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之前就知道,這個時代的青樓和半掩門是兩個行業。
青樓內女子稱為“憐人”。
意思是身世可憐之人。
而在這里面,其實玩的是風雅。
雖然最后到底睡不睡覺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在這之前,別管男女,還是比較矜持的。
最多也就是發乎于情、止乎于禮……除非是想給自己冠上一個“放浪”的名頭,否則有些事情是不能當著別人的面做的。
而雷虎門的這群師兄弟也是不錯。
李臻這是第一次來青樓,雖然不知道其他人來都玩什么,可他在問了一嘴自己旁邊這姑娘多大,得到了一個16的歲數后,他就變成了那金光咒護體的道士。
而這個叫蓮香的清純妹子呢,見李臻規矩,她也是極盡溫柔。
沒什么特別的動作,只是見李臻少酒了就給倒酒,見李臻喜歡吃哪個菜,就勤快的給布菜。
然后就和李臻一樣,聽著雷虎門的這群人在那吹噓。
時不時的輕笑一聲,或者湊到李臻耳邊附和一句“道長,他們說的好有趣呀”的話語,試圖打開李臻的話匣子……
畢竟滿屋子人都是摟摟抱抱,就她眼前這位模樣還很符合自己胃口的道長正襟危坐……
她也挺想融入氣氛的。
可惜,李臻不想。
雖然這個時代的女子十六歲有的可能都當娘了。
但至少在他心里面……這關還過不去。
找道侶至少也得20出頭。
十六七的丫頭……下不去口啊。
端起了一杯酒,剛要喝,蓮香姑娘就溫柔說道:
“道長,我們喝一杯呀?”
“未成年人莫要飲酒。”
嘴里含糊咕噥了一句,李臻壓下了她的杯子。
這是他今晚……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七次壓下這個杯子了。
同時,在蓮香姑娘無語的目光下,把茶杯推給了她:
“喝茶吧。”
蓮香要是懂吐槽,這會指不定就來一句“你灌水耗子呢?”的話語了。
在逍遙樓這幾年她什么客人沒見過?
雖然也不是沒有一些教養得當的公子哥來圖個風雅……但至少大家也會喝杯水酒。
這位道長老是讓自己喝茶又算個什么道理……
雖然……如果不喝酒只喝茶,那么今晚她一定能睡個好覺。
但總覺得很奇怪的樣子。
而李臻確確實實是一杯酒沒讓她喝。
并且也嚴格按照后世的“三不問”原則。
所謂的三不問,便是:
“一,不問“為什么做這個?”
這問題很蠢的,因為你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我家里條件不好云云”,無非就是想盡可能的多要點小費。
“二,不問“做這個多久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永遠都是“剛來”。
沒有哪個女人喜歡標榜自己在這種行業里是個老司機,哪怕她有紋身、抽煙卷、燙著頭、還能把你喝吐三個來回。但她仍然是個好女孩。
“三,不問“你有男朋友么?”
答案永遠是“沒有”,而中途你要是發現她拿手機給男朋友或者某個男人在曖昧聊天,直接讓人走,小費不給都沒人挑的出毛病。
這是犯忌諱了。
沒個規矩。
熟知這三不問,肯定老司機。
李臻不敢說自己是個老司機,但至少他很恪守規矩。
國有國法行有行規。
出來玩,玩個開心,別搞什么糟蹋人的舉動。
那實在沒必要。
別看一口一個“道長”的喊著,人家賺的可比你多多了。
進門你是大爺,出門瞧見了她你指不定還得喊女大款呢。
沒什么必要。
來了,見識了,就夠了。
可他越這樣,這位蓮香姑娘就越對他感興趣。
就跟叛逆期似的。
“道長,你看公子們和姐姐們都喝的好開心,這長夜漫漫,我們也不好不合群呀”
蓮香這話說完,李臻打心眼里翻了個白眼。
又把桌子上的酒壺挪走了一些。
然后繼續聽商沖在那吹:
“你們是不知道哇!那些狼……成百上千匹!就把我們兄弟圍過來了!”
“哇!”
“那么多!”
‘哎呀!!“
一群姑娘們夸張附和。
“那狼!獠牙都這么長!那眼睛在黑夜里是爍爍放光!我拿鼻子一聞……嘶!!全是腥氣。想都不想,倉啷郞寶刀出鞘!“
“啊!!”
“嘶”
“天啊”
李臻聽的白眼都快翻沒了。
可下你會幾句評書貫口了是吧?
不過,還真別說……這幾天聽了評書后,商沖形容起來那場戰斗,還真的有些說書的天賦。
繪聲繪色的。
尤其是一些擬聲詞的用法,可比這些姑娘們在其他人那聽來的什么“我出劍、他出劍。他沒我快,他死逑了!”的故事好聽多了。
在他的形容下,那場與狼群的激斗真叫一個驚險刺激……
可李臻還是在里面發現了至少三段自己書里的內容……
尤其是他說他拿斷掉的刀片,當飛刀往外甩的時候。
行吧……
搖了搖頭,他又夾了一片酸咸可口的藕片。
正咯吱吱咯吱吱嚼呢,忽然,就聽見外面一聲鑼響。
正滔滔不絕說話的商沖話頭一頓,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猛然看向了李臻。
李臻被他看的一愣。
心說這……干嘛啊?
而其他人伴隨著商沖的目光,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什么事情,齊刷刷的都看了過來。
“諸位……怎么了?”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見喝的滿臉通紅的商沖此時臉上的顏色都發紫了:
“道長!咱們有道長呢!……道長,今晚我等能否一睹花魁天姿,就仰仗道長了!”
李臻聽的那叫一個迷糊。
“諸位……什么意思?”
話音剛落,屋外又傳來了敲鑼之聲。
接著,不知是哪個大嗓門喊了一聲:
“逍遙才子會金榜開題!今日乃天舞夏荷仙子出題!”
“是夏荷!”
“夏荷仙子!?”
“道長!!!……”
在一群人的驚呼下,頗有種“全村最后希望”味道的李臻是一臉茫然。
聽著外面蹬蹬蹬的腳步聲,他無語的問道:
“諸位,誰來給貧道解釋一下,這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