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152.帶生產隊進步的兩門生意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全金屬彈殼  書名:我在1982有個家  更新時間:2022-04-15
 
王憶的話讓曹大旺和余軍面面相覷。

是這小子沒聽清我們剛才的話,還是愛吹牛逼?

我們電影站倉庫的電影放映機都是壞掉的。

而且是修不好的,是修不好的!

于是曹大旺對王憶耐心解釋說:“王老師,可能是我們剛才沒有說清楚。”

“這些機器已經壞掉了,真的壞掉了,修不好了,我們在市里找過電器廠、電機廠、無線電廠的師傅,但沒用,真的修不好了。”

王憶說道:“對,它們修不好了,放在倉庫除了能提供一點配件外沒用處了,反而會占地方,對不對?所以你們單位能不能賣給我們一件呢?”

余軍遲疑的問:“你覺得你能修好?”

王憶說道:“對,我想試試看,如果修不好也沒關系,我就當學習工具給學生玩。”

“你們二位有所不知,我們這外島的小學呀,條件艱苦,老師缺教學工具,學生們缺學習工具和玩具!”

“這個我們有所耳聞。”曹大旺說著話露出無奈之色,“可是王老師,這些機器雖然壞掉了,但我們放映員依然沒有資格去處理它們。”

一住.soduo.cc

余軍下意識說:“師傅,你不是……”

曹大旺迅速瞪了他一眼,他訕笑一聲閉上嘴巴。

這小動作自然瞞不過王向紅和王憶。

曹大旺也知道他的小動作瞞不過王向紅和王憶,所以他干笑著解釋了一句:“我們電影站那些壞了的放映機吧,嗯,我吧,倒是有一定的處理權限,不過我的權限也只限于取零件。”

“至于出售一臺放映機?這個事得報告給我們站長,經黨小組討論才能做決定。”

余軍意識到自己的話給師傅帶來麻煩,他想亡羊補牢,于是便幫腔說:“對對,王老師的要求我們很理解,現在孩子的玩具就是少。”

“那啥,我師傅有個女兒,她一直也想要玩具,但我們放映員開資不多,我師傅一直舍不得花錢給她買玩具。沒辦法,現在誰都是手頭緊,一分錢得掰成兩半花……”

他說著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一臉憂愁。

曹大旺同樣嘆了口氣:“說起這個我確實能跟王老師感同身受,畢竟我也當過老師的。”

王憶問道:“曹同志的女兒想要個玩具?我這里有個好玩具給你看看。”

恰好這會下課了,學生們跑出來玩。

他出去對王丑貓招招手,讓他去聽濤居找大迷糊要了一個照相機。

這些照相機模型不是簡單的玩具,它們就是模型,比玩具要逼真多了,外形和外部構造都是一比一進行還原,只是內部沒有核心部件。

網紅孵化基地給公寓裝潢用的東西都是有講究的,王丑貓隨便拿來的一個照相機模型便是一代經典的海鷗紅旗20。

相比王憶熟悉的后世相機,這款機器外形工藝略為粗糙,機械性能肯定也遜于同時代的徠卡,但其造型很漂亮,有種典雅古樸的氣質,機身上銀白下墨黑,帶著個皮套挺高端的。

如果說這是玩具,那這是高端玩具了。

王憶很理解邱大年會把它們撿回去,這些相機模型都很贊,不知道那攝影家為什么那么牛逼哄哄,竟然連這樣的裝飾品都看不上會扔掉。

相機的模型一進來,余軍下意識站起來:“哎呀,是紅旗20啊,我的天爺爺,王老師你們學校怎么有這樣的寶貝疙瘩?”

王憶詫異的看向他:“你認識這相機?”

余軍激動的說道:“怎么會不認識?這是海鷗廠的紅旗20,70年出產,一直到現在都是攝像師們眼中的寶貝。”

電影站平時跟電影廠有業務往來,而電影廠自然少不了攝像機、錄像機這類東西,電影放映員們便成了社會上最早一批接觸到影像機的人。

而攝像是藝術、是時髦,年輕人們接觸到后自然會喜歡上這個行當。

曹大旺顯然也知道紅旗20,他吃驚的問道:“這就是你們平時說的紅旗20?一共生產了二百多臺不是?”

“是,271臺!”余軍說,“所以我太吃驚了,沒想到你們天涯島這窮地方能有這樣一臺照相機!”

他確實太吃驚了,連心里話都說出來了……

王向紅氣的呀。

他決定中午不給兩人管飯了,哪來的回哪里去。

嗯,哪里涼快滾哪里去待著吧!

外島人自尊心很強,特別不愛聽外人說自己的不是,哪怕人家說的是實話。

王憶接過相機直接扔給了余軍,余軍當場嚇得嗷一嗓子瞪大眼睛去接,接住之后整個人炸了:“王老師你你你這,你這干嘛啊!”

“這是玩具!”王憶失笑道。

余軍愣住了。

這是玩具?

不能呀,自己看到過紅旗20,明明跟這個一模一樣。

他翻看手中相機,確實很輕,比他接觸的所有相機都輕。

真實的紅旗20所擁有的按鍵它都有,余軍按了一下子開關,一個攝像頭嗖的彈了出來!

見此曹大旺吃驚的說:“這、這怎么可能是玩具!這是真相機呀,王老師你看你,這是真家伙!”

余軍舉起來看了看,說道:“師傅,還真是玩具,它這個攝像頭不是真的,估計這是個小機關吧,一按就把攝像頭給彈出來?”

王憶說道:“對,一個機關。”

“這也太真實了吧?我看看。”曹大旺好奇的伸手,而余軍不想給他,他有些愛不釋手。

這雖然不是一臺真相機,可足夠逼真,好歹能過過干癮。

曹大旺一看他不給直接下手搶過來,他把玩一番后也愛不釋手了:“嘿,這是哪里做的玩具呀?太好了吧?”

他舉到眼睛上看了看,說道:“嘿呀,這里面還有畫呢?你看你看,按一下嘎巴一下換一幅畫,好,真好!”

看著他們的樣子王憶心里一動。

他本來聽說曹大旺家里有個女兒想把這相機模具當禮物送出,走曹大旺的后門,讓他幫忙聯系電影站賣個廢棄放映機。

而他之所以想要一臺廢棄放映機其實就是要一個幌子,只要他前腳光明正大得到一臺放映機,那他后腳就從22年尋找一臺同款的老放映機來替換。

到時候就說他修好了放映機,然后給島上多一個娛樂方式。

等到島上對電影的熱情稍微減退了,他就開始對外營業。

來看電影,一次只要一分錢或者兩分錢,然后算作隊集體的產業,根據這年頭老百姓對看電影的狂熱,多多少少也能賺一些錢的,這樣可以補貼一下社員們的生活。

他不怕被人看出貓膩。

因為他之前查過電影放映機,國家在六七十年代生產的電影放映機款式不多,22年的網上平臺都能找得到,他找一臺能用的二手攝像機就可以來個貍貓換太子。

另外他想好了,到時候他以‘保護’的名義往放映機上刷一層油漆,這樣就算電影站的人來了也找不出換機器的貓膩。

不過現在看曹大旺和余軍對這相機模具的喜愛他改主意了。

我不買了,我要來一個空手套媳婦兒!

他覺得這相機模具換一臺廢棄無用的放映機沒問題!

接下來他精神抖擻,做好了談判的準備。

這一刻他很懷念邱大年,邱大年砍價是真有本事,要是讓邱大年來砍價的話他估計能讓曹大旺給一臺機器再掏點錢。

曹大旺和余軍玩了一會照相機模具后交給王憶,然后曹大旺問:“王老師,這玩具你是哪里買的?”

余軍跟著點頭:“對對對,哪里買的?多少錢呀?我也想買一臺。”

相機太貴了,這是奢侈品,別說他一個放映員了,就是他的領導電影站站長還沒有買上呢。

可這樣的玩具不錯,他肯定買得起,買來練手也行嘛。

王憶無奈一拍手:“你們想買那不好買,這玩具反而比紅旗20還難買,為什么?因為它們是照相機廠生產出來的紀念品,專門送給外賓的,在咱們國內壓根不銷售。”

“我之所以能得到這么一臺紀念品是我同學送我的,因為我也喜歡攝影,我同學在外交部工作,他看我買不起攝像機,就送了我這么一個紀念品讓我來解解饞。”

兩人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好了,寡婦死兒子,想買這玩具是沒指望了。

王憶接過相機在手里把玩著,說道:“曹同志,你看這相機玩具真不錯哈?你女兒應該回喜歡吧?”

曹大旺干笑道:“誰不喜歡啊?”

王憶說道:“你看,我需要一臺電影放映機,你們站里壞掉的機器就行,我看看我能不能修理一下。”

“這樣的機器留在你們倉庫里沒用,所以如果你能給我們生產隊支援一臺,我可以贈送你這臺紅旗20相機的紀念品。”

曹大旺和余軍這邊沒說話,王向紅著急了,一下子站起來說道:“王老師,你這是干什么?這是送禮和受賄!”

“那電影放映機是公家的東西,咱眼饞但咱不能占公家的光、拿公家的東西,要不然這不是侵占集體財產了?這是違法犯罪行為!”

王憶正要說服他,余軍先站起來說:“王支書你別著急,咱們都是黨員,怎么可能干侵占集體財產的事?”

“這件事可以這樣,王老師你跟我咱倆做個買賣,不對,互相贈送!”

“我回去跟我們站長打個申請,廢棄機器在庫里只能出售給回收站,我打個申請申購一臺,然后我把機器送給你,你把這相機玩具送給我,行吧?”

他又向王向紅解釋:“你看,這廢棄機器是我買的,這樣我跟王老師進行互相贈送,這就不違法違紀了對不對?”

王向紅遲疑了:“那個,你們站里的機器還可以賣給私人?”

余軍還要說話,曹大旺一下子把他給摁住了,說道:“你坐下!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沒有規矩!”

他笑道:“王支書這事我來辦,我這人你還不了解?我是咱縣里的勞動模范,70年、74年、77年的三屆勞模,哎,我不可能做違反組織紀律的事情,對吧?”

“這件事我跟王老師處理,其實你們有所不知,這些廢棄的舊機器本來都要送去回收站的,是我個人提出建議,嗯,向組織建議留下它們,因為送它們去回收站只能用賣廢鐵的價格給出售。”

“如果留下它們取配件,哪怕只有一個件能用那也比賣廢鐵更合算對吧?”

“不是,咱怎么聊到這里了,”他說著拍拍頭又把話題轉回來,“我們站里是允許出售廢棄機器的。這樣,我回去跟我們領導打個申請,我申購一臺,到時候王老師咱倆友誼贈送!”

余軍很不甘心。

我也想友誼贈送……

他拉了把曹大旺,曹大旺給他一個嚴厲的眼色。

師徒感情要決裂了……

而王憶這邊先陷入沉思。

媽的,他們怎么答應的這么痛快?這筆交易我吃虧了啊!

不過想想這模具是邱大年撿回來的,他沒花一分錢,這樣一想他又高興了。

邱大年給他立功了。

曹大旺這邊向他進一步確認:“王老師呀,我必須得再次告訴你,這機器是咱們市里多家電器廠的老師傅確認過無法維修的。”

“有的是機器線路毀壞了、有的是放映鏡頭壞掉了、有的是鏈條傳送輪壞掉了,真的沒法修理了,不能再用了。”

“就說放映鏡頭壞掉的吧,里面都是凹鏡凸鏡,可不是換個鏡頭就能解決的事,因為我們站里那臺機器是有一次摔山下了,放映鏡頭和接口全壞了……”

他為人還算正直,將機器情況老老實實說了出來。

王憶聽后說道:“這沒事,你只要保證它配套的零件齊全就行——對了,你剛才說有線路壞掉的?”

“那機器更不能用。”曹大旺無奈的說,“那機器是前年來你們外島放映的時候整個掉海里了,它里面的所有線路、零件接口都進水腐蝕了,海水的腐蝕力大呀。”

“反正那機器是最沒法修的,連零件都不能用了,現在整個放在庫里生銹呢。”

王憶一拍手說:“那我就要這臺機器!”

曹大旺疑惑的說:“王老師,我沒解釋清楚嗎?它嚴重進水……”

“我就要這臺。”王憶強調了一遍,“它的線路問題你不用管,這事交給我,你記得那機器的型號吧?”

曹大旺說道:“當然記得,長江F16一4A型16毫米電影放映機,咱翁洲市的第一批16毫米機。”

“以前都是用8.75毫米的膠片,因為膠片窄、放映設備輕便、運輸起來方便,是咱國家專門為了照顧偏遠的山區、海島設計的片型。”

“那咋不用了?”王向紅問道。

曹大旺說:“因為全世界就咱中國自己用這樣規格的膠片,片子太少了,78年開始國家電影器材公司決定跟國際接軌,使用16毫米膠片,因為片源充足。”

王憶記下了這機器的型號,準備今天就給邱大年發個信息,讓他搜集這款機器。

看看天色不早了,他留兩人吃飯。

兩人本想答應,可是看看王向紅那陰沉的臉色只好訕笑著離開。

王憶挽著兩人的手說:“你們別急,哪有空著手讓客人回去的?你們等一下,我自己做了點酥魚你們帶回去嘗嘗。”

曹大旺和余軍聽到這話趕緊擺手。

我們天天吃魚早吃膩歪了!

王憶卻無論如何要讓他們嘗嘗。

兩人被他的熱情勁給打敗了,曹大旺說了一句‘恭敬不如從命’,然后跟著王憶去了大灶。

王憶非讓他們嘗嘗自己做的酥魚是有原因的。

除了在島上開設個露天電影院,他還準備在未來兩個月的禁漁期里,帶島上社員去城里做點買賣!

幾次進城他注意過了,不管城里還是農村現在都沒多少成品海鮮出售,這可是個大市場。

辣鹵海鮮、腌小海鮮、拌小涼菜、熏小雜魚等等,這些都是日后久經市場考驗足夠受歡迎的下酒菜。

而且這東西利潤不小,對于漁家來說幾乎沒有本錢,島上原材料不缺,他只要弄點佐料把味道給調好了,那天涯島就能變廢為寶,賺到第一桶金。

他之所以選擇這業務來開展,主要是為了應付王向紅。

王向紅肯定反對他帶著社員們做買賣,所以他得從一個王向紅不能拒絕的方向切入生意。

變廢為寶、避免浪費就是這樣一個方向。

不過他不確定自己手藝怎么樣,所以得找人來試試嘴。

曹大旺兩人是合適人選。

這倆人在電影放映隊天天的吃東吃西、吃這吃那,吃的是滿嘴流油、滿腦肥腸,那嘴巴很叼,酥魚味道好不好、能不能受歡迎,看他倆反應就行。

王憶在22年買了一次性自封包裝袋,都是簡易款的,很便宜,正好用來裝酥魚,又衛生又講究,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這種包裝方式足夠新穎、足夠時髦。

酥魚周末已經出鍋,他又進行了簡單風干,這樣口感可以更好。

他拿出酥魚放入瓷盤里遞給兩人,說:“曹同志、余同志,你們嘗嘗我們自家做的酥魚,要是覺得不好吃我就不給你們了,不能強人所難嘛。”

余軍這會懊惱沒能得到相機玩具的事,便夾了片酥魚進嘴里使勁咀嚼起來以解氣。

結果這魚已經用高壓鍋酥爛了,風干之后口感酥脆,他吃在嘴里是全新的滋味兒。

鮮美醬香!

這讓他忍不住瞪大眼睛:“呀,你這酥魚做的比縣里副食品店的還好吃啊,都用了什么料?怎么做的呀,真不錯。”

曹大旺咬了半截小黃魚后跟著點頭:“嗯嗯,味道真不錯,這酥魚家里也能做?我聽副食品站說做這個小魚要用機器——嗯嗯,真不錯,普普通通的小黃魚讓你給做的別有一番滋味啊!”

看著他們的反應王憶心里安定了。

能行。

他用包裝袋把小酥魚裝了起來,袋子口有自封條,按住一拉就行了。

果然,這個包裝也吸引了曹大旺兩人的注意力。

82年別說翁洲,就是去滬都也沒有這樣的包裝方式,連塑料袋都少見何況這種自封袋?

王憶給兩人一人送了一袋酥魚,就這樣擺擺手送兩人上了船。

再見了您二位。

不管飯了,慢走吧!

下午上勞動課,王憶是徹底解脫了。

以前他怕學生們出事,所以總是跟著他們,現在有孫征南當勞動課教師,那他可以當撒手掌柜了。

五月份槐花香,最近槐樹上長出了雪白的槐花,海風一吹,滋味兒甘甜。

槐花這東西是很神奇的。

王憶感覺上個周槐樹還只有碧綠的樹葉呢,這個周再抬頭一看,島上老槐樹的樹枝上都掛了白,像姑娘們頭上戴了許多白發夾。

而這才是剛開始,再過幾天槐樹上就要長滿槐花,那時候就是老槐樹白了頭。

校舍里頭也有樹,圍著長了一些老槐樹。

其中聽濤居旁邊便有這么一棵樹。

樹冠高大,樹丫展開跟撐了把綠色大傘一樣。

如今槐花含苞待放,潔白如雪的槐花長出來了,聽濤居門口都是清新香甜味道,引來蜜蜂蝴蝶飛來飛去。

還挺美的。

下午勞動課自然就是擼槐花了,這東西比榆錢好吃多了,島上人家都喜歡,能蒸飯、能做窩頭、能包餃子包子還能做湯,這是一年到頭山里給社員嘴巴最大的賞賜。

王憶下午準備回22年一趟,不光要給邱大年和墩子發布新工作任務,還要帶一些雞肉回來,今晚給全生產隊來個紅燒雞塊。

不對,是紅燒鳥肉。

出發之前他想起了昨天帶回來那斷了翅膀的老鷹,這事得趕緊解決,要不然這老鷹斷裂骨頭愈合,那它一輩子都飛不起來了。

王憶去找那蒼鷹。

結果找了一圈沒發現,他焦急問大迷糊:“昨晚帶回來的老鷹呢?它不會是亂跑掉海里淹死了吧?”

大迷糊說道:“在鍋里呢!”

王憶當場石化了。

尼瑪你把它給燉了?!

他急忙往大灶跑,大迷糊說:“在咱門口的鍋里。”

聽濤居門外是一口小鐵鍋,有了大灶只有周末才會用,其他時間王憶要管學生們吃飯都是在大灶用大鍋,所以平時這小鐵鍋蓋著蓋子。

這會也蓋著蓋子,所以他才沒有發現里面燉了東西。

不對,他回頭看小鐵鍋,沒有熱氣,這分明沒有燉東西!

他去揭開鍋蓋,老鷹真在里面。

它收起翅膀不知道怎么躲在了里面,這會腦袋羽毛還是亂蓬蓬的,王憶一開蓋子它猛然歪頭看,眼睛圓瞪,依然一副殺馬特青年的架勢!

王憶問道:“它怎么會在這里面?”

大迷糊說:“就是它自己飛進去的,它很害怕咱這里,鉆進鍋里后死死貼在鍋底,我看著挺可憐,于是我給它蓋上了個鍋蓋。”

王憶正要夸贊他體貼善良。

然后大迷糊接著說:“我尋思著它藏在鍋里挺好,這樣等它死了我直接加熱水給它禿嚕毛,放鍋里就能燉!”

老鷹不讓碰,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但王憶已經找到對付它的法子了。

上次劉大彪的手下來島上偷狗帶著麻醉藥,刀槍武器連人一起送去派出所了,麻醉藥留下了。

王憶去找王向紅要到,直接給老鷹扎了一下子。

老鷹沒幾秒鐘就頹了。

王憶對大迷糊說:“你給我看好人,誰找我也別讓進屋子,不對,就跟他們說我去溜達了。”

“我得給這老鷹動個小手術,不能讓人打擾。”

“動手術?王老師你還能動手術啊。”大灶門口探出個腦袋來。

漏勺!

王憶頓時懵了:“你怎么在這里?”

漏勺露出討好的笑容,說:“今晚不是要燉鳥吃嗎?我過來幫你把掛起來的鳥都給撒把鹽進進味。”

他又問:“王老師,你還會動手術?動手術這不是城里大醫生才行嗎?”

王憶不耐的說道:“我現在就是醫生了,沒看我那么多醫書嗎?動手術是外科大夫的必要能力,我準備拿這老鷹練練手。”

漏勺明白了:“噢,拿它練手啊?”

王憶說:“對呀,不拿它練手拿你練手?”

漏勺訕笑著撓撓頭,說:“那王老師你忙你的,你就當沒碰上我,我繼續去搓鹽了。”

王憶說:“你好好干,專心點,別動不動探頭探腦。還有那個大迷糊你去給他把大灶的門鎖上,要不然隊里人看見開始處理鳥肉了,難免要亂七八糟的來湊熱鬧。”

最主要的還是為了鎖住漏勺不讓他生出事端。

他對漏勺挺頭疼的。

這家伙廚藝真不錯,人也很勤快,大灶有了他之后就跟廚房有了主廚一樣,王憶確實輕松。

否則王憶自己來負責教學還要負責給學生做飯真是太忙太累了,分身乏術!

漏勺能給他幫上忙,可這家伙又機靈又多事,不像大迷糊這么可靠。

不好辦!

等大迷糊鎖了門,王憶拎著小老鷹進門,他反鎖了聽濤居第一道門,然后用綠鑰匙開他臥室的門鎖進時空屋。

時空屋冰柜里頭有之前買的現宰走地雞,他全給拿了出來進行解凍,然后才回22年。

工業園區外是個鎮子,上面有獸醫站,王憶帶著老鷹開著自卸三輪就去了,找獸醫給老鷹正骨。

這獸醫站是上世紀的產物了。

現在城里流行寵物醫院,已經沒多少人來獸醫站給寵物看病,而農村生活水平提高、生產資料越來越發達,養豬馬牛羊的人也少了,所以獸醫站門可羅雀。

獸醫站的負責人是一名老獸醫,頭發花白,得六七十歲了。

他需要賺錢生活,看見有人上門很熱情:“同志需要點什么?是給家里寵物看病還是買藥打疫苗買狗糧貓糧?我這里都能處理!”

同志……

這個稱呼和獸醫站里簡陋的裝潢讓王憶略有些恍惚,好像還在82年,沒回22年。

這一恍惚他恍惚出一件事來。

自己真是傻了,涉及到醫療就想著往22年跑,其實82年也有獸醫站一樣可以給這老鷹治療。

不過來都來了,他只能把老鷹亮出來說:“我在野外看到一只蒼鷹受傷了,你能幫它治療嗎?”

老獸醫大吃一驚:“蒼鷹?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啊!不對,這不是蒼鷹,你看它嘴巴和爪子,怎么這么黃?”

王憶說:“蒼鷹的爪子就是黃色呀,至于嘴巴為啥這么黃?是不是品種的問題?”

另外他又說:“我知道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所以我看到它斷了翅膀才來幫忙醫治,你放心,我不是鳥販子,鳥販子也沒有光明正大來找獸醫的,我是想給它治好翅膀,然后放歸自然!”

他這番話說的很坦蕩,因為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老獸醫琢磨了一下是這么個道理,但他還是猶豫:“這不像是蒼鷹?你看它翅膀和腿上的毛怎么帶白色?這是別的鷹吧?你最好送公安機關或林業部門,他們專業。”

王憶問道:“你這里治不了?那行,那我送……”

“不是,我怎么治不了?”老獸醫不高興了,“我跟你說小伙子,你算是找對人了,鳥類的治療是偏門,現在城里那些動物醫院他們治不了,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吧?”

“我能治,為什么?因為我年輕時候在基層干,經常要給咱們社員家里的雞鴨鵝看診,禽類骨科毛病我拿手!”

聽了他的話王憶下意識的問:“你現在不也在基層干嗎?”

老獸醫臉繃不住了。

王憶趕緊說:“您舍己為人、為社會奉獻自我的精神真讓我這樣的年輕人汗顏,那啥,您能治那就給它治一下吧。”

“不少錢,你想好了。”老獸醫說。

王憶說道:“沒問題,我明白,要拍片嗎?”

老獸醫自信一笑:“拍什么片?我上手一摸都了解。”

他摸了摸老鷹的翅根說道:“有數了,估計是飛著飛著撞樹枝上了,斷的挺厲害。”

“我給它正骨包扎,這還是個正在長身子的半大鳥呢,不是成鳥,它骨頭恢復的快,能治好。”

王憶一愣:“啊?這不是成鳥?還是半大鳥?你怎么知道?”

老獸醫說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聽過這話吧?我這輩子摸了多少雞鴨鵝?”

“成沒成年這骨頭一摸就有數了,你摸多了也有數,禽鳥這東西骨頭跟咱人和牲口大不一樣,是中空的,所以它沒長成的時候手感不一樣。”

說著他忽然捋了捋胡須,道:“難怪認不出這鷹的具體身份,它還沒有長成呢,鷹這東西跟牲口不一樣,小的跟大的羽毛可能完全不同,要認出它身份得等去找專家了。”

王憶說道:“管他什么專家呢,咱給它把翅膀治好了,到時候讓它飛走找它自己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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