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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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尼姑……很強!
兩根分水刺被反手扣在掌下,田雨沒有問這倆人為什么襲擊自己,也沒有理會那老尼姑口中的必殺之言。
那沒有意義。
無論對方為什么找上自己,還是說如同那個年輕尼姑說的那所謂的“只有自己一人”的話語。
從對方敢于襲擊自己時,這件事,就已經定了性。
而問出那些所謂的“為何襲擊自己”或者“難道你不怕我們翻海會”之類的話,純粹是自欺欺人而已。
人家都打上門了,還會在意你是不是翻海會的?
所以,田雨在倆人簡簡單單的對話功夫,迅速開始分析局勢。
而最終她發現無論如何,似乎都無法敵過那個身上的威壓如同海潮大浪一般的尼姑后,她已經想清楚了對策。
那就是……
于是,在那“殺了吧”的話語落下的瞬間。她手中的兩把分水刺瞬間交叉于一處。
“叮”
一聲傳入靈魂的清脆鳴響后,交叉的兩把分水刺立刻化作了一道全力發揮而出的斬擊。
“斷浪!”
“錚!”
如同海潮一般的炁勐然開始聚集,朝著兩個尼姑帶著飛沙走石一起翻卷!
這由泥土卷起的浪潮如同海水一般,朝著枳鸞和尼姑鋪了過來。
夾雜著足以割破皮肉的碎石、砂礫,在席卷至三節馬尸時,幾乎是瞬間,那余溫還未褪盡的馬尸就被切割成了肉泥。
顯然,這一股浪頭絕對不能以肉身相抗。
但枳鸞也不怕,她只是手腕翻轉:
“慧劍!二斬塵欲結緣法!”
“察察察察!”
無數把透明小劍彷佛一把又一把的透骨之針,朝著浪頭飛去。
而這些小劍與那飛沙走石一接觸,立刻便是煙塵滾滾的爆破之聲。
但還沒完。
在那被掀起的煙塵之中,枳鸞的手再次翻轉:
“三斬孽緣持心戒!”
“嗖!”
話音落,甚至都看不清是什么的某種東西直接飛入了那團煙霧之中。
而從掀起了那浪頭后就毫不猶豫的朝著鐘離城狂奔的田雨立刻察覺不對,本能一回頭,右手的分水刺在千鈞一發之際,竟然在手中滴熘熘的旋轉了起來:
“蜃樓!起!”
話音落,那一把約有二尺的透明青鋒已經殺到了身前。
“完了……晚了!”
手里那跟分水刺還未來得及脫手,看著眼前這把快速至極,已經直抵心口的氣刃,田雨知道,這一步,自己走差錯了。
所以她只能來得及把心口向左挪,想要避開致命的傷口,追求最小的代價從這一擊活下來。
可是……
似乎……
來不及了……?
腦子里的念頭剛剛升起,連眼里的那一絲驚恐還未轉化成絕望的剎那。
忽然,她看到了一股不太尋常的霧氣。
霧氣飄忽,從她的身后飄散。而還來不及反應,忽然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從后面架住,以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力道,被人向后一拉,一轉,就避開了這道已經抵達她心口的青鋒,任由它劃破了自己的衣服,一直飛向了前方。
“得救了!”
而這個念頭剛剛升騰,忽然,她就看到了一個騎在馬上的人影。
距離她大概兩百步左右的距離,正在往這邊跑。
而剛才救她一命的,竟然不是什么真人,而是一個由霧氣轉化而成的……看起來像是個道士扮相的影子。
一股生死關頭劫后余生的欣喜與疑惑立刻占據了她的大腦。
但馬上就被一股夾雜著恨意與瘋狂的尖銳嘶吼所打斷:
“……李守初?……李守初!
!慧劍!六斬貪嗔癡慢疑!”
“嗡!
不再是透明的顏色,而是一種由五彩斑斕所組成的透明巨劍,自那煙塵散盡的年輕尼姑頭頂生成,帶著一種迷幻人心的光芒,劍尖對準了那騎馬而來的人影。
年輕的尼姑雙目血紅,血絲斑斕,露出了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沖天怨憎,手掌化作了一道劍指:
“斬!
“……那是枳鸞?”
李臻有些意外。
一路騎馬而出,他就打算直接往江都走,誰知道剛走沒多遠,忽然就察覺到了那個在船上的那個女孩的氣息。
對方獨自一人在疾馳狂奔,李臻還挺納悶的。
那些翻海會的人為什么沒和她一起?
不過馬上他就察覺到了天地之炁一陣劇烈波動。
那女孩的炁和另外一種有些熟悉的炁碰撞到了一塊。
一道炁他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碰見過了。
而另一個是在船上不管是心善也好如何也罷,總歸李臻對其印象還不錯的小麥色辣妹。
在加上這倆人就卡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李臻高低覺得也得伸下手。
便讓招數最為化干戈為玉帛的張三豐先去看看。
剛好救下了這姑娘。
可馬上就聽見了那一個清脆中帶著沖天恨意的動靜。
聲音,他還沒完全分辨過來。
但那招數他一下子就想起來是誰了。
先天修煉者枳鸞。
從紅纓那他知道枳鸞似乎在孫伯符死后沒幾天就消失了。
沒成想竟然在這碰見了。
而旁邊那個氣機有些晦澀,鋒芒藏而不露的尼姑……不會就是那什么南海神尼還是一念神尼來著?
有些記不清了。
無視了那頭頂噼來的巨劍,李臻繼續策馬往前奔跑著。
至于這把劍……
莫說噼斬到李臻了。
在來到了道人百步的范圍之內……
一道憑空出現的金光便攔在了它前面。
那五彩斑斕的巨劍與金光一對撞,甚至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來。
無聲無息的……
就像是天空中那無聲爆裂的煙花一般。
無聲無息之間,五彩斑斕,代表佛門五毒的光,便炸裂開來,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而李臻也騎馬跑道了捂著胸腹之間那道傷口的田雨身邊。
笑瞇瞇的來了一句:
“福生無量天尊,居士,咱們又見面啦。”
田雨顯然有些錯愕……
想不到竟然是……他?
而這時,又是一聲充滿怨毒的嘶吼:
“李守初!
“哦,枳鸞,好久不見。”
見這辣妹不吭聲,李臻又扭頭,騎在馬上笑瞇瞇的看著雙眼已經徹底紅了的小丫鬟:
“好巧啊,在這遇到了。”
“給我死!
枳鸞回應他的,只有調動一切神念的凌亂攻擊。
無數把鋒利的透明長劍、小劍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琵琶聲聲,直接朝著李臻飛了過來。
可每一把劍,到了李臻前方三丈遠時,都會被那憑空冒出來的金光給無形無色的消散掉。
本就生于天地。
那便還于天地。
虛空落下的金光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牌,抵消了一切的攻擊。
而李臻則依舊看起來很是輕松的騎在馬上,無視了枳鸞,落在了旁邊那個同樣在觀察他的尼姑身上。
倆人對視。
互相觀察。
直到……
那尼姑唱喏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這一聲佛號似乎有著某種醒神的功效,瞬間喚醒了枳鸞那已經快要迷失了的神志。
無用的炁劍一滯,接著緩緩消散。
眼底那片血紅逐漸褪去,雙眸恢復了黑白之色的枳鸞臉色蒼白,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
這時,道人那清澈和煦的聲音響起:
“嗯,不錯不錯,雖然同為自在境,可你似乎要比紅纓強上一些。”
話音落,枳鸞的雙眼又要見紅!
可尼姑卻把手攔在了枳鸞的身前。
同時皺起了眉頭:
“阿彌陀佛,你便是那李守初?”
“對啊。”
李臻應了一聲后,接著扭頭對身后的女孩來了一句:
“居士,這里沒你什么事,便先回去吧。”
田雨這才回過神來。
同時心里有些不解……
眼前這個道士,應該是和那個小尼姑認識的。
而從那小尼姑一見到這道士就跟殺父仇人一般的瘋魔模樣來講,兩邊的冤仇似乎還不淺。
但是……
田雨很確定,這倆人……應該不是沖著這個道士來的。
而更像是沖著自己……
只不過在這個道士出現后,對方就迅速轉移了目標了。
可現如今,雖然還摸不清這道人的身前,可確確實實,自己先回鐘離城求援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便暫時壓下了對于這個道人身份的猜測以及那份感激,點點頭:
“那是一念神尼,半步悟道多年的高手!小心些!”
“嗯,知道啦。”
李臻揮了揮手,面色柔和,接著話鋒一轉:
“對了,今天是幾號?”
田雨一愣,下意識的回答道:
“七月十四……”
“……嗯,知道啦。”
他擺擺手。
而就在田雨朝著身后的鐘離城狂奔時,李臻還不忘喊了一聲:
“謝謝你的酒”
對方沒回復,而是邁著那快速而皎潔的步伐朝著鐘離城狂奔而去。
等對方走遠,李臻又扭頭看向了那驛站之中:
“也沒你們的事啦,躲遠一些,一會兒傷到你們可別怪貧道沒提醒啊。”
聽到他的話,驛站之中已經躲起來了的仆役伙計趕緊往驛站后面的田野之中走。
能跑多遠跑多遠。
而等這些人也走遠了,李臻的目光才重新落在了二人身上:
“枳鸞,好久不見啦。”
他彷佛友人一般,又像是在飛馬城一樣,和枳鸞打著招呼。
可等待他的,卻是枳鸞那逐漸有開始紅起來的雙眸。
見狀,他眉頭皺了皺:
“福生無量天尊,神尼可是佛門中人?”
“貧尼正是。”
因為一直摸不清這個年輕道人的實力……
手里還拿著一串念珠的一念神尼平聲回答完,又在繼續感應著對方那任何可能暴露出來的蛛絲馬跡……
這個年輕道人……
很奇怪。
周身氣機好似先天圓滿一般,盈而不漏。
根本察覺不到任何境界流露,或者是其他可以牽引激發的氣機。
就像是一個尋常人……
很古怪。
可就見道人露出了頗為納悶的模樣:
“既然是佛門中人……修的不應該是中正平和的佛法么?為什么你這徒弟卻從見我之后,便如同走火入魔一般?還需要你來喚醒靈智?”
說到這,他問出了自己的好奇:
“你到底修的什么佛啊?這么邪門?”
一念神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怎么?守初道長要與貧尼論道不成?”
“不不不。”
李臻趕緊擺手:
“別誤會,我沒時間和神尼你論道……到是你這徒弟似乎不打算放過我。但是……我挺趕時間的,咱們要不就長話短說吧。”
他直接翻身下馬。
接著牽著馬調轉了碼頭,拍了拍馬的屁股:
“你也跑遠點,別被波及啦。”
馬兒聽話的朝著遠方跑去。
李臻這才轉過了身:
“今天是七月十四……忽然遇到枳鸞,我其實心情也挺不好的。所以……神尼,我敬你是前輩。你呢……帶著枳鸞現在離開,我呢,就當沒遇到你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何?”
一念神尼聽著這不見霸氣、不見殺意、平平無奇……就像是在說什么“今天天氣真好”一般話語的荒唐之言,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詫異的表情。
似乎在問:
“你在說什么胡話?”
而李臻讀懂了。
所以,他搖搖頭:
“我是認真的……不管你這徒弟對我有什么仇恨,可冤有頭債有主,孫伯符已經死了。而雷虎門的商門主也親口說了,我和飛馬城的仇恨一筆勾銷。這件事無關對錯,至少……不管是我所珍視之人,還是孫伯符,都已經死了。在我心里,這段仇恨已了,所以在看到枳鸞,我也不會有什么動作。”
說話時,道人腳下,終于涌現了些許的金色之光。
如海。
如水。
如霧。
蕩漾在他的腳下三尺之地,含而不發。
“明天便是七月十五,而我卻不能親身去祭拜,又遇到了枳鸞……所以我這會兒心情很差。你倆現在離開,我就當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不然……”
道人的雙眸逐漸被那金到發白的光芒所遮擋,而背后也出現了一輪金色的光環,悄無聲息的籠罩在他的腦后。
“必殺!”
“轟!
那在三尺之內蕩漾的金光瞬間在天地之間,卷起了如同怒海狂濤一般的金色海洋,海浪高數仗,鋪天蓋地,以道人為中心向前撲了過去。
淹沒了官道,淹沒了驛站,淹沒了農田,淹沒了一切……
而在那金光怒海席卷的一剎那,一下就察覺到了什么,臉色一變的一念神尼想都不想,拉著枳鸞連續踩踏虛空而退。
她后退的速度極快,每一步在虛空之中的踩踏,腳下都會出現一個氣息安寧祥和的透明光團……
竟然是和枳鸞一樣的先天修煉者!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踩踏著虛空,趕在被那金光的浪潮淹沒之前,脫離了范圍。
半步悟道!?
竟然是半步悟道!???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半步悟道!
并且……
道理竟然如此邪門!
站在金光鋪展不到的遠處,她在那緩緩消散的金光之中,看著眼眸重新恢復黑白的道人,震驚溢于言表!
枳鸞不是說著個李守初只是出塵境的修煉者么?
只是有著一手奇怪的護法手段,竟然能在出塵就斬了自在境的孫進!
而那只是去年十一月份的事情!
去年十一月左右,他只是出塵,而十二月夕歲時,似乎已經踏入了自在之境!
從這點來看,徒兒口中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修煉天資絕對不弱。
可現在才幾月份?
七月份!
不到一年!
這個年輕后輩竟然從出塵……來到了半步悟道!?
佛祖……在和貧尼妄語說笑嗎!?
這個后輩……不,這個道人……
是什么怪物!?
但眼下的金光已經消散,道人似乎就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
若是知難而退,那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果再去的話……
一念神尼手中的念珠急轉,最后下定了決心:
“徒兒,我們走。”
“師父!?”
枳鸞眼里是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
但一念神尼卻不解釋……因為別說徒兒了,連她也不信,竟然有人真的能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從出塵來到了半步悟道。
只差一步,自身的規則與天地相合,就能抵達那……不知多少人卡到了最后一步,怎么也邁不出去的第三境!
可事實擺在面前。
兩個半步悟道之人搏殺,先不說會不會傷及無辜,若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那么引得那城中翻海會的幾個高手出現,可能便會在神念枯竭時,被人蟻多咬死象,深陷重圍力竭而亡。
這一戰……
不能打!
只能退!
所以,她不再猶豫,直接拉著枳鸞,幾步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一切從長計議。
個人仇恨與身負使命,徒弟或許分不清,但她能。
而李臻也無意追擊……
因為……
紅纓終究還是在乎枳鸞的。
在洛陽時,倆人初遇的那一晚聊過。
到底是從小時候一起成長起來的“伙伴”,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
而就像他剛才說的,他和飛馬城……兩不相欠。
枳鸞的生死,已經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中了。若是自己真殺了枳鸞,被紅纓知道了……或者被孫靜禪知道了……
那可能又是一樁麻煩事。
就當看不到吧。
想到這,他微微搖頭,腳下的金光與后腦的光暈緩緩消散。
肩膀一晃,已經來到了那站在遠處啃麥苗的馬兒旁邊。
“哎呀,你個貪吃的憨貨!這可是糧食,哪能這么吃!”
一瞧它在啃糧食,李臻趕緊拉扯了一下韁繩,把它從官道上扯過來后,抬頭看了一眼那幾個站在遠處不敢動彈的農人一眼,從兜里掏出了二三十文銅板,沖著那幾個人晃了晃,丟在了地上后,重新上馬:
“駕!”
他重新上路。
而走了大概不到盞茶的功夫,鐘離城內,里里外外得有四五百號人騎馬而出,領頭的正是田雨和那位周師兄。
四五百人越過了那個正在查銅板的農人,一直跑到了驛站……
可現場除了那半具馬匹殘尸外,并沒有任何東西。
一問驛站眾人……一群小伙計也什么不知道……
他們剛才只顧著逃跑了,在加上有驛站當著,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有一道由金光組成的浪潮鋪天蓋地的往他們這邊卷。
一群人撒丫子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跑得慢的人也都貓在了田野里,生怕被找到殺死……
誰還敢看熱鬧?
田雨聽的眉頭緊皺,而那位周師兄在聽到后,說道:
“田師妹,想來應該是那位道長擊退了一念神尼……咱們先回去,一切從長計議,如何?”
“……只能如此了。”
田雨點點頭,倆人帶著一眾翻海會的人往回走。
而路過那幾個后退低頭的農人時,忽然,田雨問了一句:
“你們看沒看到剛才那位道長去哪了?”
話音落,田雨就瞧見幾個農人同時盯著一個老漢……
“……老人家,你可見到剛才那位道長了么?”
“呃……啊……這……”
老頭身子不自覺的哆嗦,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他……他……道長丟給小老幾十枚銅板……就騎馬走了……”
“嗯!?”
田雨一愣:
“走了?”
“……是。”
“他為何要給你銅板?”
“呃……”
看著騎在馬上的大人物,老頭也不敢隱瞞,趕緊說道:
“剛才……那位道長讓小老退的遠一些……然后道長的坐騎就過來啃了幾株麥子……道長……想來是心善,就留下了三十四枚銅板……”
說著,他在懷里一掏,雙手恭敬的舉了起來:
“都……都在這了!”
看著那些銅板,田雨又左右看了看……就看到了幾株被啃禿了的麥苗。
若有所地的點點頭:
“那老人家你便自己收著吧。周師兄,咱們走吧。”
“好。”
周師兄也不多問,點點頭后,二人帶著隊伍一路朝著鐘離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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