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低沉卻響亮的警報聲,在喧鬧繁華的城市夜空下延綿不絕。社稷城的商業中心,數不清的全球各盟游客們,驚訝地停住腳步,看著大批白銀盟戍衛堂的警衛人員們,從四面八方集結過來。隱藏在城市各個角落許久沒用過的喇叭,隨之也發出了聲音。
“各位居民請注意!各位居民請注意!為響應社稷會戍衛堂防務運動部號召,現全城馬上進入緊急公共事件演習狀態!從即刻起,社稷城全城封鎖十二小時,請各位居民配合!”
“憑什么啊?”
“有病嗎?為什么要封城?”
“我們生意不做啦?”
商業中心大量傍晚四五點才起床,根本不知道下午那會兒發生了什么的商家,紛紛破口大罵,世界杯本來就過一天少一天,今天都進入淘汰賽階段了,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社稷會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封城?老子的經濟損失你來負責嗎?
“關門!馬上關門!”
商戶們正罵罵咧咧,社稷會戍衛堂的人就已經飛撲上來,挨家挨戶開始暴力執法。
“我不關!老子就不!”
“柳云飛我草泥馬!”
一大群商戶老板和戍衛堂的警衛們扭打成一團。
來自全球各地的外盟友人們,驚恐地看著眼前這混亂又暴力的一幕,眼里又是慌張又是興奮,紛紛拿出照相設備,當街追拍起來。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幾分鐘,一個黃金盟游客身后,就忽然飛過一個人影,一把搶奪過他們手里的設備,目光兇狠,用蹩腳的黃金盟語說道:“找個地方躲起來!這里不安全!也不許拍照!”
“野蠻!你們白銀盟太野蠻了!”
黃金盟的友人滿臉正義地指著戍衛堂警衛的鼻子罵著。
前方不遠處,一家店里傳出盤子被砸爛的聲音。
一大堆店老板被戍衛堂的警衛們強行帶上手銬拉走。
客人們尖叫著從店里跑出來。
不少從浴池里出來的,甚至來不及穿好衣服……
“我靠,什么情況啊?”
淺深會所內,韋綿子和朱大昌一群人,手忙腳亂地穿衣穿褲。
會所里到處都是亂跑的身影,還能聽到姑娘們慌張的叫聲。
“媽的!鬼知道……”韋綿子罵罵咧咧。
他這輩子難得來一次這么貴的娛樂場所,下午受了那么大的驚訝,晚上本來還打算壓壓驚的,結果誰能想到,越壓越驚!幸好剛才已經完事兒了,正抱著姑娘事后溫存,談人生、談未來,不然要是中途出事,這尼瑪萬一嚇壞身體怎么辦?!
兩人匆匆穿好衣服,快步往外走。
快走出通道時,迎面又遇上兩個紋了身的年輕人。
年輕人神色匆忙,飛快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打開柜子,柜子下面的格子里,放著兩個不小的袋子。身上紋狼的年輕人麻利地換上衣服,一邊沉聲道:“不會是下午的事情吧?”
“管他呢。”另一個紋豹的年輕人道,“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就是把東西扔進去而已。”
“不該留到晚上的。”紋狼的年輕人道,“下午就該走。”
紋豹的年輕人沉聲道:“誰特么知道會搞成這樣?媽的早知道是去做那種事,他們給再多錢老子也不會接這種單子。你說柳家那小子是不是腦子有病?非要放那種東西出來殺人?”
“閉嘴。”紋狼的年輕人,穿好衣服,拎起了袋子,“分開走吧,以后別再見面了。”
“知道。”紋豹子的年輕人背對著他,低頭系鞋帶。
紋狼的年輕人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他快步走出通道,會所的大廳里,已經有戍衛堂警衛的身影。
很明顯,這絕對不是什么演習!
肯定是真的!
今天下午,他幫柳子青釋放的那只怨靈體,已經有極強的傳變性。下午通過視屏看了那場直播的幾千萬人,全都有被傳變的可能。而社稷城內人口稠密,觀看直播的人也多,加上距離事發地近,受到的影響肯定也最大。
現在搞出這樣的陣仗,九成九,社稷城里,一定已經有人被傳變了!
只是礙于獵魔世界杯的緣故,社稷會肯定不能說城內發生了傳變事故。
所以也就只能拿演習當幌子。
柳云飛,這個骯臟的政客……
官帽比老百姓的命重要多了……
自己兒子闖出來的禍,卻要全盟的人給他買單。
紋狼年輕人心里想著,快步走出了淺深會所的大門。
他也得抓緊走了。
不然天曉得,柳家會不會派人來殺他滅口?
“走了?”身后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紋狼年輕人瞬間渾身一緊,轉過頭來,見到說話的人,隨即又放松了下去。
“關叔?”他露出微笑。
魏關山叼著煙,走上前,問道:“阿豹呢?”
“還在里面磨蹭呢,我得先走了啊,關叔,你多保重。”紋狼年輕人說著,瀟灑地把包往背后一拎,快步就朝著一輛正停下來的馬車走去。
“嗯,多保重,來世再見吧……”
魏關山轉過身,從淺深會所門前的噴泉走過。
這一瞬間,他眼中光芒一亮。
噴泉中一顆冰晶緩緩飛出,倏然射向紋狼年輕人的身后。
遠處的紋狼年輕人,背部陡然飄起一團血霧。
在本就混亂的場景中,他陡然撲倒在地。
但四周卻只有只顧自己,匆忙跑路的游人,和荷槍實彈驅逐人群的社稷會戍衛堂警衛。那輛紋狼年輕人正要上去的馬車,也很快被其他人截下,快速跑遠。
而魏關山,則閑庭信步,在混亂中,反向走進了會所大門。
“我草,什么情況?”
會所外,韋綿子看到撲倒的紋狼年輕人,連忙喊道,“要不要報警啊?”
“報個屁,警衛不就在這里嗎?走了,走了,多大的人了,別自找麻煩……”
朱大昌拉著韋綿子,匆匆離開。
另一頭,魏關山很快從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阿豹。”
“關叔?你怎么來了?”
“我來送送你啊。”
魏關山微笑著,又嘆了口氣,“別怪我,我也沒辦法……”