難,難得是在很短時間湊成二十萬大軍。
昏黃的燈光下。
一張地圖正緩緩鋪在桌面上,燕國,后金,東羅關,趙國,南蠻等諸多勢力地圖清晰的標注在地圖上。
宗政月此時看著面前地圖,眼中帶著無比凝重。
索命府曾振緩步走了進來,道:“公主。”
宗政月問道:“她的情報來了嗎?”
曾振拿出懷中信箋,道:“這是魔教六萬黑甲軍布防,糧倉等位置,還有諸多魔教高手情報資料。”
宗政月眼中浮現一絲精芒,“很好。”
曾振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此次真的要?”
畢竟后金才敗給了燕國,而且在三峰口也吃了癟,現在又發動戰爭,若是勝了的話還好說,若是敗了的話,那就是巨大的打擊。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
宗政月嘴角帶著自信的笑意,“魔教最厲害的并不是六萬黑甲軍,而是來去無蹤的江湖高手,我這次早有準備,他們魔教有高手,難道我后金就沒有了嗎?”
魔教可怕就可怕在兩軍對壘的時候,魔教高手突然斬首,若是單憑戰爭的話,東羅關不過六七萬的士卒,早就覆滅成灰了。
曾振心中一震,沒有再說話,后金南下必定與魔教有一場曠世大戰,只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宗政月看著地上東羅關,眼中浮現一抹寒光,隨后手掌狠狠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