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而來,陽光如碎金一般灑在了,遼闊無邊的大草原上。
但是此刻,后金王庭卻是被一團陰云籠罩住了。
玉龍雪山之戰江尚身死道消,后金又死傷了兩位宗師,最重要的是后金繼承人宗政月也落到了鬼劍客的手中,可以說此次宗政化淳謀劃完全落空了。
再加上鬼劍客手中傳國玉璽可以釋放出百萬陰兵,對于后金王庭威脅可謂極大,一時間后金各大部族都是恐慌不已,集結了大量兵力向著王庭而去,誓要保護后金王庭。
后金風起云涌,局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不只是天下諸人為之震動,就連后金之人也是面面相覷,錯愕不已。
不是說要攻打大燕嗎?
為何現在卻成了保衛后金王庭之戰?
王庭,大殿中。
宗政化淳眉頭緊鎖起來,下方后金左相吉仁泰正恭敬的站著。
此刻后金的局勢,已經完全脫離了兩人布局,誰也不會想到魔教的鬼劍客竟然如此難纏,實力強大到了如此地步,而且還有如此可怕的底牌,甚至對后金王庭都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尤其是宗政化淳,此次他在玉龍雪山下了兩步殺棋,竟然都被鬼劍客一一化解了。
那江尚掌控不住邪祟之血,一旦變成邪祟實力肯定是在大宗師之境,這般可怕的實力就算是趙之武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但尋求一輩子長生的江尚在最后時刻卻選擇了自廢武功,錯失了斬殺鬼劍客的好機會。
而嘻哈佛雖然擊敗了魔教頂尖高手南宮衛萍,但最終卻被鬼劍客傳國玉璽當中的百萬陰兵給逼退,這第二步殺棋也是徹底化為泡影。
這次謀算天衣無縫,但最終卻被鬼劍客一一化解,使得宗政月還落在了他的手中,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吉仁泰思忖了許久,道:“圣主,源城已經徹底攻下了,金律手中還有數十萬大軍枕戈待命,我們可以讓其北上,聯手夾擊這鬼劍客。”
宗政化淳深吸一口氣,道:“一旦金律帶著數十萬大軍折返歸來,那么此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現如今后金大軍攻入了北荒道,不僅斬了大燕三大軍侯之一王時宜,滅了數十萬大燕軍隊,而且拿下了北荒道九成的領土,若是現在撤退的話,那么此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這無疑是宗政化淳不能接受的。
吉仁泰露出一絲難色,“可是.......”
宗政化淳手掌一伸,浮現出一顆黑紅色的珠子,道:“鬼劍客,本王就來會一會他好了,按照他的性子,他勢必不會拒絕與我交手。”
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君青林可以說死在他的手中,安景這位天下第一劍客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即使他擁有著百萬陰兵在手,也會與宗政化淳一戰。
因為從鬼劍客攻入北原的一刻,便就代表了他的決心和信心。
那黑紅色的珠子中有著血絲,血絲似乎正在不斷流動著,就像是人體的經絡一般,甚至就像是心臟在不斷鼓動著。
吉仁泰看著那紅色的珠子,問道:“圣主,這是!?”
宗政化淳澹澹的道:“克敵制勝的法寶,也是我后金異寶雮塵珠。”
吉仁泰看到這,頓時心中一震道:“這就是雮塵珠?”
正史記載雮塵珠是大秦朝第二代人皇在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的,當時他發現了一只染滿黃金浸的玉石巨眼,還有一件赤袍,這位人皇認為這只古玉眼是上古仙人仙化后所留,無比珍貴,于是便將其命名為“雮塵珠”,并命人鑄鼎紀念,稱其為天下第一奇珍,變成了大秦朝的國寶。
后來大秦朝覆滅之后,這件異寶也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宗政化淳思忖了片刻,道:“不過若是再給本王兩個月的時間,我便可以沖擊大宗師之境了。”
因為地脈之靈意念的原因,他如今距離大宗師之境也只有半步之遙,如果到達大宗師修為,到時候便可出其不意,一舉斬殺鬼劍客。
畢竟百萬陰兵,就連嘻哈佛這等高手都是退避三舍,宗政化淳自恃有地脈之靈一縷意念加身,但心中也知道應付不了百萬陰兵,這也是為何要和鬼劍客單挑的原因。
吉仁泰狂喜道:“圣主要突破至大宗師了?”
大宗師號稱陸地神仙,能夠增壽三百年壽元,那可是一座王朝興盛的定海神針,后金如果多了一位陸地神仙,那后金情勢,乃至天下的情勢可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宗政化淳深吸一口氣,道:“就是不知道這鬼劍客能不能人如我們所愿了。”
吉仁泰浮現一道精光,“圣主放心,屬下定竭盡全力阻擋鬼劍客。”
他是后金的左相,掌握的是后金的情報,細作,麾下也是有著一批精銳的高手,雖然這些高手比不得江湖頂尖高手。
但智慧卻是這世間上最大的利器。
宗政化淳微微頷首,隨后想到了甚么問道:“嘻哈佛呢?”
吉仁泰回道:“此人從玉龍雪山離開后就消失不見了,他剛剛突破桎梏,應當是找個地方穩固當前修為。”
玉龍雪山一戰后,嘻哈佛便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吉仁泰所言也只是猜測。
畢竟剛剛突破大宗師桎梏,而且還和魔教頂尖高手一戰,按常理來講應該是找個地方閉關一段時間。
“不,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去了玉京城。”
宗政化淳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么玉京城可就熱鬧了,下令讓金律休整數日,立馬拿下魔教總壇,攻入京畿道,到時候說不定可以直接拿下整個大燕。”
“是!”
吉仁泰聽聞,神色一凜。
嘻哈佛前往玉京城了,那這可是一個震動天下的大消息。
趙之武和嘻哈佛兩人同為如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宗師,如果發生的大戰的話,那定是十分吸引眼球,甚至能夠匯聚天下目光。
北原,天水城,茶樓。
經歷過王時宜的殘忍洗劫,再加上平陽衛的襲擊,現如今天水城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街道之上行人十分稀少,顯得有些寂寥。
安景坐在茶樓上,桌子上是人宗傳來的情報,其中有玉京城大燕人皇動向,還有北荒道,南平道,江南道大戰情報。
安景凝聲自語了起來,“大燕人皇疑似遭到了重創,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據人宗情報,大燕人皇可能被神秘高手刺殺,遭到了重創,與此同時太子身旁的五氣宗師蘇天澤也已經消失月余之久。
大燕各地戰火連綿不休,玉京城也是風波不平,暗流涌動。
要知道趙之武可是當今天下第一位晉升大宗師的高手,雖然都知曉他突破至宗師定是消耗了大量精血,體內有嚴重的傷勢,但天下間能夠重創趙之武的人能有幾個?
這天下之水何其深,就連安景也是有些摸不透,不知道哪里就會蹦出幾個王八出來。
他的心中突然多了幾分不安,尤其是想到趙青梅在幽山面對后金數十萬大軍。
這時,歐陽平走了過來,“安供奉,在后金一個部族當中找到江人儀了。”
安景聽聞問道:“哦?他怎么樣了?”
歐陽平拍了拍手掌,道:“帶進來吧。”
不多時,兩個魔教高手便帶著一個瘋瘋癲癲,蓬頭垢面的人走了進來,那人口中不斷喊著不清不楚的話,“我是江人儀,我是天外天之主,你們敢抓我?信不信我爹殺了你們?”
安景透過那凌亂的頭發,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是江人儀的臉。
歐陽平嘆了口氣,道:“他已經瘋了。”
江人儀,江尚之子,原本地宗之主,相較于常人來講也算是心懷大志,頗有天資之人,誰能想到最終卻成為了一個瘋子?
安景也是搖了搖頭,“送他回幽山安享晚年吧。”
不論江人儀是真瘋還是假瘋,現如今江人儀都沒有任何威脅了,沒有必要對一個瘋子如何。
“好。”
歐陽平點了點頭,凝眉道:“對了,近來大燕坊間有些不好的風評,似乎都是針對我天外天的。”
自從玉龍雪山之戰后,天下人都知道了安景手中握著傳國玉璽,再加上趙青梅的身份,所以坊間便有著魔教謀逆造反的傳聞。
這個傳聞說得有理有據,再加上魔教如今大勢,還有如今趙青梅和安景的實力,就連一些朝堂之上的官員都是心中升起了一絲疑心。
畢竟那可是皇位,自古以來為了皇位父子相殘,兄弟鬩墻那可是屢見不鮮的事情。
好在這個時候趙雪寧和周先明先后站出來,穩定了當下局勢,但此事卻不可不重視。
安景擺了擺手道:“不用在意,都是后金的凋蟲小技。”
歐陽平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安景笑了笑道:“歐陽長老,我手中有傳國玉璽,就是那到達大宗師之境的嘻哈佛都忌憚不已,現如今大燕朝內憂外患,就算他們真的懷疑,也要等到我對付了后金才清算,畢竟后金才是真正的大敵。”
歐陽平醒悟了過來,“安供奉說的對,就算大燕朝廷真的懷疑,但是此刻供奉手中有這等鎮國之器在手,他們難免也要投鼠忌器。”
安景輕輕呷了一口茶水,看向了窗外道:“等我們先拿下這座王庭再說吧。”
“我明白了,老夫就先下去了。”歐陽平抱了抱拳折身離去了。
安景轉過身繼續看著窗外,許久之后意識到了什么,“閣下,來了就出來吧。”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一道輕笑之聲響起,只見一位身穿金衣老者滿臉悠然的走了出來,他滿頭華發,臉上布滿著歲月滄桑的痕跡,一雙眼睛更是帶著幾分渾濁。
此人與游丐截然相反,僅僅看一眼便知道身手不凡,出身富貴。
這人正是天隱的金燈。
天隱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大周皇室,對抗黑冰臺,當初金燈尋找安景便是讓其成為趙國的新皇,最終被安景拒絕了。
金燈笑瞇瞇的道:“我們又見面了。”
安景問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或許是好事,也或許是壞事,就看小友如何看了。”
金燈道:“有人看到花盛開,贊嘆花兒之美,而有的人看到花盛開則會想到花的凋落。”
安景澹澹的道:“看與不看,花就是花。”
金燈道:“小友境界高遠,果然不凡。”
安景問道:“不知道金老此番所謂何意,我這個人不喜歡打啞謎。”
金燈緩緩道:“今日老夫來是想要告訴小友黑冰臺隱秘。”
黑冰臺!?
安景雙目微微一瞇,如今這天下各方勢力,要說最為神秘的絕對還是當屬黑冰臺,那秦扇此前便是黑冰臺一默默無聞的高手,突然出現便擊敗了當時的五氣宗師蘇天澤。
而且南宮衛萍曾說前往云塔的時候與一位大宗師交過手,云塔有著一位大宗師,再加上趙國的聲威,實力是遠遠超越了大燕,為何遲遲沒有暴露?
這位大宗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對于黑冰臺,安景的內心也是十分好奇。
“黑冰臺有著一位極為可怕的存在。”金燈笑容收斂,變得嚴肅了起來。
安景問道:“大宗師之境嗎?”
金燈深吸一口氣,道:“他可比大宗師還要可怕的多。”
“哦?”
安景眼中精光稍縱即逝,“比大宗師還要可怕?”
這天下間若不是地脈之靈一縷意念沒有破禁,連趙之武都不能突破至大宗師之境,可見成為大宗師之艱難,但是此刻金燈竟然說黑冰臺那位比大宗師還要可怕。
難道說此人已經到達了大宗師之上的境界?
想到這,安景內心也是微微一顫。
金燈凝視著安景,道:“他的修為還是大宗師之境,但是他卻擁有著不死之身。”
安景眉頭一挑,問道:“不死之身!?”
“沒錯,此人已經活了兩千多年了,世間對于他沒有任何記載,只有寥寥口述。”
金燈一字一頓的道:“他就是千秋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