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玄界,平巒書院。
“哈哈哈哈!劉爭你這鼠輩!敢做不敢當,動了小的,惹來老的,你們無極和三教還有什么區別!”
靈舞的相貌和靈音有八分的相似,可卻比靈音多了一份嬌媚,若是把這兩姐妹比作那嬌艷的玫瑰,那靈音就是帶著一絲哀怨的白薔薇,而靈舞則是那宛若烈焰的紅色荊棘。
只是靈舞此時嘴角掛著的鮮血,卻給她那嬌媚的容顏添上了一絲凄美。
燕無雙的府邸內只剩下了靈舞凄慘的笑聲,除了青影,所有人都緊皺的眉頭,林川更是一臉的茫然。
在今日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靈音嫂嫂還有一個姐姐。
可青影卻是無動于衷,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靈舞,沉聲說道:
“無極宗還輪不到你一個風塵女子來評頭論足……”
青影話說到一半,林川就反應了過來,急忙用出了瞬步,擋在了靈舞的面前,而青影那拍下來的手掌也剛好停在了林川的面前,可那掌風還是吹起了他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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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我不愿承受不白之冤,還請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林川很清楚青影的脾氣,先不提靈舞險些讓他命喪于此,就是妄議無極這事,青影也不會留她的性命。
因為林川根本不會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來,青影自然也不會給靈舞解釋的機會。
換做別人,林川也懶得去當這個圣母,今日若不是青影在,他就算是不死,也得掉層皮,就算是最后把誤會解釋清楚,讓靈舞和“真兇”給他抵命,也救不回他的性命了。
所以青影直接殺人,并沒有什么錯,錯的,只是靈舞太蠢而已。
可林川卻看得出來,大師兄和靈音是真心相愛的,他實在是是不想讓大師兄有什么遺憾。
靈舞雖然性格火爆,可在林川替她擋下必死的一擊時,也反應過來,事情好像沒她想象的那么簡單了。
“你是苦主,這事你說了算。”
青影深深的看了林川一眼,接著便聳了聳肩膀,打了個響指解除了靈舞的束縛,轉頭和小和尚吩咐道:
“去給我買幾串糖葫蘆回來,再帶一包糖炒栗子。”
“師兄您歇著,我去,我去。”
見狀況緩和下來,劉爭趕緊按住了玄鏡,很懂事的跑了出去。
青影也沒說什么,只是自顧自的入了席,享受起了玄鏡的手藝,小和尚和姜洛對視了一眼,一起走到了青影的身后,揉起了她的肩膀,把這爛攤子留給了那對師兄弟。
林川沒急著詢問靈舞,而是對著燕無雙捻起了手指,捂著心口嚎了起來。
“師兄啊師弟這心啊,拔涼拔涼的啊”
燕無雙臉色一黑,直接甩了一袋子靈石過去,林川這竹杠敲得是心安理得,他雖然表現得有些不情愿,可眼里卻滿是感激。
林川接過靈石之后,才大刀闊斧的坐到了太師椅上,和靈舞詢問起了緣由。
靈舞也顧不得隱隱作痛的經脈,開門見山的問道:
“幾日之前,你與家妹起了爭端被帶去了糾察殿,當日我徒兒給你送去了一只香囊,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但那香囊和其他師姐送來的小物件,我都留在了禁閉室里,畢竟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林川說著,還很深情的望向了姜洛,給豎著耳朵偷聽的洛師妹,鬧了個大紅臉。
靈舞卻無視了兩人的眉目傳情,皺著眉頭,把那香囊丟了到了林川的懷里:
“今日晚課,我那徒兒沒來,我便去學舍尋她,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發現她昏迷在了床鋪上,衣冠不整,甚至還……還丟了元陰,旁邊還放著送你的那只香囊。”
靈音不等林川開口,就替他解釋道:
“姐姐,從早課開始,劉爭便一直與我一起,這事肯定不是他做的。”
林川擺弄著那只香囊,并沒有開口,遇見這等齷齪的事情,靈舞有些沖動還是可以理解的,但卻不至于讓靈舞沖動到,直接取他的性命。
靈舞也看出了林川的疑惑,指著那香囊,還有突然出現在林川肩膀上的藍色蝴蝶,很嚴肅的說道:
“我擔心徒兒被奸人所騙,所以在她縫制香囊的時候,在里面加了一撮引蝶花粉,只要接觸到這香囊,就會在身上留下無形無味的氣味,只有這引路疊才能聞見。
整個書院內,除了我和我徒兒之外,就只有你的身上有這股味道。”
林川沒急著解釋,而是伸出了手指,很溫柔的把那只蝴蝶從肩膀上接了過來。
“我今日一直與嫂嫂在一起,這事確實與我無關,毀人清白,與殺人無異,我能理解你的一時沖動,可從你的形容來看,這事并不簡單,那幕后之人可能也是沖我而來。”
靈舞揮手收回了引路蝶,無比認真的說道:
“在你洗脫嫌疑之前,我不會放棄對你的懷疑,若是最后真是我錯了,靈舞任你處置。”
“呵,別來道德綁架我,我這人沒有道德,這事我會去追查,但卻不是為了向你證明什么,只是不想被人惦記而已,至于處置你……你這樣的,給我家洛師妹提鞋都不配,別自作多情了。”
林川冷笑了一聲,掂著香囊就走向了八角亭,完全無視了背后傳來的磨牙聲。
靈舞也是硬氣,被林川懟了一句之后,不顧靈音的阻攔,直接離去,其實她已經基本確定此事與劉爭無關了,但在找到真兇之前,她卻不愿承認自己的錯誤。
“靈音,讓她去吧,今日還多虧了師弟,否則師娘是不可能留她性命的。”
燕無雙攬過了靈音的肩膀,輕聲安慰了一句。
可靈音卻仰起了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師弟那里自然要謝,可你不準備解釋一下,那袋子靈石是從哪來的么?你這私房錢可真是豐厚啊……”
燕無雙的額頭上頓時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剛剛林川敲竹杠的時候,他完全忘記了靈音還在身側。
就在燕無雙一籌莫展之際,劉爭剛好拿著一堆零食進了門。
“給我給我。”
燕無雙趕緊迎了上去,接過那一大堆吃食,送到了青影的身邊。
靈音看著燕無雙那略顯狼狽的背影,無奈的笑了一下,她哪里是在乎那一袋子靈石,只是不想燕無雙太過為難而已,不管怎么說,今日這事都是她姐姐的錯……
不過林川也沒好到哪去,他才剛進八角亭,姜洛就促狹的問道:
“師兄這是舍不得人家的香囊?”
這對難兄難弟應對危機的套路也是如出一轍,林川直接無視了姜洛的問話,很狗腿的湊到了青影的身邊,擠走了小和尚,一邊敲著肩膀,一邊問道:
“師娘,這一路您都在保護我么?”
“嘖,也不知道老吳怎么就教出你們這幾個沒皮沒臉的玩意,我沒那么閑,這次過來是有事要囑咐你倆的。”
青影很嫌棄的砸了砸嘴,見燕無雙過來,從他手里拿過了一串糖葫蘆,才很嚴肅的說道:
“御魔軍傳來消息,近日來,魔土動蕩,似有大動作,在平巒大比之后,你們兩個就去御魔軍報道吧,你師父的原話是,讓你在這次大比上橫推三教,勇冠當代。”
還不等林川詢問那“平巒大比”是什么,青影就有些惆悵的說道:
“無極宗這幾年一直忙于應對魔族,九州已經忘記了無極門人的風采,這次魔土的危機需要三教協助,是時候讓那些所謂的天驕們,記起被無極門人支配的恐懼了。”
林川被這番話說得熱血上涌,但青影的下句話,卻直接讓他破了防。
“說起來,你是不是看上那妖媚的小丫頭了,今日若不是我在這,你都不一定能活得下來,我們小洛哪點比不上她,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
姜洛臉色一紅,趕緊逃了出去。
她沒想到青影的思緒這么跳脫,上一秒還說著魔土動蕩的大事,下一刻就把八卦之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師娘說得對,師弟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
燕無雙可算是找到了出氣的機會,落井下石的補了一句。
“師娘……我這不都是為了大師兄么。”
林川無奈的應了一句,沒好奇的瞪了燕無雙一眼。
“行了,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你們自己解決,我去找老吳了。”
青影擺了擺手,把那一堆零食都收到了納戒里,便直接消失了。
林川和燕無雙對視了一眼,無比默契的封閉了靈力,瞬間就扭打在了一起。
“有你這么當師兄的么!”
“誰家師弟敢敲師兄的竹杠!”
“你敢鎖我喉?燕無雙我告訴你!你廢了!你攤上大事了!等我見到師父的!”
“你這陰貨專攻下三路!師兄我可是還沒成親呢!”
玄鏡和劉爭同時無奈的捂住了額頭,實在是沒眼看這對活寶在那扭打,靈音也懶得去拉架,而是追上了逃走的姜洛,準備安慰她一下。
難得的一場酒宴,就這樣在吵鬧中結束了,可在座的各位卻都很清楚,這平巒書院,將起波瀾了。
翌日。
林川和往常一樣,去學堂聽了一天的各教八卦,放課之后,便直接趕回了學舍。
而就在他拿出香囊,想著是誰在背后干出那檔子齷齪事的時候,神臺內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林川趕緊把意識沉入了神臺。
原本風和日麗的神臺,此刻卻被血色籠罩,巨大的裂痕布滿了小左那邊的天空。
還不等林川弄清楚發生了什么,小左那瀕臨破碎的精神體就出現在了透明屏障的另一側。
林川只聽見靈讓小左斷開和分身之間的聯系,接著小左的精神體就驟然消失。
神臺內的空間也瞬間停格,小左那邊的裂縫,和籠罩著了整個神臺的血色,就像是時光倒流一樣,開始緩緩的愈合,消退。
林川從靈暗湖泊內把敖夜吸附到了手里,直接把他丟到了小左那邊。
接著便不顧靈暗的解釋,連同小左那邊的靈暗分身一起,把他們全都丟到了敖夜布下的電網內。
“老祖無恙,應該只是透支了精神力……”
久違的電音再度登場。
跪在電網內的靈還能勉強保持冷靜,解釋一句,可他旁邊的暗卻害怕的渾身發抖,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去祈禱小左快點醒來吧,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有上百種死法可以讓你們一一體驗。”
懸在半空中的林川就像是威嚴的神明一般,可敖夜卻從林川的眼里看到了難掩的焦急。
不管是哪一邊的靈暗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去觸林川的霉頭,全都老老實實的跪在原地,默默的祈禱林川能快點醒過來。
神臺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可氣氛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凝重。
足足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小左的身影才再度在神臺內浮現。
“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
林川這才松了一口氣,任由小左把靈暗從電網里放了出來,笑著擺了擺手,退出了神臺。
只要小左沒事就好。
林川對靈暗的依賴并沒有那么深,所以他從未在乎過靈暗的性命,而且和小左一樣,靈暗能否繼續存在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而就在林川琢磨著要不要和小左談談制約靈暗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騷亂。
林川眉頭一皺,趕緊推門走了出去,發現人們都在向南邊聚集,便趕緊拽住了一個正在趕去湊熱鬧的學子。
“什么情況?”
那學子剛要發火,看見是林川之后,便趕緊換上了笑臉,解釋道:
“你!……是劉兄啊,說是那邊有人行兇,不僅殺了一位師姐,還取了師姐的元陰……”
林川二話不說,丟下他,就用出瞬步趕了過去。
剛到事發地點,他就看見了同時趕到的靈舞。
而出事的學舍已經被糾察使圍了起來,幾個糾察使,正面沉似水的驅趕著圍觀的學子。
“都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