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門市部的開設,王憶這邊晚上不能回22年了。
隊里的青年、漢子甚至婦女吃完飯后都來門市部這邊了,來湊熱鬧,來看稀奇,也來找王憶辦事……
柜臺還沒有干涸,他們便坐在門口聊天說地。
王憶坐在旁邊摟著老黃給它順毛。
王東陽過來看,說:“王老師,你狗快生了,你看這肚子滴流圓,估計懷的崽子不少。”
老黃翻了個身,讓王憶給它捋刷肚皮。
“這真是養熟了。”王東陽贊嘆。
帶崽的母狗一旦將肚皮展示給誰,那就說明它對誰擁有絕對的信任了,讓它去送死也會執行的信任。
傻傻的信任。
王憶說道:“貓三狗四豬五,狗帶崽是四個月?咱不知道它具體啥時候懷的小崽,不好算它啥時候下崽。”
“這算什么算?等它該下崽的時候肯定就下了,不用管,算了也沒用,算了到時候還給它請個接生婆子?”王東方蹲在地上抽著煙說。
“現在城里不用接生婆了,人家送醫院,醫院有婦產科室。”王東美介紹道。
大膽坐過來說:“凈說些沒用的,說點有用的,明天晚上多寶島放電影,誰去看?”
“誰不去看?誰都想去看。”王東峰趕緊湊上來,“《愛情與遺產》,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好看的愛情片。”
說著他都向往了起來。
這年頭的青年們在思想上被禁涸了太久,他們渴望著感情的滋潤。
王東美無奈道:“問題是怎么去呀?多寶島不近便,要去咱得一下工趕緊走,要不然等咱去了人家電影也放完了。”
“可要是一下工趕緊走先不說是不是忙活完手頭的活了,就算忙活完了也得需要船啊,去哪里弄船?”
王憶奇怪的問:“下面停著多少船呢?”
“集體的船干集體的事,咱去看電影那是個體的事,得向隊里申請啊。”王東美解釋道。
王憶說道:“那就申請,看個電影而已,又不耽誤活,支書還能不批準?”
“不批準。”王東方無奈的說,“我給申請過了,我爹差點沒拿煙袋桿子揍我!就一句話,晚上好好睡覺,明天好好干活,別想些有的沒的!”
其他人唉聲嘆氣。
正好王東喜晃晃悠悠的來了:“都在這里啊?哈哈,誰要買啥嗎?”
“不買啥,我們商量怎么去多寶島看電影呢。”王東峰心直口快,“文書,你給批一艘船吧。”
王東喜支支吾吾:“嗯,要去看電影啊?看電影好,還要船啊?這可就是一件大事了,需要向支書請示呀。”
“請示個屁,用一艘船也得請示?芝麻大點的事也得找支書?那你文書干啥的?”王東陽粗魯的說。
王東喜無奈的說:“凡是非生產動用船只,必須經過支部研究,這是隊集體的規定,我有什么辦法?我是黨員又是干部,更不能違反規定。”
王東美沖他招招手:“你過來。”
王東喜問:“哥,你有什么吩咐?”
他很尊重這個當家的哥哥,當年要是沒有他哥哥輟學回家上工,那他就沒法繼續上學,如今更做不了文書。
不等王東美說話,大膽坐過去說:“沒什么吩咐,就這件事,你去跟支書申請一下,咱黨支部趕緊研究一下,然后今晚咱需要一艘綠眉毛船去多寶島看電影,你也去,咱一起去,怎么樣?”
王東喜轉身就走。
支書什么人他打交道最多最清楚,為個人的事去使集體的工,這不是找著去挨罵嗎?
大膽一把拉住他:“你走什么走?怕什么怕?你看看你這個文書干的……”
“你膽子大,你叫大膽,那你去跟支書申請用船去看電影啊。”王東喜打斷他的話。
大膽無奈了。
他哼哧哼哧兩下子,說:“媽的,我又不是文書!”
王東喜斜睨他:“我是文書可我不去看電影!”
“《愛情與遺產》,這次多寶島放的是愛情片,你不想看?里面有可好看的大妹子了!”王東峰去慫恿他。
王東喜愁眉苦臉。
他其實也想看電影,大胸大屁股的大妹子誰不喜歡看?
可他知道要從支書手里申請到船有多困難。
王憶說:“你們何必非得乘坐咱隊里的船?現在不是每天都有外隊的船來咱島上燈下聊嗎?”
幾個人異口同聲的罵:“這些狗草的一看多寶島明天有電影肯定都直接去多寶島,沒人還來咱隊里!”
今天天晚上開始不讓他們上咱島了,不給他們在咱燈下聊天。”大膽恨恨的說。
王憶也沒轍了。
可他不該開口,他一開口眾人頓時黏上他了。
“王老師,支書看重你,你去給我們申請一下船吧。”
“就是,王老師你去肯定行,到時候咱一起去看電影。”
“王老師你行行好,幫咱們老弟兄一把,今年一直沒看過電影啊。”
王憶挺同情天涯島的社員。
誠然,島上實在沒有精神娛樂項目,社員們天黑就睡覺、天亮就干活。
這也是全體社員格外喜歡他的原因之一:現在島上兩項娛樂活動說評書和燈下聊都跟他有關,沒有他這日子更枯燥。
看著他們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王憶拍拍手說:“行,明天我去給你們問問。”
他準備明天去問,結果社員們很激動,他們等不及:“現在去問、現在去問。”
連王東喜都等不及:“擇日不如撞日,王老師,你去問問吧,支書現在沒睡呢,他正在祠堂前講古。”
王憶只好站起來下山。
老黃立馬也爬起來跟上。
祠堂前燈光閃亮,王向紅跟老木匠王祥高在說話:“你抓點緊,趕緊把剩下的防雨罩做出來,我看這兩天要下雨個樣,可不能濕了王老師領學生娃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聚光罩。”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老人笑瞇瞇的說,“王老師怎么來我們老頭的地盤了?”
村里通電后,晚上就有了燈下聊的活動,這樣社員們是有地盤的。
碼頭上是喜歡熱鬧的男人的地盤,門口的街道口是三五成群的婦女的地盤,而祠堂前這里就是老人們的地盤。
至于孩子的地盤?那全島都是。
王憶帶了一包茶葉,過來塞給正在打瞌睡的壽星爺。
壽星爺迷迷糊糊的聞了聞,說道:“哎喲,好茶葉,這味道可真香,王老師你給我做什么?”
王憶說:“平日里老看著爺爺們在這里講古又不喝茶,我估摸著是因為沒有茶,所以這次我那里開了門市部,就給你們拿過一袋來泡著喝。”
喝茶是講古活動的最大精神享受,老人們誰不喜歡?
但沒有那個條件,誰也沒有茶葉可以貢獻。
有老人一聽王憶送來茶葉,趕緊嚷嚷著說不能讓王老師吃虧大家伙一起湊錢。
王憶笑著擺擺手:“二兩茶葉還要什么錢?算孫子我孝敬爺爺們的,只要爺爺們喜歡,那孫子我心里就高興!”
壽星爺笑瞇瞇的說:“哎呀,你看你這孩子,你是好孩子呀,那我們老頭就沾你個光,咱跟城里老頭一樣也喝茶葉水!”
王東喜和大膽跟著王憶過來的,他們看王憶跟老頭們聊起來了很著急,趕緊咳嗽。
王向紅多機智?立馬問:“王老師,你這次過來是有什么事要找我說吧?”
他看了眼跟在王憶后面的大膽等人,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王憶說道:“什么也瞞不過支書你的耳目,是這樣的,明天晚上多寶島上演電影,咱隊里一些人想去看看。”
王向紅眉頭立馬皺起來,大膽他們的心也吊了起來。
他問王憶:“電影是啥名字?”
王憶說:“叫《愛情與遺產》,是一部愛情片。”
大膽等人趕緊看向他。
你是生怕支書給咱放行啊?干嘛還要強調去看愛情片?
王向紅低下頭摳腳,問道:“王老師你怎么看這個問題?”
王憶說道:“我覺得看個屁,愛情片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能放松精神、看看外面世界啥樣子嗎?”
一聽這話,大膽等人全麻了。
我草,王老師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還是當場叛變,把我們幾個同志給出賣了!
王憶繼續說:“咱漁家人都是泥腿子,看什么愛情片子?咱有飯吃就行了,咱現在島上通電了,有電燈了,該滿足了,不能一山看著一山高對吧?人心不足蛇吞象,明天看電影,后天不得想著買電視?”
“話不能這么說啊。”有老漢著急了,“領袖說過,群眾也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
“就是,咱漁家人是泥腿子,可王老師你這話說的,唉,你是心眼里看不起咱打漁的?”
“咱島上有電了,要是以后攢下工分了,買個電視怎么了?還能只許城里人看電視?沒那個道理嘛!”
老人們紛紛反駁他的話,滿心不高興。
傷自尊了!
王向紅無奈了,他說道:“叔、二爺你們聽不出來嗎?王老師說反話呢,他給我挖坑呢,他是給青年求情來了!”
“這是給青年們求情?”老頭們面面相覷。
王向紅一眼看出王憶的策略,這小子很有頭腦,明面上跟自己站在一起,其實他卻干敵人的活,他是跟自己綁定后去跟群眾搞對立,帶著自己也得跟著被群眾批!
他在發動廣大群眾的力量!
這方面沒人比他更懂了,因為五幾年剛解放那會有些反動派和特務分子佯裝加入革命隊伍成為人民干部。
可他們不干好事專門頂著人民干部、人民戰士的身份干壞事,以此來敗壞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名聲。
王向紅呵斥王憶:“你別跟我耍心眼子,我不上你的當!”
王憶哈哈笑:“支書瞧你說的,我哪跟你耍心眼了?我說的不是你心里想的嗎?”
“當然不是,”王向紅怒視他一眼,“東方昨天就跟我提出申請了,我之所以不許他們去看電影是因為這些人最近搖櫓出海一個勁避開大船,現在要看電影了,又爭搶著搖大船?啊?這一個兩個的是什么覺悟!”
王憶也去怒視大膽等人。
媽個蛋的,你們這群豬隊友!
大膽等人垂頭喪氣。
王憶坐在了王向紅身邊說:“支書你別生氣,這些人思想上長毛了,回頭咱得開個會批評一下這種思想。”
“干工作畏畏縮縮,搞享受爭先恐后?這思想絕對不行,別的生產隊咱不管,咱生產隊絕不允許有這樣的思想存在!”
王向紅臉色稍緩,說:“你跟我想一塊去了。”
王憶說:“話說回來,思想改造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而且不能強制進行,牛不飲水強摁頭是不行的。”
“這部電影其實年輕人該去看看,支書,我是大城市里回來的人,我是知道現在城市啥樣子的,可是咱社員們卻不知道,應該讓他們看看,以后大家伙遲早要去城里辦事,你說連現在城里頭啥樣都沒有,那像話嗎?”
“這次看電影是一次學習的機會,學習怎么談戀愛,咱島上有些日子沒進新媳婦兒了,這樣不太好吧?”
這話說到王向紅內心痛點上了。
他名為支書,實為族長。
而壯大家族是每一位族長的頭等重任!
但他不太認可王憶的話,說:“戀愛還用教?這種片子半點教育意義都沒有,我看不如別去看,去了還浪費力氣。”
壽星爺說:“要是指望社員們看電影這點力氣去搖櫓去撒網去給咱集體掙漁獲,那咱社員們早就全餓死了!”
老爺子們紛紛點頭:“該讓年輕人去看看好日子啥樣,不能整天圈在咱這一畝三分地上。”
王向紅又摳了摳腳,不置可否。
內心顯然還是不情愿。
王憶給他加了把火:“支書,咱隊里青年走出去也是生產隊宣傳發展的需要,得讓其他生產隊的人看看咱小伙子、漢子們的精神狀態。”
“對對,這幾天燈下聊,有人就說水花島的在外面傳風言風語,說咱島上窮,家家戶戶吃不起糧食了,餓的臉都是綠的。”大膽說道。
“這他娘不是放屁嗎?”老爺子們憤憤不平的罵。
王憶說:“看這種電影的多數是小伙姑娘,咱得去展示咱王家年輕人的風采……”
“那你帶隊去!”王向紅突然說。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反正突然就是眼睛一亮改了態度。
王憶愣住了。
我帶隊去?
帶隊去干嘛?
我之所以給這些人求情看電影其實是為了明晚把他們都支開然后回22年一趟,結果你讓我帶隊?
那我今晚這不是外科醫生切開了大腸頭——找事!
而大膽、王東喜等人則大喜過望,他們不等王憶回答先去搶著接話:
“那肯定、那肯定,王老師肯定得去嘛。”
“王老師早就想看電影了,吭?”
“王老師不帶隊誰能帶隊?我們明晚就是他隊伍里頭的戰士!”
就這樣,王憶沒發言,他們七嘴八舌確定了這件事……
王憶沒辦法了。
算了,今晚先回22年一趟吧。
他從祠堂前回去,直接關了門市部的門說要回去學習:“明天去看電影我晚上就沒時間學習了,所以今晚上誰也別打擾我,只要誰打擾我了,那我明天就不去看電影了!”
本來正因為明天可以去電影而欣喜若狂的青年們頓時點頭如搗蒜:“行行行,絕對不打擾你。”
“王老師真熱愛學習啊,難怪能成為大學生。”
“要不然支書這么聽他的話?支書把王老師當咱隊的接班人來培養了。”
等眾人離開,王憶又安排大迷糊看門,他開鎖進入時空屋,開著自卸三輪奔馳向高新區的公司。
酒瓶子都被他搗鼓在車廂里了,這樣能省點事,再把老報紙拎上去就行了。
王憶提前打了電話,邱大年和墩子等在路邊,他到的時候聽見兩人在嚷嚷:
“黑絲有啥好看的?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清,那肉絲多美呀,看起來口感就好。”
“口感好?我尼瑪年總你吃人肉呢?黑絲好,黑絲神秘,男人需要神秘。”
“不樂意跟你說,你啥都不懂,那亮光肉絲是有口感的……”
“咋了,別比比賴賴裝神秘,好像你吃過襪子似的。”
王憶在旁邊聽的一個勁搖頭。
他搖頭往四周看,黑絲妹子和肉絲妹子在哪里呢?
街道上冷冷清清,他只好摁響喇叭提醒正在爭吵的哥倆。
自卸三輪不愧是工地霸王,喇叭聲‘哇哇’的,震得兩人一蹦噠。
墩子怒了:“咋了,我倆站路邊還礙你——愛你么么噠,老板來了?老板你咋開了個時風三輪?”
王憶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也不看我車子上拉了多少貨,我不用三輪我怎么弄?咱的坦克還沒有提出來。”
“明天就能提車,車下午已經到了,但人家車管所下班了,辦不了臨牌。”墩子解釋道。
王憶說:“是嗎?行,以后咱公司就有車了。來來來,趕緊卸貨,你倆不干活在這里瞎叨叨什么?”
邱大年訕笑道:“就是剛才看見倆挺好的妹子進大樓了,我倆聊了幾句。不說了,開工、開工。”
他們用塑料箱將酒瓶子搗鼓進去,王憶還拎了好些報紙。
忙活完了邱大年躺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粗氣:“我我不行了,我草,我心臟跳的好快,我胸口有點疼……”
墩子擦了把汗說:“以后體力活還是我來吧,你看你腎虛樣子。”
邱大年努力站起來,滿臉的悲憤和委屈:“我也不想啊……”
王憶安慰他:“明白,都明白,誰又想要腎虛呢?”
“不是,”邱大年趕緊解釋,“老板你這話!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想攤上這樣一具……”
“明白,真明白,誰又想攤上一具腎虛的軀殼呢?”王憶繼續安慰他,“沒事,我給你特批一千塊的強身健體基金,你可以買枸杞、羊鞭之類的補一補身子。”
“另外今晚的體力活用不著你,我和墩子來收拾酒瓶就行,你給我清點一下這批人民幣。”
第一版人民幣!
他把這些人民幣都帶出來了,前前后后除了第一批的第一版人民幣被賣掉了,其他的都積攢起來,總共是一百四十二張。
可不少了!
能帶出來的總共是一百一十二張,其中有三十張不能帶到22年,顯然這一部分并沒有被毀掉,后來被人收藏起來或者如今被放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能帶出112張,王憶已經心滿意足。
他很擔心這些鈔票一直被隊長岳父家里儲存著,比如他們放在哪里忘記了一直放了幾十年導致沒能銷毀。
這樣的話他可就一張帶不出來!
現在來看應當是這部分錢后來還是有識貨人買走了,當然只買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毀掉了。
不過他擁有的第一套人民幣遠遠不能湊出一個全套,這一版人民幣太復雜了,全套共有12種面值、62個版別,總面值為17.655萬元!
讓他感到欣喜若狂的是!
第一版人民幣有十二張最為珍貴,收藏圈稱之為十二珍品,分別是:
伍圓的“水牛圖”,貳拾圓的“打場圖”,伍佰圓的“瞻德城”,壹仟圓的“牧馬圖”、“帆船圖”,伍仟圓的“牧羊圖”、“蒙古包”、“渭河橋”,壹萬圓的“駱駝隊”、“牧馬圖”,伍萬圓的“新華門”、“收割機”。
十二珍品中王憶手里有二十八張,品類是十種,只有伍圓的“水牛圖”、貳拾圓的“打場圖”這兩張沒有。
偏偏這兩張價值相對是最小的,要知道十二珍品中還有四張被稱為絕品四珍,那就是壹萬圓的“牧馬圖”、伍仟圓的“蒙古包”、伍佰圓的“瞻德城”和壹萬圓的“駱駝隊”。
這四張王憶全有!
其中伍佰元的“瞻德城”只有一張,而壹萬圓的“牧馬圖”和“駱駝隊”他一樣有兩張一樣有三張。
另外是伍萬元的“新華門”和“收割機”,這個他一樣有五張,總共有十張。
從這些鈔票中王憶分析出來,當年隊長岳父家里存下這些錢的時候是優先存儲了大額幣。
恰好現在第一版人民幣中罕見的都是大額幣!
當然最罕見的是絕品四珍之首的牧馬圖,他在收藏網上搜了一下,這錢是價值最高的一枚,最近一次有人出價為150萬!
而全套的第一版人民幣呢?這價格沒有定數,他看最低的有人說是280萬,最高的則是600萬。
不管怎么說,第一版人民幣全套價值是個幾百萬,而他現在即使沒有全套的第一版人民幣,卻因為擁有的數量多,以數量壓制質量依然是大幾百萬的當代價值!
他把這些錢和一個第一版人民幣的收藏夾一起交給邱大年,讓邱大年今晚把錢幣按照收藏夾內顯示的次序進行填裝。
為了保護錢幣,他讓邱大年戴上一次性手套用鑷子小心翼翼的進行工作。
第一版人民幣必須要保護好。
這是大額財富!
屋子里三個男人沉默下來。
一個在清點第一版人民幣,兩個在安置酒瓶子。
沒人說話。
只有酒瓶子偶爾碰到桌面發出點聲音。
然后王憶叮囑了一下:“小心點,別把這些酒瓶子給磕壞了。”
墩子茫然的問:“老板,我知道我不該多嘴,可是我真的好奇,你收了這么些老酒瓶子干什么?”
王憶說道:“我要往里添加上老酒,然后擺放在咱公司里當裝飾品。”
這是他跟鐘世平學的。
從年限來說,在場的酒瓶最年輕的也得有四十歲,最年長的不好說,他對白酒研究的不夠深,僅僅從酒瓶和商標紙看不出它們具體年限。
但只要裝上酒水,那肯定能用來裝逼。
他也只是想裝逼而已,并不打算出售這些酒瓶,所以里面即使裝上酒水不怕惹上官司。
唯一問題是得小心點,一旦讓人看透他玩的是舊瓶裝新酒的把戲怕是會成為笑柄。
第一版人民幣收好,酒瓶子安置完畢,王憶帶上人民幣收藏夾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他把報紙推給邱大年,說:“我之前讓你們了解一下生日報的買賣,現在報紙送到了,保存的都很好,你們注意一點別弄臟了,然后去各大網商平臺申請個店鋪,咱開始做生日報買賣。”
生日報這東西沒什么大的賺頭。
可是王憶手里報紙多且便于尋找,這樣做生日報的買賣就有一個細水長流的好處。
只要這買賣做起來,那他一個月也能賺一些補貼錢:補貼公司房租水電費、補貼給邱大年兩人開工資等等。
這事他沒精力管,就讓兩人來負責:“生日報是小生意,但也能賺一些錢,你倆多去孔夫子啊淘寶啊這些平臺了解一下,然后好好定價,多關心著點生意,你們倆有抽成,賣出生日報一人有十個點的提成。”
一聽這話兩人大喜。
墩子心直口快的問:“老板,賣出去這些舊報紙我倆還給提成?當獎金來發嗎?”
王憶說道:“獎金是獎金,提成是提成,都是定期給你們發放。”
“另外你們兩個記住了,屬于你們的業務,你們要多忙活。不屬于你們的業務,比如年總幫我收拾的第一版人民幣還有墩子你負責保養的老酒瓶,那這些你們絕對不要對外提,要保密!”
墩子拍胸膛:“我嘴巴最緊了。”
“快拉倒吧,你睡覺說夢話把你的長短粗細都說出來了,還嘴巴緊呢。”邱大年笑話他。
王憶給邱大年使了個眼色:“我找你給我幫忙,就是因為你靠得住,年總,你可得給我支棱起來,必須靠得住!”
邱大年鄭重點頭:“老板你放心,我有數!”
他其實很感激王憶拉自己一把,所以總是告誡自己干活要有數,這也是他自從入職就稱呼王憶為‘老板’而不叫他外號了的原因。
最近他一直看歷史看哲學,然后看到過一個故事:
朱元璋坐天下稱帝后以前老家的窮鄉親來找他,這些人為了拉近距離張嘴閉嘴就叫朱元璋的小名外號,結果朱元璋草草應付他們后全塞回老家窮鄉僻壤繼續種地了。
要有上下等級意識,這是他給自己的告誡。
要有B數,這是他給墩子的告誡。
不過王憶給他們的條件著實夠好了,賣生日報有提成,這點兩人最心動。
于是王憶一走,邱大年和墩子又忙活起來。
邱大年忙著去了解行情,墩子忙著整理報紙拍照登記。
王憶離開后回到了時空屋,他放了柜子掛了干燥包專門放收藏品,人民幣收藏夾就要放在這里面。
放進去之前他又把第一套人民幣給清點了一下。
這第一版人民幣空缺的不少,特別是小額券空缺的更多。
看樣子他即使能找到小額券那也頂多能湊一套了,要湊第二套缺的太多了,還好四珍品沒缺,否則即使在82年一樣難以找到這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