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思緒重新拉回現實,李肆看了眼四周,老頭子們一個個面紅耳赤,跑肚拉稀,惡臭無比,也不知是怎么了,連那匹老馬都是這樣。
唯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們都是越拉越精神。
這處營地沒法要了。
所以李肆抓走了狽妖的冰雕,找個上風頭,仔細研究片刻,不得要領,不過等他強行掰開狽妖的嘴巴,就找到了那支小巧的令旗。
“叮,獲得超凡武器,屬性不明,作用不明……”
微型建城令還是有點用途的,真就一點點。
將這令旗收起來,李肆卻不打算喝這狽妖的血肉,這玩意要留著出售。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剛才喝了三碗熊血,除了激活了微型建城令,作用于身體中的效果卻并不明顯。
這一點也體現在老頭子們的身上,基本上喝了四五碗之后就沒什么效果了,反倒是那匹老馬的上限很高,剩下的熊血幾乎都被它給包圓了。
這造成的后果就是僅僅半日之后,原本瘦骨嶙峋,有氣無力的老馬一下子就成了寶馬良駒。
“叮,你獲得一匹超凡坐騎,屬性不明,戰力不明。”
“你的手下50人晉升武師,屬性不明,戰力不明。”
“那我要你有何用?”
李肆快被氣笑了。
但整體來說他還是非常滿意的,微型建城令評估不出來,他卻可以,目前已知,這世界的普通人可以晉升為武師,大武師,范青山的老爹就是大武師,但遇到更厲害的還是免不了一死。
不過成為武師,基本上就很強了。
現在這些老頭子,就算是殘疾的,也都可以相當于1.5個王雙喜。
如果以兵種來衡量的話,并不弱于8級兵,四五百斤的東西輕易就可搬動。
也因此,現在做事的效率一下子大幅增加,都不必李肆吩咐,老頭子們在附近的小河處梳洗完畢,就迅速在幾里外重建了一個營地。
“少鏢頭,這熊肉要怎么處置?如果我們現在出發,中午就可以趕到西峽關的,這黑熊雖然是級別較低的妖獸,但這也有一萬斤肉,最差也能賣到一千塊仙石。”
“賣不到的。”
李肆搖頭,當日他并未喝石狼的血,所以將其血肉熏干后,才能保留一部分元氣。
但這頭熊妖的熊血已經被喝光,一身元氣至少去了八成,雖然其肉并未如那條大蛇一樣迅速腐爛,可也因此,肉的品質下降到了普通。
李肆猜測,當日是那神秘獸皮吸光了大蛇的全部元氣,一滴不留,這才會導致其迅速腐爛。
“熏烤成肉干吧,這也是不錯的口糧,不過最好快點,今天傍晚之前,我們要趕到西峽關。”
李肆一聲令下,老頭子們動作迅速,生火的生火,烤肉的烤肉,雖說時間倉促,不利于熏烤出來的品質,但誰還在乎品質,餓得久了,能吃到肉干誰還不滿足?
中午時分,馬車上裝得滿滿的,每個老頭子都背上不少,除了斷腿的坐車,剩下就算是那三個重病的,都可以健步如飛。
僅僅兩三個小時,在攀上一座高聳的山頭后,西峽關已然在望,哪怕隔著五六十里,都能看得很清晰,因為西峽關很雄偉,它是真的在一條巨大的峽谷中,修建起的一座關城。
其中峽谷里的城墻是主體,與兩側的群山高度相仿佛,至少得有接近百米高,而兩側群山中還有連綿不絕的輔助防御設施,站在高處看,都可以連綿出上百里。
這不是一座簡單的關隘,而是一個大型的,整體的,綜合的防御樞紐。
在西峽關往南,依然是連綿不絕的群山,不過這邊的開發程度很高,只見在兩山之間,小面積的沃野處處,有河流,有城鎮,還有大量的農田,一條寬闊的官道通向遠方,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車隊,這里的繁榮程度根本就不是青山小鎮那邊能夠媲美的。
當然這也說明了百多年前,與青山鏢局競爭軍資運輸的勢力更大,本錢更多,身份層次更高。
要知道,在兩百年前,大夏王都通往西峽關的道路,可是正好從青山小鎮附近經過,不然青山鏢局的先祖也不會大開腦洞建立青山小鎮。
可如今這條路居然給荒廢了。
李肆正感慨著,忽然心中一動,卻見一隊十幾人的騎兵自山嶺北側疾馳而來。
“少鏢頭,這就是西峽關的巡邏騎兵,這條路雖然荒廢了,但圍繞著西峽關方圓百里的每一座山頭,都有一處固定或不固定的哨所。”
張三爺連忙給李肆解釋道,而其余老頭子也都變得拘謹起來,連拉車的老馬都有些不安。
這隊疾馳而來的騎兵很強,他們的坐騎似馬非馬,頭上長角,身上長滿了黑色的鱗片,哪怕是在崎嶇不平的山梁上,都能跑出時速數十里的速度。
而那種氣息的強大之處,絲毫不弱于李肆手下的9級虎豹騎。
其中為首一名騎兵,就是圣騎士雷恩來了也未必打得過。
轉眼之間,這隊騎兵就沖到近前,他們全員著重甲,為首一人掀開面甲,露出一張三十余歲的面龐,冷漠的目光掃過,最后卻落在喪門釘和張三爺身上,似乎認得他倆。
“你們是青山鏢局的人?我記得你叫桑九,你叫張三。”
“難得校尉大人還認得我們。”喪門釘和張三爺苦笑拱手,還真是舊識。
“范云華呢?”
“回稟校尉大人,他不久前走了一趟鏢,死了,這位,是范云華之子范青山,少鏢頭,這位是西梁山哨所的校尉大人。”聽著張三爺這般誠惶誠恐的介紹,李肆會意,立刻拱手施禮。
“晚輩范青山,拜見校尉大人。”
那為首的校尉卻不置可否,只是哼了一聲,“范云華于我還算有些交情,六年前我就勸他搬離青山鎮,做我西梁山軍哨的軍屯百姓,他不肯,他如今既然死了,我仍然可以給你這個機會,此事你不必急于回答,想清楚再來。”
說完,那校尉帶著其余騎兵,漫卷而去,等他們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那種沉重如山的壓力才散去。
“想不到,這位校尉大人已經是武修士了。”張三爺喃喃自語,極為感慨,而喪門釘卻又不說話了。
“少鏢頭,你看這位校尉大人也就三十多歲,實際上已經有五十多了,三十年前,他還是西梁山哨所的一個伍長,有一次在外面巡邏遇到妖獸,還是你爹帶人將他救下,這才算有了些交情。”
“只是后來,青山鏢局沒辦法再拿到西峽關的軍資單子,慢慢的,也就不往這邊走了,我記得最后一次還是七年前,那時他就已經是校尉,可惜你爹并不想離開青山小鎮,所以婉拒了當時的提議,現在看來,還不如在那個時候就搬遷過來。”
張三爺一臉感慨。
“搬過來也未必有好結果。”喪門釘忽然開口,“這位校尉大人所在的西梁山哨所,是西峽關最西邊的一座哨所,別看直線距離不遠,但要是走起來,翻山越嶺的,差不多得上百里,另外,每年獸潮爆發,鬼物入侵,西梁山哨所都是首當其沖,過去這些年,青山小鎮不是沒有武師前來從軍,但基本都被分配到西梁山哨所,這地方,一直都是前線。”
“另外,軍屯百姓,雖然不用交稅,但某種意義上,生死自由都與所在哨所綁定了,平時種地,戰時廝殺,一年到頭也不得清閑。”
喪門釘說完,一眾老頭子都沉默了,他們也承認青山小鎮已經沒落了,幾乎是孤懸于西峽關軍事樞紐之外,附近連個駐軍都沒有,除了種地能自給自足,其他的都很不方便,但是,故土難離啊。
最終,老頭子們又把目光落在李肆身上,他們是沒有魄力去做出選擇了,但這一路來,李肆的手段基本上已經折服了這些老家伙,是去是留,也許這個年輕人能夠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李肆此時也在思索,良久,他才問出一個問題,“張三爺,武修士與大武師相比,孰強孰弱?”
“這自是很明顯的,武修士要比大武師強出很多,對于我們百姓來說,成為武師就已經很強了,但從軍的話,最基本要求就是武師,而武修士之上,還有文修士,那幾乎就是陸地神仙的層次,我們這幫老頭子,活了幾十年,勉強算見多識廣,但也沒有那個運氣能見過一個文修士。”
李肆在心中默念著武修士,文修士的概念,忍住了繼續詢問的想法,張三爺他們,知曉的應該也就這么多。
“走吧。”李肆沒有再問,也沒有就是否遷徙詢問什么,這件事有利有弊,從歷史聯盟的角度來講,加入西梁山哨所,成為軍屯百姓,等于進一步接觸到大夏仙國,自然是好事。
但是,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他還需要收集更多的情報,進一步論證才行。
另外如果可以,他覺得可以去西梁山哨所實地去看看,最好,能與那位校尉大人再交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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