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痛苦就像是有萬千鋼針刺在安景的骨肉之中,撕心裂肺一般,最為關鍵的是他全身還有種無力的虛脫感。
“吸收那幾道天地靈元。”君青林在旁出聲提醒道。
安景心神一沉,運轉《無名心經》吸收起丹田當中的天地靈元。
《無名心經》武學玄奧莫測,集齊了當世三大超越天武級別的武學,安景曾經猜測若是完整的《無名心經》或許堪比傳聞的仙法。
雖然殘缺的,但也不是一般武學能夠比肩。
與此同時君青林也是手掌放在安景的背上,浩瀚的真氣順著手掌涌入他的身體當中,幫助他煉化體內的天地靈元。
只見一縷天地靈元快速被引導,沿著經脈在體內運轉,融入到了血肉當中,很快那一縷天地靈元便被吸收的干干凈凈。
而安景煉化這天地靈元的速度顯然讓君青林有些驚訝,要知道一縷天地靈元可是極為珍貴的存在,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安景給煉化了。
除了肉體遠超一般的二氣宗師之外,恐怕他修煉的法訣也是不一般。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只有一輪上弦月掛在半空,耳畔只能聽到“嘩嘩”的海浪聲。
微風吹過,天氣也是有些寒冷。
約莫又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安景又是吸收了一縷天地靈元這才恢復了一些精力。
“呼”
君青林也是收回了自己的真氣,看著面前神秘的青年心中不由得感嘆起來。
誰能想到在偌大的江湖當中,多年后會出現一個如此年輕人來。
安景也是緩緩睜開了雙眼,道:“大長老不想問些什么嗎?”
君青林淡淡一笑,“若是自己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秘密,老夫亦是如此。”
雖然他對于安景實力暴漲確實有些好奇,但他并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秘密的人。
安景笑道:“既然已經使用過了,那便不再是秘密了,其實我有一卷秘術名叫鬼人化,可以燃燒神魂和體內的精血瞬息間提升實力,方才使用的正是那秘術。”
君青林微微頷首,隨后告誡道:“這秘術不錯,但是副作用也是不小,以后能少用還是少用為好。”
安景能夠和葉定比斗,那是因為葉定身上有傷,也沒有打算和他搏命。
若是說他勝了葉定的話,未免有些牽強。
而后面面對一位四氣宗師還有兩位三氣宗師圍剿,他竟然以一敵三,斬殺兩人,這才是真正的可怕。
一瞬間展現出來的實力甚至堪比四氣巔峰的宗師修為,甚至還要可怕的多。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不可能,因為道是一個人的實力的關鍵。
安景只有二氣的修為,即使他的劍勢再玄奧,還是第六境,也不可能斬殺的了五氣宗師。
就像是一個幼童拿著鐵劍和一個拿著木劍的成年男子比試,且不說幼童能否拿得住這鐵劍,就算拿得起也不是成年男子對手。
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術越是厲害的人自然是實力越高,在實力相差過大的情況下,道才是最為至關重要的存在。
君青林倒不希望安景一直使用這秘術,依賴這個秘術,甚至時常將自己置身于險境當中。
“這鬼人化秘術也不是想要使用便能夠使用的,需要燃燒神魂。”
安景眉頭一皺沉聲道:“燃燒的神魂越是厲害,修為增長也越是厲害,我這次燃燒的神魂是從鎮邪劍封印之地得到了一縷殘缺神魂,不知道是何物,我感覺此物和鎮邪劍封印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殘缺的神魂,奇特的干尸,還有佛門說的災厄,魔教說的機緣,江尚尋找的不死血還有大秦朝和大周朝覆滅的原因。
安景越來越好奇,這封印之下到底是什么存在。
君青林想了想,道:“封印之事,確實屬于奇聞,天下知之甚少,就是我天外天典籍也是記載的不多,不過燕國皇室或者趙國皇室會知曉的更多密辛。”
安景道:“大燕人皇鑄造鎖龍井,想來是知道一些,或者是覺察到了一些秘密,此事若是有機會能夠探查清楚也是好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這等牽扯極大的事情,魔教屬于天下最頂尖的教派,自然也要調查這等驚天的秘聞,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
君青林遙望著天上的夜空,輕聲道:“此次碧空島戰后,真一教葉定身死,諸多與魔教有著不可調和矛盾的人也死了,如此一來天外天回到燕國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了,但還是要小心后金。”
東羅關是一個極為微妙的位置,后金南下勢必會摘除這一眼中釘肉中刺,兩方也必定還會有著大戰,接下來還不是徹底放松的時候,魔教還要面對后金強大的攻勢。
不過此次出使燕國,除了結盟燕國之外,還讓魔教多了一層保障,魔教即使守不住東羅關也可退到燕國境內,也算是留有一絲余地。
而趙國和東羅關還有一段距離,算不得直接威脅,但是后金卻不一樣了,東羅關就暴露在了后金粗壯的馬蹄之下。
后金真若是一心攻伐東羅關的話,誰能有信心擋住后金的鐵騎呢?
安景也是有些凝重的道:“后金那位圣主在四十年整合大草原,發展出如此強盛的王庭,肯定是不簡單的。”
后金,在安景的心中一直是個巨大的威脅。
因為草原物資匱乏,后金圣主卻能讓大草原成為當世強盛的王朝,不只是他的能力,野心,總覺得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君青林看向了安景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是否要尋找余下的兩道劍身,將鎮邪劍完全湊齊?”
安景思忖了片刻,沒有道:“看大長老的安排吧,不知道大長老是否要拜訪一番故友?”
故友!?
聽到安景的話,君青林看了一眼四周滿目瘡痍的碧空島,隨即又看了一眼遠方,淡淡的道:“老夫沒有故友。”
安景道:“如今已經在燕國南部,而這兩道劍身也在這燕南,自然取了那鎮邪劍的劍身再說。”
君青林沒有猶豫,“好,老夫陪你一同去。”
安景心中也是微微一定,有君青林在身旁,只要不是遇到兩位五氣宗師,根本就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而在這天下當中,能夠出動兩位五氣宗師的又有幾方勢力?
“那我們走吧。”
安景起身,不禁看了一眼面前的尸骸,鮮血
“好。”
君青林拉起了安景,回頭又看了一眼碧空島,仿佛要將這碧空島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又仿佛是最后看一眼黑夜中孤寂的海島。
上弦月的月光都是帶著幾分涼薄和孤寂,灑在了那滿目瘡痍,百孔千瘡的碧空島之上。
人生仿佛就像是上弦月的月光,有些人的心就像是此刻的碧空島。
不過是,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秋
碧空島外,數支海船停靠在兩旁,海船上還有著火把。
有不少圍觀的江湖高手還在滯留著,他們雙眼死死盯著陷入平靜的碧空島,似乎還在等待著什么。
有人低聲道:“怎么回事?只看到黑冰臺人影閃過,便再也沒有人出現了,莫非都死在黑冰臺高手手中了?”
周圍其他燕國江湖高手都是面面相覷,臉色有些不善。
有人低沉的道:“別著急,再看看就是了。”
海船上,一位馬臉寬額長相有些丑陋的中年男子,看著遠處的碧空島,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這人正是讓玄衣衛都為之頭疼的望京海海匪首領,陳萬斗。
若不是二皇子趙夢臺給他密函,讓他時刻盯著碧空島,他是打死都不會來到這地方,湊這個可能要命的熱鬧。
“怎么回事?”
陳萬斗眉頭緊鎖,對著旁邊一個手下道:“你去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邊那五大三粗的壯漢一聽,身子一抖,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遲疑。
這白日碧空島對決的景觀,僅僅是遠處看著,便讓人膽寒心驚,現在讓自己前去查看,若是不小心冒犯了這島上的諸位煞神,小命怎么丟的可能都不清楚。
但自己的首領這般說,他又不敢不去。
最終,他咬了咬牙準備上前。
就在這時,遠處兩道人影從島上飛縱而出。
順著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
為首是一個身著黑衣的耄耋老者,看樣貌十分的蒼老,在旁則是一個白衣俊俏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雖然長得十分俊俏,但是面容卻是無比的蒼白,而且還必須要讓老者攙扶著。
不用說,在場都知道那白衣俊俏的青年是何人。
“那不是鬼劍客嗎?看樣子遭到了重創。”
“傷勢絕對不輕。”
周圍人都是精神一振,紛紛猜測了起來。
只是眨眼之間,兩人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等到兩人離去之后,陳萬斗當即火急火燎的道:“快,快去碧空島看看。”
隨后數支海船向著碧空島而去,而陳萬斗上島一刻,立馬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不只是他,海匪還有不少藝高人膽大的江湖高手都是呆住了。
僅僅是看著面前場景,他們便能夠想象得到那一場大戰會是何等的激烈和可怕。
“大天陽葉定估計是身死道消了。”
陳萬斗眉頭一挑,冷靜的分析道:“黑冰臺高手沒能殺死鬼劍客,但卻重創了鬼劍客,看樣子像是兇多吉少”
對于碧空島所發生的一切,他并沒有在場自然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看著面前慘烈的大戰,他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周圍一干人聽到陳萬斗的話,都是面面相覷。
修為越高,受傷越是難以恢復。
李復周當初和席元均大戰,受傷之后數年都沒能恢復過來,而這等宗師高手對戰,那傷勢更是駭人。
看方才那架勢,鬼劍客肯定是受傷不輕
數日后,玄清山,黑牛崗。
此時年歲不一的少年正在如火如荼地搭建著‘道觀’,他們的神情都是帶著洋溢的笑意。
他們要在冬日來臨之際,要搭建成這道觀。
羅崇陽坐在千機殿前,看著面前新完成的大殿,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笑意。
溫暖的陽光穿梭于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秋日,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陽光下,是一道纖絕的塵陌,充盈著那抹曾經深不可測的孤清而飄逸的身影走上了山。
那是一位道士,身穿尋常灰色道袍,豎著木冠,自有一番仙風道骨與出塵脫俗。
如果說羅崇陽一看便是那種鄉野,粗鄙的野道人,那么眼前的道士便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這道士不是旁人,正是蕭千秋。
羅崇陽看了過來,“你又來早了。”
“恭喜小師叔,突破桎梏。”
蕭千秋對著羅崇陽行了一個禮,道:“師侄這次并非是來向師叔討教的,而是告訴師叔一個消息。”
羅崇陽沉默了半晌,才道:“什么消息?”
蕭千秋長嘆一口氣,道:“師父和二師叔在碧空島羽化了。”
即使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但是此刻聽到蕭千秋說出來,羅崇陽內心不由得還是一顫。
他上次去找葉定,雖然不清楚葉定有什么謀劃,但卻看到風燭殘年葉定眼中的決然,以他對自己師兄的了解,隱約便猜出了一些。
而且葉定罕見沒有再讓他回到真一教,而是回憶著曾經在真一山拜師學道的日子。
羅崇陽低聲自語道:“走了嗎?”
他們師兄弟本就沒有天大的恩怨,畢竟是數十年的師兄弟,三人也曾一起聯手鎮壓當世真一教老一輩高手,才使得葉定的坐上了掌教之位。
而這恩怨,隨著兩人的身死,在他的心中也徹底消散的一干二凈。
突然這一刻,羅崇陽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些空虛和寂寞,突然他的腦海當中在思考,如果自己當初不離開真一教今日又會是何等的光景?
羅崇陽站在陽光下,看著面前秀里藏青的高山,腦海中都是數十年前師兄弟三人相處的畫面,仿佛就像是昨日一般。
曾經的真一三英,如今也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轉過頭看著面前的新修建好的大殿。
葉定死了!
俞郢也死了!
下一個又會是誰?
天下中有誰是不能死的?
蕭千秋看著面前老道的背影,轉頭看向了地上的落葉,道:“小師叔,落葉遲早是要歸根。”
落葉遲早是要歸根的。
羅崇陽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默的看著遠處。
蕭千秋也是沒有說話。
兩個道士都沉默不語,一個看著面前大殿,一個看著另一個道士的背影。
許久后,羅崇陽問道:“隱山之上還有幾個老東西?”
蕭千秋回道:“還有化煉師祖,其余化字輩師祖都坐化了。”
羅崇陽腦海中想起那人,輕聲道:“他本是江湖浪蕩子,在三十年前便閉關在隱山當中,為情所困,這樣的人就算真一教覆滅了,他也未必會出山。”
“他看似是活著,其實多年前早就死了。”
蕭千秋拱手道:“所以現在的真一教缺少小師叔坐鎮,而小師叔也需要真一教。”
他今天來的目的,正是于此,也是葉定臨下山前交代過他的事情。
偌大的國教,不能沒有高手坐鎮。
在這江湖當中,有實力才能有名,有名才能有利,歸根結底實力還是重中之重。
葉定了結的恩怨,不僅是江湖中的,還有與人皇朝廷的,還有與師弟羅崇陽的。
真一教需要羅崇陽這樣純粹的修道之人。
而羅崇陽也需要真一教,將真正的道法傳下去。
“回到真一教嗎?”
羅崇陽低聲自語,不禁想起了自己另一個師侄,不由得道:“你和魔教鬼劍客”
蕭千秋平靜的道:“我會在真一山等他。”
羅崇陽疑惑的道:“你不需要那《玉皇經》?”
真一教,大羅派,鬼谷派三派爭斗,除了正統的道主之爭,其實還有那玄門最頂尖的武學《玉皇經》,只有集齊了三門武學才能合成完成的《玉皇經》。
以蕭千秋,鬼劍客這等資質,只要修煉完整的《玉皇經》,實力不僅會突飛猛進,甚至還可以增加突破桎梏幾率。
蕭千秋從懷中拿出了一面古樸的銅鏡,正是玄門異寶天尊法鏡。
只是此刻那天尊法鏡之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這是?”
羅崇陽看到那破碎的異寶,平靜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身為玄門子弟,他不僅知道天尊法鏡這個異寶,而且還十分清楚關于天尊法鏡的傳說。
傳聞天尊法鏡破碎之時,玄門祖師便會再次回歸,如今這天尊法鏡真的破碎了。
想到這,羅崇陽再次看向了自己的師侄,眼中帶著幾分復雜。
“師侄從中得到了完整的《玉皇經》,不僅如此還有其中玄門祖師遺留下的天地靈元。”
蕭千秋又是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書冊,道:“這是師侄謄寫好的《玉皇經》。”
羅崇陽看著面前書冊,這個曾經真一教,鬼谷派,大羅派高手為之怦然心動的頂尖心法,此刻就擺在他的面前。
只要他伸手,這門武學心法便是他的了。
羅崇陽道:“你要知道,只有玄門道主才能修行這《玉皇經》,這是玄門的規矩。”
蕭千秋深深吸了口氣,誠懇的道:“師侄起先也是這般認為,作為玄門獨一無二的道主,自然修煉這獨一無二的《玉皇經》,但自從師父告訴我關于曾經玄門分裂密辛之后,我內心卻是在想,相較于黑冰臺這等勢力,如今玄門算是式微,燕國魔教和佛門回歸,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若是真的有一天玄門不在了,這《玉皇經》不過是成為了其他宗門勢力架子上的戰利品,一切又有何意義呢?”
“所以師侄便在想,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能守著規矩到死吧?”
蕭千秋看著手中的《玉皇經》,眼中無比的平靜,許多道理隨著時間的流逝便明白了。
羅崇陽點頭,對于蕭千秋的話也是大有感觸。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規矩隨著時代的變遷,也要發生變化。
不由得想起曾經葉定和俞郢的所作所為,或許他們當初某些做法并沒有錯,否則真一教怎么會發展至今呢?
此刻再看著自己這位師侄,不知道怎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葉定,俞郢的影子,但又有些不同。
“這《玉皇經》我收下了。”
羅崇陽也沒有矯情,“雖然我不會修行《玉皇經》,但是對于這心法我卻是十分好奇,等我看完了再還給你。”
作為一個頂尖高手,自然對于這超越天武武學的心法十分好奇。
蕭千秋笑了笑,沒有說話。
羅崇陽著入眼之處的山清水秀,他那時在想何時能夠在天下貧瘠的土地上修建一座座道觀,而現在他則是在想天下何時再沒有了這貧瘠的土地
玉京城,皇宮,御書房。
白眉太監匆匆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凝重。
大殿之上,布滿著紫色的氤氳之氣。
白眉太監沉聲道:“陛下,蒙兆斗傳來了碧空島一戰的消息。”
“講。”
珠簾背后聲音言簡意賅。
白眉太監整理了一番思路,才道:“參與碧空島的燕國江湖高手還有一些零星的趙國高手盡皆身死,沒有一人存活,真一教的葉定和俞郢也是羽化,鬼劍客遭到重創,傷勢極重,具體不詳,想來是需要數年恢復,而趙國黑冰臺高手層出,其中八大天煞的屈人麟和楚韻身死,閭丘檢重創,葉定所說的君青林和齊宣道齊齊現身,兩人短暫交鋒之后并沒有殺死對手的把握,便匆匆離去了。”
珠簾背后那位坐鎮皇宮的帝王,聽到這微微沉默了起來。
“君青林果然還活著”
君青林這位名揚天下的高手,也是當初真正讓人皇忌憚的存在。
白眉太監笑道:“若沒有君青林的話,江尚當初怎么敢拉起反旗造反?僅憑一些亂黨余孽嗎?”
珠簾背后聲音道:“亞父,你說他們還會死灰復燃嗎?”
亞父,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十分陌生的稱呼。
白眉太監彎著腰,俯身道:“天下大勢已定,死去的人灰燼都被吹散了,他們如何能再翻身?”
魔教在二十年前,在燕國江湖當中也是戶部有名有姓的宗門,也有著燕國朝廷頒發的開山令。
廟堂和江湖不可分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魔教當初造反,謀逆可并沒有尋常江湖人眼中想象的那么簡單。
“總有人十分念舊,不得不防。”
人皇緩緩道:“這碧空島一戰,那君青林和齊宣道二人若是同歸于盡”
如果這兩位五氣宗師拼死相斗,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如今兩人看樣子只是試探了一番,雖然黑冰臺損失不小,魔教鬼劍客也是遭到了重創,但是卻未能傷到兩方勢力的筋骨。
黑冰臺是隱患,魔教同樣是一個軟頂子釘在他的心中。
即使過去了許多年。
不過黑冰臺遭到此番重創,而且還炸出了魔教頂尖高手,而且真一教葉定和俞郢兩人離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君青林這老家伙,就算不死,也是不遠了。”
白眉太監思忖了片刻,道:“若是人皇擔憂的話,可以用獨鹿劍”
說到這,白眉太監微微一頓。
人皇也是沉吟了起來,“獨鹿劍?”
獨鹿劍,這個排在名劍榜第一的名劍。
這位曾經在天下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無數劍客為之趨之若鶩的名劍。
獨鹿獨鹿,天下若為鹿,一人獨之,而這正是當時煉制獨鹿劍名字的由來。
獨鹿劍已經放在燕國寶庫當中數百年了,至今還沒有將其帶走,或者說燕國人皇沒有將其賞賜給任何人。
天下第一名劍,封塵數百年,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白眉太監繼續道:“而且劍魔頻繁出現,說明魚兒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只需要再加一把餌料,便可以讓魚兒徹底上鉤。”
人皇對于白眉太監的話十分同意,“釣魚,不僅需要耐心還需要足夠餌料才行,那就依亞父所言,這餌料朕拿出了,就看那魚兒是否要上鉤了。”
白眉太監躬身拱手,“陛下圣明。”
人皇心中一定,道:“至于那玄清山的開山令就給真一教吧,蕭千秋想要成大勢,那朕便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玄清山正是玄門祖庭。
此地因為位置特殊,燕國朝廷一直都沒有將這開山令給予任何宗門,一直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這開山令給了真一教,不只是人皇對于葉定的回應,其中自然還有著其他的深意。
蕭千秋是當今天下最有希望突破桎梏之人,如今已經羽翼漸豐,人皇也不介意助其一臂之力。
畢竟真一教是燕國的國教,葉定知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人皇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