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499.樓房拔地起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全金屬彈殼  書名:我在1982有個家  更新時間:2022-09-02
 
王憶做人優點不多——算了,其實很多,不過他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為人很有AC之間那點數。

領導們都在這里,自己裝什么逼?

他連連低調的擺手,說自己只作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也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能力,只希望以后能為社會主義建設多做貢獻。

領導們很欣賞他的謙虛。

再說他在松材線蟲病的防治上確實做出了大貢獻,加上有《龍傲天環球大冒險》這本文學作品的加成,讓他們對他贊不絕口。

而王憶還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

在23年時代,針對松材線蟲病已經有了成熟的治療方案。

比如可以用天牛化學引誘劑Ⅰ號誘殺天牛,比如可以以溴甲烷熏蒸砍伐后的木頭以殺滅天牛成蟲及幼蟲,比如可用25殺螟松乳劑來做大范圍的農藥噴灑。

但這些藥劑不好帶到83年來。

藥劑不比其他東西,林業局拿到后多多少少會分析一下它的成分,一旦發現它殺滅線蟲有效,恐怕還會追根問底。

到時候王憶沒法解釋藥物的來路。

這種情況下他選擇用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

另外他還沒有把方案全說出來,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是個很靠譜的渠道,綠色無污染且有效。

它的原理就是掐滅了松材線蟲的傳播途徑,只要沒有天牛這些媒介昆蟲,那么它們就成不了氣候。

在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的渠道中,還有一種是利用白僵菌、捕線蟲真菌來對付天牛等媒介昆蟲,此種方法對人、畜、植物安全,對害蟲有長期抑制作用。

可是它效果進展很慢,不如腫腿蜂對付起天牛幼蟲那么直接有效,當然更比不上啄木鳥這些益鳥了,啄木鳥對付天牛才是狠角色。

管你幼蟲成蟲,被老子發現了就是一陣‘哆哆哆’……

另一個白僵菌、捕線蟲真菌需要人工培養,這有技術限制,再說了它們的使用技術要求相當嚴格。

所以王憶會把這樣的手段告訴林業局,但沒法進一步幫助他們。

就在小雪旋舞中。

下工的鐘聲響了起來。

王憶沒有繼續逗留,直接說了一聲要回去給民工們做飯,所以得先走。

蘇代挺給他面子的,說要請他吃飯。

王憶沒空,他真得給社員們做飯。

于是他就誠懇的說:“蘇局,咱們當務之急是趕緊鏟除松材線蟲,保護好觀海聽濤林。”

“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到松林病害問題解決,我到時候去你們單位叨擾一杯酒,到時候還希望您能別嫌我嘴饞。”

蘇代這邊確實挺忙。

他是從基層干起來的領導,對林業工作非常負責。

這樣王憶說話說的好聽,他便沒有過多的去客套,拍拍王憶胳膊說:“那我不跟你客氣了,你先忙你的、我們也得忙我們的。”

“不過后面咱們肯定還會再見面,你是大作家,寫出了好作品,我們單位得找你做個報告,到時候讓同志們向你學習!”

王憶離開,魏崇山卻跟上了他。

領導要去看看老朋友的孫女。

秋渭水此時正在地窩子上忙活著,她和鐘瑤瑤各自負責一大鍋米飯。

今天中午吃臘味。

一個大鍋里蒸的是臘肉、一個大鍋里蒸的是臘腸。

臘腸一人兩根,臘肉是待會炒個青椒臘肉再做一個肉湯。

魏崇山看到忙碌的秋渭水后露出笑容,說道:“水丫頭,怪忙活的呀?”

秋渭水聽到聲音起身回頭看,伸手將額頭散落的秀發一捋,露出火光下映照的通紅的臉頰:“魏爺爺,你怎么來了?你來視察我們的工作嗎?”

魏崇山哈哈笑:“那可不敢,我呀,我今天過來是跟著你男人來的,想跟你們混飯吃。”

秋渭水笑道:“好,待會我給老魏同志多舀幾片肉——你還真來對了,我們今天中午做臘肉,魏爺爺你最喜歡吃臘肉了。”

魏崇山說道:“辣子、臘肉,哈哈,我們福南人哪有不喜歡的?”

他帶著秘書過來的,給秋渭水帶了禮物。

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都很簡單實用,比如新圍巾、白糖、衛生紙之類的。

王憶招呼他們坐下,自己放開菜板、拿起青紅辣椒開始切起來。

一口新的鐵鍋放上,他倒上清水先燉湯,等到飯燜熟了便倒上菜油開始做辣椒炒臘肉。

辣辣的滋味滿天飛。

王憶麻利的忙活著,秋渭水上來給他掃了掃后背。

這會雪竟然下大了,王憶彎腰干活,頭上、后背上積了不少雪。

魏崇山坐在旁邊一邊烤火一邊樂呵呵的看著兩人。

他對秘書說:“好啊,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秘書趕緊點頭:“是啊是啊,太般配了。”

社員們的聲音傳過來。

他們在下工之后又忙活了一陣,工期趕得最快,原本預計五天勉強能完成的工作,今天不過第二天,卻已經進展大半,預計再有個兩天就能完成。

也就是說,他們用不了四天可以完成自己的工作。

社員們回來后正好吃飯。

鋁飯盒配大瓷碗,大瓷碗是米飯,上面放兩根臘腸、舀上一層青椒臘肉,鋁飯盒里裝湯。

湯飯齊全美滋滋。

魏崇山也分到了同樣的湯飯,他嘗了嘗味道樂呵呵的點頭:“行,水丫頭,你小時候貪吃貪嘴,我當時說什么來著?”

“我說你這個丫頭長大后怕不是要找個廚師?王老師文化水平高,廚藝也高,他絕對是大廚級別的專家啊。”

秋渭水急忙說:“我哪有貪嘴了?”

魏崇山哈哈笑:“對對對,你沒有貪嘴,是我張開嘴胡說了。”

他沖王憶擠擠眼:“王老師呀,你以后日子可得過的小心點,有個丫頭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喜歡讓人說她不好,受不得批評!”

秋渭水更急了:“老魏同志你這是污蔑,對革命接班人的人身污蔑。”

王憶安慰她說道:“人家沒說你,你急什么?”

秋渭水一愣。

魏崇山頓時笑的更愉快。

王憶繼續安慰她:“在我看來,你只有優點,既然只有優點那怎么能說你不好呢?從哪里去批評你呢?”

“你看我,我是個雞蛋里挑骨頭的人嗎?”

這下子輪到秋渭水笑的很愉快了。

而魏崇山愣了愣。

這個王老師……

水丫頭不是他的對手哇!

他們一行人正愉快的吃著飯,金蘭島這邊的人回來了。

黃志武嘿嘿笑著跑到他們營地里。

王祥賴趕緊捂住飯盒警惕的說:“別想來混飯啊!”

王東虎說:“對,你們這些家伙前面兩天搞到了兔子竟然吃獨食,現在可別想著來混飯。”

黃志武不認識魏崇山,魏崇山沒有去過他們生產隊,所以他沒有多想,直接說道:“嗨,前面是我們錯了,不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背著你們吃獨食。”

“我們知道自己干的不對,所以今天中午特意早點回來給你們烤兔子吃——你們要吃烤的還是燉的?冬天兔子太柴,其實還是燉的好吃。”

他探頭看看社員們飯盒里那飄著油花的湯,再看看他們碗里覆蓋著的青椒和臘肉片。

饞了。

王憶不想吃他的兔子,但他卻承了王憶人情,非要把兔子做給王憶他們吃。

這樣王憶沒轍,他不想在魏崇山面前聊太多百姓生產隊于松林里生過火這件事。

畢竟他給百姓生產隊的勞力脫過罪,讓領導知道了總歸不太好。

于是他就把鍋子讓給了黃志武,由黃志武燉一鍋野兔湯來喝。

黃志武正在忙活著,突然林子里傳來他們生產隊一名社員的喊聲:“看見了!”

一聽這話,他們社員霍地一下子全給站起來,順手抓起鐵鏟、鋤頭,向著松林就不由分說的展開飛奔。

這是發現兔子了。

王憶跟著去看熱鬧,早上他沒看到怎么抓兔子,所以這會想看看。

就跟秋渭水說的一樣,百姓生產隊的勞力們并不是想要追上兔子,而是追著兔子驅趕它。

幾個在前面堵截、幾個在后面吆喝,各自把鐵锨木柄或者鋤頭木柄伸出去,拍打地面和樹干,簡直就是梁山好漢捉拿史文恭。

叢林里騰起一道白煙,那是一只野兔撂爪子蹬達地上積雪所形成的。

灰黃色的野兔在雪地里拼命的逃跑,可雪地不適合它逃命,盡管雪層還薄,但它每次落腳、拔腳都得對抗雪層,這樣浪費了力氣。

另一個無論它跑到哪里,都有人在等著它。

這可憐的野兔陷入了重重疊疊的包圍。

什么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現在兔子落入的就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它被圍住了,勞力們七嘴八舌的發出怪叫聲來嚇唬它:

“投降吧,你無論怎么逃亡,都改變不了滅亡的命運!”

“趕緊停下別浪費我們力氣,鉆進我們肚子咱們一起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

野兔在白雪中飛奔,最終未能逃出包圍圈,逃亡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索性不動彈了。

它耐力不行,已經跑癱了。

最近的勞力加快速度沖上去,扯住野兔兩只長耳朵就把它給拿下了。

一行人歡呼起來,帶著野兔子回來。

黃志武頗為志得意滿,對王憶說:“王老師,該著咱們今天中午加個餐。”

這話被外隊的人聽見了,有人便說道:“嘿喲,老黃,你們中午要加餐?加什么好東西呢?我們這里逮了不少蛐蛐,拿過去燒燒,一塊加餐吧?”

黃志武扭頭罵道:“滾蛋,大冬天的抓個屁去蛐蛐,戲弄你爺爺啊?”

外隊人被罵了也不惱,都是熟人,好些人聽到后哈哈笑。

還有人揶揄他們:“你老黃永遠比不了王老師,弄個兔子而已,干什么?蒙著被窩里放屁——自己獨吞啊!”

王憶當然比黃志武大方。

兩只兔子熬了一大鍋肉湯,他往里加了點大骨湯的濃湯寶來調味,然后招呼周圍的勞力一起過來喝。

他招呼魏崇山來喝,魏崇山擺擺手:“不喝了,我吃飽喝足得走了,后面的工作會挺忙碌的。”

領導確實高瞻遠矚。

他們后面的工作確實忙碌,包括民工們趕海工也更忙碌了。

本來這次趕海工預計是五天的工程。

然后因為觀海聽濤林里發現了害蟲疫情,這樣工期增加了兩天,變成了七天。

多出來的兩天就是要勞動力們砍伐松樹……

王憶一聽這安排,頭皮當場就麻了。

自己這不成各勞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在勞力們眼里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是五天的,是因為王憶發現松材線蟲才增加了他們勞動量和工期,延長了兩天。

這樣他就要得罪人了!

還好團部領導們比較通情達理,他們跟勞力們承諾了,挖掘出來的松樹會被切斷劈碎送入市里煤場的炭窯中燒成炭。

這批炭會平均分配給勞動力。

團部這么一安排,勞力們才樂意繼續上工。

這年頭炭是好東西。

特別是現在是冬天是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要守歲,到時候守著一盆熱烘烘的炭火來守歲要比冷清清的搓著手、跺著腳守歲舒服許多。

炭是珍稀物資,哪怕是城里人也不好買。

農民沒有票證更沒法買,有錢都買不到。

這樣要是他們在工地上工后可以帶上一些炭回村里,不光自己可以用,還可以賣給同村人賺點錢補貼過年所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后面兩天勞力們忙活的就更起勁了。

兩天時間,所有枯死或者正處于枯萎狀態的松樹全被連根刨了送到外面空地。

有人負責刨樹、有人負責砍木頭、有人負責搞運輸。

天涯島這邊也在搞運輸。

把海泥送到防空島,篩選之后用來做成磚坯燒磚頭。

王憶帶著他們一排干活干的最猛、效率最高,這點在工地上都是有名的,團部領導們看在眼里,對他們很是欣賞。

加上王憶又發現了松材線蟲這種可怕的害蟲,所以領導們更是欣賞他。

這種情況下天涯島需要堆土場的海泥,領導們非常豪爽的就給了他們,甚至還安排了半個連隊來幫忙往船上裝海泥。

那半個連隊的勞動力毫無怨言,甚至暗暗的感到慶幸。

因為王憶很大方。

他們都知道王老師大方的名聲,所以給天涯101號運輸船干活比在工地上還要賣力氣。

王憶確實沒讓他們浪費力氣,他給幾個排長說過了,趕海工結束之后去他們生產隊一趟,到時候一人兩條煙、兩斤糖塊、五斤豬肉并送糧票:

都是過年的必需品。

他們一排的勤勞能干還給他們贏得了一張獎狀:翁洲市(地區)1983年趕海工紅旗獎。

1月27號,臘月十四。

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王憶、秋渭水、鐘瑤瑤和勞力們結束了為期七天的趕海工勞動生活,終于乘坐運輸船返回了天涯島。

綿延了一天半的降雪結束,冬日暖陽重新掛在了外島的天穹上。

海風激蕩,水花清冽,天涯島安安靜靜、巋然不動。

太陽懸于半空,陽光那么燦爛,仿佛是一絲一縷都能看得見。

風挺大但不冷,和煦的陽光帶來暖洋洋的溫度,船行海上,遙望天涯島。

冬日的海島在暖陽照耀下分外絢爛,但這終究是冬天,草木枯萎魚蝦懶,島嶼總是帶著一股幽靜氣息。

讓人感覺很放松,很心安。

大迷糊解開棉衣的扣子撓了撓腋下,嘟囔說:“今年冬天不冷,暖和。”

“是你穿的衣服暖和,王老師給你準備上了軍大衣,你往年穿的那是什么破衣爛衫?”王東虎笑道。

王祥賴眼巴巴的看著島嶼,心思已經飛到了兒子身上。

他隨口說:“大迷糊是感覺現在不冷,但現在不冷很正常,再過一個多禮拜就是立春了呀。”

“今年立春早。”大家伙隨意的聊了起來。

王憶幫秋渭水整理了一下圍巾,笑道:“春天要來了,我們就是春天相遇的,馬上又是我們相遇的季節了。”

秋渭水攬住他的手臂露出笑容:“是呀,春天相遇的。我后來總是暗暗慶幸,幸好那天我待在廁所里,幸好你是個大流氓鉆女廁所……”

“那是誤會!”王憶無奈。

秋渭水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柔聲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一次誤會,否則我就碰不到你啦。”

王憶說道:“這倒是不至于,小秋,你沒聽魏爺爺說嗎?咱們倆是天作之合,咱們倆之間這輩子一定有夫妻的緣分。”

“我們不在廁所相遇,那就可能在街上相遇,總之,我們總會相遇,然后我會對你發起熾烈的追求,你最終會被我打動,嫁給我做媳婦兒。”

秋渭水甜甜的笑。

她最喜歡王憶說這種話。

心安。

船舶靠近碼頭,王憶吆喝一聲,老黃在碼頭上蹦蹦跳跳。

忙活的社員們也紛紛的站起來往他們這里看,看清運輸船上眾人的身影后便興奮的一起揮手臂。

船靠碼頭,一行人拎著行李、抬著糧食上碼頭。

老黃又是撲王憶又是撲秋渭水。

照例,尾巴搖晃的飛起。

照例,他們這次回來,生產隊又熱鬧起來。

去趕海工的勞力們的孩子紛紛跑過來幫父親提行李,父親往往會給他們塞個零嘴:

昨晚他們就停工了,然后各班排組組織著在市里頭簡單轉了轉,去市場和已經出現雛形的散集上買點年貨,所以勞力們兜里多多少少多有零嘴。

王東竹也來給王祥賴提行李,王祥賴從包里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他。

方方正正,入手很沉。

王東竹拿到后一試就驚喜的叫起來:“爹,是書!”

王祥賴笑瞇瞇的說:“是書,是一套《地理知識》,爹只上過幾天夜校沒啥文化,不懂這套書有什么好,但王老師說這書可厲害了,是咱們國家最好的雜志。”

這套《地理知識》是雜志,確實是國家級的東西,它馬上就要換一個名字了:

《國家地理》!

王憶還沒有孩子,但小學生們都是他孩子,十幾號人先圍住了他,然后陸陸續續又有人跑來:

“王老師快去看看,咱們學校開始建樓了。”

“下學期我們就能住進大樓里了嗎?就跟課本里說的那樣的大樓嗎?城里那樣的大樓?”

“住大樓!住大樓!我們要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他們簇擁著王憶和秋渭水上山頂,路上碰到了下山的王向紅。

王向紅樂呵呵的聽著學生們的吆喝聲沖王憶揮揮手:“快去看看吧,中建不愧是國家的單位,真厲害呀!”

王憶走上山頂看去。

山頂上有三座樓房一起施工,他們走的時候才剛剛拆掉而已,如今已經建起第一層、正在準備第二層的骨架了!

建筑工人挺多,或者推車或者砌磚或者和泥,另外大膽領著一隊壯勞力在打下手。

從人數來看這速度不算快。

就在今年,鵬城要建設一座國貿大廈,大樓主體有53層的大廈。

從這座國貿大廈開始,基建狂魔正式上線:

大樓主體從最開始的7天1層樓提升到了后來5天1層樓,再后來是四天一層樓,從30層開始的就創造了持續三天一層樓的空前的高速度,跨身世界建筑業的先進行列。

天涯島上蓋起的樓房都是小面積的磚頭水泥樓,對于中建單位來說蓋這玩意兒就跟漁民撒網一樣。

輕松自如。

寒假建起校舍然后并不進行裝修只需要安裝門窗,這對中建的施工隊而言沒太大壓力。

畢竟他們人手充足,資金也充足。

王憶走上前去看。

這年頭的工地施工還很不正規,哪怕是中建旗下的施工隊也是這樣。

現在還沒有廣泛配發熱塑性材質的安全帽,更別說21世紀工地上常見的玻璃鋼、改性聚丙烯塑料、ABS塑料、聚碳酸酯塑等材料安全帽。

像是中建的施工隊配發的安全帽是老式藤條安全帽,編織的材料上跟斗笠區別不大。

當然這種安全帽也是有防護性的,可工人們不愛戴,因為天氣冷、風還大,這種安全帽的材料跟涼席有相似之處,冬天戴在頭上可冷了。

而藤條編織的安全帽有縫隙,不擋風,所以工人們要么戴藍色棉軍帽、要么就戴著氈帽。

大膽所帶領的建筑隊更不用說了。

他們里面有人直接光著頭!

這把王憶看的很無奈。

但工地安全意識在這年代還不強,他管不了人家工人只能管的了生產隊的建筑隊。

問題是,生產隊的建筑隊沒有安全帽!

王憶一直沒注意這事,他琢磨一下子,還是得從22年帶安全帽過來。

就戴藤條安全帽好了,有防護總比沒有防護更好。

聽濤居還沒有拆除,王憶可以繼續住這地方。

后面他說自己要休息,便鎖上門去了23年,給邱大年發了個文本文檔過去補貨。

他上網查了查藤條安全帽,發現結果很樂觀:

這年頭的藤條安全帽跟七八十年代的不一樣,現在的藤條安全帽之所以用藤條編造是為了夏季戴了透風,其實安全性上并不比玻璃鋼等先進材質的安全帽差很多。

因為它里面加裝了鋼頂!

這種安全帽同樣有拉口式內襯來調整大小,王憶都不用找邱大年來買,他租房所在的工業園區便能滿足他的需求。

價格不貴,從25到75都有。

王憶什么人?

土豪!

那他肯定買50的。

他買了安全帽直接帶回去,傍晚王向紅要給他接風洗塵,他便把安全帽給大膽帶了過去。

大膽看到安全帽后很欣喜。

施工隊的工人嫌棄這種安全帽又冷又透風不愿意戴,可生產隊的建筑工們喜歡。

因為他們發現了,這種安全帽和工裝是中建正式工人的制式用品。

工裝他們不羨慕,王憶給他們配備了牛仔布式工裝,穿著又暖和又結實又威風。

所以他們就羨慕一個安全帽。

如今王憶拿出來了安全帽,大膽可就高興了,拿到手里后頓時仔細摩梭、內看外看起來。

王憶跟他說:“這東西是用來保護腦袋的,不是拿出來炫耀的,你們老老實實給我戴著,在工地之內絕對不準摘下來,更不準沖人家炫耀!”

“另外這種帽子不暖和,你給隊員發了,讓他們晚上回家交給媳婦老娘的縫補上個內襯,最好帶上點棉花,這樣會保暖一些。”

藤條安全帽只從外表看,跟這年頭工人的制式帽子差不多,區別就在里面。

現在的藤條安全帽跟斗笠一樣靠一條牛皮帶來固定在腦袋上,沒有拉扣更沒有鋼頂。

所以王憶要讓建筑工們把里面縫起來,只要縫上布,那就沒人能看出這安全帽跟現在流行的藤條安全帽之間的區別了。

大膽匆匆忙忙的答應,戴在頭上后跟來吃酒的幾個人炫耀:“怎么樣、怎么樣?像不像是國家工人?”

“跟個國軍逃兵似的。”劉紅梅笑話他。

這可把大膽給氣的。

但王憶盯著他的臉仔細琢磨了一下。

這塊還真有點的氣質!

今晚的接風洗塵可是很隆重的,去趕海工的勞力有一個算一個都過來。

生產隊買了頭豬,殺年豬一起吃豬肉,結結實實的吃上一頓!

現在這年頭還愿意去集體給國家上工的社員都是好同志,雖然國家給糧食又管吃,但趕海工太累了,有這力氣去城里給人打工多好?

一個禮拜舍得花力氣的干,二十塊三十塊的能賺到手!

大家伙圍繞著趕海工的活聊起來,男人互相發煙,然后煙霧縈繞中紛紛發言:

“這次上工你們沒去可惜了,王老師立功了,連市里大領導都被驚動了,去咱們那里吃飯來著,還有說有笑的。”

“是市里的魏崇山,娘的,今年過年我也能跟我親戚吹牛逼說我跟魏崇山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老三你不行,你當時跟個鵪鶉一樣,就知道低著頭吃飯,我跟魏領導還聊了幾句哩,魏領導還夸我能干。”

大膽等人聽得很羨慕。

王向紅笑瞇瞇的說道:“咱們生產隊出去的人最能干,其他隊的情況我都了解,一個兩個的不愿意去給國家干活,還得抽簽、干部催促,沒有一點積極性。”

“我聽說以后漁汛大會戰要取消,這趕海工、上河工的活也要取消。”王東喜說道。

劉紅梅問道:“你聽誰說的?這不能吧?”

“我大姐嫁到了蘇北那里,臘月里她回娘家一趟,我回去跟她聊起過這個事,她在給一個縣里的干部當保姆,說蘇北那里上河工的安排都進行到五年以后了……”

“來來來,讓讓、讓讓了。”漏勺領著人端菜上來,“還在嚷嚷著?看來你們一個個是不餓啊。”

勞力們趕緊探頭他手里的盤子上看。

一看眉開眼笑:“好家伙,有燒雞有烤鴨,這比大飯豐盛。”

“還有魚、還有魚!”有人在門外嚷嚷。

王憶回頭一看,嘿,是歐人民在門口。

鄰近的漢子便調侃道:“喲呵,是老白來了啊?老白你鼻子好使,這是在船上就聞見香味啦?”

“很正常,隊長這門口就沖著碼頭呢。”

“哈哈,老白來我這里——老白還提著一條大魚呢!”

歐人民確實是提著一條大魚來的。

這魚是好魚,頭小尾巴小,身體圓滾滾的非常粗壯,一看就知道肉特別多。

而且外皮顏色很漂亮,體背側藍黑色、腹部銀白色,燈光照耀,隱隱有青藍白彩色在閃爍。

在場的人一眼認出這條魚的身份:“哈,是炸彈魚!”

“行啊,老白你弄到的這條炸彈魚不小,一米了吧?大魚!”

炸彈魚。

鰹魚!

歐人民提著魚進門,笑道:“我不是來混飯吃的,是我聽說王老師回來了,然后就把捕撈到的炸彈魚拿過來——王老師說這個魚能做關東煮。”

王憶聞聲走出去,說道:“對,炸彈魚熏曬之后能做關東煮的湯頭。”

“這條魚真大真漂亮,老白,你發現炸彈魚魚群了?”

歐人民興奮的點頭:“對,有蹤影了,我找了多少天呢,終于找到蹤影了。”

“而且正好,王老師你回來了,這樣咱們明后兩天就能去捕撈這個炸彈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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