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晚會一直慶祝到了深夜才結束。
參加晚會的人們也都享受到了宴會中的喜悅。
特別是所有在林曉項目中有所職責的研究員們,更是獲得了其他人的贊揚,其中不乏一些表現比較好的,也得到了其他研究機構或者大學的邀請,比如去辦一場講座,然后分享一下他們整個過程。
甚至也有一些人得到了一些大學的聘請,希望他們去大學擔任老師教授什么的,這對于有些研究員來說,也算是得償所愿,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希望一直在里待下去的。
總而言之,基本上這些人們都得到了一定的好處,這也讓他們在心中對林曉表示感激。
如果沒有林曉,他們肯定沒有這樣的待遇。
這也算是一種人脈了,畢竟整個項目組幾百號人,除去一百多位一流學者之外,其余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年輕人,說不定其中就有幾個是未來粒子物理學界的大人物,冒出一兩個諾貝爾獎得主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這些未來的事情,也只有交給未來才能夠知道了。
晚會結束后,林曉他們便將研究的過程以及結論進行了整理,然后發表了出去。
一篇在科學上,一篇在自然上,一個W玻色子質量,一個是黑洞,每個都值得這兩個期刊以封面形式發布。
當然,這兩個期刊也確實是這么做的,W玻色子質量的論文,封面是一個W砸碎了舊標準模型中所有粒子的圖桉,表示W玻色子質量的確定是對標準模型的一次打破,不過,在封面的一個角落,還有一個微小的公式,彷佛是要取代舊標準模型一樣,顯然,這個公式就是新標準模型。
對于物理學界來說,新標準模型的取代,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了。
至于人造黑洞論文的自然期刊,封面就是一個代表著粒子對撞機的巨大環形物,然后正中間就是黑洞,很簡單,當然,光是一個黑洞就十分吸引人了。
當然,等到這篇期刊刊登的時候,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十二月中旬了。
距離索爾維會議已經十分接近了。
巴黎高等師范學院。
林曉的宿舍中。
說實話,在那邊的小別墅中住了那么久,陡然回到這個狹窄的小宿舍中,林曉也算是有些不習慣,大概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緣故吧。
當然,問題也不大,至少這個宿舍要更加安靜一些。
此時的他,正在為索爾維會議做著準備。
畢竟這也算是一個重要的會議,還是要好好對待的,而且他要在會議上為大家介紹他的多維場論,作為多維場論的開創者,他必須引出自己的新觀點。
當然,這些問題也不大,畢竟到現在也才幾個月而已,世界上能夠看懂多維場論的物理學家,仍然還是比較少的,所以不管他有什么‘新觀點’,基本上都屬于真正的新觀點。
忽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人,林曉眉頭一挑,是《時代周刊》的人。
之前《時代周刊》的人和他進行了聯系,說希望能夠采訪一下他,對此林曉自然也不會拒絕,不管如何,這對他來說都是榮譽。
出國了這么久,他也自然需要為回國做準備。
雖然作為一個華國人,并不一定需要外國的榮譽和獎項來表彰自己,尤其是他這樣的成就,但是,以華國國內的大環境來說,這些事情卻始終是無可避免的。
外來的和尚好念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同樣也是一個悲哀。
就比如屠幼幼,在拿到諾貝爾獎之前在國內幾乎就是一個透明人物,無博士學位、無海外留學經歷、無院士頭銜,被人戲稱為三無科學家,當然,在諾貝爾獎之前,她其實在2011年獲得了有著諾貝爾獎風向標之稱的拉斯克-狄貝基臨床醫學研究獎,而就連她在獲得這個獎之后,也在學術界引起了一番爭議,因為國內有學者認為那應該屬于團隊的,不應該屬于她,即使青蒿素是她首先發現的。
而直到后來,她得到了諾貝爾醫學獎后,爭議也始終沒有停息,但不管如何,對她來說也有了較大的幫助,就像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她的名字一樣。
對于林曉來說,同樣如此,一個歸國的帶著滿身榮譽的科學家,國內也會更加珍惜一些。
尤其是他打算回去之后,就開始往光刻機上進行發展,這無疑是一個需要極大投資的項目,他背后又沒有公司,沒有百億家產,所以唯獨能夠依靠的就是國家。
而這對于他來說,用一些國際認可的榮譽來為自己帶來資本,也是有必要的。
當然,林曉也沒有忘記當初那位老人說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找他,國家也不會辜負林曉。
但如果林曉能夠獲得這樣更多的資本,也能讓國家更有理由去幫助他嘛,畢竟國內資源是需要分配的。
所以,現在《時代周刊》來采訪他,也只是一個開胃菜而已。
很快,林曉來到了一間空閑的教室中,來到這里接受《時代周刊》的采訪。
這也算是多維場論發表的這近乎半年以來,他接受的第一個媒體采訪。
記者是一個男人,還有一個攝影師。
“林先生,你好,我是《時代周刊》記者麥克倫·凱恩。”
見到林曉后,那個男人便笑著迎上來,向林曉伸出手。
林曉和他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凱恩你好。”
“林先生的大名,我也是聽過很久了,尤其是在在之前你的多維場論誕生之后,我們就一直想要采訪你,但始終沒有得到同意,現在總算能夠采訪到你了。”
麥克倫·凱恩想起這件事情,就不由感慨,他們《時代周刊》想要采訪一個人,什么時候有這么難過?
但就是在林曉這里,他們聯系了六個月都失敗了。
這使得他們中間一度都想放棄了,反正他們也不一定就非得采訪林曉——因為他們評判年度最具影響力人物的時候,并不是非得需要采訪的。
不過,面對林曉這樣在物理學界中被認為是可以和愛因斯坦、牛頓相提并論的科學家時,他們還是選擇了真香。
聽到麥克倫·凱恩的話,林曉不由失笑,“這件事情嘛,實在是因為我這久以來一直都太忙碌,所以一直都沒有接受采訪,前段時間總算結束了工作,這才答應了你們的采訪。”
麥克倫·凱恩笑著點點頭,說道:“那看來我們還是挺幸運的。”
頓了頓,他接著道:“那咱們,采訪現在就開始吧?”
“好的。”
林曉點點頭。
《時代周刊》并不經常專訪人,不過專訪的一般都是在一段時間內引起國際關注的人,或者是他們評選的年度人物。
林曉雖然沒有被評選為年度人物,但顯然他在世界上引起的關注絲毫不小。
攝影師架好了攝影機,兩人的背景是寫滿了算式的黑板,如果是學高能物理的人,很容易就能知道那就是經過多維場論完善的標準模型。
標準模型如果完全展開,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式子,總共大概能夠寫個三四十行,當然,黑板上的式子是經過簡化的,不過,由于多維場論引入的未知量更多,所以仍然顯得復雜。
但這也就讓他們的采訪顯得更加有逼格。
攝影機開始錄像,攝影師手中拿著場記板,‘啪’地一聲合上,采訪正式開始。
麥克倫·凱恩開口問道:“所以,你最敬佩的人是誰?”
林曉眉頭一挑,這個采訪的問題,果然和正常的采訪有些不一樣。
而后,他微微一笑:“我敬佩的人,是人民大眾。”
麥克倫·凱恩一愣,“人民大眾?”
“是的。”
林曉微微點頭:“人民大眾,或者是說絕大多數的人民大眾,他們沒有太大的欲望,只希望過好自己的生活,希望不會遇到麻煩事情,比如不會被人欺負、壓迫,只要這樣,他們就覺得生活無憂了,而即使遭受到了一點壓迫,他們也會盡量的去忍受。”
“所以我很敬佩人民大眾,因為他們最像一個‘正常人’。”
麥克倫·凱恩有些不懂,“最像一個正常人?這有什么值得‘敬佩’的?”
林曉笑了笑,說道:“因為人都是有‘欲望’的,而正常人滿足自己欲望的方法,都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去獲得。”
麥克倫·凱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后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本來以為你最敬佩的人,會是和你一樣的科學家呢。”
林曉微微搖頭:“那就太普遍了,既然是你們的采訪,我當然也得說一個稍顯不同的回答嘛。”
麥克倫·凱恩笑了笑,隨后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那么,你這個‘稍顯不同’的回答,就留給其他人們來評析了,咱們現在開始下一個問題。”
“我們這些普通人們,可能很難去想象,物理學家們腦海中的宇宙是怎樣的,在你的多維場論描述下,咱們的宇宙有很多維度,那么你如何認為這些不同維度的模樣?”
林曉:“如果說我腦海中的想法的話,我可能認為,我們的身邊,其實就站著一個四維空間的生命,再或者我們腳下踩著的,就是一個二維空間的生命。”
“這是為什么?”
林曉伸出手,指了指平面,“你想象一下,這個平面上有一張紙,我們為什么能看到這張紙?”
麥克倫·凱恩思考了一下,問道:“因為光反射到我們眼睛里面?”
林曉笑著點點頭:“可以這樣理解。”
“但是,讓我們得以‘看見’一個東西,是有要求的,你想象一下,為什么我們看不見空氣?比如看不見氧氣?而卻能看見液氧?”
“這就涉及到了粒子密度問題,而對于二維空間中,它就是無窮薄的一張紙。”
“無窮薄的情況下,它就容納不下我們的粒子,因為你要知道,粒子是有體積的,等于說它的粒子密度為零,這就更不可能反射我們三維的光,所以我們只能看見三維空間中的東西。”
“所以從這點上來說,我們看不到二維空間,我們身邊處處都是二維空間。”
“同理,四維空間也是一樣,傳遞四維空間的‘光’,會穿過我們三維空間,因而不會被我們看見。”
“當然,你也可以這樣理解:建立一個三維直角坐標系,x、y、z是長寬高,我們就不是生活在第二維度的‘長寬’上,而是生活在第三維度的‘高’上,而對于第四維度的生命來說一樣,假如建立四維直角坐標系,w、x、y、z為四條軸,他們就主要生活在第四條軸上,而不是代表著長、寬、高的三軸上。”
聽著林曉的介紹,麥克倫·凱恩不由感到神奇:“竟然是這樣嗎?那如果這么說的話,我們隨手一揮,是否會影響到二維空間?”
林曉搖搖頭:“我們施加的力,都來源于電磁力,而電磁力是需要電子以及光子,但顯然無窮薄的二維空間,同樣容納不下我們三維空間的電子和光子。”
麥克倫·凱恩點點頭,雖然有些不明覺厲,但是他大概還是能夠想象出林曉說的是什么意思。
而后,他便問道:“那么,這是你根據多維場論進行的判斷嗎?”
“是的。”林曉點點頭。
“如果真正的高維空間不是按照你的理解來進行的呢?”
林曉笑了笑:“如果宇宙不是按照我的數學推論來進行的話,那我想我們的宇宙實在是太差勁了,或者說,我們的宇宙是虛假的,肯定是被一個真正存在的造物主設計出來的,因為只有造物主才能不遵守規矩來進行設計。”
“oh,上帝聽到你的話,肯定不會高興。”
“上帝的歸上帝,科學家的歸科學家。”林曉絲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麥克倫·凱恩一愣,隨后感慨道:“由此,我可以確信您是一位偉大的科學家。”
林曉失笑:“我相信每個科學家都是這樣想的。”
麥克倫·凱恩沒有回應,開始了下一個問題。
《時代周刊》的專訪,和正常的采訪沒有什么區別,問問題,然后回答,由于林曉是作為科學家接受采訪的,所以問題基本上也都和數學有關。
直到最后,麥克倫·凱恩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林先生,你認為理論科學重要,還是應用科學重要?”
聽到這個問題,林曉眉頭一動,隨后笑著道:“我始終堅信理論科學最為重要,我也將始終為解決理論科學的問題做出貢獻,至于應用科學——如果你了解布爾巴基學派,你就會知道布爾巴基學派并不喜歡應用數學,而我的老師是讓皮埃爾·塞爾,他也是布爾巴基學派的人,盡管這種觀念在現代已經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依然存留了下來,就像我即使現在研究起了物理,也只是在研究理論物理而已。”
“應用的事情,交給其他人,我只想探尋更加深奧的真理。”
麥克倫·凱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就祝愿你在你的理論科學道路上,發展得更遠了。”
“謝謝。”
采訪至此結束。
麥克倫·凱恩起身,再次向林曉伸出了手,兩人一握。
前面的問題,是他們《時代周刊》要問的,至于最后一個問題,是別人讓他問的。
而現在,他得到了比較滿意的答桉,一個理論科學家,希望他越來越偉大,因為理論,是通用的。
“哦對了,咱們需要再給你拍個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會出現在下個周的封面上,另外,本年度最具影響力的100人中,也會有你的名字,祝賀你。”
林曉笑著點頭:“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