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173.企業發展兩條腿——衣食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全金屬彈殼  書名:我在1982有個家  更新時間:2022-04-15
 
第一桶金到手!

辣鹵涼菜、小酥魚和常味涼菜第一次銷售戰績頗佳,各種海鮮得賣出去兩百多份。

如果平均一下,整個鐵具廠平均兩人買了一份。

看看旁邊賣咸菜、賣啤酒的小販子那鼓鼓的眼睛就知道這銷售量多夸張了。

起初人潮涌動,然后斷斷續續,最終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最后一撥人也離開了工廠。

穿著藍色制服的老工人從里面緩緩的拉上了鐵具廠大門,這代表最后一批搞衛生的工人也離開了——

82年的工廠里沒有清潔工,工人分班分組,然后像學生一樣各有衛生負責區域,由班組長安排工人值日。

婦女們趕緊坐下擦汗。

又忙又緊張,她們搞了個滿頭大汗。

向來以女漢子、鐵娘子形象示人的劉紅梅今天是拉了,她表現的不比其他幾個婦女好。

一住.soduo.cc

看到人都走光了、沒有顧客了她趕緊松口氣,說道:“剛才那一陣人真多呀,把我嚇不行了,手都不會動彈了,秀芳你行,我看你挺穩當。”

秀芳說道:“哎呀嫂子你快別說了,我更是頭一次見著這么個情況,我也害怕呀,所以我低著頭,我不去抬頭,反正王老師說要我裝什么我就去裝什么。”

其他婦女紛紛說話,然后話題開始轉為正題:“今天咱能賺多少錢呀?”

劉紅梅一聽這話猛的爬起來:“王老師,剛才人那么多,咱的涼菜價格又不一樣,會不會算錯帳?”

王憶安撫她:“放心好了,這算什么人多?我算的清清楚楚,絕對沒有錯。”

劉紅梅又看向王東峰:“你是不是把錢給找錯了?”

王東峰叫道:“絕不可能!每次找錢我都看三遍,你沒聽因為我找錢慢了還有人吆喝我嗎?”

秀芳說道:“對對對,我聽見來著。”

王憶說道:“咱一起來數數錢?”

劉紅梅說道:“不數、不在這里數,黑燈瞎火的,咱先回隊里,回了隊里去大隊委亮了燈再數。”

王東峰說道:“還有不少涼菜呢。”

王憶準備的還挺多,黃瓜絲拌蛤蜊肉之類的便宜菜都賣光了,但辣鹵小鮑魚、麻辣蟹之類的依然有半盆子。

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一揮手說:“不要緊,帶回家去分了吃。”

婦女們不舍得:“挺貴的東西,那么一份就要賣幾毛錢一塊錢,咱回家去吃它們干什么?”

“一點沒錯,誰沒吃過海貨嗎?都吃膩了。”

“王老師,早知道咱最后便宜點賣就好了,我看后頭還有不少人想買沒舍得呢,咱要是給便宜賣那還能賣出不少。”

王憶擺擺手:“針對工人絕對不能降價,只要讓他們知道咱到了晚上賣不出去會降價賣,那他們下班那會就不買了,他們會等到晚上再過來買。”

婦女們面面相覷,不得不點頭承認確實是這樣。

可是看看剩下的涼菜她們實在不想帶回去分給社員吃。

見識到它們能換錢的事實后,一直受窮的婦女們把它們看做是寶貝了。

島上的婦女真是窮怕了。

家里的老爺們是強勞力忙著賺工分養家,家里要添置點東西、要買糧食便是婦女們來算計,可家里多少錢她們都清楚,添不上東西、買不了糧食。

勞力多的一年干完了能從大隊委開支它個一百兩百塊,勞力少的干一年可能就攢下個三五十塊,甚至還有人干一年要倒欠大隊委幾十塊錢。

漏勺、大迷糊還有隊長家里就是要欠錢的那種,這叫漏斗戶。

所以能用來換錢的海貨她們都不舍得給家里吃,哪怕能換一個三毛五毛也要去換成錢應急。

22年是無法想象這時代婦女們怎么過日子。

她們有的哪怕是家里只攢了一塊錢都會去信用社給存儲起來,然后慢慢的積少成多,能攢出一張五十元、一百元的存單。

王憶卻不在意,看到婦女們不舍得將海鮮涼菜帶回去他拿個袋子裝了一些,去鐵具廠敲了敲門。

看門的老工人從大門上打開個小門,問道:“同志你有什么事嗎?”

王憶指了指外面收拾的小攤子說道:“師傅,我們是外島天涯島王家生產隊的社員,今天來您廠子賣涼菜來著,這剩下了一點,你不嫌棄你帶回去晚上下個酒。”

“外島的海鮮多新鮮您了解,我們隊里自己腌的,比國營飯店的新鮮、比副食店的好吃,用來下酒太合適了,您晚上跟值班的工友一起嘗嘗吧。”

老工人挺和氣的,笑道:“噢,你們是來賣涼菜的?剛才那會我聽著有人說了,說外頭來了個賣涼菜的,賣的涼菜樣式比國營大飯店里的還多,味道比飯店還好,就是你們?”

王憶說道:“應該是,您帶回去嘗嘗。”

“天涯島,是王向紅支書的那個島?”老工人又問。

王憶暗道自報家門果然是正確的,王向紅在老一輩人里名聲可真響亮。

他點頭說是。

老工人笑道:“你來給我送禮怕我攆你們?放心吧,小同志,你是王支書的人,我不會攆你們的,不用送禮。”

王憶說道:“這不是送禮,我是給您和值班工友都嘗嘗,明天其他工友來了問起我們這涼菜怎么樣,你們就把真實的味道給他們說說。”

老工人聽他說的誠懇,便出來接過了袋子,他打開聞了聞說道:“嗯,難怪他們說比國營大飯店還好吃,味道真香真辣。”

他去買了幾瓶啤酒,看見王丑貓手里的牌子后便去問了問價格,然后看看自己手里的涼菜塞給了王東峰一塊錢。

王憶和王東峰拒絕,老工人笑著擺手:“你們這不是給外島的學校賺錢嗎?給生產隊賺錢嗎?那咱不能占集體的光,就當時我老頭也給你們幫忙了。”

“不用跟我客氣,你們可憐我呢?哈哈,用不著,我跟你們說黨的政策好,我這樣的老頭也能賺工資,手里有閑錢哩,比你們外島的漁家富裕哩。”

王憶肅然起敬。

老人家的覺悟真是高。

老工人拎著啤酒溜達著進廠子又關了門,這還剩下好些涼菜呢。

王憶去找賣啤酒的兩個青年,這兩個青年有些敵視他,看見他來了紛紛抱起手臂冷眼看他。

他們嫉妒王憶的生意。

王憶問道:“你們是哪個供銷社的?”

“跟你有龜毛關系?”高個子的青年抬起臉看他。

王憶說道:“我跟徐進步經理關系還不錯,你們可能以為我在拉虎皮扯大旗,但我說的是真的。”

“另外還有宋金燕、姚當兵、潘錦華,你們認識他們三個嗎?他們三人都是供銷公司的員工,我跟他們三個關系也不錯。”

兩個青年對視一眼,然后高個子青年再度看向王丑貓拿在手里把玩的牌子問道:“外島、學校——你是天涯島的?”

王憶點點頭:“你怎么知道的?”

兩個青年頓時滿臉堆笑:“都知道、都知道,同志一看你的這個氣質,你是天涯島上的王老師吧?”

“肯定王老師,外島一心給學校賺錢、給生產隊謀利益的不就王老師嗎?我們都聽說了。”

王憶挺詫異的,自己名聲有這么大嗎?至于嗎?

兩個青年做自我介紹,高個子青年叫蒙昌英,矮個子青年叫李臺,兩人都是供銷公司縣分公司的員工。

自從供銷公司改制,員工的職務跟著改,一些年輕員工變成了銷售員,負責銷售工作。

蒙昌英和李臺就是銷售員,他們是出來推銷啤酒的,現在經濟好轉、人們有錢了,好幾個啤酒廠想要把產品打進外島,所以公司安排他們出來推銷啤酒。

兩人也是有的放矢,經常在鐵具廠、縣委辦公樓、客運站外等地方擺攤賣啤酒。

徐進步為人清白自重,只和天涯島上的關系走的近,這點供銷社內部都了解,然后他們知道王憶則要感謝姚當兵。

王憶對姚當兵的判斷很正確,這小子是大嘴巴,他沒少介紹王憶的事。

所以這兩人一聽他自己介紹說‘跟徐進步關系不錯又認識姚當兵’,再聯系牌子上的字便立馬想到了天涯島。

李臺跟王憶拉關系:“上個月你們學校不是要重建嗎?那個我們公司還給你們捐款買玻璃來著,我個人捐了兩塊錢。”

王憶跟他熱情握手:“那謝謝了、謝謝了,實在太感謝您二位了。”

“如果現在天色還早我該請你倆吃個飯的,但現在確實是天色不早了,我看你們收拾了啤酒準備下班了是吧?”

蒙昌英嘆了口氣說道:“唉,我們還不能下班,你不知道現在我們工作不好干了,這啤酒是計件出售,公司給我們安排了任務,還有六件啤酒沒有賣完,賣完后我們才能下班。”

“我們準備去菜市場轉悠轉悠,這個點下班的人還在買菜,我們應該能賣掉這些啤酒。”李臺介紹道。

王憶說道:“那這樣我更不能耽誤你們了,你們趕緊忙,另外我們生產隊自己弄了點海鮮涼菜,味道很不錯,你們既然賣啤酒應該也喜歡喝啤酒吧?”

“我不是自吹,我們那涼菜跟啤酒真是絕配,配一起絕了。”

“所以我們剩下了一些,你們倆要是不嫌棄那就帶回去嘗嘗?也可以跟同事家人朋友什么的一起吃,總之要快點吃,海鮮不能久放。”

兩人訕笑:“這多不好意思。”

“就是,看你們賣的確實挺火熱,那都是錢呀。”

王憶拍了拍他們肩膀說道:“嗨呀,我們天涯島平時沒少受你們供銷公司照顧,這點小東西都是應該的。”

“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帶回去吃吃看,喜歡的話以后再說。當然要是確實不喜歡就算了,也不能強人所難。”

蒙昌英急忙說道:“喜歡,其實我們挺喜歡的,剛才看工人賣的熱乎我還去嘗了嘗,味道真不錯。不過這東西不便宜呢,你看我們……”

“都是自家同志,這還說什么便宜、貴?”王憶打斷他的話,“行了,那我做主了,我給你收拾一下送過來。”

他把剩下海鮮涼菜都給打包好,還是按照一份一份的給裝上。

聽到他要把這些涼菜都送人,婦女們更舍不得。

可王憶是主心骨,主心骨發話了她們不好反對,但劉紅梅有辦法,她從別的方面來挑刺:

“王老師,反正是要送人回去吃,干嘛還要一份份的裝呀?裝一起不就行了?這么麻煩干嘛。”

她聲音很大,明擺著說給蒙昌英兩人聽。

兩人有點尷尬。

不過能免費吃涼菜,被說兩句也沒什么,反正說了不掉肉,而吃了好吃的那是真能長肉呢。

王憶把歸類的涼菜送過去,收拾的很好,一樣兩份,兩個人直接拎走就好。

兩人白得不少美味涼菜,心里能不高興?

另外他們多少有點過意不去,想要給王憶錢,可是看看手里這些涼菜的量,這可是不少錢呢,他們倆又舍不得。

王憶沒有在乎被他們占了便宜,擺擺手便瀟灑離開,讓劉紅梅他們挑上扁擔走人。

初戰告捷,第一桶金到手。

王憶想領著她們去吃個飯慶祝一下,結果除了幾個學生傻樂呵,其他人包括王東峰堅決反對。

劉紅梅更是說:“王老師咱可不敢下館子,不過年不過節的也沒有貴客上門,你說咱在城里下館子這不是造反嗎?”

“而且咱是給集體賺錢,要是花集體的錢吃飯,那不是回去讓人戳脊梁骨?”

“還要被支書批評。”秀芳幫腔道。

王憶無奈:“我請你們……”

“更不行。”劉紅梅使勁一揮手,“王老師你為咱隊集體付出多少?為我們社員付出多少?我們要是還在外面吃你的飯那叫沒良心!”

王憶只好說行。

但他讓一行人稍等,自己去了江南輕工業管理局海福縣商店。

這商店此時同樣下班了,已經關門歇業。

外面又貼上了一張紅色大紙,寫著傍晚王憶看到的那些字。

然后王憶給撕掉了。

我好心提醒你結果你卻說我是鄉巴佬?行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鄉巴佬報仇一個小時!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都有些亢奮,她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剩下的海鮮涼菜。

婦女們扼腕嘆息:“早知道不如答應王老師捎回來的提議,不如捎回來分給咱社員。”

劉紅梅這會倒是看開了,說道:“行了,王老師這樣做也挺好,跟那兩個賣啤酒的成朋友了,多條朋友多條路。要不然咱買賣做的好,讓他們去舉報咱們投機倒把那不是來事了?”

其他人聞言恍然大悟。

王憶笑道:“咱們不怕舉報,咱們有社隊企業的營業證,怕什么舉報?不過紅梅主任說的對,我送那些海鮮是為了跟他們兩個拉關系做朋友。”

“我把這事跟你們好好說說吧,要不然你們還是心疼,其實本來我準備去賺他們一筆錢的。”

“咱的涼菜賣的好,這個他們看在眼里,如果咱降價給他們讓他們可以自己去賣,那他們十有八九愿意接受這買賣。”

“但是我過去后才發現他們兩個是徐經理的手下,他們專門給供銷公司搞推銷,現在是推銷啤酒。”

“所以我尋思了一下,咱以后能用得著他們——這兩人賣啤酒而咱賣的涼菜算是啤酒伴侶,這樣哪里啤酒賣得好咱的涼菜也能賣得好。”

“下次見面我就可以去把這些適合賣涼菜的地方給探出來,到時候咱就換地方去賣涼菜,把生意慢慢做大一些、賺錢多一些。”

聽他講了其中的利害關系眾人更是恍然大悟:

“王老師說的有道理。”

“是這么個理,要不都說王老師有能耐,走一步看三步呢。”

王東峰問道:“在鐵具廠賣不行嗎?今天賣的挺好,我估摸著收了一百來塊錢。”

“收多少?”婦女們大驚。

她們沒碰錢所以沒有數。

王憶擺擺手,進一步解釋道:“鐵具廠的市場不夠大,涼菜不是米面,不是每天必須的,工人們嘗過鮮后逐漸的就買的少了。”

“而且你們要考慮一件事,咱在鐵具廠門口賣海鮮涼菜賣的好,那其他人會不會眼饞?眼饞了他們會不會也拌涼菜來賣?”

“他們味道沒咱們的好。”王東峰自信的說。

王憶說道:“他們可以比咱更便宜!”

一聽這話,王東峰頓時沒話說了。

王憶說道:“所以以后咱們要利用起社隊企業的優勢,多多的派出人手去各地售賣,把規模擴大。”

“放在軍事上這叫多用開花彈、少用實心彈,放在咱漁家這叫廣撒網、多斂魚!”

他們說著話回到島上。

今晚碼頭上聚集的人尤其多,生產隊上下都知道他們去賣涼菜,都在翹首以待、等候戰果。

來燈下聊的外隊人倒是不多:多數人見識了外島的電燈齊開盛況后便興趣不大了,不會再費力氣搖櫓來聊天。

王憶他們的漁船駛回來,老遠就有人看見了他們的身影:“是王老師的船!”

“回來了,賣涼菜回來了!”

“我去接他們,他們又賣菜又搖櫓的,這會已經很累了。”

大膽領人劃船過去,換了他來搖櫓,漁船頓時嗖嗖嗖的便靠上了碼頭。

碼頭上的社員們立馬問了起來:

“怎么樣?涼菜賣了嗎?”

“那價錢能行嗎?那么貴,縣里海貨多的很呢,有買的嗎?”

“沒被公安抓吧?咱這不是投機倒把對不對?”

聲音雜亂。

王向紅沒出聲但在關注的看向王憶。

王東峰這會神氣起來,說道:“剛才誰問‘有買的嗎’?這是瞧不起人呀,王老師親手從首都帶回來的廚藝能沒人買賬?告訴你們,我們帶去的涼菜全沒了,空著扁擔回來的!”

歡呼聲頓時響了起來,還有人鼓掌。

然后王東峰又說:“我們沒賣掉,嘿嘿,然后全送人了。”

有些人臉上剛浮現出笑容,還沒有笑出聲呢,被這一句話給打的面如土色。

這情形就像:

大雪天我這邊挺冷,你給我支棱了個篝火燒挺旺,我正要道謝一抬頭看見你放鳥撒尿把我火給呲滅了!

太傷人了!

劉紅梅當場給了王東峰狠狠的一巴掌:“瞎咧咧什么?告訴人家你長了一張嘴就你能說?難怪你娘讓你去當上門女婿,她是真了解你,你看你多大年紀了還沒個輕重?你這樣的人配得上娶個姑娘回來撐起個家來。”

王東峰不服氣要回懟。

王憶說道:“亂開玩笑,以后你遲早要在這上面吃虧!”

這下王東峰沒話說了,只好趕緊彌補過錯:“我們賣了一些,挺好賣的,然后剩下一些送給徐經理的兩個手下了,他們了解縣里的情況,王老師以后想通過他倆往外賣更多的涼菜。”

王向紅皺起眉頭:“這都是什么有的沒的?亂成一團了,王老師,這個生意能做嗎?”

王憶點頭說道:“能做!”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碼頭上的人又重新歡呼了起來。

王向紅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王老師你們跟我去大隊委,其他的回去歇著吧,知道這個生意能做,咱社隊企業能干就行。你們該回去歇著了,明天還要上工呢。”

大膽喊道:“都回去都回去歇著了,明天早上起來早點,趕緊趁著落潮趕海,咱現在是每天都需要海貨了。”

王憶一行人去了大隊委。

他把錢兜子拿過來,將里面的錢全給倒出。

有兩張大團結,另外是小額的鈔票,多是一塊兩塊和五毛,也有一毛兩毛乃至一分兩分五分的鋼镚,不少。

王向紅點點頭:“數數錢。”

王東喜立馬點了起來:

“十塊,二十,二十五,三十、三十五……”

“一百四十二塊八毛!”

最后數完他興奮的叫道:“老天爺啊,就那些不值錢的海貨竟然賣了一百四十多塊錢?一百四十多塊錢啊!”

王向紅、大膽等人也大驚。

一堆家家戶戶沒人在意的海貨,結果出去一天換成了一百四十多塊錢?

這是撿錢嗎!

王憶擺擺手:“你們都太激動了,里面還有四十塊錢的本錢呢,帶著四十塊的零錢去的。”

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哦’了一句。

大膽興奮的說道:“那一百四十多塊減去五十塊還有一百塊、不對,九十塊,不對,就是一百多塊。”

“一百多塊也不少啊!你們這是一天呀,就五個婦女的勞動力加上王東峰半天的強勞力,然后這就是一百多塊錢!”

王向紅也露出喜色:“不錯,真不錯,真不錯。”

劉紅梅等人歡天喜地的湊上來:

“往外出涼菜的時候就知道少不了,沒想到這么些呢。”

“我也沒敢想這么些,我尋思能賣五十塊就了不得了,那些工人也不舍得花錢,買的都是便宜海貨,貴的鮑魚麻辣蟹沒要呢,海瓜子、蛤蜊肉還有淡菜賣的倒是快!”

“一天一百零二塊八毛錢,一個月的話是多少?誰來算算?我不會算了。”

“算簡單的,算一天一百塊,一個月三百不是、三千塊!”

“三千塊啊!一年呢!”

眾人算著算著再次驚呆了。

王東喜弱弱的說道:“一個月三千塊,一年的話三、三萬六?是不是哪里算錯了,那些沒人要的、不值錢的小海貨,一年能換三萬六?!”

王向紅看向王憶。

他只信王憶的話。

王憶說道:“差不多這些錢,我覺得沒什么問題。”

王向紅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大膽一拳頭砸在桌子上說道:“咱隊里一年能多三萬六的收成?這分到挨家挨戶,差不多一家子一年多三百元啊,這是三百元現錢!”

王憶說道:“不要激動、不要著急,聽我來說,其實你們的賬算的不對,我給你們好好算算。”

“今天一天賣了不到一百一其實不算多,一百零二塊八毛錢,扣掉工錢、扣掉調料錢、扣掉我和工人的分紅,這還能給集體留多少?”

“不過今天只是剛開始,是去試營業的,收入差一些,我估計后面咱們縣里市場打開后,每天收入翻一倍甚至兩倍沒有問題,一天全隊能進個四五百塊。”

“但涼菜是有旺季和淡季之分的,就像咱捕魚有漁汛,旺季就是夏天,夏天人才愛吃涼菜,冬天人就想吃點熱乎的,誰還吃涼菜?”

“所以咱們能賣涼菜的好季節不多,這個月都不行,陽歷月的話得是六七八九這四個月。”

“當然四個月也足夠了,四個月一百二十天,哪怕一天收回來四百元,那合計起來也有四萬八千元,再加上淡季咱也能多多少少賣一點,這么下來一年五萬塊的總收入應該問題不大。”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覷。

三萬六已經是不敢想的大錢了,王憶直接把數給提到了五萬塊?!

王向紅下意識說道:“王老師,你這是、這個,就是有點浮夸風你知道吧?靠這個涼菜,一年五萬塊?”

王憶說道:“五萬塊算什么?”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好幾個人忍不住的叫了起來:“五萬塊算什么?!”

“王老師咱今天是賺錢了,可也就賺不到一百塊,你直接五萬塊算什么!”

王憶說道:“我有信心,讓咱社隊企業,一年能賺十萬塊!”

大膽下意識的說道:“這不可能,王老師,我不是說你不行啊,我王祥臭這輩子佩服的人不多,支書一個你也算一個,可我不信你能領著咱社隊企業賣那些涼菜賺十萬塊!”

王向紅說道:“王老師,那是十萬啊!十萬!”

他后面一次是咬著牙吐出這個詞的。

王憶懇切的說道:“如果你們不信,那咱們就走著瞧吧,咱們都不要爭辯,就讓時間來說話。”

王向紅想了想說道:“王老師,咱生產隊里的支書和主任都是我干,不是我貪權力,是咱生產隊真沒有個人才。”

“這樣你既然敢說你能領著咱這個社隊企業一年賺10萬,那我把話說下了,我把主任給你干!”

“我全力支持!”大膽說道。

劉紅梅說:“其實現在讓王老師干我也全力支持。”

王東峰弱弱的說:“我也支持。”

王憶笑著擺擺手:“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呀?又干教師又干大夫又干主任的,反正還是那句話,讓時間來說話!”

王向紅堅定的說道:“我的話也算話,你能完成諾言,你就是咱天涯島上的主任!”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其實我還是擔心,王老師,咱雖然是社隊企業了,可是你去這么弄錢,我心里怕,真有點害怕!”

王憶說道:“支書,依然是那句話,讓時間來說話!我把國家政策吃的透透的,國家一定要發展經濟了,為什么?因為國家實在太窮了!”

“你還不了解,支書,現在是科技時代了,窮就代表落后、代表貧困,落后就要挨打,貧困就要挨欺負,國家絕不允許咱們中華民族繼續落后、繼續貧困!”

大膽嘀咕道:“我覺得王老師說的有道理。”

王東峰說道:“我也覺得。”

王憶說道:“而且支書你放心,咱們社隊企業發展還耽誤不了咱生產隊捕魚,我現在有兩條發展路子了,都用不上強勞力,只要婦女同志就足夠了。”

社會發展最基本四個行業,衣食住行。

這是離不開的四個行業。

王憶瞄準了衣食二行。

食物先用調料將島上不值錢的小海鮮變成涼菜去賺錢。

衣服則是他去學裁剪西服,然后把手藝交給生產隊的婦女,去供銷公司或者百貨商店扯布做西服。

西服將是一個龐大的市場,而且就在這兩年市場就要打開了。

島上婦女都會裁布做衣裳,所以他不需要完全學會做西服,只要學個原理回來教給她們就行,這不是什么高精尖技術活。

看看今天那輕工業店里的西服就行了,皺皺巴巴、拖拖踏踏,他起碼知道怎么能把西服弄板正。

當然這事不著急,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

說到吃飯王憶還真餓了。

他問其他人餓不餓,不用說話,好幾個人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

王向紅一拍手說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到,應該讓你們帶著干糧去城里的,以后隊里給你們準備上好干糧。”

王憶說道:“行,以后生產隊準備干糧,今晚先去我哪里吃一頓,我做點簡單的。”

什么好吃又簡單?

涮火鍋!

當然煮面條之類的更簡單,可王憶這兩天挺辛苦的,本來想著在城里下館子吃一頓,結果被全票否決只能回來吃,這樣讓他吃一頓泡面他能甘心?

不甘心,起碼吃個火鍋。

現在有了門市部實在太方便,只要不過火,拿出什么東西來都沒人去感到疑惑。

特別是為了拌涼菜他在門市部準備了各種調味料,這樣拿出一包火鍋底料沒人問。

在場的都能吃辣,王憶便拿了一包微辣口味的草原大太陽底料,選擇這個牌子是因為里面帶大骨湯,味道更好。

吃火鍋得用鍋,聽濤居前的小灶臺最合適不過,王憶打開蓋子去把小老鷹給拎了出來。

小老鷹惶恐的往灶臺里頭鉆,而待會這是要燒火的,這真是肥豬跑進屠宰場——自尋死路。

他又把小老鷹給拖了出來,小老鷹還要往里鉆,他直接往里放了一把火。

這把小老鷹嚇炸了,昏頭昏腦鉆進白天鵝懷里。

白天鵝舉起翅膀要拍它,但小老鷹鉆進去沒動彈,這樣白天鵝又收回羽翼依偎著伴侶繼續沉睡了。

門市部里油多醬多,花生油、大豆油、玉米油還有香油,甜面醬、豆瓣醬、芝麻醬,這恰好能用在火鍋上。

秀芳刷鍋,王憶問家里有沒有點青菜、土豆之類,劉紅梅家里倒是有,她男人從縣里搗鼓回來的,當然青菜只有白菜。

于是王憶讓她回去拿點土豆青菜,有野菜也行,反正火鍋湯里一涮蘸上調味料一個滋味。

他則進行切肉。

今天傍晚恰好買了豬肉、羊肉,門市部里有午餐肉,他一樣切下好些。

燒鍋煮水下底料,柴火很旺,鍋子里的湯慢慢的開始沸騰。

半夜海上起霧了,淡淡的霧氣彌漫到了山頂上。

昏黃的燈光變得水盈盈的,鍋里水霧再飄蕩,這樣燈光照過來有點如夢似幻的朦朧。

這樣就能準備開吃了,王憶了解大家伙的心思,抓起一大把肉放了進去,然后又開始調小料。

他挨個給大家伙往碗里放了芝麻醬和腐乳并點了香油。

劉紅梅還帶了點香菜和蔥葉,于是他抓了一點放入碗里說道:“行了,開始撈著吃吧,用肉蘸著這調料吃。”

一鍋的湯汁翻滾,肉片迅速煮熟。

不管豬肉還是羊肉都是從內地生產隊收上來的,豬是家家戶戶養了一年才出欄的土豬、羊是趕著四處走吃草的山羊,這樣肉一熟就冒香味。

擱在22年這豬肉一斤能賣五六十甚至上百塊,甚至有清北學子跑回家專門養土豬。

一聽能吃了,眾人圍在鍋子前紛紛下筷子去撈,也不怕湯汁翻滾給燙著手。

太餓了!

王憶一看這樣不行,讓大家伙自己夾菜的話能搶的把灶臺給掀了。

于是他去拿漏勺出來統一分配。

他把肉倒入盤子里,王東峰吞著唾沫說:“王老師,給我肥的,我愛吃肥肉。”

“我也愛吃肥的,肥的多香哦。”劉紅梅不甘示弱。

“我不挑,肥的瘦的都吃,給我大的就行。”

“秀芳要我說還是你機靈。”

肉入碗里,稀里呼嚕聲響起。

芝麻醬很香但有些膩,腐乳可以解膩,加上小蔥和香菜正值新鮮,它們混在一起配上煮熟的肉那真是美味。

一行人吃的是贊不絕口。

一鍋肉挑完又是第二波。

眾人又要下筷子,王憶趕緊說:“不著急,得等它熟一熟。”

王東峰閉著眼睛使勁吸氣呼氣,大膽拍了他后腦勺一把說道:“你犯哮喘了?”

王東峰訕笑:“不是,王老師這弄的太香了,我多吸兩口香氣……”

“那不行,那你不是占便宜了?”大膽立馬反駁。

王東峰看向他,忽然反應過來:“剛才光顧著吃了忘記看看人,你怎么也在這里,你不是吃晚飯了嗎?”

大膽說道:“你吸氣、繼續吸氣。”

王憶說道:“行了行了,可以吃了,你們把碗放這里,我來分。”

這一鍋肉再吃完就得吃素了。

他把切好的土豆、紅薯和剝好的白菜放入鍋子里繼續煮,然后又準備下午餐肉。

大膽疑惑的說:“王老師,午餐肉不是罐頭里出來的嗎?這個是熟了,直接吃就行。”

王憶說道:“直接吃也行,下鍋里也行。”

“那直接吃吧。”大家伙紛紛下筷子。

王憶一看這吃的太快了,自己搶不上,得給大家伙減減速,于是他準備掀起爭辯讓大家使用一下嘴巴的說話功能:

“你們說豆腐腦是甜的好吃還是咸的好吃?”

答案很一致:“甜的咸的都好吃,能給咱吃就好吃。”

王憶一看這招不行!

這南北爭辯的世紀難題就這么被解決了啊?

那甜粽子咸粽子這一招也不行。

同理可破。

王憶便問:“你們覺得面食和大米,哪個適合當老百姓的主食?”

答案又很統一:“都不適合,太貴,吃不起,苞米面適合當老百姓的主食!”

“還有高粱面和地瓜面,也行,也能當主食。”

王憶愣了愣,這些世紀難題怎么都被破了?

他只好接著上面的話題問:“那苞米面地瓜面和高粱面,哪個適合當主食呢?”

劉紅梅奇怪的反問他:“王老師咱這吃著香噴噴的好飯好菜,你怎么老提莫名其妙的問題?憶苦思甜嗎?”

王憶無法解釋。

秀芳說道:“噢,王老師是想吃苞米面、高粱面了?明天我給你送點。”

王憶正要否認,這時候旁邊有人把碗遞了過來:“王老師,再給點那個芝麻醬,真香啊。”

大膽一臉媚笑。

王憶看看他空蕩蕩的碗和空蕩蕩的午餐肉盤子——

在他詢問期間這些人吃的那叫一個快,這樣還問個錘子的問,再問他自己沒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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