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天色轉亮。
寧川在遠處屋檐,整整觀察了半個晚上,最終還是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
一來混進去危險性極高,和自己之前的‘穩健’打算不符。
二來混進去若是被人發現的話,必然會嚇得任家連夜遠遁,可能會壞了武盟計策。
現在任彪雖然慘死,但任家不知道是誰動手的情況下,應該不至于立馬便逃。
也就是說,他還可以繼續暗中盯住一陣。
反正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應該還沒暴露。
任家絕對想不到自己身上。
念及如此,寧川身軀一閃,當即返回住所。
翌日清晨。
街道中沸沸揚揚。
昨天晚上‘鬼影劍’烏天慘死的事情,被徹底傳開了,并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回蕩在整個圣城之內。
無數人為之嘩然,感到驚撼。
很多人都覺察到不是真的。
因為烏天可是人杰榜第七!
一個人杰榜第七的高手被人活生生抓成白骨?
這開什么玩笑?
“死者面目不詳,絕對不會是烏天。”
“對,我也覺得不可能是烏天!”
“怎么就不可能了,烏天成名利器烏金軟劍掉落在地,手上還有綠色戒指,有人曾親眼見過烏天手上的那枚戒指…再說了,武器向來是武者的第二條性命,像烏天這種人更不可能輕易丟掉自己的武器…所以絕對是烏天!”
“可這怎么可能?難道是老輩人物出手?”
“云霄城有規則限制,更有武盟高人在暗中窺視,任何入道境高手一旦出手,都會引發天象變動,會被第一時間感知,所以絕不可能是老輩人物,是年輕一代…”
“年輕一代,又擅長爪功…”
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議,腦海中依稀浮現一個人影。
但這想法連他們自己都感到驚駭。
怎么會?
一大早。
寧川剛在街道上轉悠一圈,隨機薅得羊毛80多點,并在旁邊客棧吃了早飯。
就在他剛剛抹嘴離去時,忽然,一行衙門的人主動找來。
為首是個高高瘦瘦,年愈四十的中年男子,面孔黝黑,臉頰無肉,下巴上幾縷胡須,身上穿著黑紅色制式服飾,腰懸長刀,更有一面銀色令牌,閃閃發光。
“銀章捕頭陸元豐?”
“確實是他,他找上了寧少俠?”
街道上很多江湖客露出驚色。
加上他們之前腦海猜測,一時間每個人都感到震駭。
不會吧?
鬼影劍烏天真是栽在了寧少俠之手?
“寧少俠?”
在寧川心頭有些不安之時,為首的陸元豐雙手拱起,率先打了招呼。
“原來是陸捕頭,陸捕頭有事嗎?”
寧川微笑。
雖然這個世界的朝廷存在感近乎于無,但那還是朝廷…不知道自己這個武盟臥底的身份是否有用。
“有件案子,我們想與寧少俠私聊一會,不知寧少俠有空嗎?”
陸元豐開口。
“有空有空,去哪里聊?”
寧川笑道。
“就去寧少俠住所如何?”
陸元豐開口。
“也好,幾位,請!”
寧川像是沒事人般,露出笑容,只得帶領幾人前往住所走去。
街道上人群嘈雜.
各路江湖客如同徹底坐實了一樣,一片嘩然,接著開始飛快傳遞消息。
“寧川…”
一處酒樓之上,身穿黑袍的人杰榜第一‘鋪天蓋地’卓天雄,一臉凝重,眼神瞇起,在靜靜飲酒。
烏天是怎么死的,只有他最了解內情。
昨天晚上,烏天前去‘試探’寧川,結果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現在看來,這個寧川果然隱藏了實力。
就連自己想要擊敗烏天,都要耗費一番手腳…
他居然能將烏天活生生抓成白骨?
這是什么力量?
小院之內。
寧川招呼陸元豐落座,陸元豐揮手讓身邊之人退下,守住院門,自己則落在院中石凳上,一雙目光如同鷹隼般看向寧川。
“寧少俠,在下久仰大名,其他的客套話就不多說了,我這里得到了一份資料,不知寧少俠是否要了解一二?”
“資料,什么資料?”
寧川沏了兩盞茶,好奇問道。
“將近一個多月前,桓州華陰縣發生了一件大事,當時出現了一件神秘機緣,被各路勢力連夜爭奪,最終群雄全部匯聚于華陰縣一百里外的黑霧林內,而三河幫為了獨吞機緣,暗中勾結邪道天殺樓,放出神仙醉和落雪花,企圖毒害林中眾人,最終還是一位少年俠士盧俊義出手,這才救了眾人,化解危難。
那少俠盧俊義當時用的就是一門爪功,凌厲剛猛,狠辣異常,可以頃刻之間將人抓成白骨,與昨晚謀害烏天之人,招數上可謂一模一樣。
而且說起來那少俠名號也有古怪,喚做‘河北玉麒麟’,這與寧少俠之前用的假名‘山東及時雨’極其相似,我想知道,寧少俠應該是認識這位‘河北玉麒麟’的吧?”
陸元豐開口問道。
“河北玉麒麟?沒聽過,真的沒聽過。”
寧川連連搖頭。
陸元豐沉默片刻,道,“不知昨晚寧少俠處在何處?”
“我在家中睡覺。”
“有證人嗎?”
“沒有。”
陸元豐再次沉默,道,“寧少俠爪功凌厲,剛猛異常,若是全力出手,想要將一個人抓成白骨,應該也是輕而易舉吧。”
“沒試過,在下心地善良,絕對干不出這樣的事。”
“可為何之前殺拳王豹會落得那種下場?”
“那只是無意間的切磋,切磋之時,損傷是在所難免的吧?”
寧川開口。
陸元豐皺眉,又繼續詢問一些其他問題。
但寧川全都一口咬定不知道,不知情,沒參與過。
所聊話題一概與我無關。
就這樣。
兩盞茶的功夫過去。
陸元豐直接起身離去。
寧川心中暗松口氣,親自出門相送。
“頭兒,那寧川明顯是在撒謊,為何不直接拿住他?他就算借口再多,可所用武學一模一樣,傻子都能看出來。”
一位鐵章捕頭低語道。
“知道,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下。”
陸元豐開口。
“多了解一下?難道頭兒不想拿住他?”
鐵章捕頭驚愕道。
“今早武盟有人來打了招呼,不能拿他…”
陸元豐出口。
“武盟?”
身邊捕頭皆是瞪大眼睛,心頭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他們就說今天這位‘鐵鷹手’為何變得這么好說話?
化作以往,早已第一時間動手擒拿…
“看來今后得多學幾門功夫了…”
寧川眉頭緊鎖。
別人不是傻子,武學特征一眼就能看出。
再怎么抵賴都沒用。
他都以為今天必然會落網了,可沒想到陸元豐居然直接離去了。
真是出乎預料。
難道是有人幫自己?
外面一片轟動。
寧川被衙門找上門的事情,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
加上各路江湖客的腦補,說的煞有介事,幾乎將昨晚的情況直接還原。
對此寧川只能心中呵呵。
接下來的時間,他還是如往常一樣,一邊在街道粘貼,一邊暗中盯住任家。
任家宅院,竟出奇的平靜。
仆人進進出出,看不出任何異常。
就好像任彪的死沒有掀起任何風浪一般。
就連靈堂都沒有辦!
寧川愈發覺得非同一般。
下午時分。
終于,有一位像樣的人物從任宅走了出來。
蓄氣中期的武師!
寧川心頭思索,第一時間進行悄然跟隨。
龍大風,作為任家高薪聘請的武師,每個月五百兩銀子,專門負責教導任家小輩習武,和他一樣的武師,任家還有七八位。
只不過最近半月來,之前和他同一批進來的武師或多或少都被換了一遍,被很多陌生面孔取代。
而且這些新來的家伙,明顯有些不太好相處,每個人都冷冰冰的。
半個月來,和自己說話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一個比一個古怪。
“算了,只要不換掉老夫,管他作甚?”
龍大風心頭暗道。
他早年闖蕩江湖,得了一個綽號叫做‘開碑手’,只是如今年歲已大,又無兒無女,也無依靠,這才進入任家擔任武師。
每個月三百兩銀子,聽聽小曲,喝喝小酒,順便再去賭場玩兩手,小日子倒也悠閑自在。
一想到兩天沒去賭場了,他頓時手掌發麻,心中如同百爪撓心般,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不行,今天一定要去大殺四方。
就在龍大風剛剛進入一處走廊之時,忽然,迎面走來一個頭戴斗笠,穿著黑衣的漢子,一下撞在龍大風身上。
龍大風勃然大怒,剛要開口說話,驟然腰間一麻,失去動作,接著露出驚駭,整個人被瞬間連封十余處穴位。
這人一言不發,扛著龍大風便向著遠處極掠而去,速度恐怖,超越音速,鬼影重重,轉眼間消失此地。
一處破損的古宅之內。
寧川隨手將龍大風丟在了地上,一言不發,手掌插入咯吱窩,搓來搓去,搓出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泥丸,直接塞入龍大風口中,一股勁力沖下去,當場將這顆泥丸震得落入龍大風胃袋。
隨后,寧川再次出手,解開龍風的穴道。
龍大風連忙爬起,不斷地往外吐出,同時伸出手指,向著咽喉扣去,一臉驚恐,道:“你…你是什么人?你給我吃的是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他自問混跡江湖多年,從未有過什么仇家才對。
現在老了,已經退休了,怎么會有人對他下手?
“斷腸腐骨丹…”
寧川臉上帶著人皮面具,聲音沙啞,目光冷漠。
“什么?斷…斷腸腐骨丹?”
龍大風驚恐無比。
一聽這名字,便極其恐怖,會令人腸穿肚爛。
他急忙運轉內力,想要向著外面逼去。
“不要費力了,天下間除了我能解開此毒,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開,你放心,此毒不發作時,就跟沒事人一樣,一旦發作,嘿嘿,必然會讓你癢上七天,痛上七天,最終腸穿肚爛,慘不忍睹。”
寧川發出森然寒笑。
剛剛在小巷只是想試探一下這家伙,看看能否粘貼出法力值,可沒想到只是得到60點力量值。
這才心頭一動,閃電般點了此人穴位,將他帶走,進行逼問。
“前…前輩,您到底要干什么?”
龍大風滿臉恐懼,幾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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