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中，第四塊燭九陰源質碎片開始融合流程。
強烈的神通氣息穿巖而出，量級上比黃懷玉上一次儀式強出十倍不止。
神機牽引下，蒂亞山脈上方的厚重云層都開始加速旋轉。
這些異常立刻被坐鎮進攻的三位超凡者捕捉。
“這是什么？”
野性問道，心中升起極為不祥的感覺。
邊上，龍魔的回復將他的感覺坐實。
“這是融合儀式……”
龍魔捏緊拳頭，聲音猙獰異常。
“S級源質的融合儀式！”
半年前，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旅者在融合下一枚源質碎片？！”
野性立刻反應過來。
“投放VX來不及了。”
風暴自地面懸浮而起，頭發無風自動。
“這時候動手，星顱、白疤就算直接自封出路，也能支撐到旅者儀式結束。”
“我們必須進攻！”
他話音落下，整個人已電射出去。
“早該如此！”
龍魔聞言，低聲惡笑，平步出陣。
硬實力最弱的野性，則緊隨在兩位惡業天王之后。
四道折角陣地，被一次性突破。
百米深處的石窟后端，天頂被白疤一拳轟塌。
但強襲者絕不停步。
沒有人知道旅者完成儀式需要多久。
從五分鐘到五小時，使徒的融合過程用時迥異，沒有規律可言。
風暴射出身邊環繞的七枚球狀閃電，層層擊碎碎石障礙。
爆裂煙塵中，兩條巖石化蛇直索而出。
左邊這條被龍魔翻掌蓋下。
振波一吐，龍頭碎成小塊。
右邊這條被野性以鎖鏈套住。
金光變化，大斧劈入額頭。
雙龍崩碎，風暴御虛風行，從中間狂飆突進。
他渾身上下，無數幽藍色雷電觸須探出，鞭子般抽打在巖壁，留下暗紅色熔融痕跡。
“退！”
后方，伽勒姆的吼聲傳出。
他雙手頂起地獄火大盾，朝前迎上。
雙方迎面相撞，一觸即分。
風暴被逼停原地。
伽勒姆則像小石子般朝后拋飛，翻滾出幾十米，撞入礦道拐角。
石塊大片坍塌，但在它們落地之前，球形閃電已然當頭追至。
連綿爆破聲響起，卻是永恒蜥蜴舍身為盾，攔下攻擊。
通道兩側，數十位澤佛戰士頂著恐懼從火力位探身，朝前傾瀉彈藥。
然后，振波推著氣墻撞至，讓這些英勇凡人七竅流血，死得幾無價值。
密閉環境內，風暴戰力大幅下降，大約只有尋常三階高水平。
但三人配合，依然勢如破竹。
饒是星顱等人占據地利、層層布防，甚至不惜用破壞式手段制造障礙，也擋不住他們的腳步。
只不過五分鐘，風暴便肅清了一號通道朝內五百米深的主要區域。
在這片三維空間內，有著許多對步兵而言麻煩至極的分岔路和機關暗道。
但這些澤佛人花費數代人完成的工事，對三位超凡者毫無阻礙。
龍魔的振波一秒千米，堪破一切。
“前方第二條路通往旅者的方向。”
龍魔朗聲指路，一馬當先。
戰斗至今，他以肉體為主要武器，在使用神通方面非常克制。
火浪炸開，伽勒姆被重拳轟退。
換招不過五次，他的小臂已經脫力顫抖。
永恒的靜謐，好似一座澄湖。
一個偉大意識蟄伏在水底。
不知何時起，在比遙遠更遠之處，嘈雜紛至沓來、越來越近。
它們是新生弱小者的細碎命運。
這些命運起自無有來處，落于湖面，化作圈圈漣漪。
神明被驚醒了。
睜開雙目，黃懷玉緩緩呼吸。
此界因而有風。
“化蛇。”
黃懷玉呼喚道。
他沿著鐘山滑下身子，撞碎幾片云朵，探首至山底。
一位身軀數百米長的鳥翼人面之龍貼地飛游而來，恭敬而親昵地停下行禮。
“君上，我在。”
化蛇回道，不需要進一步指示，已經了然祖龍的意思。
“西南兩千里外，有名為‘人類’的生靈部族穿越我們與太昊的領地邊界。”
黃懷玉了然，這就是吵醒他的喧囂來源。
“人類？未曾聽聞之物，自何處來？”
他問道。
“君上，我知道人類。”
一個鏗然聲音傳來。
說話者是一位腰生翼翅、尾長羽毛、頭生四角、琉璃眼眸的異形龍類。
祂名為猙，長著與燭九陰一模一樣的緋紅皮膚，上面還有著玄奧黑紋。
“他們是在兩萬年前出現的，我當時游歷世界，曾在各個地方見到人類。”
“而在我們東方，據我所知，人類部族最早出現在昆侖山脈。”
昆侖山脈乃東方之脊，其內神異不可計數。
“巴蛇何在？”
黃懷玉朗聲說道，聲音滾滾而開。
“君上，我在！”
一個雄健聲音回道。
青首黑鱗大蛇自山川間游來，在密林中壓出一條坦途。
“替我去除掉這些雜音。”
黃懷玉說道。
不知為何，人類這種弱小的生靈，讓他隱隱不適。
“得令！”
巴蛇昂頸垂頭行禮，然后轉身離去。
在鐘山龍族的注目中，龍祖繞山而上，沒入云天。
時光流逝，黃懷玉第二次從沉睡中醒來。
這一次，是巴蛇盤在鐘山之下，等待向他回報。
“君上，屬下此行未盡全功，向您請罪。”
祂低著頭顱，聲音中滿是羞愧。
“誰動了你？”
黃懷玉問道。
他注視著自己極器重的后嗣——巴蛇此時渾身是血，有些傷口中還露著肌肉筋膜。
“是開明獸。”
巴蛇回道，略帶不忿。
“在我驅逐第三個人類部族時，開明獸跨界干涉，與我沖突。”
開明獸形如老虎，多首人面。
眾所周知，祂們不是天然誕生，而是昆侖霸主西王母用圣器“生命之源”培育的個體。
據說，開明獸是基于陸吾的進階制作，雖然力量更弱，但更為廉價、可控。
“原來是開明獸，難怪能讓你受如此傷勢。”
黃懷玉頷首回道。
在后世斷級中，巴蛇和開明獸同屬B級神話生物，前者雖略勝一籌，但總體強得有限。
“君上，不止是開明獸原體，與我交戰的，還有數十只副體。”
巴蛇補充道。
“副體？”
黃懷玉有些疑惑。
“君上，這是西王母的最新造化（技術）。”
化蛇出聲解釋道。
“如是我聞，其名為‘性別’和‘繁衍’。”
“繼續說。”
黃懷玉覺得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