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化安和蘇遠峰都在打退堂鼓，楊路也不禁有些頭疼。
因為陸行長留下的三個考驗，其中就有拿到靈石儲備銀行行長印信，他本來以為這個考驗已經十拿九穩，結果沒想到，云天化剛上任靈石儲備銀行兩年時間，位置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要是讓柳寒星當上靈石儲備銀行行長，出借行長印信的事情就完全不用想了。
可如今韓新河不在，海崖系高層連個力挺他的人都找不到，更何況姜化安和蘇遠峰說的其實都有道理，如果不是有陸行長留下的三個難題，他其實也不想隨隨便便牽涉到無量劍派高層的內斗里去。
姜化安人老成精，早就看出來楊路想要撮合此事，看到楊路遲遲不語，姜化安也不想寒了這位海崖系重要合作伙伴的心，于是便開口重新提了條件：“五億靈石幣！如果靈石儲備銀行愿意以五億靈石幣的價格，轉讓中州所有洛氏商行的資產，那這單生意我們還有得談！”
蘇遠峰皺眉道：“姜城主，這個價格——”
姜化安直接抬斷了蘇遠峰的發言，然后轉頭看向楊路說道：“這個價格已經非常公道了，如果你把洛氏商行剩下的這些破爛拿出去拍賣，恐怕連兩個億都賣不出去，我也是看在你和云行長面子上，才肯報出這個價錢。”
如果洛家商會真像姜化安說的那樣，足足欠了各路債主一百多億靈石幣，那五億靈石幣扔進去，恐怕連個水花都聽不到。
于是楊路連連搖頭苦笑道：“這個價錢跟云行長的要求也相差太遠了……”
然而姜化安卻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五億靈石幣對于我們海崖系來說也不是什么小數目，他云天化想要再多的錢，我們確實也拿不出來，我們總不可能為了接盤洛家商會的不良資產，從而變賣自己的核心資產吧。”
蘇遠峰也冷哼一聲道：“如果讓我做主，這五億靈石幣我都不愿意出，洛家商會的屁股要是這么好擦，哪能輪到云天化向我們求援？”
“所以這個價格沒得商量？”
姜化安的回答斬釘截鐵：“絕對沒得商量！”
楊路沉默片刻，最后還是點點頭道：“好，姜城主的好意我先收下了，不過我可能需要親自跑一趟靈石儲備銀行總部，才能做出最后的決定。雖然王子維此前已經給我發了傳訊法術，可等我想再跟他聯系的時候，卻沒有收到回復。”
“楊顧問能理解我們的難處就好！”姜化安滿意地笑了笑，然后又補充了一個情報，“那個王子維應該不是故意不回復你，我聽說靈石儲備銀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這次我確實沒法幫伱什么忙，我現在要是敢跑到無量劍派總部，恐怕林劍行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我拿下。”
說完，姜化安就舉起茶杯示意送客了。
楊路看姜化安還在找各種借口推諉，也只能拱拱手道：“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楊顧問且慢！”
然而楊路這邊剛想離開，蘇遠峰卻又開口攔住了他：“按理說，離島貿易向來都是由韓新河負責，我不好隨意插手，可我最近也聽到了些傳聞，說楊顧問發明了某種神奇的法術，甚至可以在萬里煙波大陣覆蓋內正常使用，就連那幫平時跟我們愛答不理的離島領主，都不敢跟你們擺架子了，紛紛派出使者排隊到青寧商會登門拜訪！”
聽到蘇遠峰的話，楊路故作不解道：“蘇會長突然提起此事，不知有何用意呢？”
蘇遠峰笑道：“如果楊顧問愿意把這種特殊法術的秘密分享給我們，不要說五億靈石幣，就算是十五億靈石幣，我看也不是不能商量嘛！”
離島貿易額每年的利潤差不多都有幾千萬靈石幣，并由七八家主營遠洋貿易的超級商會瓜分，如果青寧商會跟離島領主們談好條件，那么青寧商會甚至都不用實際開展業務，只要想這些商會出售特許經營權，就能從中抽成數百萬靈石幣好處費。
不過這幾百萬靈石幣的好處費，肯定不會都落在青寧商會的口袋里，雖然青寧商會掌握著火藥這種秘密武器，但畢竟沒有任何海上力量，因此很多時候還需要韓復來出面擺平各種麻煩，其中的收益也要相應分潤給韓新河叔侄。
但哪怕剩下的這些利潤，對于青寧商會來說也極為驚人，至少楊路和李青寧進階元嬰期以前，幾乎都不需要再為修煉資源發愁了，甚至連帶著韓新河叔侄在海崖系內部的地位，也因為這塊額外的權力而水漲船高。
盡管這種坐地收保護費的生意模式十分輕松，但在蘇遠峰看來卻有些暴殄天物了。
如果海崖商會擁有能夠左右離島局勢的秘密武器，那么海崖商會絕對不會滿足于從離島貿易里抽幾個點保護費，而是直接對離島航線施行壟斷。要是能夠徹底壟斷離島貿易，這每年幾千萬靈石幣的利潤都將會是海崖系的，相當于重新再造了一個海崖商會。
然而這其中最大的問題是，參與離島貿易的各大修真商會，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海崖商會獨吞了整個離島貿易的利潤，那其他利益受損的修真商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海崖商會絕對會因此狠狠得罪一大既得利益者，從而面臨巨大的外部政治壓力。
畢竟是涉及到數千萬靈石幣利潤的大生意，已經完全值得元嬰期老祖為此鋌而走險了。就算元嬰老祖們拿離島領主們沒有辦法，但難道還對付不了青寧商會嗎？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青寧商會的底蘊注定支撐不起這么大的利潤總額，哪怕有韓新河從旁幫襯也不行。
但如果海崖系整個團結起來，未必就不能頂住壓力，獨吞離島貿易的全部好處，畢竟他們可是連無量劍派掌門都給硬懟回去了，為了每年幾千萬靈石幣的超額利潤，蘇遠峰認為此事完全值得一搏！
然而蘇遠峰持有的這種觀點，其實是楊路刻意引導的結果。
畢竟火藥的弱點非常明顯，使用多了肯定會被人看出破綻，所以楊路干脆直接賣給大家一個順水人情，表示青寧商會雖然有能力統一離島，但我們絕對不會獨吞這里的好處，只會象征性拿點抽成，大家也別來找我們麻煩。
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將火藥引而不發，也能做足了“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善意表態。
而其它遠洋商會雖然都各自損失了幾十萬靈石幣的利潤，但收到青寧商會釋放的善意后，也不至于為了這點損失，就直接殺上海崖城打擊報復，算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