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富春縣二林鎮是自古以來的魚米之鄉,它占地面積大約有二十五平方公里,其中優質耕田面積廣袤,農業發達、工業較為發達,有三十多家工廠,較大規模有八家,戶籍人口是一萬多人。
邱大年家的店鋪就叫過大年服裝城——實際上就是個面積在一百多平旳一樓門頭。
可能店鋪太小在地圖上沒有顯示,墩子先開車到了鎮子然后讓邱大年指著去找到他家門頭。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地圖上沒有自家門頭讓他有些嘀咕:“不會是倒閉了吧?去年我回來地圖上還能導航到啊。”
在他的指示下,他們開車到了鎮上一條南北街道,柏油馬路,寬闊平坦,邱大年說這是他們鎮上的商業街。
然后商業街上門可羅雀。
賽博坦克一腳油門越過一家‘家家樂超市’和一家‘肥老頭農資站’,然后他們看著旁邊的門頭房發呆。
墩子念道:“亞楠家服裝城——年總,你家可能真倒閉了,人家……”
“嗎的,我媳婦叫高亞楠!”邱大年臉色鐵青。
王憶滿臉尷尬:“伯父伯母把你給放棄了,哈哈、咳咳咳咳,不過好消息是你家門頭沒倒閉,挺好的。”
邱大年惱怒道:“我爸媽什么意思?至于這么哄著兒媳婦嗎?就這么怕她跟我離婚?要離婚就離啊,我現在也是金領了,我還能找不到個媳婦?”
墩子說道:“年總你先別急,可能是咱車窗玻璃扭曲了上面的字,你看我降下車窗咱再看看——好家伙,這牌子挺新的,估計剛換沒多些日子吧?”
服裝店是很尋常的二層自建樓房,江南地區這種樓房挺多的,空心磚水泥房,外面貼瓷磚,他們的飯店就是這樣的樓房,不過服裝店外面貼的是黃瓷磚而飯店外面貼的是白瓷磚。
賽博坦克造型霸氣。
不懂車的只看外形肯定以為是豪車。
店里的人看到有豪車停在門口便從里面推開門,然后門一開鉆出來個黑不溜秋的胖小孩。
邱大年頓時激動了:“這是我兒子!”
他推開門跳下車張開雙臂說道:“昊昊,看看誰回來了?”
胖小孩握著個小勺,看到他后疑惑的皺了皺短短的眉頭,然后若無其事的去地上挖土了。
一個婦女緊接著出來,表情跟邱大年一樣激動:“大年?你回來了?你怎么、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墩子利索下車給王憶開門,問道:“老板,要不要給你打傘。”
王憶一把推開他:“去,一邊去!”
婦女是邱大年的母親,王憶仔細打量她,依稀還能有一些印象。
他小學時候去邱大年家里作過幾次客,但對他父母的印象已經不深刻了,畢竟現在距離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也已經有十四五年了!
看見兒子回來,邱母又高興又欣慰,趕緊沖屋里吆喝,然后邱大年的父親握著筷子出來了。
邱大年問道:“你們怎么剛吃飯?”
邱父笑道:“恰好是中午頭來了一批布,我們忙活完了才吃飯,你們吃了沒有?這兩個是你朋友?”
最后一句話話是他看著車前的王憶和墩子問的。
王憶感嘆道:“叔,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
邱父疑惑的問道:“那個,咱以前見過?你也是咱老家人?你是哪個鄉鎮哪個莊子的?”
邱大年沒顧上介紹,他想去抱起兒子,結果小孩一看他來抓自己‘嗷’的一聲叫鉆進門里喊著‘媽’跑了。
邱母趕緊拍了兒子后背一巴掌說:“亞楠還在家,還在招呼給咱送貨的老王、老趙吃飯,你趕緊進去看看吧。”
邱父則招呼王憶和墩子:“來,那個外面熱,咱進家說、進家說,家里涼快,你們吃過飯沒有?沒吃一起吃,我再去飯店叫上兩個菜。”
王憶笑道:“我們吃過了,你們先去吃飯吧,來,墩子把年總準備的禮物都搬出來。”
墩子摘掉墨鏡說道:“行,老板,你歇著我自己來!”
王憶暗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親自下手,不過你既然強調了那我可就不能旁觀了。
后備箱打開,兩人往下收拾東西。
這次回家是給邱大年壯大聲勢的,所以他們買了好些禮品,給老人的保健品、給孩子的玩具、給女人的化妝品等等一大堆。
現在的禮品不說里面東西怎么樣,反正包裝是一個比一個絢麗、一件比一件花里胡哨。
眾多禮品擺放出來,老兩口看的膽戰心驚:兒子這是把打工的存款都拿出來買禮品了?!
老兩口有些手足無措,只好上來幫忙收拾。
然后一個相貌平常、皮膚粗糙的少婦小心翼翼的推門出來問道:“爸媽,大年的老板和同事來了?”
邱父用筷子撓了撓下巴試探的問王憶道:“噢,你就是大年電話里說的那個年輕有為的大老板?聽你的意思,咱們好些在哪里見過?”
王憶說道:“你可能記不得了,我小學時候跟大年是同學,來你家吃過好幾次飯,我叫王憶……”
“王憶!”邱母一拍手笑了起來,“我記得,你父親是個教師對不對?你那時候不大喜歡說話,總是跟大年待在一起看電影。”
王憶點點頭笑道:“對。”
邱父說道:“我也記得,不過有年頭沒見了,你長大了啊,變化真大,現在當大老板了——原來你就是大年的老板,可大年為啥不說出來呢?”
“他跟我們說換工作跟著一個大老板干了,但問他老板的事他總是推三阻四的不說,弄的莪們很擔心。”
王憶笑道:“待會咱們一起批評他,他為什么不說呀?”
這事他也想不明白,邱大年竟然沒把自己介紹給他父母?他們都是熟人、都認識。
王憶又看向門口的少婦問道:“這是我們的嫂子是吧?大年比我大一點,是得叫嫂子,嫂子你好。”
高亞楠在圍裙上擦擦手,挺不好意思的:“王總你好,別叫我嫂子,叫我小高就行。”
“那啥,就是以前大年跟我提過你,可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太相信他的話,所以提到你的時候可能用了一些不太文明的詞……”
王憶笑道:“以為我是搞傳銷的?”
“沒有,以為你搞傳銷的是我堂哥他們,嫂子說你要噶年總的腰子。”墩子大大咧咧的說。
高亞楠尷尬的不行。
怎么聽這話的意思,大老板不知道自己以前背地里跟邱大年抱怨時候說的話?
早知道不提這茬事了!
她之所以會趕緊提這件事是因為以往邱大年給她打電話總是被她訓斥,邱大年說他跟著一個老板正在發展事業,但她不信自家男人能有什么好發展,就諷刺邱大年說小心被人算計,邱大年說自己有什么被算計的,她就說小心讓人噶了腰子……
當時她是跟邱大年視頻說的話,開的是免提,然后她就聽到了電話對面有笑聲,所以她以為那會邱大年就是跟王憶在一起,于是出來后先道歉。
王憶哈哈笑,說道:“我理解、都理解,你們對大年的能力沒有信心。”
“其實大年這人是一塊璞玉,藏在頑石中的璞玉,一般人沒有慧眼,發現不了他的厲害,但我有這樣一雙眼睛,我能發現他的優秀。”
墩子一聽這話來勁了,問道:“老板,那我呢?”
王憶說:“你就是那塊頑石。”
高亞楠樂了。
這老板年輕有為,但看起來并不高傲,應該挺好接觸。
她出來幫忙提溜東西,王憶讓她提化妝品。
化妝品是綠盒子的包裝,高亞楠隨意掃了一眼就掃到了‘lamer’幾個字母。
她在超市里上班,同事里有小姑娘經常聊化妝品,這樣她也聽說過這個牌子,具體這化妝品多少錢她不知道,但知道很貴,小姑娘一直說要攢錢買這化妝品。
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提進門,屋里撐著個桌子,有酒肉味道在密封的房間里彌漫。
邱大年給兩個老師傅上煙,他兒子正縮在收銀臺后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小孩不大,剛滿三歲還沒有上幼兒園。
王憶拿出一個大奧特曼遞給他說道:“來,小朋友,看看你爸爸給你買了什么玩具?”
邱大年自覺對兒子有所虧欠,平日里會網購一些玩具回家。
不過他以前買的都是便宜玩具,今天王憶來挑的,他挑選的全是精品玩具,這樣一個奧特曼要二百八,個頭很大有九十公分。
小孩看到大個的奧特曼高興的跑出來連著包裝盒一起抱走,王憶說道:“你還沒有說謝謝爸爸呢!”
小孩抬頭看了他一眼說:“謝謝爸爸。”
王憶無力吐槽。
滿屋子的大人哈哈笑了起來。
邱大年過去說:“我才是你爸爸。”
小孩倒不是很調皮,又對他喊:“謝謝爸爸,你給我拆開吧,我要和泰羅一起玩。”
邱大年給他拆開,說:“這個泰羅還能說話還能動彈呢。”
邱父招呼王憶和墩子落座:“來,小王、小峰,你們坐、坐,趕緊坐下,那啥,媳婦你再去老五那里點幾個菜順路捎一箱啤酒或者買一瓶白酒回來……”
王憶擺擺手:“我們真吃了,你們先吃吧,這樣我跟墩子去后面等等,你們家里人先招呼客人。”
高亞楠笑道:“你們不就是客人嗎?來,這樣,爸媽你們招呼王叔趙叔,我吃的差不多了,我跟大年給他老板同事泡個茶。”
“天氣這么熱去冰箱拿點雪糕和飲料吧。”邱母說。
高亞楠說道:“喝茶正式。”
王憶說道:“不用那么正式,就……”
“哎呀人家遠道而來哪有不上飯桌的道理?”邱父擺擺手,“上桌來好歹喝杯酒解解乏,就是我們也沒準備什么好酒,喝的是洋河大曲。”
王憶說道:“要喝酒的話可以喝我們帶過來的,這兩瓶酒不錯。”
他將兩瓶五糧液拿出來,放上桌子直接讓邱父給開了一瓶。
八十年代初的五糧液在22年很值錢,但這個值錢是相對懂酒懂收藏的專業人士,只有他們才知道老五糧液什么價格。
可問題是他們更知道珍藏四十年的老酒品質是什么樣,所以王憶沒有往22年帶過全瓶酒,以防被行家看出問題。
今天給邱大年家里帶了當禮物沒問題,王憶相信尋常老百姓不可能知道四十年珍藏五糧液是什么味道。
他拿這酒就是想給邱大年撐場面,然后當場喝掉,這樣以后哪怕有懂行的來了也只是能看到兩個酒瓶。
兩個酒瓶是真貨,一點問題都沒有,不怕被人看。
反而有人來看才好、有人知道這老五糧液的真實性才好,這樣才能讓邱大年家里頭相信他們干的收藏生意是正經的。
老趙和老王是老司機,兩人開車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多、認識的司機也多,然后司機們在一起喜歡天南海北的胡侃,多多少少對老酒有所了解,因此看到這個蘿卜瓶五糧液后都有些吃驚。
不過他們跟王憶不熟,不好意思直接上手去要酒瓶看看。
邱父不太懂,他開了酒后看到酒瓶上的五糧液又愣了愣,問道:“你們怎么帶了五糧液?現在好酒都在漲價,這酒得一千多一瓶了吧?怎么帶這么貴的酒啊!”
然后他又疑惑:“這是五糧液嗎?怎么這么個瓶子?沒怎么見過,這是哪個系列的五糧液?”
老趙說道:“這是老五糧液的包裝,叫蘿卜瓶!九十年代我剛跑車的時候見過,這酒可不是一千多,現在得一萬多吧?”
“一萬多也不好買!”老王掏出手機想拍照片但沒好意思下手,說道,“我聽我女婿說九十年代的老五糧液今年又漲價了,從前兩年央視做了個《瘋狂的老酒》節目以后,這些老酒就一個勁漲價!”
邱父、邱母和高亞楠聽的呆若木雞。
一瓶酒一萬多?
就這么開了?
王憶給他們倒酒,笑道:“咱這個沒那么貴,都是我從老客戶手里收到的,而且這不是九十年代的五糧液。”
“這不是九十年代的五糧液嗎?那是什么時候的?兩千年以后五糧液還是這種蘿卜瓶包裝嗎?”老趙疑惑的問。
王憶低調的笑了笑說:“不管它是哪年的包裝,如今反正都被咱們拆開了,來,老叔你們嘗嘗,這五糧液的酒就是好喝嗎?”
邱父心疼。
他們用的是茶杯在喝酒,一個茶杯二兩半。
王憶全給滿上了,三個杯子倒滿了一瓶酒就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倒了酒他忽然疑惑:“二位司機老叔是不是還要開車啊?你們這怎么喝酒了?”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這可是22年!
“車早就回家了。”趙叔笑道,“王總你不知道,我們跟大年家里都是鎮上的,我們是老鄉。”
王憶恍然:“這樣啊?好,那這樣就放心了,來,老叔你們喝著。”
老趙和老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然后紛紛點頭,圍繞著這瓶酒開始贊嘆:
“五糧液真是好酒,這酒養了多年成了老酒,口感真醇厚!”
“是,濃香酒里的老大嘛,味道真香,這一比剛才的洋河大曲差遠了!”
邱父嘀咕道:“肯定了,洋河大曲一瓶三十,這個酒都要一萬了,這差距得多大!”
他真是心疼死了。
老趙和老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兩人社會閱歷豐富、情商都不低,后面便圍繞著邱大年開始聊了起來,一個勁的給爺倆抬轎子:
“老邱你說你,平時說起你兒子你就橫挑鼻子豎挑眼,說他兩點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結果你兒子帶了五糧液老酒回來給你喝。”
“就是,你這家伙隱瞞的太深了,怕我們找你兒子借錢啊?一個勁的賣慘裝窮,你這不地道啊,來,你自己罰一口。”
邱父打了個哈哈說道:“他哪有什么錢?他就是在外面瞎晃悠,今年運氣好,有王總這樣的貴人提攜,要不然他就是個干苦力的命。”
王憶說道:“大年經脈不通暢,他干不了苦力,出力太多經脈堵塞影響神經會牽扯后背疼,他現在給我負責管理公司,他有比較強的管理能力。”
邱母一聽這話趕緊問:“啊?大年是什么問題?他以前老跟我們說干累活后就前胸后背的疼,我跟他爸以為他就是懶呢。”
王憶擺手說道:“那絕不可能,大年絕不是個懶人,他在公司里天天忙活到很晚,工作很努力。”
邱父飛快的瞥了眼旁邊的兒媳婦,試探的問:“大年現在在公司主要負責什么業務?”
他向老王和老趙解釋說:“我這兒子我知道,他小子就會干電焊,所以他這進了……”
邱母趕緊用肘子拐他的胳膊。
自己兒子這不好那不好也是咱自己在家里說的,你守著外人特別是守著兒子的領導這說的是什么話!
王憶笑道:“大年負責的是公司采購業務,他之前的是負責我古玩公司這塊的采購,前段時間我盤下了一家酒店準備進餐飲行業試試水,以后他還要負責酒店的采購工作。”
一聽這話老王說道:“哈,采購?采購這活好啊,這活肥、費心費力但是鍛煉人!”
他正要說采購工作最肥,可是突然想到旁邊就是公司的老板,于是急中生智趕緊改口。
老趙借著酒勁拿過酒瓶拍了幾張照片。
老王也趕緊拍照片,然后準備喝完酒給女婿發過去問問這酒的價錢,他有點摸不透老朋友家的情況。
這老邱平日里沒少跟自己抱怨兒子沒出息,可如今回來一趟大包小包的還帶了九十年代的五糧液老酒,這怎么回事?以前在哭窮還是最近搶銀行了?
至于彩票中獎這種暴富方式?
呵呵,這都是糊弄傻子的,靠彩票暴富還不如靠搶銀行靠譜,這點瞞不過他這樣的老江湖!
兩人碰到好酒自然是拼命的喝,一瓶酒很快見底了。
見此邱母不動聲色的把五糧液拿走了,又給換回了洋河大曲。
洋河大曲跟五糧液都是濃香型白酒,可就像邱父說的那樣,一個是三十塊一瓶一個是上萬一瓶,這口感、口味可差出來了。
不用老王和老趙這樣的老酒客說話,邱父自己抿了口洋河大曲后就忍不住搖頭:“真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洋河大曲比五糧液差多了啊。”
老王說道:“這不光是五糧液,老邱,這還是老酒!你想想老酒在瓶子里又陳釀多年,那味道得多好呀?”
他一邊說一邊往旁邊另一瓶五糧液瞅。
醉翁之意就在酒!
邱母對邱大年說道:“你給你丈人打個電話,回來一趟怎么也得請丈人吃飯,今晚把他們接過來咱去聚合樓搓一頓。”
“你丈人愛喝酒,把這瓶酒給你丈人帶上讓他嘗嘗。”
一聽這話,老王和老趙死心了。
還是繼續喝洋河大曲吧。
邱大年把高亞楠領進屋里,老王喝多了打了個酒嗝哈哈笑:“大白天的,大年你拉著媳婦去干啥呢?”
老趙也笑了起來,說:“小別勝新婚,你管人家小年輕干啥?好好的喝你的酒就行了!”
邱母沒好氣的拍桌子說道:“你倆真是老不要臉,大年那是進去跟媳婦一起給丈人打電話。”
果然,高亞楠很快出來了。
然后她很恭敬的給王憶添茶倒水,說:“王總您看看這茶喝不喝的慣?喝不慣您說說您愛喝什么茶,我去我們單位給你拿一包。”
王憶說道:“這茶挺好,味道很香。”
“一百多一斤,不算貴,但也是好茶,是我一個老朋友自家茶園出的貨。”邱父得意的笑道。
高亞楠問王憶道:“王總,大年前些日子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那邊飯店干活來著,但我覺得我這人學歷不行、能力也不行,怕是去了幫不上忙、只會給你們添亂,所以就沒去。”
王憶擺擺手道:“咱們自己人的酒店不看學歷,至于能力可以慢慢培養,你帶著孩子過去吧,不圖別的,就圖一個你們夫妻可以不必兩地分居。”
“再說翁洲雖然比不上錢塘這樣的大城市,但我們終究在市里,到時候讓昊昊在城里上幼兒園,等他上完幼兒園你們攢攢錢也就差不多能在翁洲買套房子了,到時候買了房子直接讓昊昊在城里上學就行了。”
“如果你們看不上翁洲市就是想回錢塘也行……”
“那沒有那沒有,”高亞楠趕緊賠笑,“翁洲確實比不上錢塘,但那也是個好城市,我正好有個好朋友嫁到了那邊,要是能去翁洲發展也挺好的。”
王憶說道:“那你們就帶上孩子過去吧,放心,咱們的公司一切正規,社保、公積金都給你們繳納上。”
“有社保就最好了。”邱父感嘆道,“我們兩口子以前就是吃了沒保險的虧!”
高亞楠說道:“這條件確實好,我不是怕能力不夠給王總這邊拉后腿嗎?現在大年跟著王總干事業正是關鍵時候,我幫不上忙就罷了,可不敢給他們拉后腿。”
邱父撓撓額頭問:“咦?小高,你怎么回事,之前你說起去翁洲上班的時候不是說大年是要……”
“要什么要,你喝你的酒,是不是喝醉了?張開嘴瞎咧咧什么?”邱母趕緊打斷他的話。
高亞楠也笑道:“爸你少喝點酒,晚上我爹那邊還要過來喝一場呢。”
她又謹慎的問王憶:“王總,我去了是干收銀?說實話我在超市是兼職干著收銀員,但是超市跟酒店不大一樣……”
“酒店比超市還簡單,咱們用點菜機來下單,里面都輸入酒菜價格了,服務員下單后會傳到你電腦里,電腦出單據你跟客戶核實無誤讓他們付賬就行了,頂多打個發票會麻煩一些。”王憶安慰她,“放心,這活很簡單。”
高亞楠說道:“行,那我去了盡量努力的學習,一定好好干,不給大年拖后腿。”
邱大年走出來說道:“不光要干收銀的活,平時你還得去后廚幫著洗菜擇菜啥的,也不只是后廚的活,平時雜活能干的都要干。”
高亞楠笑道:“那沒問題,這活我反而沒有壓力,洗菜擇菜收拾菜都是小事,這些雜活我能搞得定!”
邱大年說道:“要眼里有活,知道吧?王總要求還是比較高的,你過去以后得眼里有活。”
高亞楠還是笑:“那肯定得眼里有活,還是那句話,不能給王總的事業拖后腿。”
邱父和邱母對視一眼。
發現對方臉上都是疑惑的表情:
怎么回事?今天兒媳婦怎么這么給兒子面子?兒子說話的底氣怎么這么足了?
老王舉起酒杯又吆喝著喝酒,然后他們詢問起王憶公司的業務。
王憶介紹了一下古玩收藏行業,把手機里的藏品照片拿出來給他們看了看。
常年跑車的司機見識比宅在店里的人要強的多,認識的人多、接觸的人多,這樣了解的信息也多。
看到王憶手機里的第一版、第二版人民幣照片,看到老酒墻和啟功的字,看到瓷罐的照片再看到諸多古籍善本的照片后,老王和老趙吃驚的討論起來:
“這么多的第一版人民幣啊?這個厲害了,我聽說過這東西,現在很貴,有的一張幾十萬!”
“對啊,還有啟功的字,啟功我知道,我以前給石板廠送貨,那廠長辦公室里頭就掛了一幅,十幾萬吧——但那可沒有這幅字這么大!”
邱大年問王憶:“老板,第一版人民幣你湊齊全套了沒有?”
王憶說道:“差不多了,還缺了三兩張小票,回頭的話這個月應該能湊齊。”
他快速撥拉了幾張照片,里面一頁頁的珍藏冊上只有寥寥三兩個空白處。
邱父問道:“第一版人民幣的全套是多少錢?”
王憶說道:“得看品相,具體價格不太好說……”
“能賣五百萬!”老王在手機里搜了搜后震驚的抬起頭來。
王憶說道:“那得是品相出色才行,普通品相賣不了這么多。”
邱父難以置信的問:“就這種老版的人民幣這么值錢?”
王憶點點頭:“叔你家有嗎?”
邱父沮喪的搖搖頭:“以前老房子里有幾張來著,現在估計早沒影了!”
墩子問道:“有沒有老郵票?現在老郵票也很值錢,我們老板前段時間賣出去一張藍軍郵是150萬。”
“多少?!”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了起來。
老王迫不及待的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待會喝完酒我跟他說一聲。”
邱父和邱母對王憶肅然起敬。
邱母感嘆道:“不是放馬后炮,其實以前王總來家里找大年玩的時候我就知道王總這個人以后必有大出息,他從小就表現出了跟其他孩子不一樣的氣質。”
“你可拉倒吧,”邱父笑了起來,“你怎么說小王的我記住的不多,但有一句記住了——這孩子就喜歡看電影,以后……”
“你媽個逼喝快你的酒吧,怎么喝點酒就愛胡說八道呢?”邱母立馬打斷了他的話。
王憶笑道:“來來來,老叔你們喝酒,你們愛喝五糧液老酒,回頭我收到了再讓大年捎回來給你們喝。”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半多,這場酒喝到了三點。
邱父一看兒子出息了頓時揚眉吐氣。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酒量都要比以往要好,喝完這場酒后紅光滿面,說晚上還要繼續喝。
傍晚墩子開車去接高亞楠的父母和弟弟,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去了鎮上最好的酒店聚合樓。
王憶和墩子的任務很簡單,將他們生意上的真實情況介紹出來。
這就足夠邱大年裝逼了。
畢竟他們的戰果太過強大!
也因為太過強大,高亞楠的父母難以置信:向來沒什么出息甚至兒子住院都要找他們借住院費的女婿如今竟然在事業上取得這樣巨大的成功?
這像騙子啊!
王憶手握殺手锏,他直接用手機打開翁洲市政府的官方網站,找了公示欄把自己租賃天涯島的新聞找出來給他們看。
市政府的官網沒人敢假冒,他們看完后全沉默了。
現在政府工作要求公開透明,所以海島承包工作的相關信息都是要完全公示出來的,于是他們看到了天涯島和周邊海域的承包費用:
承租三十年起步,前十年的年租金為五十萬,從第十一年開始租金要進行二次協商,上下浮動范圍是50,第二十一年租金進行三次浮動,上下浮動范圍還是50。
并且公示中還點明了海島和海域承租性質:農業和漁業用海,有基礎投資要求和漁獲出產量的要求。
數額都相當的驚人!
邱大年又把承租合同照片拿給他們看,這下子再沒人懷疑他們是忽悠人或者在裝逼。
這是真的牛逼!
邱父和邱母放下心來,然后一起責備邱大年:“你說你跟著王總工作是好事,光明正大的好事,那我們問你的時候你怎么老是含含糊糊、不說實話?”
王憶也疑惑。
邱大年說道:“我都解釋過了,我們老板賺錢靠收老物件,現在外面很多人盯著他的動向,想去霸占他的客源渠道,所以沒必要的情況下我不能對外聲張,得給他保密——我們老板很注重隱私!”
王憶趕緊點頭:對對對,年總辦事還是靠譜,他確實很注重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