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幫的人,居然要對師傅師兄下手??!
張榮方完全無法理解這其中的邏輯。
他睜大雙目,死死壓住自己因為震動起伏的呼吸。
‘不對!’忽然他想到一點。
如果有人知道是自己殺了陳無憂,那么....由此針對自己和師傅師兄,就能解釋得通了。
沒有打草驚蛇,張榮方輕輕悄然退后,背部抵在墻面上,反手一抓,五指在墻磚縫隙插入,借力往上一躍。
輕飄飄在墻頭一點,他無聲無息落到墻外,疾馳而去。
夜晚寂靜的街道上,空空落落,只有巡邏的更夫和官兵遠遠飄來腳步聲。
張榮方心頭各種念頭紛沓而至,反復在思索剛剛聽到的情況。
回到道觀,他想到之前在嫂子家附近遇到米幫陳鶴,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巧合,而是米幫一直就在監控嫂子。
‘麻煩了....’
他盤坐在自己房間地面,將身上臟兮兮沾了墻灰泥土的外衣脫掉,卷成一卷放到床下藏好。
‘現在的情況是,必須馬上通知師傅師兄,然后做好防護。另外米幫在縣城勢力廣泛,如果對方真要下定決心動手。最好的辦法還是....借助官府。’
當即,張榮方沒有遲疑,倒頭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便又前往山上。
清和宮內。
張軒老道端著一杯熱茶,慢慢喝著,望著墻上跳鬧的麻雀正發著呆。
“師傅。”
忽然身后傳出張榮方的聲音。
“我查到一件事,需要給您說明一下。”
“你怎么又來了?”張軒無奈,被打斷發呆的感覺相當不爽。
“是關于師兄的事。”張榮方站到張軒身前,行禮后認真道。
“哦?你想好給你師兄送什么禮物了?”張軒好奇道。
“不.....是米幫,弟子無意中查到,華新縣的米幫很可能要對師兄不利。”張榮方迅速道。
“為什么?”張軒不解道。
“因為....”張榮方沉默了下,“因為他們可能懷疑陳無憂是師傅師兄以及弟子,殺的。”
“陳無憂?”張軒這才驚訝起來,“我就說,米幫閑得蛋疼才會來招惹我,原來是少幫主被搞死了....”
他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
“此事確實有些麻煩。米幫在縣里的勢力很大,到處都可能是他們的人....”
他眉頭皺起,如今張新泰馬上就要定親,而準媳婦楊紅艷則是華新縣本地人。
如果和米幫的地頭蛇起了沖突,確實很麻煩。
“弟子也沒想到,之前弟子半路上遇到重傷的陳無憂和焦騰兩人,兩人本就瀕死,弟子只是不想招惹麻煩,所以便沒去救他們。
可沒想到會被米幫的人記恨上...這真是...唉無妄之災。”張榮方面帶無奈。
“還有焦騰也在么?這么看來,此事也不怪你,其實誰也不會認為是你殺了人,畢竟那時候你也才鍛筋層次,沒有武器之類,要想殺兩個二品,本就不可能。”
張軒擺擺手。
“況且,陳家父子事發后,我清和宮和米幫本就不再如以前那般親密。如今對我父子密謀下手,也可能是他們計劃里的一環。邵全護那人,我見過,心思很陰。”
他又走了幾步。“這樣,我馬上去見見監院和宮主。現在的情況可能有些麻煩。米幫的情況,不會如你想的那么簡單。
邵全護死了兒子變瘋,其他高層可是都有家室之人,可沒有那么多人愿意跟著她拼命。
所以這次米幫的計劃能被你輕易發現,很可能是準備給我們傳個信,要點補償籌碼。”
張軒不認為米幫會真的徹底為了一個陳無憂,就得罪清和宮。
畢竟清和宮背后是大道教,是集賢院官方認可的宗教組織。
張榮方聞言,也心里稍稍安定了點。
“如此看來,確實很有可能。貿然對我清和宮下手,就是公然的和官府作對。米幫自己也會被剿滅,他們不會如此不智。”
“正是這個理,好了,我先去查探下消息是否屬實,你繼續回縣里,注意自己安全,別一個人外出落單。”張軒叮囑道。
只要在城里,有官兵在,米幫也不敢公然動手,安全還是能保證的。
“是。”張榮方點頭。
米幫終歸是個做生意的大幫,公然在白天動手襲擊別人,那就是要造反,所以在縣城內還是算安全的。
現在消息送到了,他也就不久留了。
臨走前,張軒再度安慰道:“放心吧,那米幫放出風聲,估計最大的可能是借你之口,告知我們,然后爭取更多一些東西補償。”
“弟子知曉了。”張榮方點頭。
他也想不通,米幫做這等事完全是吃力不討好。清和宮可是在官面上有不小影響力的地頭蛇勢力。
不過師傅的說法也有道理,若是為了交換利益,故意泄露消息,這樣的可能也有。
另外,不管如何,事情通知到了,師傅師兄他們不至于毫無防備,這就足夠了。
從張軒那里出來,張榮方安下心來,再度在道宮內轉了一圈。
龐胖子已經不在了,不知道下山了還是怎么的。
李酸梅去了書信房工作。
司徒楠沒看到蹤影。
另外,在靈官殿中,他看到了正披散長發,潛心誦經的蕭青瓔。
她一身素白,還在為父親守孝。
張榮方站在殿外看了眼,沒有上前打招呼。
從當初他被逐出師門后,他與蕭家已經沒了糾葛。
不多時,離開靈官殿,張榮方去了武修道場尋趙大蔥了。
靈官殿中,蕭青瓔俏臉泛白,雙眼比起曾經成熟了許多,也幽暗了許多。
望著殿中高聳矗立的三眼靈官神像,她深深俯首,叩頭。
低下頭的雙目里,隱隱流動著堅毅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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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幫。
邵全護和陳智涵并肩站在自家后院里,望著院子里兵器架上懸掛的簡易木質武器。
夜里,這些武器隨風微微晃動著,隱約還有細微雜響傳開。
“幫里真正愿意隨我動手的,其實很少。”邵全護低聲道。
“我自然知道。畢竟這種事,沒好處沒人愿意摻和,他們很多人可能還在等著我們下去,自己上臺。”陳智涵同樣清楚這點。
他們是兒子死了,所以要抓出兇手弄死,但其余人可就只是表面上說話亮堂,真要到了日子,敢動手的沒幾個。
“明天我就放話出去,讓清和宮給到補償,此事就此作罷。”邵全護道,“你這邊也就可以準備動手了。”
“具體時間?”
“初一我們不動,他們便會覺得我接受了清和宮的補償,這件事就算了了。
你們就在張軒回山的路上下手。在城外,就算有人知道是我們動手,也沒有證據。”邵全護淡淡道。
“到時候你呢?”陳智涵問。
“我反正沒多久好活了,就留在城里算了,也能安他們的心。”
如今陳智涵已經被清和宮打成了勾結反賊,邵全護也病情加重,沒多久好活了,最后唯一的兒子還死了,他們夫婦還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只是邵全護的病情除了他們自己,沒人知道,所以壓根沒人會想到,她是真的打算動手殺掉張軒。
而不是故意在米幫內會上放話虛張聲勢,傳出消息索要補償。
別看米幫內會上,大家義憤填膺,可真要動手時下力,能有幾個人執行,幾個人通風報信,還真說不準。
米幫,終歸是一群生意人組成的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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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
清和觀內,張榮方放下心來,也就繼續開始潛心習武,每天好吃好睡,積攢屬性點。
慢慢的,他雙手的傷勢也痊愈了。最后的藥材,也只剩下一點點了。
嘩啦的大雨瓢潑落下,在道觀屋檐下拉出一排水簾。
張榮方靜靜站立在房間門口,望著地面滴落的水。
無數雨滴砸落,在地上的水洼中激蕩一圈圈圓環。
他看起來似乎在看雨發呆,但實際上,他是在注視自己開啟了的屬性欄。
此時他視野下方的屬性欄里,已經又有了新的變化。
轉眼又是十天過去,新的一點屬性出來了。
加上上次剩下的一點屬性,這樣他就有了兩點屬性,正好足夠將龍蛇提縱術點到破限。
武功破限后,會有一次身體的細微變化,同時還可能獲得破限技,實力會直接跳躍一個層次。
就如岳型符,他當初若是沒有重山,遇到陳無憂二人,鐵定是被打死的結果。
所以破限技,能夠成為一舉逆轉局面的強大底牌。
‘若我突破龍蛇提縱術,便是第三次破限了。雖然不是將武功練到三品,但身體破開三次極限,應該也算三品了吧?’
二品的符典武功,單獨使用,也就二品的威力,但若是加上隱藏的武功....
心中期待之下,張榮方不再猶豫,注意力集中在龍蛇提縱術的后方加號上。
想象著在加號上一點。
嗤。
兩點屬性陡然消失。
龍蛇提縱術后的括號內,也陡然模糊一片。
很快,新的字跡緩緩浮現。
‘龍蛇提縱術(破限)(破限技:縮地。)’
海量的新的修煉龍蛇游步法的記憶,瘋狂涌入張榮方腦海。
他全身肌肉骨骼咔咔作響,隱藏在雨聲中,無人發覺。
其雙腿肌肉密度增加,身體重量再度提升。
骨骼肌肉,線條,全部都慢慢變成更符合爆發速度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