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雁回山山道路口以北三里外,拖雷冷笑著,他對雁回山的地形是非常熟悉的,小花花的上一個檔,他更是與李存肆這個歷史契約者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家伙不但非常茍,而且非常依賴投石機與八牛弩,哦,還有神臂弩。
所以當發現夜不收之后,他就知道對方一定會在雁回山設伏,且一定會用投石機轟擊山道。
說實話這些伎倆對于任意一個歷史名將來說都是一目了然的。
而就在剛剛,他一口氣召喚了五十名6級的探馬赤軍,五十名6級的白耳精兵。
那50名探馬赤軍就藏在普通黑齒騎兵之中,當有夜不收靠近,直接一輪就給滅掉,論騎術,論箭術,還得我草原勇士。
不一會兒工夫,二十三名夜不收就全部被擊殺,死前連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太大意了,再狡猾的小狗子,又怎么能斗得過老獵人?
碾壓!
接著,50名白耳精兵迅速出陣,爬上山崖,先去把那些投石機射手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趁黑干掉,這才讓50名探馬赤軍沖陣。
至于那三千黑齒騎兵,好吧,沒有三千了,就這一下午,就被那些夜不收給射死的,掉隊的,摔死的,接近一千,剩下的兩千騎兵,也都是人困馬乏,實在沒有力量發起一輪的新的進攻。
但他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就靠著他們的掩護,才能迅速滅掉所有夜不收,滅掉李存肆的眼睛耳朵。
現在,有那一百名6級兵,足矣。
等今夜擊潰李存肆的主力,明日一早,就去溪山縣城喝茶。
拖雷露出一個微笑,這就是歷史輪回者的碾壓,一旦放開手腳,那底蘊之深,不是區區一個歷史契約者所能想象的。
沒錯,他還可以再召喚50名6級怯薛軍呢,不服你來呀!
——
“盾陣!”
董二呆狂吼,他的聲音尚未落下,就迎來一片的鐵羽雕翎箭,這箭勢大力沉,砸在重型塔盾上,讓他這個壯漢都有點手麻,這是什么鬼?
不過還好,百戰左營的士卒方才就算是休息,也都沒有亂了軍陣,短短數秒就形成了他們獨有的軍陣,所以此時無人受傷。
但是,他們需要給后面的射聲營提供射界。
“掩護!”
董二呆怒吼,下一秒,又是十幾支鐵羽雕翎箭射在他的重盾上,瑪德,這才叫射聲,聞聲辯位,若是再來一輪,他這巴掌厚的,表面鑲嵌了鐵皮的塔盾大概就要報廢。
太強了,這威力甚至比神臂弩還要厲害吧。
好在,他們百戰左營最強的就是盾陣,不用招呼,彼此之間快速變幻,下一秒,百戰左營一共八個盾陣,有四個盾陣中拋出了四個火把,雖然下一秒,這四個盾陣就因此遭到一輪箭雨打擊,但這四個火把卻成功的飛過路障,瞬間照亮了五十多騎重甲騎兵,他們絲毫都沒有減速,面對路障,仍舊可以從容掉頭,順便來一輪箭雨。
真的是太強了,這一次百戰左營終于出現了傷亡,就拋出火把這一瞬間的破綻,都被他們給捕捉了。
百戰左營這么多精銳的老兵,在對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
倘若不是前面還有路障在,倘若不是這夜色掩護,不是靠著盾陣,董二呆都不知道要怎樣被屠殺?
幸好!
老子也不差啊!
就在那四根火把落地,那些神秘騎士在路障前掉頭的時刻,一個壓抑著的聲音暴起。
“射!”
一瞬間,一百具神臂弩同時擊發,緊跟著,就是第二輪,還是一百具神臂弩,接著便是第三輪,最后是第四輪!
四輪齊射,全都是神臂弩,四百支精鋼弩箭就如同一片狂風驟雨掃過去。
任那如天驕般的6級探馬赤軍,在此刻也只能如小鵪鶉一樣被收割。
太快了,太損了,四百神臂弩手的配合齊射太整齊了。
還未回過神來,五十名探馬赤軍就被射成刺猬,不死也重傷。
“百戰營,殺啊!”
這四輪齊射過后,董二呆一聲發喊,根本不需要再來一輪,沖鋒就是了。
一時間,憋屈無比的百戰左營將士如下山猛虎,越過路障,對著十幾個還僥幸未被射死的探馬赤軍發起了進攻,不一片刻,就將其全殲。
不過這個時候,董二呆他們才聽到,山坡之上,福生道觀廢墟的地方,也爆發出巨大的喊殺聲!
“快去支援,保護殿下。”
董二呆大急,急忙率領左營往山上爬,可一時之間,哪里來得及?
而此時,福生道觀的山腹密室入口處,正在展開一場血腥的鏖戰。
誰也沒能想到,敵軍竟然能無聲無息的偷偷摸到這里,解決了外面的警衛,飛石營,還能攻到這里。
幸而有典韋一人當先,率領近衛營死死擋住。
只是敵軍異常悍勇,以典韋之能,在片刻時間就受傷多處,近衛營死傷頗多,不是占著地利優勢,差點就被敵人給一波流了。
李肆也給嚇得不輕,他再次意識到兵兇戰危這個詞的意義。
明明上一刻還是順風盤,下一刻便翻車了。
不過他還是很快穩住,因為他身邊還有二十名休息的夜不收。
此刻他們全部端著狙魔人重弩。
“殿下,是否讓近衛營讓開射界?”
一名夜不收隊長詢問,現在有友軍擋在前面,這樣的地形根本無法射擊。
“不,等著!”
李肆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他很清楚,近衛營不是董二呆的百戰左營,進退之間,非常有章法,此時近衛營在典韋的悍勇率領下,還能浴血鏖戰,若是一退就完了,就算二十個夜不收能干掉二十個敵軍,但誰知道外面的敵軍還有多少?
近衛營,必須要撐住,哪怕死光了也要撐住!
李肆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冷靜,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不能慌。
“啊啊啊!”
典韋的怒吼聲不斷傳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多達十幾個,但卻仍然如蠻牛暴熊那樣擋在最前面,他不是在為李肆而戰,而是在為他那5點國運而戰。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拖雷會如此無恥,一定是出動了兩到三種的私兵,這才能干掉夜不收,摸到這里,但是,他仍然覺得,他會贏。
無他,憑感覺。
近衛營在迅速減員。
王楚重傷,褚白重傷,就這短短時間,近衛營已經死傷超過三分之一,但仍然沒有崩潰,甚至還在發起反攻。
這就是李肆一直讓典韋練兵的好處了,只要典韋不死,近衛營就不會崩潰。
他們正在血與火之中被鍛打,被淬煉。
一步,兩步,
近衛營正在推進戰線,哪怕每推進一步,每斬殺一名敵軍都要付出兩三倍的代價,但近衛營從上到下仍然在瘋狂推進。
終于,地勢寬敞了,而近衛營的人數優勢終于發揮出來,僅剩下的三百多名劍士隊長一聲發喊,劈頭蓋臉的沖上去,將剩余的數十名白耳精兵包圍在其中。
鮮血,斷臂滿天飛,兵器的碰撞,喊聲如雷。
白耳精兵越來越少,近衛營的劍士隊長也越來越少,但戰至此刻,所有人都殺瘋了,不在乎生死,心中只有一口氣。
直到這口氣不斷膨脹,不斷蓄積,最終爆炸開來,一股腦兒的,將剩余幾個白耳精兵殲滅當場。
“呼!”
典韋疲憊的一屁股坐下,看著四周只剩下一百多個的劍士隊長,一臉復雜,瑪德,又一個特殊兵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