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臻把車馬留給了夏荷和凝霜,自己騎著騾馬趕往了飛馬城。
憑心而論。
他覺得騎騾馬比騎馬舒坦。
可能是因為走路穩當的緣故,操控性感覺挺棒的。
只是在路過石橋后,聽到后面倆守衛議論“道長今天怎么改騎驢了”的話語,他有些無語。
你們真的是三宗之人?
貧道這明明是騾馬,怎么就成驢了?
帶著滿心的無語,一路趕往了飛馬城,打北門進,一路來到了福隆樓。
這一路他其實都在觀瞧。
總覺得……飛馬城中的氣氛似乎比昨天更緊繃了一些。
街上的行人都很少。
當然也可能是今天下雪了,雖然雪暫時下的不大,可卻極為綿密。李臻估摸著這雪少說得下一天,大家都不出來的緣故。
在小伙計那“道長今日怎么騎驢了”的詫異眼神下,他直接進了福隆樓。
剛進去就是一愣。
要說現在時候按照后世的說法,也是快10點了。
可今天奇怪的地方便在這里。
別說飛馬三宗的人了。
連那群羅衫客都沒來多少。
福隆樓的一樓大堂只坐了一半左右。
客都沒滿!
他心里頓時一沉。
想了想,先是按部就班的給這群人道了聲辛苦,接著走到了店小二身邊,低聲來了一句:
“小二。”
“誒,道長。”
“今天這……怎么回事?人怎么那么少?”
店小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群客人,想了想,引著李臻到通往后廚的那道門前,這才低聲說道:
“道長還不知道吧?”
“……怎么了?”
“昨晚道長走了之后,就有消息傳出來了。”
“什么消息?”
“天下第三的百里燎原諸懷正在往飛馬城這邊來。”
李臻嘴角一抽:
“消息從哪傳出來的?”
“飛馬宗的掌事親自昭告的。各位師兄也來說了,這幾日若辦完事的人,直接離開飛馬城最好。這不,今天一大早,馬市延休一日,好多客官都抓緊去辦自己的事情呢。傳說那諸懷一出手,方圓百里之內便化作火海寸草不生,大伙這不都害怕么。道長是不知道……昨晚上那幾座城門都開始排隊了。好多人連夜走的呢。“
聽到店小二的話,李臻的臉色緩緩凝重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飛馬宗的人親自把這消息傳下來的?“
店小二點頭:
“正是。”
李臻的眼睛瞇了起來,腦子開始飛速轉動。
而店小二見他不說話,低聲問道:
“道長……今日還開書么?”
李臻剛想說開,可忽然,外面傳來了一聲怒喝:
“哼!給老子下來!”
接著便是一陣打斗之聲從外面響起。
別說李臻了,其他人也趕緊湊到了窗口。
就看到兩個明顯是雷虎門裝扮的外門弟子正追著兩個身穿勁裝的漢子。
倆漢子沒戰斗的意思,一邊抵擋一邊撤退逃跑,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之意。
而那倆外門弟子手里的斬雷刃是刀刀照要害招呼,幾個回合下來,正在纏斗之時,旁邊有殺出來了兩人。
那兩人穿著淺黃衣衫,手持長槍,自巷道中殺出,直接打了這兩個漢子一個措手不及。
其中一人照面之下幾招便被扎中了小腿,慘叫了一聲,被長槍抵到了脖子處。
而另外那漢子沒了同伴互相掩護,也沒幾招便敗在了三人圍攻之下,胸前被砍出來了一條長長的傷口,倒在有些泥濘的雪地之中,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活不成了。
這一切發生的都很快,在收拾住了倆人后,那兩名雷虎門弟子和那兩個穿著淺黃衣衫的人打了個招呼,那倆人直接便離開了。
李臻認識那衣服,那是赤血谷懷家的衣服制式。
看著倆雷虎門的弟子托著這一生一死倆漢子而走,李臻皺了皺眉頭,忽然對著其他人一拱手:
“各位,今日書便不開了,對不住,貧道先走一步。”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頂風冒雪的出了福隆樓。
他要去找商年。
或者說去外門弟子巡游的東城區。
商年商沖那些人是他的朋友,眼下飛馬城里面明顯魚龍混雜,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多少是為了那頭龍火猊來的,多少是懷揣著其他的目的。
雖然他也不敢說自己強到天下無敵。
可朋友那邊有事,自己若不去……那就是人品問題了。
沿著自己最熟悉的一條路線,一路來到了東城這邊。他一瞧,發現就連那個羊肉湯攤位都沒出。
原本哪怕在上午也很是熱鬧的酒肆一條街客流量竟然少的可憐。
接著又看到了有一隊身穿三宗服飾的人馬,正兵分兩路的分別進入了兩座酒肆之中。
他想了想,打算走過去瞧瞧,順帶問問商年他們在哪。
就見那群人正對著一樓的食客盤查,手里還攥著幾卷黃紙描繪人像的懸賞令。
耳朵一動,就聽這些三宗弟子問道:
“你來飛馬城做什么?”
“回大人,小的乃忠遠商號之人,奉掌柜的之命,前來購買馬駒運回去。”
“買馬?多少匹,哪家商號出的貨,來了幾人,買賣可完成?什么時候走?”
“最遲明日,今日正在聘請護衛。從馬市千里商號所買,一共一百五十匹。”
竟然是在查驗身份。
聽著這群人一個又一個的盤問,李臻就在那駐足聆聽。
發現他們盤查的非常細致。
一樓問完,直接上了二樓。
甚至還在和掌柜的聊最近有沒有什么看起來路數不大對的人投店……
李臻心里犯起了嘀咕。
先是讓這些商人加快速度離開,再是盤查可疑人員。
難不成……飛馬三宗打算把這些江湖人一網打盡?
還是說早早的把他們攆出城?
正想著,忽然,空中傳來一聲憤怒至極的怒吼:
“你們欺人太甚!六兒!咬他們!”
“吱!!”
伴隨著這聲怒吼,一聲逐漸從尖銳變成了咆哮的動靜同時響起。
李臻腳一踩,瞬間來到了一處房頂,就看到一條巷道里亂石翻飛,一只毛皮犯灰的猩猩高高躍起,又朝著地上重重的砸了過去。
“嘟!”
同一時間,尖銳的哨聲在這片區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