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又明亮的神盾局局長辦公室當中，皮爾斯略帶憤怒的將一沓報紙扔在了桌面上，他聽到了敲門聲，轉頭便看見尼克·弗瑞站在門外。
“進來吧。”皮爾斯長嘆一口氣。
“怎么了？局長。”尼克問道。
“你看今天早上的新聞了嗎？”皮爾斯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后面坐下，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說：“鋼鐵俠的露面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人們都在猜測他的真實身份，可這還用猜嗎？”
尼克立刻就領會了皮爾斯的意思，他說：“我認為這是托尼·斯塔克在給我們施壓，我們還沒做好準備將九頭蛇死灰復燃的消息放出去，如果由鋼鐵俠先行公布，我們將會很難控制輿論。”
“那將會是我從業生涯當中的一大污點。”皮爾斯臉色陰沉，眼神直視前方說：“聯合國暫緩了我的入職事宜，他們想知道神盾局在東歐對付的神秘敵人到底是誰，而斯塔克又在國內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內憂外患啊。”
皮爾斯抬頭看向尼克問道：“對那個羅德里格斯的審訊有什么新進展嗎？”
尼克對他點了點頭說：“我正要說這事，在對他進行轉移的路上，檢驗科已經對他進行了身體狀況的掃描，沒發現什么異常，但在審訊過程當中，我們發現他恐怕不是普通人。”
“他當然不是普通人！”皮爾斯提高了音量，在對尼克說廢話感到不滿，他盯著尼克的眼睛說：“他甚至重要到讓軍方和聯邦調查局抹除了他存在的一切痕跡，他絕對有個驚天秘密，而九頭蛇先得到了他。”
“抱歉，局長。”尼克低下頭說：“我指的是從我們將他抓捕關押并進行審訊已經過去七天了，在此期間他沒吃過任何東西也滴水未進，但還是好好的，疲勞法對他毫無作用。”
皮爾斯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他說：“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個改造人，就像美國隊長？”
“有極大的可能，我們對他進行了年齡估算，而他幼年時期正是軍方沉迷于改造人實驗的年代，這也能夠解釋為什么我們在所有資料庫里都找不到他的資料，他可能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皮爾斯嘆了口氣，把頭轉過去，雙手在辦公椅的扶手上拍了拍說：“斯塔克要我們讓他上法庭，但這做不到，他會把這些事一股腦都捅出去，到時候軍方和聯邦調查局也會找我們的麻煩。”
“我們總在給他們擦屁股。”尼克搖了搖頭說：“在聯邦境內搞出亂子的改造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軍方實驗的產物。”
“關鍵他還是個九頭蛇。”皮爾斯抓緊扶手說：“他站上法庭的那一天，九頭蛇還沒滅亡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世界，神盾局會成為最大的笑柄，而我不能容忍我晚節不保，尼克。”
“當然，局長，您對這個世界做的貢獻有目共睹，但要是他能為我們提供足夠多的線索，讓我們把東歐的那伙九頭蛇一網打盡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皮爾斯對尼克揮了揮手說：“去吧，去告訴他，三小時之后我會和他單獨談談，那將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皮爾斯的尾音當中滿含殺意，但他沒有看到尼克轉身過去時面容上閃過的一絲冷光。
斯塔克的辦公室里，秘書為科爾森倒上一杯茶之后就離開了，走進實驗室的斯塔克上下打量了一眼穿西裝的科爾森，感嘆道：“沒想到你還有點特工的樣子嘛，詹姆斯·邦德？”
科爾森無奈的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會叫我黏人精和鼻涕蟲呢，斯塔克先生。”
“我正想這么說。”斯塔克翻了個微不可察的白眼，穿著戰衣坐到了科爾森的對面說：“這次你又來找我說什么？又想讓我給你們幾天時間，好讓你們對那個九頭蛇溫聲軟語，弄出點情報來彌補你們的過錯？沒有時間了，伙計，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這次不是這事。”科爾森微笑著對斯塔克說：“當然也與此有關，但我這次并不是代表皮爾斯局長來的。”
斯塔克微微皺了一下眉，科爾森搓了搓手，小臂撐在膝蓋上，身體前傾認真的看著斯塔克問：“斯塔克先生，你知道下一任的神盾局局長是誰嗎？”
斯塔克垂下眼簾，輕哼一聲說：“我對你們那些內部傾軋不感興趣，我只希望有人干活，而且要干的更好。”
“尼克·弗瑞將會是下一任神盾局的局長，原本他們在一個月前已經開始進行工作交接了，但神盾局對其他國家的九頭蛇發難，讓皮爾斯局長無法順利升入聯合國安全部門。”
斯塔克把身體向后仰，做出了然的姿態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別找麻煩，快點把皮爾斯送走，好讓你的頭兒當上神盾局的局長？”
“這也有好處，不是嗎？一旦尼克·弗瑞成了神盾局的局長，那名九頭蛇可以立刻得到應有的懲罰。”科爾森伸出了一只手指說：“皮爾斯局長為了不讓自己晚節不保，必定會嚴審九頭蛇，直到得到一些成果給公眾交代，也給聯合國交代。”
“但尼克·弗瑞沒有這個顧慮，不需要這個九頭蛇的情報，他也可以進行自己的工作，而且會比皮爾斯局長做得更好。”
科爾森看著斯塔克說：“尼克·弗瑞向來更傾向于公正的審判，一旦他獲得了神盾局局長之位，我們會讓所有九頭蛇站上法庭接受審判。”
斯塔克承認自己心動了。
皮爾斯可能會為了自己的前途狗急跳墻，但只要他走了，尼克就會讓席勒上法庭，接受法律審判也比落入皮爾斯這個蛇頭手中強。
可這時斯塔克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皮爾斯擔心九頭蛇死灰復燃可能會令自己晚節不保，那他從一開始就沒必要公布席勒是個九頭蛇，只說他是個普通的恐怖分子，這事兒就遮過去了。
可他先是告訴斯塔克席勒是個九頭蛇，又在東歐大張旗鼓的對九頭蛇動手，現在倒開始說世人知道九頭蛇沒被消滅可能會讓他晚節不保，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
他本可以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按時去聯合國赴任，卸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九頭蛇死灰復燃的鍋也可以扔給尼克。
斯塔克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他本能的覺得這其中可能也有皮爾斯和尼克二人博弈的結果，那么科爾森現在來找他到底代表著什么呢？
科爾森喝了一口水，重新抬頭看向斯塔克說：“斯塔克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在阿富汗時，尼克·弗瑞已經確定了您的行蹤，正要派人救援時，皮爾斯局長先行一步。”
這段話當中的信息量讓斯塔克大腦開始高速運轉，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時尼克已經實權在握，而皮爾斯已經打算升任聯合國離開了。
如果那個時候尼克已經查到了他的行蹤，那么他是不是還查到了點別的什么，讓皮爾斯匆忙敢去揭露席勒的身份好撇清自己的關系？
斯塔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雖然在他看來，皮爾斯的偽裝天衣無縫，但尼克作為能夠近距離接觸皮爾斯的人，察覺到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皮爾斯一連串的行動就解釋的通了，尼克可能在斯塔克宣布失蹤的時候就開始著手調查，摸到了某些皮爾斯計劃的蛛絲馬跡。
皮爾斯發現自己有敗露的可能，立刻接手了他的工作，然后通過監控席勒，弄到了斯塔克的具體位置，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里，對所有人公布了尼克調查出的結果，來證明自己工作嚴謹、心懷正義。
斯塔克雖然不太精通此類斗爭，但耳濡目染也見到過一些，一般來說，一把手犯錯之后，只要拿出雷霆態度公開的懲處負責執行的二把手，此事就很容易被輕輕揭過，也就是傳說中的“自罰三杯”。
皮爾斯為了不讓尼克順著線索查到他身上，所以才趕忙飛到阿富汗，把所有的鍋推到席勒頭上終結了這個案子，這是一種應對危機的緊急處理方式。
但這之后自然帶來了更大的麻煩，有尼克盯著，皮爾斯必須得對尼克查出來的那伙東歐的九頭蛇出重拳，否則還是沒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可是一旦這樣，此事肯定會被聯合國過問，他的升職之路也會出現麻煩。
斯塔克越想越覺得整件事串聯起來了，這極有可能是尼克精心給皮爾斯設下的一個兩邊為難的陷阱，皮爾斯按兵不動就容易被尼克連根拔起，皮爾斯要撇清關系就得影響自己的仕途。
斯塔克恍然明悟，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個聰明人呢？尼克·弗瑞恐怕已經察覺到了皮爾斯的不對。
斯塔克隱約的回想起，他曾聽他的父親霍華德提到過尼克·弗瑞這個名字，但只說他是個優秀的戰士，不過既然他能從二戰時期活到現在，絕對比想象中更為精明。
想到這里，斯塔克松了口氣，一直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終于放下了，一個人孤軍奮戰，面對魔王和與另一個聰明的隊友打配合，是截然不同的壓力狀態。
可科爾森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皮爾斯局長為了扭轉他晉升不利的局面，現在想要將東歐的那伙九頭蛇一網打盡，尼克·弗瑞受他之命正在對我們唯一抓住的九頭蛇嚴加審訊。”
“但他的嘴非常嚴，幾個特工輪流審訊了一周，沒有弄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過您大可以放心，皮爾斯局長為了得到成果，不會讓他繼續嘴硬下去的。”
科爾森站了起來之后說：“鋼鐵俠先生，你一定會想看到這起兇案的兇手站上法庭接受正義的審判，為了保證他還能有命站在法庭上，您總得給皮爾斯局長一點其他的希望。”
“比如？”
“比如鋼鐵俠愿意幫助神盾局解決九頭蛇帶來的麻煩，給皮爾斯局長提供他想要的安撫公眾的成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