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一聲脆響,猞猁嵴椎應聲而斷。
猞猁慘叫著,身體不斷地抽搐著。
趙軍緊接著又是一記,為了避免傷到大青,斜打在猞猁脖頸上,又聽卡的一聲,猞猁嘴冒血沫,氣絕身亡。
“去!去!”趙軍大聲呵斥著,并揮手轟狗。
這時,李寶玉也沖過來,幫著趙軍把三條狗都趕開,將那已經斷氣的猞猁從狗嘴里奪了下來。
“你看咋給掏成這樣了!”李寶玉把那猞猁翻過來,只見那猞猁屁股被花小兒撕扯的稀爛。
李寶玉說話間,猞猁腦袋順著他胳膊往下一耷拉,腦袋上連著它耳朵的一大塊的皮,都離開頭蓋骨,垂落下去。
大青咬野豬口松,咬猞猁卻是口狠,竟然把猞猁頭上的皮給掀開了。
趙軍伸手扯過猞猁左前爪,稍微用了點力氣,竟將這條腿都給拽了下來。
這不是趙軍力氣大,而是大黃咬扯猞猁這只前腿,連骨頭都咬斷了,只剩一塊皮連著,才被趙軍一扯而斷。
“這……”李寶玉滿臉的不開心,嘴里都囔著:“這還能賣上價了嗎?”
“傻兄弟啊,這咋不比給扯碎了強啊?”
趙軍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猞猁腿從雪地上撿起來。
可就在這時,只聽花小兒、大青吭嘰兩聲,雙雙往北邊跑去。
而大黃,看了看李寶玉,站在原地未動,卻沖北邊不斷地搖著尾巴。
“不好!”趙軍心想不妙,看自家兩條狗那架勢,就知道它們一不是發現了獵物,二不是遇到了路人,而是在碰見主人時,才有的模樣。
家里就那么幾口人,老娘和兩個妹妹不可能到山里來,那么來者何人,自然無需多問。
“快走!”趙軍沖李寶玉喊了一聲,自己抓著猞猁腿,就像握著接力棒一樣,飛快地沿著原路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吹口哨。
此時李寶玉也知道是誰來了,忙把死猞猁往肩上一扛,然后撒腿就跑。
要不說呢,李寶玉的身體素質真不錯,五十多斤的猞猁被他扛起來,還能跑的飛快。
李寶玉一跑,大黃緊隨其后。
大青聽見趙軍的口哨聲,止住身體,返身奔向趙軍。
花小兒則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向趙軍追來。
兩、三分鐘之后,趙有財出現在四狗撕咬猞猁之處,他看了看雪地上的血跡,不禁皺緊眉頭,望著趙軍離去的方向。
趙軍和李寶玉輪流扛那猞猁,在雪地上奔跑,一口氣跑出一里多地,等他們停下來時,差點累癱在雪地上。
“哥哥,我大爺不能知道是咱倆打的吧?”李寶玉背靠著一棵大樹坐下,指著旁邊的死猞猁問道。
趙軍掐著指頭算了算日子,對李寶玉說:“沒事,咱倆給他來個死無對證。”
“啊?”
趙軍笑道:“咱哥倆再擱山里住一宿,明天一早下山。正好明早有小火車,咱坐車上鎮里,把皮都賣了。”
“行!”李寶玉聞言,心中暗喜,如果要死無對證,那就說明這筆錢,能落到自己手里了。
二人歇勻了氣,起身背上猞猁、帶著狗,往邢三的地窨子走。
等他們回到地窨子時,邢三沒回來,徐長林也沒回來,李寶玉就建議把猞猁皮給扒了。
趙軍想了想,道:“先別了,等徐爺回來,看看他咋說。”
當日徐長林找趙軍來獵這猞猁時,以一張猞猁皮為報酬,要趙軍帶狗圍殺這只猞猁。
老頭子的要求很奇怪,他如此做,不但什么都撈不著,還白搭一張猞猁皮。
可從與徐長林的談話中,趙軍猜測,這老頭可能是要猞猁肉。
所以,哪怕是狗一擁而上,把那猞猁扯碎了都行。
只是不知道,他要這猞猁肉有什么用
而現如今,這猞猁打著了。雖說整張的皮有些破損之處,但也能值不少錢呢。
這里面就有說道了,所以趙軍要等徐長林回來。
但等來等去,等回來的是邢三,他從山上拽回來一只狍子,將其直接埋在地窨子外頭的大雪甕子里。
“哎幼!”邢三進屋,一看那猞猁,頓時來了興致,走上前蹲身摸了兩把,感受著那皮毛的柔順,邢三贊嘆道:“果然是好東西呀。”
邢三話音剛剛落,徐長林就帶著白龍回來了,當進屋看到猞猁的第一眼,老頭子瞬間眉開眼笑。
“爺們兒,你倆真厲害。”徐長林沖趙軍、李寶玉挑大拇指,道:“沒想到你們能囫圇個的整回來。”
趙軍澹澹一笑,道:“徐爺,這囫圇個的,皮可有你一股。”
老頭子聞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趙軍的意思,笑著點頭道:“行,我的那張皮,歸你倆;這張皮,咱爺仨三一三十一。”
“好!”趙軍道:“就這么定了!”
既然已經商量好了,趙軍便叫李寶玉動手剝皮。
可就在李寶玉要動手時,徐長林突然將其攔住,他道:“小子,肉,咱們吃了;腦袋,你得給我留著。”
“啥?這肉還能吃呢?”
“徐爺,你要那腦袋干啥啊?”
兩個疑問,出自兩個人之口。
問猞猁肉能不能吃,這是李寶玉問的。一般的肉,他都吃過,可還真沒吃過猞猁肉。
而第二個問題,是趙軍問的,他兩輩子在山里混當,都不知道這猞猁腦袋有啥用。
讓他更想不明白的是,為了一個猞猁腦袋,徐長林竟然能舍出一整張的猞猁皮。
要知道那一張皮子,現在漲價都漲到一千五百多塊錢了。
徐長林聞言,沖李寶玉一笑,道:“能吃,我聽說你們上次打著一只,沒吃啊?”
“沒有啊。”李寶玉看了趙軍一眼,他此時都能感覺得到,徐長林并不想回答趙軍的問題。
徐長林轉身,喊邢三道:“老三啊,一會兒你給它烀了吧,等烀爛乎了,拆肉,撕大塊炒辣椒吃。”
說到此處,徐長林轉回身,和李寶玉說:“嘗嘗你就知道了,這玩意是蒜瓣子肉,老香了。”
“啊。”李寶玉簡單地應了一句,沒再說什么。
趙軍也笑了笑,并未追問。雖然他很好奇,但徐長林不說,他總不好逼著人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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