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瞬間叫醒了還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夏荷。
而李臻和凝霜也聽到了黃鸝的聲音。
是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雖然不知道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口中那“孫大家”是誰,但卻給了李臻一個離開的借口。
于是,他起身說道:
“既然有人來訪,那貧道便不多打擾了……”
可誰知夏荷卻直接來了一句:
“道長稍安勿躁”
說完,含情脈脈的看了李臻一眼,化作一陣香風跑去門口開了門。
而黃鸝看到姐姐后,立刻就說道:
“姐姐!快!孫大家來了,就在樓下正要上來,媽媽在陪著,道長呢?守初道長呢,玄字三號房怎么沒人了,你沒留住道長嗎……呃,奴見過守初道長。“
當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李臻后,黃鸝趕緊行禮做福。
可凝霜和夏荷臉色卻都是一變……
夏荷是臉色發白,凝霜則一愣。
接著忽然聽李臻問了一句:
“孫大家是誰呀,黃鸝。”
“飛馬宗孫靜禪孫大家呀”
黃鸝回了一句。
就見那一襲綠衣猛然扭頭,看向了李臻:
“道長,不是……我……我不是這意思……”
她說話時的嗓音都有些變了。
而凝霜也伴隨著她的話,從愣神變作了恍然,接著趕忙說道:
“道長,請莫要誤會姐姐,我們姐妹二人并非是這意思……”
黃鸝有些搞不清狀況,不明白兩位姐姐干嘛說這話。
可就見李臻卻忽然一笑。
“哈”
那一笑莫要說倆人了,就連黃鸝都看出來了。
那是一種“原來如此”的笑容。
中間還夾雜著些許自嘲。
不管是千言萬語還是百味陳雜,全化作了這搖頭一笑中。
“二位居士放心,貧道沒有誤會什么。”
聽到他換了稱呼,夏荷的臉更白了:
“道長……不是……郎君……不是這樣的……”
“道長,姐姐留道長真的無有此意,我姐妹二人亦不知曉孫大家會來……”
凝霜也在解釋。
可李臻聽到這話后,卻面色了然的點頭:
“那敢問凝霜姑娘,這位孫大家深夜來此,可是與我有關?”
凝霜的臉也逐漸白了。
嘴唇微抖,似乎無比艱難。
可最后還是說道:
“正是。”
李臻點點頭:
“原來如此。這位孫大家是飛馬宗之人?”
“……是。”
“哈那貧道便知曉了。”
說完,李臻扭頭看向了黃鸝:
“黃鸝,你上來時,可看到貧道那些朋友可是都走了?”
“……啊?”
黃鸝嘴唇動了動,有些不敢說話了。
她一時間猜不出來發生了什么,可看著此情此景,覺得應該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見狀,李臻搖了搖頭:
“那便算了吧。”
緊接著便抱拳拱手:
“今日天色已晚,便不多打擾二位居士了。告辭。”
說完,腳下一踩。
水火屯。
跛足之姿一閃,以是來到了那扇未關的窗邊。
果然,就說嘛,這世間哪有什么巧合之事。隨隨便便寫幾個字便得到女子垂青?
自己真的是前世看那些什么青樓女子窮酸書生的話本看多了。雖然一開始也沒多想,甚至是被強迫來的,可至少,從落座那一刻,他的態度還是很真誠的。
結果呢……
誰規定真心便會得來真回報的?
是自己想多了。
自嘲一笑,他搖了搖頭。
火天大有。
再閃,人已不見。
至于那位遠道而來的孫大家……飛馬宗少宗主我都懶得搭理,你算老幾?
“郎君!!”
夏荷一聲凄厲呼喊,想要追逐,可腳一軟,直接跌倒在地。
“姐姐!”
凝霜趕緊扶住了她。
而黃鸝則在旁邊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婦人稍顯尖銳的聲音:
“夏荷!夏荷!快,孫大家來了!還不趕緊出來?莫要失了禮數!”
夏荷無動于衷。
看著那半扇窗戶雙眼通紅。
直到……披著一件火紅狐裘的孫靜禪在紅纓的攙扶下邁步走了進來。
而后面的老鴇似乎還想跟著進來,可紅纓一見這情景,手橫在了頭上還帶著一朵金花的老鴇前方: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老鴇聞言,訕訕一笑,不敢多言的退下了。
“見過靜禪先生。”
凝霜強行把魂不守舍的夏荷扶了起來,恭聲說道。
而孫靜嬋在紅纓的服侍下摘了狐裘后,左右看了看……
對于屋子里的擺設之類的,她并不關心。
只是目光落在了那三個酒杯與酒壺上面。
三個酒杯?
兩個人?
另一個去哪了?
想到這,她又看了一眼雙目空洞的夏荷,也沒去問發生了什么……青樓,她沒興趣。
青樓里發生的事情,她更沒興趣。
雖然不知對方怎么了,可見凝霜似乎沒事,直接開口問道:
“我來,是尋寫下“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的那位守初道長,你可知曉下落?”
凝霜無言,臉上浮現猶豫之色,可沉默的扶著夏荷約莫有兩息時間,最終還是不敢欺瞞,開口說道:
“聽聞靜禪先生來,道長已經提前離開了。”
孫靜禪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凝霜心頭一跳……
可孫靜禪卻沒看她,而是扭頭看向了紅纓:
“你是不是有什么沒告訴我!老二到底怎么他了?為何聽聞我來,道長厭惡成這個樣子!?”
紅纓此時此刻也是懵的。
不應該啊,這一路上雖然道長對少宗主無結交之意,但不管是對自己,還是雷虎門,亦或者是飛馬宗的內門弟子……都不見什么厭惡之情。
恰恰相反,這一路大家稱兄道弟的,約好了等在飛馬城安穩下來,眾人還去聽他說書呢。
更何況……這位守初道長之前連飛馬城是什么都不知道,更沒道理知道小姐吧?
怎么如此不給面子?
可見她不答,孫靜禪以為她還要瞞著自己,頓時眉毛擰了起來,聲音滿是冷意:
“紅纓!怎么?出去一趟,連實話都不會跟我說了嗎!是不是要我親自去問老二!”
“小姐,紅纓不敢。”
紅纓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可問題是她也回答不上來啊。
為什么守初道長一聽說小姐來就走……
她哪里知道去?
難不成這一路上有人亂嚼舌根,惹的守初道長對小姐不滿?
此人是誰?
其心可誅!
可就在這時,凝霜竟然也跪了下來:
“靜禪先生勿怪,這件事罪責在小奴,還請莫要責備他人。小奴愿一力承擔所有,請靜禪先生息怒……”
孫靜禪一愣,扭頭看了一下凝霜。
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后,眉頭皺了起來: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