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雖然有些懵逼，但在楚歌等精英玩家的安撫之下，他們還是很快各自分散開來，查探周圍的情況，盡可能明確下一步的任務目標。
畢竟這是游戲嘛！
《暗沙》的官方把場景都已經做好了，那肯定就有一個具體的玩法，玩家們都覺得，只是大家目前還沒找到而已。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其實孟原也跟他們一樣懵逼。
眼見四下無人，孟原暗中跟參商小聲交流：“什么情況？妖魔呢？”
參商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好像妖魔正在漠北區域，進行戰爭準備。”
孟原當時就無語了：“啊？那我們這么快把玩家們弄過來干嘛？”
參商：“我不知道啊，我以為你有計劃呢！”
孟原：“……”
情況一時間有些尷尬。
其實按照原本的情況，玩家們是要進入模擬試煉的，但妖魔突然發力將這些模擬試煉幻境全都拖了進來，孟原也就順水推舟，把玩家們全都集中起來，準備跟妖魔決一死戰。
可現在卻發現，妖魔還并不打算決戰。
此時孟原總不能帶著玩家們直接不管不顧地撲向妖魔的漠北老巢吧？那不是去送嗎？
但這段尷尬的時間肯定也不能讓玩家們到處亂跑。
嗯……
好辦，安排個過場動畫拖一拖時間吧。
而且過場動畫還有個好處，就是可以起到戰前演說動員的作用，讓玩家們斗志昂揚。
只是剛才玩家們都已經自由行動了，此時再往里硬加過場動畫，總覺得像是出bug了，不太圓潤。
不過這難不倒孟原，對他來說，處理各種突發事件已經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自然。
他立刻讓參商在遠處偷摸摸的放了一個道具，等著玩家們去發現。
“哎？你們看我發現了什么！”
有個玩家激動地大喊，周圍的玩家們紛紛湊了過去。
玩家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是茫茫大漠，但看起來距離漠北的北狄人或是楚朝的邊境關卡都有很長的距離，屬于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
除了風沙，就是荒草。
但這名玩家手中卻拿著一把折斷的環首刀。
環首刀是這個年代的制式兵器，也可以說是梁刀的祖先。
這把環首刀雖然折斷了，而且銹跡斑斑，但也還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刀柄處的圓環，以及筆直的刀身。
“這是？”
眾人紛紛靠近。
看著這把斷裂生銹的環首刀，他們心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首詩。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而就在這時，所有玩家們的視野都快速旋轉，他們仿佛一瞬間變成了上帝視角，而天上鳳飛云走，地上野草被風吹拂著快速擺動，時間正在快速變幻。
玩家憑空消失，那把環首刀也掉落在地上，而它的時間仿佛在不斷倒轉，銹跡逐漸消失，遠處也出現了隱約的人影……
最終，這把環首刀出現在一個英勇作戰的楚軍士兵手上。
“殺！”
他高喊著揮動環首刀，但已經砍得卷刃的環首刀卻在于馬刀的碰撞下猛然斷裂。
而這名楚軍士兵，也被北狄的蠻兵射死，頹然倒在地上，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甘。
鋪天蓋地的北狄蠻兵，帶著擄掠來的金銀財貨和奴隸，揚長而去。
隨著蠻兵的煙塵逐漸消失在視野的遠處，玩家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行字。
“大楚光元六年，武帝派出四路大軍征討北狄，三路落敗。
“北狄人立刻報復，斬殺遼西太守，擊退漁陽守將，擄掠百姓兩千人北上為奴。
“數千個家庭就此支離破碎，楚軍追之不及。
“連年征戰，楚軍兵馬死者十余萬，藏錢經耗，賦稅既竭，猶不足以奉戰士。
“北狄人來去如風，以戰養戰，拉扯之下足以拖垮任何強大的王朝，此時的他們，就是整個世界毫無疑問的霸主，而唯一限制他們的，只有距離。
“那些遠在天邊的撮爾小國或許可以幸存，但楚朝就在北狄人的眼皮底下，別無選擇。”
鏡頭再次一轉，這次是皇家園林中，武帝正策馬彎弓，射向前方的一只鹿。
然而弦聲一響，小鹿卻猛地一躥，竟然沒有射中。
而后，小鹿開始狂奔，武帝帶著眾人追擊，小鹿卻十分靈動，眼瞅著就要隱入林中消失不見。
而就在這時，一騎快馬沖出，馬上的少年引弓搭箭。
“嗖”的一聲，遠處小鹿的身影猛地一顫，而后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幾步，最終倒了下去。
武帝哈哈大笑：“好箭法！”
少年翻身落馬，將中箭的小鹿高舉著，獻給武帝。
“好，這獵物就賞你了！
“今日朕進行了，回去吧！”
眾人簇擁著武帝離開園林。
此時玩家們的身形都變得透明，就像之前一樣觀看過場CG，只不過這次玩家們發現大家可以討論。
當NPC說話的時候，玩家們的聲音會被壓低，確保玩家們都能聽清NPC在說什么，但其他時候，玩家們可以在頻道內分成小組進行簡單的討論。
“這就是衛霍將軍吧？”
“好年輕啊！”
“這個時候的衛霍將軍才十九歲。”
“當時四路北伐，就只有衛霍將軍這一路贏了，所以武帝才很高興，并且繼續對他委以重任。”
在玩家們的議論中，過場CG繼續。
武帝騎著馬，對身邊的衛霍將軍說道：“假如錢糧足夠，伱能否為朕直搗北狄王庭，將這數十年間我朝所受恥辱，加倍奉還？”
他雖然才剛剛在獵場得勝而歸，但表情卻并不輕松，也并不愉快。
反而有一種沉甸甸的擔憂。
四路大軍北伐只有一路勝利，而北狄人很快用報復行動證明，他們仍舊是這片大陸上無可爭議的霸主。
對于武帝而言，他知道，繼續這樣耗下去，恐怕輸的一定是楚朝。
所以，他將希望全都寄托在這四路中唯一得勝的衛霍將軍身上。
衛霍將軍意氣風發：“當然！只要錢糧足夠，臣一定幫陛下報仇雪恥！”
武帝看著他，微笑道：“但是你沒學過兵法，打算怎么打？”
衛霍將軍并不在意：“用兵之道，存乎一心。
“臣只能說，現在這些老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廢物。要么就是死摳兵書的字眼，非要堅持什么車騎同戰，結果卻根本追不上北狄人的騎兵，要么就是跟北狄人硬拼騎射，然后慘敗。
“大漠是北狄人的主場，他們又生在馬背上，我軍就算有戰馬，有騎兵，在對方也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占到優勢？”
武帝微微點頭，又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衛霍將軍繼續說道：“很簡單，我們要學的不僅僅是北狄人的騎射，更是他們的來去如風、防不勝防！
“北狄人來去如風，總是出現在我們意料之外的地方。我們即便派出騎兵前去迎戰，對方以逸待勞，我們又如何有勝算？
“所以，我們就該找到北狄人的部落，找到他們最為脆弱的后方，然后攻敵所必救，一戰徹底打斷他們的脊梁，讓他們再也沒有任何戰爭潛力！”
武帝雙眼放光：“但是茫茫塞外，又如何找到北狄人的所在？”
衛霍將軍說道：“很簡單，我們先奪河西。河西走廊位于兩座大山之間，中間只有一條狹窄通路，這里也有許多北狄人。
“先拿他們開刀，抓夠俘虜，然后讓北狄人帶路，不就可以深入大漠了嗎？”
武帝又問道：“那又如何確保能戰勝河西之地的北狄人？進入茫茫大漠之后，又要采取何種戰法？”
衛霍將軍搖頭：“陛下，還是那句話，用兵之道、存乎一心。在沒有真正遇到敵人之前，臣也不知道到底會采取何種戰法。
“但臣知道，只要陛下保證兵馬錢糧，臣就一定能為陛下報仇雪恥！”
武帝哈哈大笑：“好！既然如此，那你便不需問朕如何保證國內的兵源錢糧，朕也不問你要用何種兵法戰術。
“你我君臣二人，永不相疑！”
皇宮中，一名大臣進言，希望武帝能夠與北狄人和親交好。
武帝冷然一笑，說道：“卿可知道，數月之前也曾有人對朕說過一樣的話。卿知道他后來怎么樣了嗎？
“朕問他，若是換他去邊境，能否將邊境治理好、讓北狄人不再進犯？他說不能。
“朕又問他，若是治理一縣呢？他還是說不能。
“朕再問他，若是治理一座堡壘又如何？他無話可說，只能赴任。
“后來，北狄人攻過來，砍了他的腦袋！”
武帝的目光閃爍寒芒：“卿要朕與北狄人和親交好，難道朕照做了，北狄人便不再進犯了嗎？
“你們這些文臣，連保住邊境的一處郡縣都做不到，為何卻有信心向朕諫言，只要與北狄人和親交好，就能保邊境平安？誰給你們的勇氣！
“卿若是也想到與北狄人的前線去，去管理一處郡縣，若是能治理得井井有條，讓北狄人數年內都不再進犯，那朕就考慮采納卿的諫言，與北狄人和親交好！”
這名文臣不由得啞口無言，當即默然告退。
鏡頭再次一轉，一支大軍浩浩蕩蕩地出征。
而玩家們，則是分成了兩撥人。
其中一部分，附身到了這支大軍身上，隨著衛霍將軍出征隴西。
而另一部分，則是留在原地組成了戰陣，準備迎擊北狄人的主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