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171.民兵隊換制服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全金屬彈殼  書名:我在1982有個家  更新時間:2022-04-15
 
22年的涼菜行業早就已經大放光彩,得益于調味料的豐富加上東西南北各地區物資交流的便利,各種涼菜那是燦若繁星。

海鮮小涼菜是其中特別燦爛的那幾顆星之一。

特別是這些年物流行業高速發展,海貨被送到了西南西北各個地區,各種拌菜成品醬包、料包如雨后春筍蓬勃發展,王憶各式各樣的采購上了一批帶了過來。

外島海貨多,小海鮮尤其多。

特別是趕海撿到的,都是個小味鮮數量多,在社員們手里這東西沒價值,可如果加上佐料調個味兒,那價值就大了。

王憶從大灶里拿出來一些黃瓜。

這是在82年買到的春黃瓜——魯省的大棚種植業已經開始發展了,國家農業部還沒有正式提出菜籃子工程,可是相關構想已經出爐了,王憶聽廣播、看報紙都碰到過相關介紹。

黃瓜用來拌蛤蜊肉、螺肉,這個很簡單他就會拌,甚至用不著成品料包。

拌涼菜可以帶上漏勺,這人的刀功很了得,比婦女們要有用,他把黃瓜遞過去讓他切絲,他洗干凈后剁掉頭尾便‘多多多’的切了起來。

一邊給黃瓜打著絲他一邊問:“校長,現在的黃瓜不便宜吧?”

王憶準備著配料,漫不經心的說:“還行,不貴,春黃瓜下來了,現在是大棚菜貴。”

他說的不貴也是相對的,相對以前的大棚蔬菜不貴,其實現在外島的黃瓜不便宜。

可能是蔬菜種植需要技術和理念,反正海福縣本島明明有足夠土地卻不種蔬菜,全是經濟作物,所以盡管如今春黃瓜已經普遍下市了,外島卻不多見。

他按照邱大年花錢買來的配方學著自己搭配調料,把姜片、蒜碎、醋和醬油按照重量來搭配,攪拌均勻再點上香油、放上鹽、放上白糖。

等到黃瓜絲出來,他將黃白色的蛤蜊肉配上綠油油的黃瓜絲,這樣好看又好吃。

蟶子肉可以用辣椒油拌。

廚房里有干紅辣椒,他以八角、花椒調味炸辣椒油,大個的蟶子肉里放上香菜葉,倒上辣椒油后再用調料調味,最后灑上白芝麻,比黃瓜絲拌蛤蜊肉還要好看。

王東喜過來幫忙,看著王憶嫻熟的將涼菜拌出來他贊嘆道:“王老師我發現你們大學生可真厲害,什么都會做呀。”

王憶感嘆道:“技多不壓身,活到老要學到老,指不定什么時候哪門手藝就派上用場了,我跟你說個事你就明白了。”

“今年我們77級大學生不是畢業嗎?你應該知道吧,我們雖然是77級但是78年3月才正式去上大學,然后今年1月份畢業。”

“對,知道。”王東喜說道,“你們和78級的大學生同屬于82屆。”

王憶說道:“嗯,然后我們從去年開始就實習了,今年正式分配,雖然是學校分配可是各家單位也要來選人,人家單位不可能盲目的接受我們畢業生。”

“這樣當外交部來我們學校的時候,因為我們專業不對口,外交部沒打算在我們系要人。”

“可是我們班一個女同學卻去找到了外交部的領導然后展示了廚藝,然后她誠懇的向領導們說,她的外語水平雖然較差,但很有上進心會繼續學習,她又說她有一手好廚藝,這樣可以外派他國進行工作。”

“工作期間她可以協助大使館的廚師提供飯菜,讓遠在異國他鄉的工作人員能吃上心儀的家鄉菜,這樣就可以更好的進行工作了。”

“就這她愣是說服了來招生的領導,特批給我們系一個名額,就把她給招走了。”

王東喜聽了這話后連連頓足:“王老師你的廚藝也很好,你怎么不去展示一下?那可是外交部呀,是我們尊敬的周總理曾經親自負責的單位!”

他沒懷疑王憶在扯淡。

這年代是個奇跡的年代,只要膽子大,師兄放產假!

連特異功能和氣功都能在這年頭大行其道,老百姓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王憶調理著調料說道:“我不去,我大學期間就決定回來報效咱們可親可愛的家鄉,這是我父親的遺愿,他希望我能向支書學習。”

“有了本領以后不能擺脫貧困的家鄉,而是要幫助家鄉擺脫貧困!”

王東喜這人是有一定的理想主義色彩的,所以他老是關注報刊廣播等各種媒體上的新聞消息,想著怎么帶領家鄉脫貧致富。

這點他是有心思的,王向紅明白他的心思,否則就憑他幾次三番慫恿社員搞大包干、分船分家這回事,王向紅早把的文書職位給免掉了。

不過他這人也只是有理想,膽量和本事都不行,屬于秀才。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那種秀才。

這樣聽了王憶一句“有了本領以后不能擺脫貧困的家鄉,而是要幫助家鄉擺脫貧困”他頓時熱淚盈眶。

這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反復念叨了幾遍,激動的說道:“王老師,要把這句標語寫到咱們校舍的外墻上呀,這話太好了,在我看來僅次于周總理的‘為中華崛起而讀書’!”

王憶說道:“這個不忙,咱先想著怎么帶領生產隊脫貧致富奔小康。”

王東喜疑惑的問道:“就靠這些小零嘴就能帶領生產隊脫貧致富奔小康嗎?”

“你覺得不行?”

“我不是覺得不行,我是覺得這些東西家家戶戶都不缺,咱賣給誰去呀?”

“你嘗嘗再說話,嘗嘗味道再說它是不是家家戶戶都不缺。”

大迷糊蹲在門口說道:“王老師,我不用嘗就知道味道肯定好。”

王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放心,你晚上有的吃。”

大迷糊頓時驚喜了,問道:“這些都是給咱們吃的?”

幸福它來的那么突然,就像龍卷風。

“做夢呢?生產隊要去賣的,不過今天先不去,今天先調整一下這些涼菜的口味,所以晚上咱生產隊的有得吃,我會挨家挨戶分配一點。”

幸福它走的又那么快,也像龍卷風。

今天送上來的海貨還不夠多,品類也不夠豐富。

不過其中有些好東西,比如海瓜子和泥螺,這些東西被王憶做成了醉瓜子、醉泥螺,這個簡單,他買了腌料酒,加點鹽和糖用酒泡上即可。

但這種菜也不簡單,海瓜子、泥螺都是小海鮮,肉嫩進味快,要想調好味道就得拿捏配料的用量。

這就是王憶今天先不去出售的原因,他得根據社員們的評價做調整。

不過他有數,這種海鮮涼菜即使味道不夠完美也沒事。

外島海貨多沒錯,可別說鄉下就是城里也缺少調料醬料和油料,比如說菜油吧,好些人家一年都分不到五斤油。

這可是一家、一年的量!

像天涯島的社員會過日子,他們有些人家一年在生產隊分五斤菜油,吃了一年去稱一稱不但沒少反而多了二兩,成了五斤二兩。

怎么回事?

因為平時不舍得用油,偶爾吃一次肉還要把油榨出來收起來,或者親戚給送點花生,去其他生產隊找油坊煉個一斤兩斤帶回來……

這種環境下是沒有廚師會做出好吃的涼菜嗎?

不是。

是廚師做出的好吃涼菜太貴了。

因為菜油、香油、麻油等各種油料和調味料本身就貴。

而王憶這邊可以不考慮這些本身就貴得東西的價值,等于還是用22年的資源在82年賺錢。

王東喜品嘗之后露出驚嘆之情:“老天爺,王老師你這菜做的真有水平,這涼菜味道絕了啊,比我在縣城招待所吃的涼菜滋味還要好呢。”

說著他有些舍不得分出去了,說道:“要不然咱不用社員品嘗味道了,嘿嘿,直接留著明天去賣吧。”

王憶說道:“這東西很容易壞的,留到明天就不行了,今晚必須吃掉,以后每天賣不掉的涼菜也得分給社員吃。”

“它們為什么那么容易壞?”大迷糊納悶。

王憶解釋道:“這跟細菌有關,海鮮富含蛋白,是細菌繁殖的溫床,說深了你們不懂,反正就是天熱細菌活躍容易導致食物腐壞變質。”

“那是不是殺了細菌就沒事了?”

“對。”

大迷糊頓時挺身而起說道:“我給你個主意,王老師,這事不簡單了?敵敵畏能不能殺細菌?能的話往里加點敵敵畏不就行了?還我們不懂,我們不懂但我們知道怎么辦。”

“不能用敵敵畏,你這個傻子。”漏勺急忙搖頭。

王憶說道:“對啊,肯定不能用!”

漏勺認真的說道:“敵敵畏不能殺細菌,它是殺蟲劑,要殺菌得用代森錳鋅……”

“草!”王憶忍不住了,此刻只有爆粗口才能表達他的懵逼。

大迷糊興致匆匆往外跑:“那我去找支書要代森錳鋅。”

王憶趕緊喝止他,又沖漏勺發火:“你別亂跟大迷糊開玩笑,他真能干出這些事,要是他真把農藥放進菜里出事了怎么辦?”

漏勺趕緊賠笑:“校長我就是活躍一下……”

“你活躍個錘子。”王憶怒道,“行了,黃瓜切完你回去吧,剩下的用不著你了。”

漏勺臉色頓時垮了:“別,校長,我、我知道我錯了,你給我個改錯的機會行不行?我真就是想逗大迷糊個樂子活躍一下氣氛,我干廚師的,怎么會把農藥往菜里弄?”

王憶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回家面壁思過去吧。我還要配其他的調料,這些配料是秘方,我不能讓外人知道,你出去吧,我自己在這里配料。”

正好他沒理由趕走漏勺,這下好了,漏勺自己把自己趕走了。

說起來王憶還挺欣賞他的,這人太懂事了。

他把人都攆了出去,鎖上門從提前送進來的箱子里拿出各種調料包,然后撕開倒進一個個搪瓷盆里。

包裝袋自然全得焚燒銷毀。

正好在大灶里有爐火,他很快就燒掉了。

劉紅梅和秀芳等人來送海貨,各種貝類、螺類、魚蝦蟹,都是尋常小貨,而做涼菜就需要小貨,真送來一條大藍鰭金槍魚反而處理不了。

他掏出留下的調料配比使用說明書,按照說明書對海貨稱重然后配對調味料。

因為是隊集體的活計,所以生產隊給出了最大的支持,將庫里整齊劃一的盆子都給送了過來。

這是要以后帶去市場的,必須得要衛生、整齊、像模像樣。

一個下午他都在忙活,偶爾有人來門市部買東西他還得去招呼。

于是劉紅梅說道:“王老師你這樣也太累了,得找個人幫忙呀。”

秀芳建議道:“漏勺學過廚師,他人雖然碎嘴子,可是廚藝真不錯,讓他來給你打下手吧?”

王憶搖搖頭:“他不行,讓峰子過來打下手,今天我先自己摸索一下門道,這做買賣的事急不得,得一步步的進行。”

這生意一旦可行,確實需要生產隊的支持。

需要生產隊提供海貨。

需要熟稔海貨處理工作的婦女來清洗收拾。

需要有耐心的人來按照比例調理海貨和調料進行配菜。

而且以后還有入城銷售,這得需要幾個能說會道臉皮厚的人才行。

如果王憶自己忙活那真要累死他。

因為他手頭上的活計確實太多了。

快四點的時候供銷公司的船過來了,宋金燕拎著黑色手提包來門市部查賬補貨。

補貨單子是王憶上個周遞給她的,每個周遞交下一周的補貨需求,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供銷社或者門市部的負責人有一定的預估能力。

王憶的賬單沒問題,該給供銷公司的錢一分不少,宋金燕查完帳后還稱贊他不愧是大學生,工作確實是負責任。

該查賬的查賬、該補貨的補貨,公務處理完了王憶就準備送她離開。

結果宋金燕這邊有點猶豫。

王憶奇怪的問道:“宋大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宋金燕和氣的笑道:“沒有不對,你這個大學生做事還能有不對的地方嗎?”

單純說這句話是有點陰陽怪氣的,但是王憶知道宋金燕沒這個意思,她好像是有求于自己所以說好話。

只是她的工作算是位高權重,向來是人家沖她說好話,她極少需要去奉承別人,所以輪到她要有求于人了,就不知道怎么能合情合理的說句好聽話。

要知道拍馬屁是一門學問。

這門學問雖然是旁門左道,可一旦學好了一樣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王憶看出這點后便問宋金燕:“宋大姐,還有什么事嗎?有事你直接說,我和徐經理、姚同志的關系你都是知道的,咱們屬于自家人,所以你有事你就說。”

宋金燕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叫我一聲宋大姐,那我可當真了。”

“實際上我確實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聽說你能買到外國的麥克鏡?”

一聽這話王憶就知道,肯定是姚當兵顯擺他的墨鏡了!

不過墨鏡這東西又不是管制物品又不是敏感商品,他往82年這邊搗鼓一點沒有危險,便說道:“能,我有同學在國外……”

“王老師的同學在外交部。”來看補貨的王東喜鄭重其事的說道。

王憶趕緊壓手并沖他擠擠眼:“低調,這沒什么好介紹的,咱們又不指望人家幫忙又不想著占人家的光,沒必要提她。”

宋金燕苦笑道:“可能需要沾人家一點光,是這樣的,我妹妹和姚當兵的對象史湘女是同事,她看到姚當兵送了史湘女一副麥克鏡很是羨慕,這幾天在家里天天念叨呢。”

“王老師你有所不知,我這個人性子古板,所以跟我家人關系不睦,我一直想要補救我們的親情,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送她一副女士麥克鏡?”王憶問。

宋金燕沉默的點點頭。

王憶遲疑了一下,宋金燕這人是老黨員做派,很正直、很要強,這輩子估計沒怎么找人為私事而幫忙。

看他為難,她便趕緊說:“沒事,王老師,我就是問問,要是……”

“不要緊不要緊,”王憶擺擺手截斷她的話,“我剛才說了咱們是一家人,這自然不是空口白話,我、我這邊倒是能給你弄一副麥克鏡,可是說實話,這個東西在國外也是緊俏貨,不便宜!”

宋金燕欣然道:“這沒關系,我這人除了買菜買米面其他的沒什么買的,這些年攢了一些錢和票,你說說價錢,應該在我的承受范圍之內。”

王憶說道:“國外的東西不需要票,不過你有多余的票正好,我們生產隊以后方方面面需要票證,你有年票大本嗎?要是有的話你給我一個年票大本再給我二十元錢就可以買一副麥克鏡。”

二十元錢對宋金燕肯定是灑灑水。

她的工作相當于會計、審查和紀委三體合一,職位不高可是很重要,所以級別比較高,在24級干部工資標準中處于第17級,月工資是89元。

24級干部工資標準是56年國務院欽定的,一直用來近三十年,如今的82年干部們依然是按照這個工資標準來拿錢。

這個工資標準注重的是級別而非職務,1級最高是國家主要領導人,24級最低是辦事員或者副排級干部。

于是根據此標準,在工作上職務只決定權責和任務,級別才決定地位和報酬,因此出現很多官大職小、職大官小或有官無職的現象。

這么做起初也是為了統一管理,因為國家干部調動頻繁,一旦調動職務必有變動,而級別可以不變動,這樣級別隨著人來走,財政上簡潔明了。

17級的待遇在24級分類里屬于低的,13級往上才是高級干部,可是對于縣里頭來說這待遇可不差。

果然,聽到王憶的話后宋金燕甚至有些驚奇:“才二十元錢?這么少嗎?”

王憶說道:“當然不是,這麥克鏡是飛行員專用墨鏡,即使在國外價格也高,它因為是專門配備給飛行員使用,所以往往在黑市流通,價格是五十美元左右,而缺貨時候價格能賣到一百美元。”

“宋大姐你在供銷公司自然知道美元與咱人民幣的兌換價格,官面上也要一比二吧?而現在外匯不好換,在國內換外匯往往要去黑市,黑市一比四、一比五都常見!”

宋金燕換算了一下后倒吸一口涼氣:“那就是一副麥克鏡最貴要、要一千元?這都能買好幾輛自行車了!”

王憶說道:“這都是黑市的換算方式,在咱們社會主義國家買賣商品不能按黑市的賬來算,要算明面的。”

“明面上這麥克鏡大約是六十美元,一百二十元人民幣。現在你們城里的年票大本差不多是價值一百元吧?所以你再給我二十元即可。”

給飛行員墨鏡定這個價格可不是他拍腦袋決定的,上次去滬都他在商場轉了轉,國內也有蛤蟆鏡,價格一點不便宜,在商場能賣到三十元。

而那只是普通墨鏡,還是國內粗制濫造的山寨品。

這樣王憶手中國外舶來的正品飛行員墨鏡貴個四倍價格屬于正常,畢竟兩種墨鏡之間品質確實差距太大。

宋金燕聽了王憶的話后挺感動的。

人家可是給她省下一大筆錢呢。

于是她說道:“我手里有年票大本,不過多多少少都用過,當然湊一套應當沒問題,這樣我回去給你湊一套,等湊齊了再來找你。”

王憶說道:“不著急,國外的商品沒那么容易送進來,而且我得先給我同學家里打電話,等我同學跟他家里聯系的時候才能傳達我的意思,我還沒發直接跟他聯系呢。”

雙方說定這件事,宋金燕當場給了他二十元錢當抵押,然后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她生活節儉,真不缺票證,都攢著呢。

傍晚學生放學、社員下工。

夕陽照耀,漁舟唱晚。

天涯島再度變得熱鬧而生機蓬勃,處處有笑語聲,處處有煙囪開始冒煙。

這時候大喇叭響了起來,王東喜咳嗽兩聲說道:“社員們請注意、下工回來的社員們請注意,這里有件事需要通知一下。”

“生產隊準備以支書為核心、以王老師為指導組建一家社隊……”

“亂彈琴,這件事怎么以我為核心了?你以為我是領導就要貪功?咱的社隊企業明明是以王老師為核心。”王向紅的聲音從大喇叭傳出來。

王東喜尷尬的說道:“咳咳,咳咳,那個社員們應該聽到了,總之咱們生產隊要辦社隊企業了,王老師是核心也是指導。咱們企業具體怎么開展工作呢,這還需要黨員和社員代表開會商討、全體社員開會通過。”

“但是初期王老師準備施展他的拿手廚藝做點海鮮產品去出售,今天下午第一批產品已經出鍋了,那個根據支書和王老師的協商,咱這第一批產品不去出售,而是請全隊社員品嘗。”

“這樣各家各戶安排人到大灶過來領一下海鮮產品,那個、那個有個事要補充一下,這些產品不是讓大家伙白吃的,吃完以后要給一些意見,嗯,有意見的給意見、有建議的給建議。”

“今天的通知就到這里。”

雖然是又有人請吃菜,可因為是家家戶戶吃膩歪的海貨,社員們倒是不怎么激動。

但大家伙新奇。

不聲不響的,生產隊竟然要辦社隊企業了?這可是個西洋景!

以前天涯島想辦社隊企業來著,目標是養海帶、養貽貝之類的海產品,可是他們四周的海是窮海,海洋資源少,搞海洋樣子不靠譜。

生產隊先試驗了半年,結果這半年上下匆匆忙忙的折騰一頓,到頭來一算收益還不如老老實實出海捕撈靠海吃海呢。

于是他們的社隊企業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如今隨著王向紅年紀增長、頭腦越來越古板,生產隊卻要重辦社隊企業?這讓社員們很好奇,紛紛跑來大灶前湊熱鬧。

天涯島的小海鮮實在是多,倉庫隨便一貢獻加上家家戶戶把早晚趕海撿到的小玩意兒送過來就是好幾個大盆子。

王憶把大盆擺開,來一個人就給一樣來一小勺,等于是給社員們一家一戶湊一個海鮮涼菜大拼盤。

黃小花過來的早,隊里領吃的不管是什么她都是最積極的。

于是她頭一個領了菜,看著大海碗里頭各種各樣的小海鮮她聽好奇,聞一聞味道頂鼻子往里鉆。

是她從未聞到過的麻辣香!

而海鮮必然有的腥味則不見了!

她好奇的拿了個釘螺,輕松一吮吸,臉上便下意識的露出笑意:“哈,這個螺殼上的味道可真好,又麻辣又甜又咸的,沒吃過呢。”

旁邊的秀芳說道:“肯定沒吃過,這是王老師從首都學回來的秘方,咱外島現在肯定是沒有的。”

劉紅梅用王憶教她的法子來教黃小花吃:“你別吃肉,別跟以前一樣,這涼菜不一樣了,你先吮殼子,殼子上有料,要吮著殼子吃一下再去吃肉。”

黃小花急忙點頭,她直接把釘螺含進嘴里轉了一圈,然后‘嘶嘶’的開始吸氣。

“很辣?”趕來的滿山花見此便猶豫了。

她有胃病,吃不了辣和涼,否則胃疼難耐。

黃小花倒吸著海風說:“嘶嘶,不是,嘶,不是很辣,是麻辣,我的嘴唇麻酥酥的。”

鳳丫隨后趕到,說道:“趕緊給我打一份,我男人昨天晚上回去說王老師調的涼菜可好吃了,那家伙給我饞的,我嘗嘗多好吃。”

大海碗里有酥魚。

黃小燕咬了口酥魚,這下子巨大的驚喜降臨了:“這個魚好吃、這個魚好吃,這怎么做的呀?骨頭都沒了,不對,骨頭都軟了,可是魚肉還挺有嚼頭,真厲害!”

鳳丫見此也先吃酥魚,一口咬掉半條小海鯽魚,她稍微一品滋味跟著點頭:“嗯嗯嗯,這是酥魚,城里副食店有賣的,王老師這個味道做的好,比城里的還好!”

劉紅梅豪邁的笑道:“你們放心的吃就行了,我都嘗過了,王老師這廚藝頂尖的好!”

“有紅梅主任這話那準錯不了,她男人可是縣里都有名的大師傅呢。”有人接上了她的話。

這下子大灶前開始人潮涌動,本來大家伙只是來湊熱鬧,畢竟海貨有什么好吃的?誰家不是吃膩了?

可讓前面的人一說她們心動了,可能王老師做的海貨還真是好吃?

出海的強勞力們也回來了。

聽說生產隊在分海鮮涼菜,民兵隊那一幫人顧不上搬運漁獲先趕緊跑上來叮囑家里排隊的人:

“要麻辣小鮑魚、要麻辣蝦、要麻辣蟹,這個夠味!”

“哎哎哎孩他娘跟王老師說說,要泡椒魚皮,多要點泡椒魚皮,那下酒太好了!”

“我家要醉蟹、醉蝦,不光能吃肉還能喝點酒,嘿嘿。”

王憶看到民兵隊這幫子人到了,就把勺子交給了漏勺讓他來分配,他對民兵隊的人招招手說道:“你們跟我去聽濤居。”

一幫子人嘩啦啦的涌進去,聽濤居立馬人滿為患。

剛要出來開火車的鼩鼱一家子嚇得掉頭就跑,又鉆回去了。

王憶從臥室拿出來一摞綠色衣服褲子,放下說道:“來,給你們一人準備了一套。”

“人家庫存里都是按照大號中號小號來分類的,所以不合體型也沒辦法,那個大膽和大義是大號,其他人都是中號,一人一套,選好了比劃一下。”

屋子太窄,桌子太小,前面的人看到了這些軍服而后面的壓根看不到。

前面的呆住了不說話,后面的便翹著腳跟問:“什么?什么一套?是不是衣服啊?大號中號小號的,是不是衣服啊?”

“是、是衣服,還是軍服,是三片紅!”大膽拿起一件衣服打開一看,臉上難掩震驚之色。

他們已經見慣了王憶的神奇,多次被王憶展示出的東西所震撼,以為已經有了經驗有了抗性。

可是如今看到這一摞的軍服他們還是大感震驚。

這可是一套套的三片紅。

三片紅是65式軍服的昵稱,這套軍服中的綠色軍帽上有一顆紅五星、軍裝上有左右兩塊紅色領章,所以有了“三片紅”綠軍裝的稱呼。

王憶也說不準這是65式軍服還是66式警服,邱大年當時跟他說這是66式警服,但這兩種衣服樣式和材料極度接近,很容易混淆,王憶起碼分不清。

不過他覺得民兵們肯定能分清,既然他們說這是65式軍服那就算65式軍服,正好他還沒有說出這些服裝的名字。

當然他不說也無所謂,反正一人一套。

一聽王憶是要給一人來一套三片紅,民兵們立馬沖動了。

后面的往前擠、前面的在吆喝:“擠擠擠、擠個臭批啊!別擠了,再擠、再擠你牛子擠我屁股蛋里了!”

王憶喝道:“都說了一人一套,干什么呢?”

他的威信已經逐漸樹立起來了。

盡管這里數他最削瘦、身板最弱雞,可他一發火民兵們都老實下來。

一人一套65軍服。

他們拿到手后有的趕緊比劃、有的難以置信的問:“王老師你說給我們準備的?不要錢啊?”

王憶說道:“不要錢,你們是民兵,平日里要保家衛國,所以總得有些優待,這衣服是我代表隊集體發給你們的。”

大膽撓頭問道:“是因為我們前天凌晨幫你抓劉大彪?王老師我跟你說啊,不用這樣、完全不用這樣……”

“確實跟這個有點關系,不過主要還是因為你們是民兵,平日里要付出的比普通社員更多,所以我個人代表隊集體給你們一人獎了一件。”王憶解釋道。

大膽又撓撓頭,問道:“真的?噢,這是滬都那個紡織廠支援咱生產隊的?”

王憶哂笑道:“算是吧,他們那領導當時把話說的好聽,說要支援咱貧困地區一批物資,其實壓根沒這么好心,他們廠子是要清理庫存,實際上想要把這些擠壓的服裝賣出去。”

“這樣呀,難怪他們老是不發貨,他們是等咱掏錢才肯給咱衣服?”王東陽問道。

王憶說道:“對,不過也算是支援吧,這軍服確實是處理給咱的,便宜,一套衣服只要五元錢。”

“呵,這確實便宜啊。”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

“三片紅可是好料子,純棉府綢布,摸摸,是不是?好像不是啊?”

“當然不是,這是合成纖維料子吧?莊教官說過71年開始三片紅就換合成纖維料子了,用那個什么滌綸、錦綸、棉花來混紡的合成纖維布料。”

“別管是啥料子,五元錢便宜啊,這一身衣服得幾尺布?八尺九尺至少的吧?這種合成纖維料子是高檔布,我76年結婚那會扯了的確良,那家伙一尺就要一塊五。”

“還得要布票呢,的確良一尺一塊五加上布票、還是76年,那現在這衣服做下來光布料也得二十來塊錢?”

“得有,得有,還有手工費呢?咱家里自己扯了布可做不出人家這工藝,這可是三片紅啊!”

王憶說道:“對,所以人家確實算是支援咱們,只是收了個成本費。”

“不過這衣服的價值不能用現在的物價來算,我看這衣服擠壓了得十來年了,你們看看有沒有?”

這年頭一件衣服穿十來年都不算舊衣服,只要沒磨成破爛的衣服縫縫補補就能穿,所以民兵們壓根不在乎這點。

他們現在都陷入了得到一件三片紅的喜悅之中。

看著他們那激動的樣子,王憶問道:“這衣服很好嗎?我看現在社會上穿的人很少了,聽我同學說首都都是六幾年七幾年才穿,改革開放后就不穿了。”

大膽說道:“那不一樣,我說句托大的話,王老師,我和你不是一代人,你們這代人穿什么國外牛仔衣服,我們這代人就想穿一件軍服!”

王憶點點頭道:“我理解,你們沒有真正穿上綠軍裝去抗槍衛國,心里難免有遺憾、有失落,穿一件這個軍服好歹能過一把軍人的癮。”

大膽也點頭:“對,對頭。”

年紀最大的王祥海說道:“也不只是這樣,動蕩那幾年開始整個社會都流行穿軍服。”

“因為解放軍戰士是咱們的人民子弟兵、是經過嚴格的政審的、是最值得信任的,所以這個軍服就是最革命、最寶貴、最純潔、最可信任的服裝。”

“其他任何衣服——現在城里流行的西服,退回幾年去壓根沒人穿,是英雄好漢就要穿一件軍服!”

他平時跟王東義一樣都不太愛說話,因為年紀比較大,他性子更沉穩。

今天得到了軍服格外興奮,便忍不住的多說了幾句:“王老師,你同學說的那不對。”

“那些年頭社會上到處穿的不是三片紅這樣的正經軍服,是軍便服,是用草綠色的布料仿照三片紅做的!”

王憶問道:“這個我還真不了解,說句實在話我上大學開始,身邊同學就不穿這衣服了,那這是正經的三片紅?”

王祥海搖頭:“這也不算是真正的三片紅,真正的軍裝不讓流入社會。”

“不過前面一二十年全社會流行穿軍裝,所以各家單位仿照三片紅生產了軍服——樣式、用料跟三片紅完全一樣,但鈕扣不一樣。”

王祥海把衣服紐扣反過來給眾人看。

“這是全塑的,真正軍扣是塑料面后裝銅環,這就是它們唯一的差別,這衣服可以隨便穿,要是后面裝銅環了那咱不能穿。”

大膽說道:“對,是這么回事,大炮和班副的衣服扣子后面就有金屬。”

王祥海笑道:“哪怕是仿三片紅這是極好的衣裳,以前城里單位動不動就往咱外島拉練,講究隊伍要時常拉出去練一練。”

“哈哈,王老師你是沒看到,當時工人、政府干部和在校學生是一身軍裝,背一個行軍背包,再右邊斜背軍挎包、左邊掛水壺,軍挎包的帶子上再系一條白毛巾,走起來一個隊列啪啪響,那打扮要多饞人有多饞人。”

王憶問道:“咱隊里買不上這衣服?”

王祥海搖搖頭:“整個公社也不多,都是城里頭多,這衣服一直緊俏,所有紡織廠都在加班加點的生產。”

“我估計就是這原因滬都的廠子把它們給擠壓下了——就是你說的改革開放了,現在年輕人不穿這個了,他們以前生產多了賣不出去了,讓咱撿了個大便宜!”

大膽興致勃勃的說道:“那改天咱也出去拉練拉練?咱隊上去縣里頭軍訓都沒有搞到這一身衣裳,如今終于有了,是不是得出去露露臉?”

王憶笑道:“算了吧,這衣服退出潮流了,而且后面全隊都就有了。”

“我這次是給你們先帶回來幾件,過幾天滬都那邊還有快遞送過來,到時候送過來的這種仿軍服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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