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放下手機,面對戴安娜略顯疑惑的目光,搖了搖頭說“沒什么,席勒醫生擔心我太亢奮了,叮囑我千萬別想抱著奧利弗飛,他剛坐完那么久的船,需要休息。”
戴安娜嘆了口氣,和克拉克一起從餐廳往外走并說“雖然看上去這位席勒醫生挺貼心的,但這種事真的有必要打個電話來叮囑嗎”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得是,奧利弗竟然回來了,我確實有點興奮,你剛剛說要讓我們去碼頭接他,我還真想過直接抱著他飛過來算了。”
戴安娜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看來每一個席勒都是這樣的神算子,不過不同的是,這個席勒看來想管每一個細節。”
“這也是好事,不是嗎他能夠在合適的時機提醒我們注意分寸,要是我有個這么負責任的心理醫生就好了,我平常去看的那些總是有些敷衍。”
“你還去看心理醫生”戴安娜有些詫異的說“你有什么心理問題”
其實她沒說出來的話是,你恐怕比9999的地球人都健康多了,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簡直堪稱完美人類模板。
克拉克也聽出了戴安娜的意思,他搖了搖頭說“在此之前有人跟我說你這么強大,萬一失控了造成什么惡劣后果怎么辦,我只會覺得他是故意針對我,憑什么這么多人只覺得我會失控我和人類也沒什么不同”
“但在墨西哥我見識到了血淋淋的惡果,比我弱小的多的人類權力失衡后,都能締造出如此的人間慘劇,我不敢想象萬一我失控,地球到底會遭遇什么。”
“后來我和瑪莎以及喬納森都探討過這個問題,他們希望我不要為此而焦慮,并盡己所能的安慰了我,直到我與布魯斯和萊克斯討論此事的時候,他們建議我找個心理醫生,這樣能夠借助他人的視角判斷自己的情況。”
“但不是每個心理醫生都這么專業的。”戴安娜說“我和他們當中的一些打過交道,有些人甚至不信自己學的東西。”
“是的,我也沒指望他們有多么高超的水平。”克拉克笑了起來說“可別忘了我會讀心。”
戴安娜也笑了起來,現在她明白了,克拉克找到了另一種療愈自己的方法,找一個心理醫生對他說出自己的苦惱,心理醫生聽完之后,必然會在心中產生判斷,而他們并不需要表述出來,克拉克就能完整的讀到他們的想法。
當然一個心理醫生的看法可能會有所偏頗,但只要多看幾個,各取所長,就能更準確的判斷自己的狀態了。
他們邊聊邊走,很快就到達了碼頭,奧利弗正拎著行李站在門口,克拉克伸出手臂對他使勁揮了揮,沖上去和他抱在了一起。
克拉克拍了拍奧利弗的肩膀說了些什么,但站在遠處的戴安娜卻明顯看到他腳步一頓,戴安娜記下了這一幕卻并沒說什么,熱情地迎接了奧利弗。
克拉克和戴安娜當然想幫奧利弗拿行李,克拉克拿走了最大的那個箱子,戴安娜拿了兩個包,他本想幫奧利弗把背上背著的大包也摘下來,但奧利弗卻扶了一下自己背上的包說“可別把我當成小孩,我背著這個包闖蕩了半個世界呢。”
戴安娜也不糾結,就松了手,他們很快乘上了擺渡車,來到了沙灘另一邊的酒吧里。
路西法不在,但酒吧里也沒有客人,吧臺上留了張字條,讓他們自便,戴安娜就走到了柜臺后面準備調酒。
“我太高興了,奧利弗,這可是哥譚難得的盛會,布魯斯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奧利弗接過酒杯,笑了笑說“這么重要的活動,我可不能缺席,布魯斯人呢怎么沒跟你們一起過來”
“別提了,我們白天的時候去沙灘上玩兒,賽琳娜給他抹防曬的時候,他不耐煩,這下好了,肩膀曬傷了,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從醫院回來呢。”
“我就沒見過這么脆弱的蝙蝠俠。”戴安娜嘆了口氣,感嘆道“另一個蝙蝠俠聽說他被曬傷的時候都驚了,雖然他沒做表情,但我知道他就是很震驚,這事兒荒謬過頭了。”
“我很期待他被曬成一只熟蝦。”奧利弗笑著說“你們還沒看出來嗎他想盡可能避免這個,他有種世家公子般的矯情,可不想和紅脖子為伍。”
“可惜我怎么曬也曬不紅。”克拉克故意用得意的語調說“不然就會提醒他,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是個徹頭徹尾的紅脖子。”
“雖然我想讓他好好養病,但我恐怕還得去見他一面,有些事我想問問他。”奧利弗喝了一口酒說道。
克拉克和戴安娜對視一眼,但都沒有追問,他們大概能知道奧利弗和布魯斯聊什么,他們兩個每次聚在一起,聊的都是那些事。
對于這兩個非人類來說,那些哲學交流和思想碰撞既太過淺薄,又太過深奧,兩人很少有耐心聽下去。
克拉克涉世太淺,戴安娜又涉世太深,一個一腔熱血,不聽也會去干,一個經歷過太多,知道聽不聽都總得干。
這一次也是一樣,他們以為奧利弗迫不及待的想和布魯斯聊聊在墨西哥取得的新成果以及為接下來的行動確定新的路線,所以他們默契的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開始聊音樂節。
“真的很難想象你會聽說唱。”戴安娜搖了搖頭說“布魯斯就不聽,他甚至不懂。”
“說來你們肯定不信。”奧利弗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神秘的說“我和現在的一位說唱巨星可是高中校友呢。”
戴安娜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可她對于說唱的了解也不多,克拉克就更別提了,他向來自稱沒有什么藝術細胞,人類的某些藝術對于氪星人來說太超前了。
“到底是誰”戴安娜問道。
“圖派克夏庫爾大名鼎鼎的tuac”奧利弗大笑起來說“你們難道忘了我是個加州人嗎我來自星城,但是在馬林城上的高中,塔馬爾佩斯高中,這里可出了不少名人呢。”
這讓克拉克和戴安娜都感覺到有些驚訝,圖派克的大名即使不聽說唱也有所耳聞,他一直紅的發紫,被斷定將會是說唱界獨一無二的奇跡。
“不過他年齡比我小,我都畢業了,他還沒上高中呢,所以我們兩個不認識,不過沒關系,我聽說他也來哥譚音樂節了,到時候可以去聊聊。”
克拉克有些驚訝的看著奧利弗,他可是知道奧利弗雖然表現的比布魯斯要更平易近人,看做派和言語也不太像個貴公子,但他實際上比布魯斯要驕傲的多,可不是誰都能讓他去主動攀談的。
克拉克猜測可能是奧利弗格外喜歡圖派克的音樂吧,畢竟人各有一好,也沒規定富二代就不能喜歡說唱了。
戴安娜卻注意到奧利弗今天舉杯的次數格外的多,這可有點奇怪,奧利弗不是個嗜酒的人,這一點他和布魯斯比較像,雖然會為了應酬喝一點酒,但是本身并不喜歡喝,朋友在一起的時候,為了氣氛會小酌一杯,但他們的氣質和修養要求他們從不像酒鬼一樣灌自己。
戴安娜正想旁敲側擊的問問,哈爾和席勒就到了,他們輪流和奧利弗擁抱,克拉克為他們讓開了位置,哈爾和席勒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奧利弗的旁邊。
幾人寒暄了幾句就開始邊喝酒邊閑聊,但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到一些正事兒,過了一會兒克拉克擺了擺手說“你們先喝,我去趟衛生間。”
“嘿,你輸了,老兄。”已經喝的有點上頭的哈爾說“兄弟規矩,誰先上廁所誰就輸了。”
“得了,我來之前剛灌了兩大桶果汁,我沒有鋼鐵膀胱,必須得去,這局先不算,等我回來。”
說完克拉克搖搖晃晃的走了,他可以放任酒精麻醉自己的身體,像常人一樣喝醉。
而席勒站了起來說“我得去看著他,不管有沒有鋼鐵膀胱,我確定路西法不可能有錢再裝修一個鋼鐵衛生間,萬一克拉克倒了”
剛說到這里,就聽見衛生間傳來一聲巨響,席勒趕緊沖了過去。
他沖進去之后,克拉克好好的站在洗手臺邊,他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剛剛的聲音顯然是他揮拳的音爆,并沒有砸壞什么東西。
克拉克雙手撐著洗臉臺,嘆了口氣說“醫生,你是對的,奧利弗心情很不好,他有事瞞著我們。”
席勒對他挑了一下眉,意思顯然是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克拉克搖了搖頭說“我不能這樣窺探別人的秘密,這是不道德的,他愿意親口向我們說出來和我直接讀心弄懂,完全是兩碼事。”
克拉克有些忐忑,他認為席勒可能會反駁這種觀點,其實他也有點糾結,為朋友排憂解難是他的責任,但是他也知道人類非常看重隱私,奧利弗尤其如此,所以讀他的心肯定會惹他生氣。
可要是不讀,萬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悔都來不及,喝酒喝到一半,克拉克實在憋不住了,才把席勒叫出來,讓席勒趕緊給個結論,給他個痛快。
“可不能總是指望別人。”席勒笑了笑,指出了克拉克的問題所在,但卻并沒有逼迫他,而是說“讀心術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厲害,不然你可以去試試,我敢打賭,就算你讀了,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克拉克這就有點不服氣了,但他并沒有說出來,他想雖然心理醫生確實很厲害,席勒格外厲害,但他畢竟是超人,會讀心術的超人有什么麻煩解決不了呢
在回到吧臺前,克拉克像賭氣一般對著奧利弗施展了更深層次的讀心術,下一秒他就被無窮無盡的悲傷和絕望淹沒了。
吧臺斷成了兩節,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克拉克,克拉克的眼睛像是湛藍的月亮沉入血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