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揚把紅包給了徐正就出去了,今天是徐正的婚禮,不管是徐正還是新娘家,都是小有資產的人家,所以來往賓客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概擺了三十桌,婚禮也特別的隆重,大學同學專門坐了一桌。
周子揚出來以后就坐了大學同學那一桌,顧雅自然的給周子揚占了位置,周子揚也很自然的坐到了顧雅的旁邊,周子揚坐下來以后,桌子上的人顯得熱鬧起來,可能大學的時候他們還有機會能夠觸及到周子揚,可是如今周子揚的層面,出了這張餐桌可能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桌子上趨炎附勢的人有之,討好周子揚的人也有,而拋媚眼的女孩更是不計其數。
面對眾人的熱情周子揚沒說什么,只是轉頭問顧雅看到鄭乾沒有。
顧雅搖頭說沒看到:“他沒有來么?”
“嗯,按道理說他應該來才是。”
周子揚放著一大桌子的人不去理會只和顧雅聊天,但是他說的話別人卻都在聽,聽周子揚在聊鄭乾的事情,便有人開口說道:“鄭乾?他好像和你女朋友分手了,挺可憐的,存的錢都投在了女朋友的身上,然后女朋友也跑了。”
周子揚聽了這話一愣,不由多看了那位同學兩眼,讓那同學具體的和自己講講,于是那人就和周子揚說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
鄭乾一直在存錢想著和女朋友在金陵安定下來,原本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可是偏偏在去年的時候女主的弟弟也來了金陵讀書,王莉家里本來就窮,當時王莉出來讀書就基本上靠著鄭乾在供著,到了王莉弟弟這邊,王莉父母見鄭乾有錢,便又想在鄭乾身上摳一點下來,鄭乾自然不愿意給,但是開口的是王莉,王莉聽了父母的話,過來和鄭乾撒撒嬌,賣賣萌,鄭乾雖然不愿意,但是想著自己還能負擔得起,畢竟也是自己的小舅子,也不是外人,將來小舅子過來和自己做做兼職什么的,肯定能養得起自己的。
然后就答應了下來,其實對于一直在外面混的鄭乾來說,學費什么的倒是真的動不到鄭乾的根本,偏偏是王莉的弟弟是一個不省心的主,小城市的地方重男輕女是出了名,王莉被家里培養的好吃懶做不說,弟弟更是一個不是省心的主,很快就迷失在大城市的花花世界,因為喜歡上一個女人,和別的男人爭風吃醋,又把別人給打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對方家里很有勢力,一定要王莉的弟弟坐牢,這下子王莉是真的慌了,一定要鄭乾救救弟弟。
“乾哥,我就這么一個弟弟,求你了,乾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弟弟。”王莉哭哭啼啼的說。
“你吵個什么喲,我怎么救,我又不認識人。”鄭乾說。
王莉一直在那邊哭,她忍不住說:“乾哥,你不然,不然去找找你那個大學同學,他又開公司又拍電影的,很厲害的,你去求求他!”
鄭乾道:“人家那是大人物,怎么可能理我們。”
王莉求了又求,眼淚是一把接著一把,可是鄭乾就是不松口,最后王莉也是急了,忍不住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你去?你去干什么?”鄭乾不解。
王莉說要去周子揚公司的門口堵周子揚,見到周子揚跪下來求他。
“你好歹和他是同學,他總不至于不管你!”
“你要干什么?”
鄭乾一下子急了,堵住王莉,但是王莉卻很堅決,她憤恨的盯著鄭乾說:“你是男人你要臉,我不要,我跪下來求他,我就一個弟弟,他再怎么也是你同學,我不信他會見死不救!”
鄭乾實在耐不住王莉這個樣子,忍不住說:“行了,你先別忙去找老周!我給你想辦法!”
對方也不是說死拽著不放,鄭乾這邊只要愿意賠八萬塊錢,這件事情就可以過去,只不過這霸王是鄭乾全部的資產。
在得知這個數額以后,鄭乾開始糾結,那段時間王莉倒是老實,伺候著鄭乾穿衣吃飯無微不至,鄭乾看著王莉這樣,稍微猶豫了一下,一咬牙,心想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老婆就這一個。
算了!救!
于是就這樣,鄭乾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拿來救了王莉的弟弟,沒有錢不可怕,鄭乾是過慣了苦日子,而王莉剛開始以為自己是能堅持的,偏偏外面的誘惑太多。
首先王莉的主管就不是什么好人,王莉一個月拿著兩千塊錢的工資,但是沒事的時候卻要去飯桌上陪客戶,一來二去難免遇到心懷不軌的客人。
再到后面,王莉遇到了一個四十歲衣冠楚楚的男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其他男人都是想占王莉的便宜的,但是只有這個男人溫文爾雅,對自己很禮貌。
鄭乾從大學開始就有一些粗魯的習慣,這在鄭乾看來是無所謂的小事,但是王莉喜歡的卻是電視上那種溫文爾雅的大男主。之前沒有比較,王莉的心的確是在鄭乾這邊的,只是自從那個四十歲的男人出現,王莉似乎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那個男人看起來很有錢,開著一輛奔馳車,據說,他是在美麗國做生意的,在長島有大別墅。
“長島你知道嗎?”男人笑著問王莉。
王莉像是知道的點頭,好像在里看過,是美麗國的富人區。
男人和王莉講,長島特別美麗,一到冬天的時候,冰雪皚皚會覆蓋住整個長島,那個時候,長島直接變成了一個白色的王國。
男人說自己在長島有一個小別墅,一個大院子,每年的冬天,白雪落在院子里格外的好看。
他希望王莉能和自己一起去長島看雪,想讓王莉成為自己的女主人。
他還承諾,要把王莉的家里人全部帶到長島,他要送王莉的弟弟去留學。
最終王莉淪陷了,她想了很久,最終做了決定,她覺得自己不算對不起鄭乾,畢竟自己陪了鄭乾七年,自己好歹也是大學生,而鄭乾卻連大學的畢業證都沒。
兩人在一起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大城市的美好的,但是也是無奈的,鄭乾這樣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前途。
如果他真的愛自己,就應該放手。
“乾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
“你別說了。”
那天晚上,鄭乾想了很多,就這么干巴巴的坐在自己出租房的小飯桌前,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王莉收拾好了行李,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那里的鄭乾,唯唯諾諾的說:“乾,乾哥,他在下面等我呢,我,我走了。”
王莉坐著奔馳車,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鄭乾抽完了自己的最后一根煙,他沒有去追王莉,因為誠如王莉所說的那樣,自己什么都給不了王莉。
就這樣吧。
2013年的時候周子揚演奏了一首《莉莉安》雖然不算很火,但是帶動了小眾的民謠,到2014年的時候,民謠已經在國內的小酒館開始發酵,這個時候周子揚在做音頻軟件,第一個推廣的就是民謠。
在2015年,宋胖子被周子揚簽約,推廣了第一首單曲《董小姐》。
王莉離開的時候,是2015年二月,距離先進也不過是過去半年,那一晚是冬天,廉租房里不保暖,外面寒風呼嘯,透過廉租房貼著塑料布的破窗戶,發出呼呼的聲音。
二手的臺式電腦里放著一首歌,正是宋胖子的《董小姐》。
“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
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
關于王莉和鄭乾的事情,同學們自然不知道這么多,同學們知道的就是王莉傍上了大款,聽說還要出國了,就把鄭乾給甩了。
周子揚聽完以后便問同學知不知道鄭乾現在住在那里。
“這我不清楚,其實我之所以知道這么多,是因為我女朋友和王莉是同事,聽說王莉找了個有錢人,還要給帶到外國呢。”同學笑著說。
周子揚微微點頭不再說什么。
在周子揚問同學鄭乾的事情的時候婚禮也正式開始了,穿著西裝的徐正顯得也算是器宇軒昂,而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孩同樣也是風華絕代的。
在這么重要的時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的肅穆,女同學們開始感動,甚至還有流淚的,比如顧雅,在看到男女主出場以后,就忍不住在那邊驚嘆,和唐玉在那邊說,你看,這婚紗好漂亮!
是啊,真好看,估計要上萬塊,徐正家里真有錢。
周子揚聽到顧雅和唐玉的聊天,苦笑一聲說:“你們這些女孩子,怎么看到婚紗就覺得走不動道一樣。”
“那肯定啊,你不是女孩子,你不知道婚紗對女孩子代表著什么。”唐玉撇著嘴說。
周子揚看向顧雅,發現顧雅眼角竟然有淚光,忍不住好笑:“不是吧,你哭了?”
“我沒有。”顧雅不承認。
周子揚輕笑:“我以前沒發現,你也有這么感性的一面。”
“我是一個女人耶!”聽了周子揚的話,顧雅差點給氣死。
唐玉聽的兩人的聊天,也覺得周子揚說的話很沒意思:“周子揚,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顧雅都,”
“唐玉,看新娘子啦,別瞎說。”唐玉要說點什么,卻被顧雅攔著不給說。
“我偏要說。”唐玉推開顧雅攔著自己的手,生氣的瞪著周子揚說:“到今年,顧雅都快喜歡你六年了,我不信你不知道。”
唐玉一下子把大家都知道的話擺在了明面上,這一時間讓周子揚和顧雅都挺尷尬,顧雅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而周子揚聽了這話也只能假裝沒聽懂,因為明面上周子揚是有女朋友的,怎么可能在同學面前再說自己和顧雅的關系。
瞧著唐玉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周子揚直接說:“你喝醉了吧,你不能喝去小孩那一桌。”
“滾蛋,你還喝醉了呢!我都沒喝酒好吧!”唐玉是鐵了心要給好姐妹出頭了。
而這個時候,那邊司儀已經在臺上調節氣氛了,首先是表演幾個節目在那邊逗笑了觀眾,接著問徐正和新娘是怎么認識的。
“那新郎,我問你,有幾個前女友?”
“沒有啊,她是第一個。”
“新娘呢,在新郎之前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哪有,我當時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感覺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新娘嬌滴滴的說。
臺下的觀眾聽了兩人的話都在笑。
“嗯,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宣布你們在一起咯?”司儀在那邊繼續起哄,接著開始問新娘,愿不愿意嫁給新郎,不管是生老病死,還是疾病與災難,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新娘含情脈脈的看著徐正點頭表示愿意。
“那新郎,你愿意娶新娘為期,一生一世,不管她美麗還是丑陋,年輕還是衰老,一輩子對她好嗎?”
徐正看著新娘,笑著點頭:“愿意。”
“好!在場有沒有人反對?”
“沒有人反對我就讓他們交換戒指了。”
“嗯,那我宣布”
在司儀在那邊宣布消息的時候,也就在唐玉逼著周子揚要周子揚表態的很適合,只聽到有人大喊一聲:“我反對!”
眾人一愣,看向聲源方向。
卻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帶著一個帽子,手里還牽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扎著馬尾辮,一雙大眼睛對著現場的人們充滿著迷茫。
女人就這么拉著女人上臺,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下了帽子。
眾人看清了來人,女人看著徐正,在徐正震驚的目光之下,展顏一笑:“好久不見,小徐。”
徐正看到女人臉的時候,頓時愣住了,一時間,徐正竟然認不出這個女人,三年的時間,這個女人變化太大,女人在生孩子前和生孩子后,如果不好好保養,的確會有很大的變化。
“請問你是?”此時這個女人,沒有化妝,身材也有些微胖,感覺比徐正他們大了八九歲,所以新娘一時沒反應過來,禮貌的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她才重要,來,小婕,”女人抱起了女孩,看向徐正。
“來,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