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416.人人有獎(祝大家順利)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全金屬彈殼  書名:我在1982有個家  更新時間:2022-07-09
 
島上舉辦比賽,王憶走不開,要不然他得準備回22年一趟了。

他對排球比賽沒什么興趣,于是便專心進行后勤保障。

王向紅喜歡看排球比賽,于是他去負責了一線工作。

天涯島的男隊和女隊在當天就有比賽,兩個隊兩場比賽,干脆利索的干掉了兩個對手全部晉級!

不管男子組還是女子組的隊伍都是46支,于是46淘汰一半后是23支隊伍,23支隊伍抽簽出來一支晉級組,另外22個隊伍再打11場比賽。

這樣12支隊伍繼續晉級——這叫十二強。

十二強之后進行六強賽,六強賽出三支隊伍是前三名、第四到第六名,前三名和第四到第六名的排名就要進行循環賽互相打。

前三名之間要打三場,第四到第六名之間也要打三場,然后以積分決出冠軍、亞軍和季軍,以及四五六三個名次。

因為時間緊、比賽打的著急,賽事采用的是三局兩勝制。

一局比賽時間是8分鐘,基本上不管男子組還是女子組都是一小時能打個三四場的樣子,第一天就能打完第一輪淘汰賽。

時間安排上是第二天決出六強,第三天上午是六強先分出勝負手決出前三和四五六兩個組,然后四五六是上午打循環賽,冠軍爭奪賽則在下午展開,成為三天比賽的重頭戲。

第一天的比賽打完,參賽隊伍的實力都展現出來。

老百姓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大約對剩下球隊的實力有所了解。

首先是天涯島男隊很厲害!

徐橫和孫征南都會打排球,另外生產隊前幾天臨時抱佛腳抱的很厲害,秋渭水天天率領他們訓練,而漏勺又在大灶給他們白米肥肉的伺候著,一個個精力旺盛、殺氣騰騰。

特別是徐橫,真是個扣將,排球落到他手里往往就是雷霆萬鈞的扣球!

簡直不可阻擋。

其威猛之勢看的縣里和公社的領導一個勁鼓掌,葉長安幾次高呼‘虎將啊’。

其次是相公島男隊更厲害!

項滿銀無愧于連排球隊候補主力的身份,他實力幾乎是最強的,下午他們跟水花島的隊伍打比賽,直接20剃了對方光頭。

這個光頭是最干脆利索的,水花島一分沒得,項滿銀總是以最快速度拿下比賽——

全場比賽所有得分點都是他的,可以說是他自己一個人干掉了水花島一支隊伍。

這樣強悍的實力讓王向紅大為忌憚。

也就是王向紅沒有拜入陳鶴皋門下,否則他今晚肯定得找泥頭車創項滿銀一個傷筋動骨。

有項滿銀這種對手,這仗沒法打!

但徐橫不這么看,下午比賽結束王向紅憂心忡忡的說出對相公島男隊的擔憂時,徐橫鼓著胸脯子傲視他們,眼神睥睨天下、表情冷漠無情,說:

“項家生產隊?以吾觀之,如土雞瓦犬耳!”

王向紅說道:“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徐老師,項滿銀這個同志我知道,他在我們連隊的時候是體育健將……”

“休要多言,吾觀項滿銀,如插筆賣首耳!”徐橫微微抬頭用下巴去對人、用眼睛偷偷瞄正走來的霍曉燕。

王憶被他這表現給逗得哈哈大笑。

太他么中二了。

這孫子現在就跟求偶的黑狗熊一樣。

孫征南踢了他一腳說:“你以后別瞎看《三國演義》,是‘插標賣首耳’!”

這時候霍曉燕跟秋渭水說說笑笑的走過來。

就在她們走近的瞬間,徐橫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突然將孫征南給撂倒在地。

孫征南被整懵了。

弄啥咧?

王憶仰天發出無聲的狂笑。

他曾經看徐橫挺騷的,還以為這是個把妹王者,原來這B是個青銅啊!

徐橫不動聲色的把孫征南扶起來,幫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正色說道:“孫老師我最近悟了一招捕俘技,剛才那一下子怎么樣?”

大膽對此很感興趣,問道:“啥捕俘技?再演——臥槽!”

徐橫聽他詢問,突然出手又把他給放倒了。

這嚇了霍曉燕一跳。

徐橫手臂使勁,緊身比賽服下露出了夸張的背闊肌痕跡。

孫征南看到霍曉燕吃驚的表情,頓時明白了自家這傻兄弟的表現。

于是他趕緊肅然說:“好、好,大、大徐老師你這一招厲害,要是在南疆時候你就領悟出這么一招捕俘技,那你一次抓舌頭的紀錄可以從五個提升到十個!”

徐橫酷酷的點點頭,又故作謙虛的說:“我還是天分不夠,領悟的太晚了,要是早幾年,那我確實可以為祖國、為人民立下更多功勞!”

霍曉燕聽到這話后好奇的問道:“噢,你們就是在歐文臺風后破獲了敵特破壞行動而立下大功的兩位英雄教師?”

徐橫聽到這話心花怒放,但還得努力保持低調,淡然問道:“你,知道我們?”

霍曉燕佩服的說:“當然了,你們兩位的英勇事跡早傳遍了全市,我們佛海縣人人都知道呢。”

徐橫深吸一口氣。

這口氣一直憋著沒呼出去。

因為他得用這口氣壓住得意而澎湃的情緒,否則他就要哈哈大笑了。

王憶這邊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了。

這沙雕。

盛大貴過來招呼他:“王老師、王隊長,你們來一下,我給你們介紹個人。”

王向紅說道:“那個小秋老師你領著同志們去辦公室等等,待會咱們要開一個作戰總結會議。”

秋渭水點點頭領著他們上山走。

霍曉燕走在后面。

徐橫也想走在后面,可是他人高馬大腿又長,沒道理走的慢。

這時候有人蠟燭了他,是王狀元。

王狀元蠟燭他到隊伍最后低聲問:“徐老師,你剛才那招叫什么?就是‘咔嚓’一下子放倒我師傅還有我爹那一招。”

徐橫看到自己跟霍曉燕接近了內心大喜,沉聲說:“這招就是軍體拳之為國為民捕俘技!”

王狀元問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徐橫問道:“咋了,你準備捕你爹啊?”

大膽和王狀元的父慈子孝在全隊是有名的。

王狀元說道:“徐老師瞧你說的,我要是學武功打我爹,那不成不孝了嗎?”

徐橫仔細打量他。

你從頭頂的疤瘌到屁股上的疹子,哪里能跟孝順扯上關系?

王狀元急忙說:“徐老師,真的,我真不是為了捕我爹才學的,我沒那么不孝順。”

“再說我爹現在不打我了,我們倆現在可好了,父子爺們的關系,是骨肉至親、有手足之情、成忘年之交!”

后面這段話說的很深情。

徐橫說道:“停停停,什么亂七八糟的?那你學這一招干什么?”

王狀元眼珠子咕嚕嚕一轉,說:“藝多不壓身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這時候霍曉燕走在了他們前面,徐橫趕緊領著王狀元跟上去,然后用響亮的聲音語重心長的說道:

“王狀元同學,你現在應該體會到了父愛的偉大。誠然,父愛是拐杖,讓我們在人生之路上少摔跟頭;父愛是良言,引導我們做出正確判斷;父愛是蠟燭,燃燒自己照亮我們……”

這番話在山路上飄蕩。

二豬聽到后感嘆道:“盛大叔你說的真對,這島上學校的教師水平很高,剛才他教育孩子那幾句話真是說到我這個當爹的心窩里了!”

王憶瞅了瞅徐橫。

這沙雕。

王向紅好奇的看向二豬又看向盛大貴。

盛大貴樂呵呵的介紹道:“這是褚二龍同志,因為他的姓氏比較少見,很多人不認識,而他又有外地口音,于是介紹自我的時候容易被人聽成姓‘zhu’,便被人起名叫二豬。”

二豬嘿嘿笑道:“其實我小名就叫二豬,隊長、校長,你們叫我二豬就行。”

盛大貴繼續介紹說:“褚二龍同志是一名優秀的建筑工人,擅長泥瓦匠活,是一名很厲害的泥瓦工……”

聽到這里王向紅和王憶都明白他的意思了,兩人對視一眼,隨即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咱們建筑隊現在正好缺一名泥瓦匠師傅。”

“盛專家,你是準備介紹二龍同志來咱隊里上工嗎?”

盛大貴說道:“對,二豬現在在城里上班,在中建八局下屬的一個工地上當泥瓦工,月工資是42元,是嗎?”

二豬說道:“嗯,42元的月工資,沒有福利品,有時候我得自己花錢跟工友買勞保用品,這樣合計下來每個月不到35元。”

王憶說道:“那來我們的社隊企業上班吧,給你正式工的身份,每個月工資提到50元,另外根據工程進度和工作完成度有獎金分紅,勞保用品等福利品齊全。”

“工作服、綠膠鞋、勞保手套、安全帽等等,一應俱全!”

二豬遲疑的問道:“我、我還有倆小孩,老大念三年級,小的念一年級……”

“帶到我們學校來,我們學校的教學水平不比你們市里差,我們這里有省級的優秀教師。”王憶說道。

二豬說:“行,這些盛大叔都給我介紹過了,他說你們學校還給娃管飯、管校服,是嗎?”

王憶說道:“對,你家娃送過來,立馬發秋天校服,以后等天冷了還有冬天的棉衣校服和棉鞋等等。”

二豬一聽下定決心:“好,那我明天就回城里去跟領導說一聲不干了,然后娃的學籍怎么轉移?”

王憶說道:“這個你不用管,我們學校來管。”

轉移兩個借讀生的學籍很簡單。

先接收他們,后面慢慢的找關系把學籍轉入海福縣的教育體系內,這樣就把兩個學生的學籍給落下了。

天涯島熱鬧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總算安靜下來。

王憶緊急去了一趟22年。

邱大年給他微信留言了,小維修廠出了點事。

維修廠本來一共是八個技工、一個老板,老板也懂技術,但水平比較差,業務全靠八個技工負責。

這八個技工中技術最好的一個叫羅勛,他是維修廠的組長。

之前維修廠生意不好,老板需要資金周轉就把廠子給盤了出去,王憶恰好需要這么個廠子便掏錢接盤了,連著機器設備加上技工一起掏錢的。

這事是鐘世平幫忙聯系的,接盤價格是一百八十五萬——

按理說這廠子連租金加上機器設備的總價能達到二百萬,之所以價格便宜了十五萬主要是老板有要求,說這些技工跟他多年,他現在日子不好過了只能抽身離開,對老兄弟們很不負責。

于是他對接盤人有個小要求,就是留下這八個技工給他們一份工作,這樣價錢上可以低一些。

然后最近老板的資金問題解決了,他沒有別的活干,又掏出一部分閑錢準備重新辦個小型船舶修理廠,算是重操舊業。

但他的技術水平自然不夠支撐起一個修理廠,于是他把羅勛給挖走了。

羅勛找邱大年辭職了,弄的邱大年也不知道這事該怎么處理,他只能給王憶留言讓他來解決這件事。

這事確實不好辦。

羅勛是這小修理廠的技術大拿,他要是離開修理廠,那修理廠的業務能力得下降三分之一。

按理說王憶在修理廠困難時期接盤了廠子并且保障了羅勛的工作和收入,羅勛現在突然走人說不過去。

但人家是正常辭職,又沒有想要訛一筆賠償款,這樣修理廠也沒法阻攔人家去奔前程。

這就是邱大年為難的地方。

王憶對此倒是不感到為難,羅勛要走就走唄,沒有張屠戶就得吃帶毛豬了?

他又不靠這小修理廠在22年盈利。

八十年代才是他的小金庫。

剩下的修理工雖然技術水平比較差,可要支持八十年代機動漁船所需要的技術那并不是問題。

王憶給邱大年打過電話去,說:“羅勛要走就讓他走吧,去鐘老板那里辦個歡送酒局,表現的大方一點。”

邱大年苦著臉問:“小修理廠本來生意就不好,現在的生意主要是靠修理工們維護的客情來支持,羅勛要是走了,咱們可就更沒有客人了。”

王憶笑道:“沒有就沒有,不用擔心,反正我工資照發——不過你沒有時間管理這修理廠也不懂得管理修理廠,這樣咱們得重新物色一個修理工來當組長進行管理。”

“你有合適人選嗎?”

邱大年斟酌著問道:“是要從外面重新招聘一個技術大拿嗎?”

王憶說道:“不,就從剩下七個人里拔擢一個出來,這七個人是個小團體,要是再招聘一個技術大拿來管理他們,這樣很容易搞成對立。”

“一旦咱們跟他們對立起來,那就只能把他們全解雇了,還得費心費力再招聘一幫人手出來,沒那個必要。”

“所以從他們七個里選一個當組長或者說隊長就行了,只要老實、踏實就行。”

邱大年無奈的說:“老板,鐘老板這人其實也挺實在的,他幫咱盤下的這個小修理廠別的不說,員工品質都挺好的。”

“包括羅勛在內七個人看起來都挺老實,具體到底是不是真老實——我確實沒時間也沒機會去考察他們,想考察恐怕也不是那么簡單,所以這事真難倒我了。”

王憶想了想說道:“算了,這事你辦不了的話我來辦,你這邊該請客吃飯就請,我現在手頭上還有點事兒,等我忙完了我過去給小修理廠選個新組長出來,還有些業務需要新組長來負責呢。”

他要在82年建起一個船舶維修廠或者說小配件生產廠。

這樣需要當時的技術和機器,王憶和邱大年他們辦不了這事,專業工作得找專業的人!

他暫時把這件事做了決斷,然后回到82年,明天是禮拜一,還得早起主持升旗儀式呢。

晚上沒有回市里的船,二豬跟著盛大貴湊活了一晚上,早上起來后他跟著吃早餐。

一盆子玉米面紅薯粥、一盤酸辣可口的蘿卜泡菜,另外就是白面饅頭管夠。

現在天氣雖然有所回溫,可畢竟是陽歷的11月份了,放在農歷節氣上來說,正好還有一個禮拜就是立冬了。

立冬,這是正式進入冬季了。

北方這時候已經開始飄雪,外島不至于這么早下雪,可早上溫度也夠嗆,零上沒有幾度,海風一吹還挺冷的。

這種情況下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玉米面紅薯粥、咬上一口香噴噴熱乎乎的大饅頭,再來一口酸辣開胃的泡菜,真是從眼睛熱乎到了心里頭。

王東峰招呼二豬說:“二哥你放開吃,跟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我們家里沒啥好東西,早上咱先湊活一下子,等你下次正式過來上班了咱就好好弄飯,讓我娘提前燒一鍋米飯,咱早上吃雞蛋炒飯。”

二豬有些受寵若驚:“東峰兄弟你客氣了,這早上有白面饅頭有粥,多好呀,這日子進入小康社會了。”

桌子上的娘倆便笑了起來:“我們隊里還真是小康生產隊。”

“不過我們王老師說,我們社員生活遠遠沒有達到小康標準,只不過市里和縣里的工作組需要在外島樹立個典范來鼓勵社會全面發展,所以從羊群里挑大個、矮子里拔將軍,才選了我們生產隊。”

吃完早飯,二豬有些戀戀不舍:“我得回去了,不能看比賽了,唉,盛大叔你仔細看呀,回頭我來了,你給我好好講講。”

盛大貴笑道:“行,以后還有別的比賽呢,而且隊里還有電視,你來了以后可以跟著看電視……”

“這生產隊里還有電視呢?”二豬一聽這話是真的吃驚。

盛大貴說道:“這生產隊里好東西多的很,你先回去辦手續吧,盛大叔絕不會害你,相信盛大叔準沒錯!”

王東峰在旁邊建議道:“既然二豬哥你這么喜歡看排球賽,那要不然托人去跟單位請兩天假,等明天打完比賽再回去。”

二豬搖搖頭:“那不行,單位還有工作,我雖然要離職,可怎么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崗。”

“再說家里還有孩子,昨晚是陳樺兩口子幫我帶一晚上,今天開始人家要上班,他們兩口子都是正式工,在單位可不敢亂請假……唉!”

提起正式工和離職這種話題。

他心里多多少少還是難受。

自從盛大貴給他介紹進入中建八局之后,他雖然只是在八局下面一個小單位上班,可那終究是國家單位。

他很想好好表現、抓住機會搞個見義勇為,先入黨再轉正成為正式工,獲得一個堂堂正正的非農業戶口。

現在來看,這條路走不通了。

他最大的夢想破滅了。

不過想想自己的身份和能力,想要轉正式工哪有那么容易?想要農轉非又哪有那么容易?

這樣想著他心里又好受一些。

盛大貴看著他悵然的樣子露出笑容,說:“待會我領你去看升國旗,看完了再走。”

二豬說:“升國旗有什么好看的?我兒子又沒在這里。”

盛大貴拿起拐杖說道:“你先跟我去看看,再說這個話。”

他喜歡熱鬧,平時生產隊沒集體活動的時候,他就會坐在操場看學生們的熱鬧。

二豬好奇的看了看他的四腳拐杖,說:“盛大叔你這個拐杖挺好的,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呢,它是不是很穩定?”

盛大貴放開防滑把手,將拐杖放在地上松開手。

拐杖自然穩穩地站在地上。

二豬上去拿起來摸了摸,嘖嘖稱奇:“這拐杖真好,看起來像是不銹鋼管的,結果還挺輕的。”

盛大貴樂呵呵的笑道:“是生產隊給隊里老人準備的,我腿腳不好,又是隊里磚窯廠的技術負責人,于是就給我分了一根,拄著這拐杖我不用坐輪椅也行了。”

“走,咱慢慢的走,這會學生應該也在吃飯,等咱過去他們吃完飯正好開始升旗。”

二豬是個急性子,直接自己背著手上山頂去了。

他本想站在山頂看碼頭前的沙灘,因為今天還有比賽,而且比賽更加熱烈了,這會已經有隊伍來了開始適應場地,所以他想先看一會。

但等他上了山頂,‘嘩啦啦’一群孩子從教室里跑出來——

男生寸頭、女生馬尾辮或者齊肩短發,臉蛋酡紅、滿是笑意,他們穿一樣的衣服,腳上小白鞋干干凈凈,這些學生給人的感覺也是干干凈凈。

衣服鞋子干干凈凈,頭發皮膚干干凈凈,這是哪怕城里學校也難得見到的一幕。

陽光照在他們頭上,頭發烏黑發亮,一看就是營養充分且沒有虱子跳蚤這些臟東西。

一下子,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過去了。

二豬瞪大眼睛打量這些學生,每一個都那么干凈整齊、那么有朝氣活力!

沒有一個例外!

這讓他的心情一下子澎湃起來,整個人興奮了:

如果自己家兩個孩子也在這里面……

暢想著這一幕,他對天涯島的工作開始期待起來。

學生們出來由各班級體育委員整隊,隨即嫻熟的列隊走向操場開始準備升旗。

隨著教師們也到了操場上,昨天向他做出過承諾的年輕老師開始講話。

他講話速度很快,因為每次他停下,學生們就會積極而熱烈的鼓掌。

從這點二豬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備受學生尊敬和愛戴的師長。

盛大貴慢慢悠悠的拄著拐杖走了上來。

他看著沐浴在朝陽霞光中的師生們,笑道:“二豬,你讓兩個孩子過來念書,大團和小團我都有數,是上進聰明的好孩子,他們過來念書跟著王老師念完小學,能考上中專!”

二豬喜不自禁:“真的?盛大叔,我家倆崽能考上中專?他們以后能端上鐵飯碗、吃上商品糧?”

盛大貴說道:“能,我這幾天沒事了就會待在學校里聽課,王老師他們都是好教師,很會教學。”

“他們對學生也好,他們是跟領袖同志一樣的好教員,心懷學生、心懷人民!”

二豬痛快的說:“好,那我這就走了,盡快能過來上班,讓孩子過來念書!”

他踩著山路大踏步的行走。

海風迎面吹來。

濕冷。

但他心里很火熱。

響亮的國歌聲從他身后的大喇叭里響起:“前進,各民族英雄的人民……”

聽著這高亢的歌聲,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

天涯島跟他以前所了解的海島完全不一樣,太熱鬧了。

后面兩天的天涯島就是熱鬧。

排球賽吸引來的人越來越多,雖然不再是禮拜天了,可縣里甚至鄰縣都有人來看球賽。

特別是到了2號下午。

這是冠亞季軍巡回賽。

男隊方面最終剩下的三支隊伍分別是天涯島王家隊、相公島項家隊,還有大魚島的喬家隊。

女隊這邊三支隊伍是天涯島王家隊、公社的聯合隊和石頭島的石家隊。

項家的項滿銀真是高手,有力氣、有技巧、有經驗,堪稱本次比賽的MVP。

但王家隊這邊實力也很強,主要是徐橫那真玩命了,他的技巧和經驗比項滿銀差一些,卻有孫征南給他搭檔。

兩個人一個力大勇猛,一個是冷靜靈活,組成搭檔之后表現更好——

排球運動終究是團隊項目。

而且大膽表現也很好,他們先贏了大魚島一場進行休息,王向紅親自過來給他們倒水、鼓舞士氣:“同志們,干得好!咱們已經先贏了一場,再贏一場咱就是第一!”

“徐老師你做的尤其好,不愧是咱們軍中健兒,確實能打勝仗、敢打勝仗呀!”

徐橫累懵了。

直勾勾的眼睛拼命喘粗氣。

王憶趕緊給他送上能量飲料和巧克力:這貨真是上了賽場就玩命啊!

項滿銀那邊也很累。

主要是全隊進攻防守全靠他,他在沙灘上一個勁的蹦跶,而海邊人都知道,在沙地上蹦跶是很累的!

相比之下,他們隊里可沒人給他送功能飲料、送巧克力——主要是沒有,沒得送!

王憶很可憐他。

更讓人可憐的是,他手氣不好,抽的是背靠背比賽!

男隊三場比賽順序是王家VS喬家、項家VS喬家、王家VS項家。

下午比賽時間充裕,休息時間也充裕。

可是項滿銀運動量太大,連著三天全隊都靠他死操,他已經被操的筋疲力盡,到了下午要連續打比賽,這樣對于體力槽已經空了的他來說就太吃力了。

項滿銀應該是意識到他的體力不足以支撐跟天涯島這邊血拼,于是他咬著牙關把喬家給滅了,這樣喬家先輸王家又輸項家,妥妥的就是個季軍了。

這樣最后一局王家和項家爭奪第一名。

項滿銀直接投了。

他在場上出工不出力,輕輕松松被王家以一波20給剃了光頭……

比賽結束,天涯島上敲鑼打鼓、吹吹打打。

王憶聽見了嗩吶聲,一個激靈扭頭看去沒看見人,他急忙去問周圍的人:“是不是多寶島小學的李巖京老師在吹嗩吶啊?”

“不是。”有人說道:“是金蘭小學的毛海超老師。”

一時之間王憶真是面色復雜。

毛海超也來鬧,這不是瞎鬧嗎?

不過李巖京沒鬧就行,這貨的肺活量比毛海超要好,嗩吶吹的聲音更響亮。

結果就在他接受現實的時候,一聲高亢的嗩吶聲響起——吹了他一ju靈!

完蛋。

李巖京來了!

他捂著額頭無奈說:“誰出去跟李巖京和毛海超說一聲,別吹了、別吹嗩吶了。”

“咱們奪冠了,他們吹個《抬花轎》,這不是挺好嗎?”王向紅笑著說。

王憶問道:“這是《抬花轎》?不是《大出殯》?”

他不了解嗩吶曲,就是被李巖京給弄出心理陰影了。

女隊還在做最后的決賽。

天涯島的勝局更是不出預料。

如果說項滿銀是男隊的MVP,秋渭水就是女隊的MVP。

她身段高挑、技術好,以前又有在文工團參加比賽的經歷,領著女隊的姑娘媳婦們幾次都是贏的干脆利索!

最后一局是王家VS公社聯隊,這場比賽算是打的最艱辛的一次,打滿三局,第三局到了后面幾個球才決出勝負。

于是這場比賽成了三天賽事中最讓人緊張的一場,也是關注度最高的一場。

葉長安看的最仔細,等到秋渭水一記扣球拿到獲勝點,他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興奮的鼓掌。

其他領導一看不得更趕緊起身鼓掌?

天涯島的社員們更是興奮,王向紅一甩煙袋桿叫道:“可惜沒有鞭炮了,要不然一定要放一掛鞭炮來慶祝慶祝啊!”

運動員彼此握手致意,觀眾們則議論紛紛,而天涯島的社員們這一刻最幸福——

兩個第一名!

沙灘、海上一時之間都是說笑吵鬧聲,領導們拿出準備好的筆墨和獎狀,準備往上填字。

寫好的獎狀放入大玻璃框里鑲好。

男隊女隊的領隊們高高興興的上臺準備領獎了。

天涯島是東道主,王向紅樂呵呵的走了上去。

兩個第一名。

心滿意足!

前六名發了獎狀,被淘汰的其他隊也有獎狀,領隊們上臺,一人一張‘集體參與獎’!

人人有獎,大家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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