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不太好的事情。”
關雅剛切了一塊牛排湊到嘴邊,見狀,默默放下。
桌邊的隊長們,也默契的停下進食的念頭,將目光投向傅青陽。
“剛剛收到消息,朝門區有一支小隊被屠殺了。”傅青陽聲音透著沉重。
青藤臉色微變,脫口而出:“怎么會”張元清沉聲道:“色欲神將干的?”
其他人表情也一下變得凝重。
東南沿海地帶,向來比較安定,一整支小隊被屠殺,他們入職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惡劣的事件。
“具體情況不清楚,”傅青陽冷著臉起身,道:“所有人跟我出趟勤,去現場看看。”
高背椅“嘩啦”聲里,會議桌邊的眾人起身,跟著傅青陽離開會議室。
張元清則招來那位捧著手機的兔女郎,道:
“把關雅的牛排切一下,放在餐盒里給我。”
兔女郎當即捧著餐盤離去。
張元清跟上眾人,一行人在客廳等了幾分鐘,三輛黑色商務車徐徐駛來,停在別墅門口。
傅青陽帶領眾隊長穿過庭院,走向門口。
張元清等了十幾秒,直到一名兔女郎捧著餐盒匆匆過來,“元始先生,您的牛排!”“多謝!”
張元清取了餐盒奔出去,此時,傅青陽等人已經進入車廂,透過車窗望來。
姜精衛透過車窗,看到元始天尊捧著餐盒,直奔自己這輛車子,眼睛一亮,喜滋滋的伸出手:
“元始,你是給我帶飯的嗎?”
豈料元始天尊回道:“不是給你的,小孩子餓幾頓不打緊。”
說話間,鉆進車廂。
人員到齊,傅青陽語氣淡淡道:“出發!”
三輛商務車迅速駛離傅家灣別墅,中間的那輛車里,張元清把快餐盒遞給一本正經端坐,眼觀鼻鼻觀心的關雅。
用餐盒捅了兩下小腰,關雅才轉過頭來,嗔道:
“干什么呀,不要搞特殊,這么多人看著,多尷尬”
她似乎有些害羞,老司姬和張元清一樣,在某些方面都極其缺乏經驗,不比少女強多少。
“你中午沒吃飯。”張元清把餐盒放在老司姬的大腿上,笑道:
“我只關心你肚子餓不餓,別人的目光不用理會。”
關雅眼神一下子溫柔起來,嘴角笑意擴大,笑吟吟道:“進步很大嘛!”
張元清盯著關雅的美眸,低聲說:“因為是你”
關雅臉頰微微一紅。
“咳咳咳”后排的李東澤像個肺癆患者似的用力咳嗽,
什長目光望著窗外,沉聲道:“注意影響!”
張元清不再說話,關雅拿著銀質小叉,小口小口的吃切好的牛排,姜精衛和李東澤坐在一起,在后面不停的扒拉關雅的肩膀。
關雅就自己吃一口,回頭喂一口,很快吃完牛排。
夜幕降臨,大都市的光污染取代了陽光,城市活躍度沒有因為太陽落山而減弱,車輛如川流,街邊行人如溪。
半個多小時后,三輛商務車駛入一座公寓,公寓樓下停著幾輛治安員專用車。
張元清踏下車廂,抬頭看一眼高檔的公寓樓,皺眉道:
“這里?”
整支隊伍被殺害,他原以為是官方行者們的辦公地點,現在看來,是這支小隊搜查到了邪惡職業的藏身地點?
能殺死整支小隊的,多半是色欲神將,但色欲神將怎么會被一支普通小隊找到?
如果說故意暴露行蹤不太可能,因為如果發現疑似色欲神將的藏身地點,那肯定是多名執事聯手前來,甚至是直接通知傅青陽。
懷著疑惑,他跟在傅青陽身后,乘坐電梯,抵達事發樓層。
整層樓都被封鎖了,樓道和電梯口拉起紅色警戒線,是實槍核彈的治安員把守著出入口。
剛走出電梯,便有一位儒雅的中年人迎上來,道:“傅長老!”
中年人穿著西裝,沒有打領結,胸口的扣除解開兩個,眼角有細密的魚尾紋,氣質溫和儒雅中,透著灑脫。
張元清審視他幾秒,對此人的職業有了判斷木妖!
如果對方打了領結,扣了紐扣,一臉嚴肅,不茍言笑,那么就是斥候。
如果只穿一件白襯衫,并擼起袖管,胸口解三顆紐扣,頭發凌亂肆意一些,那就是火師。
五行盟主流的五大職業,還是很好分辨的。
“萬執事!”傅青陽微微頷首,表情沉凝,道:“勞煩帶路。”
萬執事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一行人穿過走廊,進入一間被警戒線封鎖的房間。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頗為氣派,總面積大概一百平,客廳裝修風格很高檔,沙發、茶幾,家電,肉眼可見的昂貴。
值得一提,客廳的擺設很整齊,沒有戰斗痕跡。
萬執事徑直穿過客廳,擰開臥室的門,室內,空調呼呼吹著冷風,鋪著淺藍色床單的雙人床上,躺著一位三十出頭的女士,成熟,貌美。
她睜著死寂的雙眼,充滿恐懼和怨恨的盯著天花板,死亡將她最后的表情定格了下來。
雪白脖頸殘留著淤青的掐痕。萬執事語氣低沉:
“她叫“深水皇后”,是我手下的一名隊長,這里是她的家。”
傅青陽、關雅、李東澤三位斥候,不動聲色的掃過房間的陳設,傅青陽臉龐不見表情,但語氣有些低沉:
“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說。”萬執事點頭,說道:“今天下午的時候,朝門區的治安署接到報警電話,說聽到隔壁有女人求救,并且,報警人稱看到有陌生人出入居民樓,深水皇后向我匯報后,就帶隊前去查看。
“走訪后才發現是一場烏龍,那只是小兩口在吵架。她把情況匯報給我后,就返回了。
“今天晚上,北方各分部匯總了色欲神將所有資料,我臨時通知手下的隊長們開會,但怎么都聯絡不上深水皇后。
“帶隊過來查看,發現她已經遇害。我意識到不妙,立刻聯絡了她的隊員,結果六名隊員全部失聯,我向驚鴻長老匯報了此事,從他那里獲得了六名隊員的住址,派人過去查看,才知道他們全部遇害了”
他的表情沉痛且憤怒。
傅青陽看向床上的女尸,問道:“有查看過尸體嗎?”
萬執事臉皮抽搐一下,道:
“奸殺!這絕對是色欲神將的手筆,這個狗日的東西。”
傅青陽沉吟幾秒,道:“報案電話只是幌子,當時色欲神將應該就在附近,他標記了深水皇后和她的隊員們。等事情平息,等他們回家,再循著標記,上門殺人。
“色欲神將在挑釁松海分部,他要告訴我們,這就是針對他的后果。”
“狂妄!”大肌霸低吼一聲。
“狂妄!”姜精衛也吼了一嗓子,兩名火師情緒瞬間共鳴。
在場的官方行者們臉色都不好看,既有憤怒,又有畏懼,他們自問若是被神將級的人物盯上,絕難幸免。
關雅蹙眉道:“萬執事,你們還是太松懈了,色欲神將和一心只想躲藏,秘密交易的黑無常不一樣。”
一個圣者境巔峰的神將,真要沒臉沒皮的獵殺超凡行者,根本防不住,他們有的是辦法找出底層行者的地址,唉,這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破壞永遠比守護秩序簡單,不過色欲神將這么一鬧,幾位長老就容不得他了張元清說道:
“防不住的。除非松海分部各組集體罷工,不然一樣會被釣魚。一個放棄了下線的6級圣者,很讓人頭疼。”
這時,傅青陽從口袋里摸出一雙黑色手套,走到床邊,道:“回避一下!”
他要驗尸?張元清連忙和眾人背過身去。
大概十幾秒后,傅青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可以了。”
他把手套摘掉,丟到垃圾桶里,冷著臉說:“色欲很謹慎,沒有留下體液。”
沒有留下體液張元清默默打消祭出紅舞鞋的想法。
“傅長老,你不是說色欲敢殺人,就能找出他嗎?”姜精衛說話直來直往,催促道:“你怎么還不行動啊,你是吹牛的嗎?”
傅青陽冷峻的臉色滯了一下,“我正要準備。”
張元清忙說:“精衛,別著急,傅
長老自有分寸。”
這孩子真是連元始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過傅青陽踱步到床邊,彈開掌心。
一陣黑霧涌動,他的掌心多了一盞袖珍孔明燈,兩個巴掌大,以纖細的骨骼為骨架,以薄如蟬翼的人皮代替白結方紙。
底部是一片薄薄的盞。
最奇怪的是,這盞袖珍孔明燈,整體呈現半透明狀,如同全息投影,并非實物。
“這是夜游神職業的道具?”張元清問了一句。
傅青陽“嗯”道:
“這件道具叫尋怨燈,以死者殘留的靈體為火,在靈體燒盡前,它會帶我找到兇手。絕大部分隱藏氣息的道具,都無法屏蔽它,這是太一門用來索敵的重要道具。”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一眼心腹下屬:“失語村攻略換來的。”
大組織的底蘊就是多,這東西不錯,可惜我已經有紅舞鞋了,不然撒潑打滾也要從分部那里要過來張元清心說。
白龍青藤等人,面露喜色。
有了這東西,就能迅速鎖定色欲神將。
傅青陽伸出手,把“尋怨燈”置于深水皇后的眉心,只見底部的薄盞無聲的竄起黑色火苗。
黑色火苗燃燒,充盈干癟的人皮燈,尋怨燈緩緩升空,穿過天花板,迅速上浮。
傅青陽道:“你們不會飛行,留在這里等我,元始,看一看我的面相。”
張元清立刻睜開星眸,審視傅青陽的面相。
德祿兩宮燁燁生輝,近期事業一帆風順勞宮呈灰色,近期工作繁重厄宮沒有問題,不會遇到危險張元清道:“傅長老近期鴻運當頭,沒有危險。”傅青陽點點頭,打開臥室的窗戶,化作一道白虹遁入天際。
隱約間,張元清看見他腳上踩著一道似有似無的劍氣。
希望傅青陽馬到成功,干掉色欲神將張元清心里想著,移動目光,看向了關雅。
出了這檔子的事,保險起見,觀測一下同事們近期有沒有血光之災是很有必要的事。
關雅面相正常,姜精衛面色正常,白龍青藤面色正常,可當他看向李東澤時,臉色一變。
李東澤雙眼之間,血光蓋頂,預示著近期會有血光之災。
不止是他,唐國強、大肌霸,同樣血光籠罩,近期都有血光之災。
而萬執事眉心黑氣彌漫,則預示著他近期會受傷。
那我呢?張元清沉著臉,看向擺在窗邊的桌子,看見擺滿化妝品的桌子上,那面圓鏡里,映照出他的面孔。
眉心血光籠罩!
這傅青陽沒能殺掉色欲神將?
在場的人,除了關雅幾個女性,全部都要死?
張元清愣在那里,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念頭急轉,在場的男性都會遇到危險,乃至死亡,而她們卻沒有危險,兩者什么區別?對了,這幾位女性近期都會住在傅青陽的別墅里,有傅青陽庇護。
而沒有得到庇護的我們,會有血光之災,在場的男性都會被色欲神將盯上?張元清突然想明白了,失聲道:“這起兇殺案也是個幌子,色欲神將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